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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在当时,焦、高二人都才二十来岁,武功奇高,年轻一辈中极少有人及得上他们。

至于“一阵风”这个人,乃是“八臂雷公”的师弟魏昶。

由于魏昶听到了这歌谣,告诉了焦君实,焦君实大怒,又找不到编这歌谣的人,一气之下便归隐了。

所以焦君实一生没娶,而高玉兰也一生未嫁。

说起了他们这一段往事,还真感人呢!

小蝙蝠这才知道这老妇即是昔年追求师父的高大小姐,人虽丑倒也是性情中人,立即说了隆贝勒与和珅定计,利用一具尸体,假造血书的事……

高玉兰道:“原来还有这么一段,小子,你那老鬼师父在什么地方?”

小蝙蝠眼珠子一转,道:“晚辈离开师门已三年多了,而家师兄才离开七八个月,听说家师父已不在原先隐居处,前辈救出家师兄一问便知。”

“小崽子,你可真会利用机会啊!好!我就信你这一次,去吧!”一松手,小蝙蝠“蹬蹬蹬”连退七八步。

而“干手无盐”已在三四十丈之外了。

在一个庭院深深的民宅中的上房内,门窗紧闭,室内无灯,两个人却在内做一种俗人看来是件俗事,奇Qisuu.сom书而他们却认为是件神圣的事。

裸裎的傅姑娘,抱着委屈的心情来成全李梦帆,来完成塑像的最重要阶段。

他说过,光有美好的躯体而无高尚的灵魂,也就缺乏那种神韵,她知道,他找不到那种女人,他将遗憾终生。

他的超卓雕塑技艺,将在百年之后与草木同朽。去。

因此,这翩翩起舞的裸影就更加传神,更为飘逸,也只有“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差堪比拟了。

而李梦帆手中的玉像和雕刀,发出了“嗤嗤……”声,这种雕法,全凭凝神汇意,意念、神觉,加上技巧而融为一体。

她相信,他此时此地不会想入非非,虽然她舞到他的身边时,阵阵处子身上发出的幽香,向他迎面扑袭。

尽管在舞动中的胴体,某些部位的颤动足以震慑心神,但对他却不足以构成妨碍。

这是人类男女情感的升华,至少在这一刻,他们已超越了“饮食男女”的范畴。

这正是他能成为宇内雕塑名家,而别人做不到的主因了。

他的肋骨创伤未愈,她来看他,他提出了要求。

她本不想再做他的活模子,但看到他重伤后未愈的身子,追求至善至美境界的诚意,实不忍使他失望。

于是,她带他来此,当然,一个美好女人的自负,也是她答应的主因。

但这是件十分耗费体力及精神的工作,非一般玉匠的活儿可比,这是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工作。

严楞经上有所谓五眼——天眼、肉眼、法眼、慧眼及佛眼;人类所能具有的只有肉眼及慧眼而已。

他们两人都具备了慧眼。

反之,傅砚霜不会裸裎让李梦帆雕像,而李梦帆也不会“任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非她不可,其余的都雕了一半不到,就不再继续了。

整整一夜,目不稍瞬,手不或停,心力交瘁。

大约在五更过半时,他突然倒地晕了过去。

她的舞也猛然止住,而娇躯也摇曳不定。

她累不累呢?她绝非漫不经心地随便手舞足蹈,也要在舞姿及舞步中加入精髓,这精髓就是精神的凝聚。

她踉跄的走近,隐约看出,他一头虚汗倒卧地上。

他的剑伤未愈,他的心灵创伤更未愈(灭门之仇),但他为了美化她,为了完成他心目中的杰作,他实在太疲累了。

一种出自内心的关切,使她坐下来抱起了他,就像一位慈母搂紧了爱儿,使他的头脸贴在她的双峰之间。

此时,她的意念一片圣洁。

他缓缓的清醒了,意识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一股暖流和沁人心脾的幽香传来。

当他确知自己是在她的怀中时,他突然粗犷地、忘情地搂紧了她。

她一惊,清醒的忙道:“梦帆,你——”

“砚霜……不要说话……不要……”

热血很快的变成高温,在两人的血脉中汹涌奔腾,灵犀一点,迅即默合,变为一体。

他需要慰藉,只有在此刻,他才变得十分脆弱,像婴儿贪恋慈母怀抱中的温馨,他脸颊轻柔的磨擦,使她身心震颤,脸红心跳。

她不能拒绝这惊人而意外的举措,她只能颤抖、喘息,因为肌肤的磨擦,强调了他们也是世俗男女,是人而不是神。

但是,君子与淑女的浪漫也有其极限。

他们能不及于乱……

“当……当……当……”

隆贝勒府中开饭是要鸣钟的,膳食分两种:大锅饭、大锅菜;小锅饭、小锅菜。

隆贝勒和他的老祖母太妃吃的是小锅饭,如有客人,也吃小锅饭,其余男女下人一律吃大锅饭菜。

太妃住的地方,是个僻静的跨院,严禁喧嚣。

这儿不分昼夜,院门紧闭,寂静无声。

“美琪……是不是传膳啦?”

“是的,太妃,我这就去接。”

美琪健美而机警,虽然刚来,颇受太妃喜爱。

院门开了一扇,分膳的小厮把食盒递过来,道:“咦?以前不是桂花侍候太妃的吗?”

“是啊!我是刚来的。”

“桂花呢?”

“她娘有病,回去探病了。”

“你叫什么名字?”

“美琪——”  “哐啷”一声,闭上了院门,那小厮还在门外摇头晃脑地自语着:“美琪……美琪……没听说过……”

美琪在门内暗暗吁口气,这才提着饭盒来到用膳的小厅,但太妃却在卧室中叫道:“美琪。”

“太妃有什么吩咐?”

“就在本宫这儿用吧!”

“是——”美琪怔了一下,又提起饭盒进太妃卧室。

这屋子很大,一张奇大而带抽屉的雕花大柜,摆在炕的一边,炕上铺了垫褥及毛毡。

炕前除了一张桌子及椅子外,还有条几,条几上有不少的古董及其他摆设。

当然,炕的中央还有个小炕桌。

美琪先把送来的饭菜摆在炕桌上,然后,要把她的大锅菜拿到外面去吃,太妃却道:“就在这儿一起吃吧!”

“太妃,奴婢不敢!”

“只有咱们两个人被放逐在这小院中,还讲什么穷规矩。我这些年来一直也没个伶俐的小丫头,好不容易得到你这丫头,孤寂的日子就好打发了。”

“太妃过奖,贝勒爷不是很孝顺您?”

“哼!别提他了!”

美琪一怔道:“怎么?太妃——”

“这郡王府的爷们,可不讲什么父慈子孝这一套,他祖父老郡王好色,我进了王府不到三年时间,就像被打入冷宫一样,经常两三个月不来一次;有其父必有其子,我那宝贝儿子也和他爹的德性一样,见了好看的女人就拉不动腿,才活了四十七岁,至于我这个孙子嘛……”

老太妃撇撇嘴,拿起筷子挟起一块肉放进嘴里,道:“黄鼠狼下耗子——一窝不如一窝。就连过年,他都少来给我拜年。”

美琪道:“这怎么会呢?”

“所以呀!我也想开啦,趁牙口好,能吃就多吃点,什么也不想,大限来了眼一闭腿一伸,睡我的大头觉——”

美琪道:“无求多福,太妃说的也对。”

“吃呀!从今儿个起、咱们就在一块儿吃,我叫他们多送点小锅饭菜来,用不着吃两样的饭菜。”

“这……奴婢不敢!”

“美琪呀!我们谈点正经的吧!你到这儿来一定有什么目的是不?”

“这——”

“小美琪,我可是拿你另眼相待呀!”

“奴婢知道——”

“既然知道,就该说实话。”

“奴婢到此只是想赚点钱养家活口……”

“得啦!得啦!”太妃不满地挥挥手,却一面喝她的老黄酒,道:“你真叫美琪吗?你是满洲人吗?是哪一旗呀?”

美琪心头大震,这老太妃真厉害。道:“奴婢是‘镶黄旗’——”

“哈……镶黄旗?哼!别想瞒我,你根本就不是满洲人,甚至你是直隶以南的人氏,对吗?”

“太妃怎么说奴婢是——”

“老色鬼在世时,他的属下哪一省的人都有,什么口音我都听过,你多少带点老西的口音。”

美琪心头惊震,却仍不露声色,镇定的道:“奴婢自幼随家父在山西一带居住,家父在那儿当差——”

“当什么差?”

“把总。”

“小丫头,你虽聪明大胆,对满清兵制也知道点儿,把总是绿营的名称,下面是‘外委’,也是最低的武官,上面有些什么官制呀?”

“有千总、都司、游击、参将、副将、总兵、提督,不知您说对不对?”

“对!这是绿营,在八旗兵制来说,绿营的一个把总,还不如八旗的一个佐领。丫头,说实话吧!你混进来想干什么?”

美琪道:“太妃怎么说奴婢是混进来的?”

“嘿嘿!这太简单子,第一、你刚才对传膳的小厮说,桂花的娘有急病是吗?”

“是……是的。”

“桂花自幼父母双亡,是她的婶子拉拔大的,你犯了错误;第二、桂花要回去探亲哪有不向我请假的道理?还有,你显然学过武功,每夜外出刺探……”

听口气,她的一切都在太妃的监视之下,再否认是多余了,美琪只得道:“不错,我是有所为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