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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这都是太妃和隆贝勒的意思,那两个蒙面人也同意这主意。”

“噢?说下去——”

“是!他们似乎说过,要是能有办法挑起王爷和李大侠之间的争风吃醋而火并,一切都好办了,于是——”

玉珠一字一字地道:“于是怎么样?”

“那女蒙面人交给太妃一包药,据说是波斯国进贡的,比蒙汗药还有效,太妃把药交给奴才,迷倒傅姑娘,送到王府的却不是奴才,而是那个女蒙面人。”

玉珠缓缓走近,满脸杀机,到目前为止,虽然李梦帆表现了大度风范,尚能信得过他,但砚霜显然心中还存着很大的误会。

“玉珠,别冲动!”李梦帆道:“先问清楚——”

玉珠道:“你迷倒了傅姑娘,会没有轻薄她?”

漆九道:“没有,真的没有,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她像个神,我不敢侵犯她,况且和我一道去的还有隆贝勒的心腹阮忠。”

玉珠道:“那玉雕怎么会在傅姑娘手中?”

“这也是那女蒙面人出的主意,奴才盗那玉雕像时,正是李大侠到中堂府去挡刺客,那蒙面人说,趁那空档去盗玉雕必然容易得手,果然——”

“盗了玉雕之后,由那女蒙面人连人带雕像送到本爵府中去?”

“是的,因为王爷赴皇上赐宴,隆贝勒在宗人府事先就知道了。”

玉珠道:“为什么要连雕像一块儿送去?”

漆九道:“蒙面人说,珠王爷的心地光明磊落,也许能做到‘不欺暗室’的境界,所以必须把雕像带去……”

玉珠道:“这我就不明白了,雕像虽是无遮,由于雕者巧夺天工,赋予那雕像一种圣洁不可侵犯的神韵,反而邪念不生.....”

“是的,王爷,那也是因为您的人品高洁,才会如此,若是在一般人的眼中,就不同了。那蒙面人以为,王爷虽然光明正大,但皇上赐宴,必然喝了不少酒,在几分酒意之下,若看不到傅姑娘裸裎的胴体,仍不足以造成事实,所以把那雕像带去,由于雕得太传神,冰清玉洁的胴体呈现于眼前,加上心爱的美人就在旁边,伸手可及,料定必然能达到一石两鸟之计,使二位水火不容的目的——”

玉珠心头犹有余悸。

因为当时他在六七分酒意之下,确有些心动。

如果说在那种情况之下有人能心如止水,那除非是神仙,“人非太上,孰能遣此”,但却是那玉雕消弛了他的心猿意马。

“禀爷,针线胡同,确有那么一家,童氏老二在家,老大不在。”巴尔扎和忽克在门外回报。

“知道了!”玉珠挥挥手,然后走近漆九,道:“恶贼害我非浅,留你不得——”

“玉珠你——”李梦帆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玉珠出指如风,在漆九身上各大重穴上拍点了一阵。

漆九突然发出惨厉的鬼号,身子蜷曲一起,有如服下烈性毒药一般。

由他的面孔扭曲、翻滚号叫、浑身痉挛来看,人的肉体最大的痛苦和心灵上最大的绝望,莫过于这一刻了。

武功是以十数年朝夕不断渐进方式练成的。

就像一株小树苗,慢慢地,一寸一寸地长大,枝叶茂密,开花结果一样,一旦伤了他的根,不枯死也会萎谢而不再生长了。

玉珠的废除武功手法,是根据“灵枢经”而来的。

由于各家手法不同,李梦帆想阻止也办不到。

“玉珠,你——”

玉珠道:“我只是废他的武功,并没杀他,你刚说过,最轻的是废掉他的武功。”

漆力面孔煞白。一头虚汗地昏死过去。

玉珠连看也没看他一眼。

他痛定思痛,差点在这些人的阴谋下出丑,他恨这种鬼蜮伎两,所以废除漆九的武功,他以为这是最宽大的惩罚了。

漆九醒来时,玉珠道:“来人哪!”

“喳!”忽克进入。

玉珠道:“给他服一颗‘扶经定脉九’。”

“是……”忽克去取了一颗药丸来,纳入漆九口中。

前后一会儿工夫,今生命运已完全改变,漆九此刻并没真正的觉悟,甚至他恨透了这些人,珠王爷、李梦帆、隆贝勒、太妃以及蒙面人等。

他认为是这些人使他失去了一身的功夫——

李梦帆道:“漆九,失去武功,也许是焉知非福,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做点小生意,过平平淡淡的日子,可以得个善终,不也很好吗?像你这种卖弄小聪明,唯恐天下不乱的作风,结局也许比这个还惨。”

漆九虽心有不甘,没敢显于颜色,道:“多谢二位不杀之恩!”

李梦帆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依奴才想,司徒哲可能还活着。”

“怎么说?”

“因为奴才认为,他可能在那蒙面中年男女手中。”

“你是说,司徒哲被他们二人劫走的?”

“很可能,因为他们的身手太高,对一切又非常熟悉。”

“还有其他理由吗?”

“我直觉的认为,那二个人绝不甘被太妃及隆贝勒利用,可能是虚与委蛇,或者是彼此互相利用。”

此时门外传来了话声。

“禀爷!”忽克道:“福贝子和容格格来访。”

玉珠眉头一皱,道:“这是什么时候了?他们俩可真是一对夜猫子。”

忽克道:“回爷,福贝子说,皇上赐宴完毕,他们遇上了一件怪事儿,如王爷还没睡,他们想和王爷聊聊。”

“好!请他们到客厅去。把漆九押下去!”

“喳!”

李梦帆道:“我该走了,不打扰你们——”

忽克忙道:“李爷,福贝子知道您在这儿。”

李梦帆和玉珠相顾愕然。

玉珠道:“梦帆,小福和小容也不是外人,他们既然知道你在这儿,就见见吧,你要是回避,还以为你瞧不起他们,不理他们呢!”

李梦帆道:“这两位在四更天访客,倒是少见哪!”

玉珠道:“他们必有要事相告。”

当四个人在客厅中相见时,福贝子和容格格对李梦帆显得很生分,可是在美格格的眸光中,却是迷惘、关切、哀怨,那复杂的眼色,由李梦帆的脸上扫向那茫茫的夜色中。但李梦帆仍然保持风度,点头为礼。

玉珠笑问道:“小福、小容,你们这是发什么疯,这晚了还——”

福康安截口道:“有件凶杀事件,就发生在和珅府附近,一人身死,一人重伤!”

玉珠一惊道:“是武林中人?还是衙门的人?”

“武林人物,巧的是我们俩在朋友处斗牌出来,没乘车,乘兴踏着月色回去,在路上遇上了这件事儿,伤的是骆奇,死的是胡四海——”

李梦帆大惊,道:“是谁下的手?”

福贝子淡然道:“是个蒙面女人,她说李梦帆在神力王府中,可不能保护他们,叫他们认命,要不是我们两人出现,姓骆的也活不成。”

李梦帆道:“玉珠,我要走了,那蒙面女人必是到和珅府中行刺的女人之一。不知为什么骆奇和胡四海会遇上她?”

话落,眼睛盯着容格格脸上,等她回话。

容格格道:“这不是很明显吗?一定是有人派骆、胡二人到和珅府中去保镖,那蒙面女人又要去行刺,才遇上的。”

福贝子道:“这些人也真是朝秦暮楚的没骨气,这种表错情的丑表功,和珅并不领情呀!”

李梦帆哪有听不出弦外之音的道理,但他并不辩白,却转头对玉珠说道:“玉珠,我要回去看看!”

玉珠道:“我派两个人去协助你?”

“不用——”

玉珠送到二门以外,回到客厅,福贝子道:“玉珠,这种江湖朋友还是少交为妙。”

玉珠不乐地道:“李梦帆碍着你们啦?”

“没呀!”

“既然没,为什么刚才冷言冷语的?”

“玉珠,这种没骨气,朝夕数变,甚至不惜腆颜事敌的人,也不怕坠了你神力王府的虎威?”

玉珠面色骤变,道:“小福,你怎么说这种话——”

容格格道:“珠王爷,你可能还不知李梦帆现在做了些什么?”

“哼!对于李梦帆,我比二位清楚。”

“你可知他在为和珅做保镖?为和珅保宅院?”

玉珠怒道:“小容,你说话可要有凭证,不要错怪了人家——”

“你不信可以问和婉,我们二人见过两次。”

“见过什么?见过二次?”

“见过李梦帆蒙面进入和府,为和府抵挡刺客。”

“如果没有这回事呢?”

容格格道:“你可以治我的罪。如果确有这回事呢?”

“永远也不会有这种事儿。”

福贝子道:“玉珠,把李梦帆叫来问问,可不就明白了吗?”

玉珠道:“小福,官场中的习气,甭想用到武林人物的身上,这‘叫来’二字,可派不上用场的。”

“玉珠你——”

“小福,告诉你,你自以为身为贝子,不可一世,但在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人物眼中,却渺小得很,你我都是靠上一代余荫过日子,人家是凭胆识和真才实学闯出来的,人家海阔天空,我们,只是这笼子中的一只金丝雀而已!”

容格格气得嘟起了小嘴,道:“你太长他人的威风了,小福军功赫赫,朝廷中哪个不竖起大拇指的?武林中、江湖上那一套又怎么能比?”

玉珠道:“小容,贵胄在前方用兵,多非第一线,小福的军功是怎么混来的,可以瞒别人可瞒不了我——”

福康安很不自在,但玉珠说的也是事实,此刻也只好打圆场道:“玉珠,别和小容抬杠,不过李梦帆到中堂府去挡刺客是千真万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