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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陶敏扬眉一笑,却引领皇甫端,向一处悬有“方铁口麻衣神相”字样的卜肆之中走进。

这卜肆中颇为简陋,只陈设着几张椅儿,有位脸戴墨色晶镜的瘦削老人,独坐在卦桌之后。

皇甫端才一进卜肆,那瘦削老人便自站起身形,陪笑说道:“在下方铁口,不知两位贵客,是看相?还是问卜?”

陶敏笑道:“我们是想找寻失物!”

方铁口伸手请陶敏及皇甫端,坐在卦桌之前,指着桌上的字盒,含笑说道:“找寻失物,最好测字,请两位之中,随便哪位,从字盒内,信手抽枚字卷!”

陶敏如言抽了一枚字卷,展开看时,却无巧不巧地,恰是一个“观”字。

方铁口把这“观”字,写在水牌之上,放回字卷,便向陶敏含笑问道:“尊客是寻人?还是寻物?”

陶敏娇笑说道:“我既非寻人,也非寻物,而是要寻找一个地方!”

方铁口微微一愕,目注陶敏问道:“尊客要寻找什么地方?”

陶敏指着水牌的纸卷笑道:“说来真巧,我们要找的地方,便与这‘观’字有关,是一所名叫‘金天观’的道院!”

方铁口神情一震,默然半晌,始从墨色晶镜之后,射出炯炯目光,向皇甫端、陶敏细一打量,缓缓问道:“两位从何处来?”

陶敏满面娇笑地应声答道:“我们从‘中岳”嵩山的绝顶而来!”

方铁口又对陶敏盯了两眼,继续问道:“往何处去?”

陶敏扬眉笑道:“三山五岳任邀游,八荒四海皆朋友,我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方铁口听完这几句江湖隐语,立即改容笑道:“彼此既是线上同源,方逸青倒要多句话儿,向姑娘请教一下,你们何必定要去那‘金天观’呢?”

陶敏秀眉一挑,含笑问道:“听方朋友这样说法,莫非那‘金天观’,竟是处凶如虎穴,深似龙潭的危险所在?”

化名“方铁口”的方逸青闻言之下,摇手笑道:“金天观虽只是一座道院,但其中却比龙潭虎穴,还要凶险三分!因为观主‘铁手真人’,作事太以狠辣,对于黑白两道,及任何江湖人物,均毫不留情面!”

陶敏“哦”了一声,娇笑说道:“这位‘金天观主’铁手真人,是什么来历?”

方逸青笑道:“他是‘乾坤十四煞’中好手‘王屋矮叟’褚拔吾的第二弟子!”

陶敏闻言,与皇甫端对看一眼,皇甫端便向方逸青含笑说道:“王屋矮叟褚拔吾并没有什么大了不起,且请方朋友把‘金天观’的地址,见告如何?”

方逸青叹息一声说道:“两位既然执意定要前去,方逸青只好从实奉告,那‘金天观’是在宜昌左近的‘虎牙山’内!”

皇甫端与陶敏问清金天观所在,遂向方逸青称谢告别,离开了他这铁口卜肆!

陶敏一面缓步前行,一面向皇甫端笑道:“皇甫兄,这事倒为难了,我们究竟是去‘大洪山’,找寻‘慈心玉女’司空蕙?还是去‘虎牙山金天观’,暗探铁手真人师兄弟,怎样处置那位冒牌货色的‘七绝玉龙’皇甫端?”

皇甫端毫不考虑地,应声说道:“自然是去‘虎牙山金天观’比较要紧!何况那铁手真人师兄弟所定步骤,也是要先向假皇甫端下手!”

说到此处,忽又想起一事,向陶敏扬眉笑道:“敏妹,那蓝衫少年面貌尚算长得英挺,又系‘王屋矮叟’褚拔吾的弟子,可能便是你以前向我说过那位自命不凡,与‘七情玉笛’鱼小梅,一同觊觎‘乾坤五彦’名位的‘王屋金童’魏敏?”

陶敏点头笑道:“皇甫兄料得不错,可能是他!”

皇甫端笑道:“我们在‘虎牙山金天观’,遇见这位‘王屋金童’,便定要找他一个麻烦!”

陶敏笑道:”皇甫兄要找他什么麻烦?他……”

皇甫端不等陶敏话完,便自接口笑道:“我要他改个名儿,不许与敏妹同用一字!”

陶敏失笑说道:“慢说同名,天下同名更复同姓之人,也复极多,何必迫人加以更改?皇甫端平索极讲道理,怎的……”

皇甫端又自截断陶敏话头,摇手笑道:“我不是突然不讲道理,只因在‘黄鹤楼’头,听得这‘王屋金童’,居心险恶,才想借此为由,好好给他一点警戒!”

陶敏听他这样说法,也就嫣然一笑,与皇甫端相偕离开武昌,往长扛上游,宜昌左近的”虎牙山”而去!

一路之间,两人均怀着一种异常心情!

皇甫端所怀的异常心情,是特别紧张!因为冒用自己“七绝玉龙”名号为恶之人,到底是谁的这桩重大谜底,业已即将揭穿,他自然在高兴之中,极其紧张地,时觉心头乱跳!

陶敏所怀的异常心情,则是喜悦!因为她发现皇甫端对于“慧心玉女”司空蕙的一片痴情,无形中越来越淡,对于自己的关怀体贴.却无形中越来越深,怎不使她喜悦得芳心之中,时觉小鹿乱撞!

第七章  屠龙谷涉险

皇甫端目光四扫,微一沉吟,伸手指着左前方峰腰部位,向陶敏低声说道:”敏妹,那峰腰林木遮映之中,有虎牙飞角可见,想必就是‘金天观’的所在!”

陶敏笑道:“管它是与不是?我们先去游赏那座山峰景色,不就知道了吗?”

皇甫端闻言,遂一面从容举步走向左方山峰,一面又向陶敏低声说道:“敏妹,那位假皇甫端,不知何时才来?我们究竟是在‘金天观’外等候,还是先到观内看看?”

陶敏想了一想,含笑说道:‘先行进观,恐怕会有麻烦,万一被那假皇甫端,闻风惊走,岂不是错过一场太好机会?故而若依小妹之见,还不如在‘金天观’附近,选一僻处隐身,静等那假皇甫端到来,再复尾随他进观暗探!”

皇甫端深以为然地扬眉笑道:‘敏妹这种意见,极为高明稳妥,我们到了峰腰,即选择隐身之处,监视一切动静便了!”

计议说定,展眼间便到了峰腰,果见一座占地不算小的巍峨道观,观门外所悬匾额之上,赫然镌着“金天观”三个大字!

陶敏目光一转,指着“金天观”外,一左一右的两株参天古木,向皇甫端娇笑说:“皇甫兄,这两株大树,距离‘金天观’不远,树身又高,我们若各据一树,分别在树顶藏身,却可把‘金天观’周围的一切事物,全都包括在监视图内!”

娇躯闪处,便自翩若惊鸿般,驰向东边,纵登参天古木,隐人了树梢枝叶之内!

皇甫端纵登西边松树。

看了足有两个时辰,却既未见假皇甫端到来,也未见这‘金天观”的周围,有任何扎跟异状。

只有一桩事儿,使皇甫端颇觉惊异!

就是自己在树上等待了这长时光,竟不曾看见“金天观”

内,有人走动!

陶敏恰在此时,也向皇甫端遥遥注目,井对他比了一些手式。

皇甫端懂得这些手式之意,是陶敏表示毫无所见,毫无所闻,问自己有何闻见?

遂耸肩苦笑,连摇双手,答以自己也像她一样,毫无所获!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

蓦然间,“金天观”外,忽有人影一晃!

原来这条人影,并不是什么假皇甫端,而是在另一株参天古木之上,等得难耐的神女陶敏!

皇甫端见陶敏突然赶来,不禁失惊问道:“敏妹,你发现什么蹊跷了吗?”

陶敏噘着嘴儿,摇头说道:“我就是一无所见,才觉得气闷难耐,索性不再苦等,来此和你谈谈!”

皇甫端何尝不也深觉气闷?遂拉着陶敏,并坐在树枝之上,向她低声说道:“我因接连三个时辰,未见观内有任何行动声息,遂怀疑是否那个假皇甫端,业已在我们之前来过,把‘金天观’中诸人,杀了个干干净净!”

陶敏想了一想,摇头说道:“皇甫兄,你这种怀疑,虽然有因,但可能性却不会太大!

慢说‘王屋金童’魏敏,身手绝伦,就是他那二师兄‘金天观主’铁手真人,看来也非俗手,哪里会轻轻易易地,便被假皇甫端,扫数杀尽?”

皇甫端皱眉说道:“话虽如此,但我们最好想个法儿试试,免得在此呆等!”

陶敏闻言,忽然身形微闪,溜下参天古木,弄来几块大石,向皇甫端娇笑说道:“皇甫兄,我们用石块投进‘金天观’内,试试有无反应?

或可看出一些迹象!”

皇甫端点了点头,首先向“金天观”内的院宇之中,抛进了一块大石!

“砰”然一声,大石落处,“金天观”内静悄依然,决无半丝异状!

陶敏柳眉双剔,猛力凝劲出手,又向“金天观”内,飞石击去!

她这次飞石,不是投向院中,而是击向大殿窗棂,只听”喀嚓”一响,木碎纸飞,窗棂被击坏了好大一片!

但殿中依然静寂寂,死沉沉,没有人现身探视,也没有人出声喝问!

皇甫端忍耐不住!向陶敏叫道:“陶妹,我看情形不对,还是进观……”

一语未毕,陶敏业已施展“紫燕穿波”的轻功身法,纵下参天古木向“金天观”观门扑去!

皇甫端生恐她有所失闪,随后紧跟,双双落在“金天观”

外,然后,上前叩门!

谁知陶敏手才及环,这两扇虚掩观门,竟自“呀”然而启!

皇甫端目光微注,剑眉立蹙!

原来,观门以内,横陈着两具身穿青色道袍的无头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