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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无什么?”Cris拉住她的手,在她床边坐下。

“我……”她微微间歇的喘气,“走……。”

“你要去哪儿?”他不明白,她走,走去哪?

“不要……”她累了,累得说不出来,“不要……他。”

她侧过头,使不上力气,眼泪突然夺眶而出,恨自己说不清。她不想见那个人,不想再听他说话,她不想再为他伤心。

她,受不了他的隐瞒,无法接受他的女儿。

虽然活了下来,但是她不会原谅他。他,不配得到原谅,不配!

看着她在眼泪里又闭上了眼睛。Cris握紧她的手,想马上带她离开,让她远离伤害,远离伤害她的人。

他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也不需要知道。

上次他已经说过,不会有下次。那个人不知道珍惜,他就要争取。

抹去她眼角的泪,看着她额头错乱的黑发。她剪了自己的头发,她的手上不再有戒指,耳垂上,那两颗闪亮的星星也消失了。

她,已经决心,离开那个人。彻彻底底的离开。

不能死,她只好选择了活着离开他。

“好,我带你走!”

****醒来以后,她身体很弱,不再和他说话,不再看他。为了她,他常被推出病房。

她又睡着了,透着月光,他看到她白皙的额头那些剪碎的发,他喜欢她的刘海,但是她剪了。

她把手机留在了房间里,她身上所有和他有关的东西,都不见了。他们的戒指,项链,他最喜欢的那对耳钉。

他知道,她心里的伤实在很深,一时无法愈合。

最初两天,白天清醒的时候,她回避所有的人,除了睡觉,还是睡觉,一言不发,甚至不看木莲和子恒一眼。

偶尔护士把她唤醒,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嘴边似乎有梦中的呓语,但是看到床前的人,她就翻过身,又闭上眼睛。他知道她是在躲他。

他,不敢现在和她谈。她把血吐在他身上的那幕好像就在一秒前。她唇角隐忍太久的痛苦还是没有坚持下去,他把她逼到了绝境,现在,不能再逼她原谅。

她病得太厉害,身体虚弱,他不能现在和她谈。任何解释都是多余的,先让她养身体吧,他时时如此安慰自己。

她吐血的时候,义无反顾地求死,能活着回来,已是万幸。

所以,现在他不敢和她说,不敢刺激她,不敢影响她恢复中难得的平静。

他也不能说,因为那个结果没有出来,他给不了她负责的答案。他不敢想,如果答案不是他们要的那个,他该怎么办?

他知道,她不是不说话,她和木莲说过疼,他听见了。

她不许他碰她,清醒的时候,强烈的排斥他的存在。为了她的身体,他都接受了。远远站在屋角看着她睡,看着她苍白的面容。

只有此时,她睡着的夜半,他才敢再坐到她床边,抚摸着她的额头,看着她褪色的面容背后藏不住的距离。

她能康复,他可以不追究这一切,只要她能康复。

即使,她恨他。

……

她接受了活下来,为了离开,她休息,让自己能够离开。

她忍受不了他的存在,但是为了永远离开他,她不停的睡,忽视屋角那个人。

她不再有梦,只是命令自己休息,就像强迫自己吃下那些咖啡一样残忍。

Cris那天说过,会带她走。

她相信Cris,也只能相信Cris了。

她睡了,醒来,又睡去。

几天后的那个夜晚,  Cris把她包在被子里,抱着她离开的时候,她依然没剩下丝毫力气,软软靠在他怀里。

不管是哪里,带她走吧,只要是一个没有他的地方。

她闭上了眼睛。

Cris的车开出医院的时候,东奎正在住院部门口接电话。

“喂?”

“东奎,我,正昊。”

“挨打不够是吗!”

“不是,等一下……”

“说!”

“慧明,带着孩子走了……”

第三十九章结束了吗

那晚,对他是个灾难。

慧明走了,不明不白的回来一场,然后离开。她怀里那个孩子,他总共看了不过两眼,他接受不了,也绝不相信。

回到病房,迎接他的是一张空空的病床,厉俐不见了。

他也管不了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了,脑子一时一片空白。厉俐,不见了,被Cris带走了,那个律师最终还是出手了,他不用去护士那里询问也能猜到答案。

他们预谋已久的离开,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没给那个男人机会。但是今晚,她还是走了,趁着他打这个电话的时间,始终没有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他们之间的死结,越结越大,越来越深。

她醒来之后的冷漠,平静,不像是她。如果她吵,她闹,她哭,他不会这么担心。他依然怕她出事,或是想不开。如果她能冷静,也不会懦弱的选择自杀,她还是想不开,所以准备离开。既然活了下来,就活在没有他的地方,她要离开,要逃走。

也许对她来说,面对他,就是最大的折磨。

以前那个律师得不到,是她没给他机会,但是现在不同了。因为慧明的事情,厉俐变了。他们之间的感情,深到无法自拔的感情,其实脆弱得像糖衣。

他春节回国时,已经有类似的感觉。现在,只是印证罢了。他们,无法跨越那道信任吗?他不知道,只知道她离开了。爱的深了,怕了,受伤了。

她活了下来,选择逃开他。

见面之后,她从始至终只和他说过两句话,“你走”、“你走”,然后倒了下去。

朗大夫不许任何人再刺激她,她的精神,已经在沦陷的边缘,即使身体恢复了健康,心里的伤口也很难补得上。她接连受到了突然的打击,致命的伤害太深,心里那扇敞开的门不得不闭上了。

再往前走,她可能疯,可能傻,可能癫狂。所以,他什么也没说,等着她好起来。他需要解释,必须让她听他的真实,否则,他们之间再也无法挽回。但是,他得等待倾诉的时机。

厉俐,是个极端的人,爱的时候,往死里爱,不爱的时候,往死里逃。

东奎走到空着的病床前,已经很久不能贴在她身边,不能拉她的手,只能远远看着她的冷漠。她的神志看起来是清醒的,但是他怕,不敢说,怕她听了是更深的伤。现在,也没机会说了,她走了。

枕头上,留下了一根她的头发,柔弱的黑色,却要在这个初冬的夜晚挣脱他了。她曾经用整个生命缠着他,现在,黯然的消失了。

墓园的大雨里,她,已经决定永远离开他了吧?

在病房里拿出手机,播那个男人的电话,没有人接,嘟嘟的声音,笼罩着整个夜晚。那个男人,又在阻拦他们见面,他已经伺机了太久,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东奎以为自己会失控的冲到律师行找人,或是给她的朋友打电话追问她的下落。但是他没有,他平静地走出医院,没有开车。

他知道,她想躲,怎么找也没有用。墓园那次,是他的幸运。现在,她需要离开,需要逃开尖锐的疼痛,他只能给她时间。

当她在手术室门口叫了那个名字,他知道她的心伤透了,再也没有力气相信他,她就是死,也不想和他告别。这是多么强烈的,一种恨呢?!

他想解释,想留她,但是现在慧明走了,他不知道孩子的事会是什么结果。他打车坐了上去,对司机说了一个陌生的地名。

他,从来没有一个人去过那里,但是,他现在想去那里待会儿,等着她有力气听他的解释,再给他一个挽回的机会。

他,去了永定门。

那里是她托付一生的地方,是他们开始的地方,他不想结束,不接受结束。

所以,他选择回到了开始的地方,渡过这个绝望的夜晚。

****Cris把厉俐放在卧室的床上,事前已在等候的特别护理重新开始给她扎上点滴。回家的一路上,她清醒的时间很短。

手术之后,她不仅伤了元气,也丢了心魂。除了尽快离开医院以外,她和外界不再交流。身体的疼,可以躲在昏迷中,心里的伤,也能那样吗?

Cris不能多想,也无暇现在让她振奋起来,那是不可能的。他要尽快给她办手续,只有拿到签证,他才能带她走。

他答应了带走她,就不会让她留在原地。思前想后,最好的方式就是去美国。

他还没有征求她的意见,不过已经开始着手做准备。不管是因公还是因私,他需要尽快办妥一切手续带她走。那个韩国男人不会放手,而她必须离开他。

心里快乐吗?坦白说,多少有一些开心,但不是快乐。她能选择依靠是一种满足,但是她的心里,依然没有他。无关她嘴里喊多少次他的名字,他依然觉得她心里想的是那个韩国人。

她不再笑,清醒之后,她成了一个没有表情的玩偶。傀儡的僵硬动作,傀儡般疲惫的心智。他,抓住了她的提线,把她收为己有,但她只是一具没有心的玩偶。

她不爱任何人,如果爱的话,也是爱那个男人,因为,她选择了逃走。如果不再爱,她应该留下,重新开始生活。逃,只能说明她还在乎。不管用死的方式,还是用移情的方式。

爱恨一线,也许更像一条钢索,下一秒是坠落还是幸福,很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