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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唐子冀转身向车内哈了哈腰,道:“郭大人,护送您,这也是公事,您身上带伤,万一半途再碰上那班亡命草民,您怎么办?这个罪卑职担当不起,怎么说卑职也要护送您回到镖局!”

说着,不等郭璞再有任何表示,他纵身跃上了车辕,一边吩咐四名“血滴子”着意拘捕叛逆,一边命那赶车的上路!

马车在他轻喝声中驰动,郭璞只得由他,未再说话!

※※  ※

在这位大内侍卫“血滴子”的三等领班护送下,马车一路毫未再遇惊险地驰抵了镖局!

这时候,天色甫过四更,万籁俱寂,四处空荡荡地,那蹄声及轮声传出老远,份外刺耳!

“四海镖局”那两扇大门紧紧地关闭着,不见一个人影,只有那两盏大灯犹亮着,把镖局门前照耀得光同白昼!

未等马车停稳,唐子粪便跃下车辕,掠上镖局门前石阶,三不管地砰砰然擂起了门!

好半天才听一阵急促步履声由内奔出,随听有人喝问道:“谁?”

“我!”唐子冀收手应道:“大内跟云领班的,快开门,郭大人回来了!”

由于云中鹤跟云中燕是亲兄弟这层关系,对这“四海镖局”,唐子冀的口吻颇为客气,并没有大喝!

门内那人一听是大内侍卫“血滴子”,却也丝毫不敢怠慢,连忙拉开门栓开了门,是趟子手赵大!

他一见唐子冀当门而立,睁着惺忪睡眼,忙道:“这位,您是送哪位郭大人……”

唐子冀一摆手道:“快去通报总镖头,就说郭大人喝多了酒,遭一批亡命叛逆狙击,受了伤,我把郭大人送回来了!”

赵大仍是没懂,楞楞地往车内望了望,迟疑着应了一声,转身进门入内。

他刚进门,一阵轻盈步履声过来:“赵大,是谁呀,这么晚了……”

话声甜美悦耳,还带着几分焦急!

是云珠,她披着一袭风氅由内急步行了出来,乌云未蓬松,娇靥上丝毫没有睡意!

赵大停步躬了躬身,道:“姑娘,您怎么起来了?”

云珠未予答理,紧跟着又问了一句:“赵大,是谁呀?”

赵大尚未说话,唐子冀在门外接了口:“云姑娘,是我唐子冀,送郭大人回来了!”

说着话,云珠已经到了大门口,她微微呆了一呆,道:“是唐领班,这么晚,唐领班送谁……”

唐子冀微微地拱了拱手,道:“惊扰了云姑娘,我护送郭大人回来了!”

云珠诧异地向车内投过一瞥,重复了句“郭大人……”神情猛地一震,刚要接口!

车内传出了郭璞的话声:“姑娘,是我,郭璞!”

云珠神情又猛然一喜,焦虑之色尽扫,“哎呀”一声,道:“先生,这么晚了,你到底上那儿去了,害得人家……”说着,她急步奔下石阶!

唐子冀紧跟着行了下去,边走边道:“姑娘,郭大人喝多了酒,在路上遇到一批亡命叛逆的狙击,受了伤,所以我护送郭大人……”

云珠脸上立即变了色,惊声说道:“叛逆,谁……”立又转望车内,急道:“先生,伤在那儿,要紧么?”

她该是“四海镖局”中,唯一关心郭璞的人,而且那甚于关心她自己,那本该是,因为世上只郭璞有关心她!

同时,那还因为一个“情”字!

唐子冀尚未说话,车内郭璞已然带笑说道:“谢谢姑娘,不碍事,一点轻微内伤,我还撑得住!”

说着,他缓缓移动身形,下了车。

刚下地,身形突然为之一晃——

吓得云珠连忙移过娇躯,伸手相扶,郭璞却已扶住了车辕,含笑说道:“姑娘,酒意犹存,头重脚轻而已!”

云珠黛眉深皱,横了他一眼,道:“别瞒我了,我看得出……”

不容郭璞再说什么,立刻唤来赵大,扶着郭璞行了进去。

她自己则转望唐子冀,挑眉问道:“唐领班,那都是些什么人?”

唐子冀摇头说道:“听郭大人说,是‘洪门天地会’中叛逆,只是他们都蒙着面,让人无法窥及他们的面貌长相!”

云珠眉锋一皱,道:“好大的胆子……唐领班,你把郭先生交给我了,护送之情,我感同身受,容我后谢!”

唐子冀忙陪笑说道:“姑娘这是什么话,都一家人,何言一个‘谢’字,那么,姑娘,我不打扰了,姑娘请进去吧!”

云珠点了点头,道:“唐领班好走,恕我不送了!”

唐子冀陪笑说道:“姑娘这是什么话,我那儿敢当!”

说着,他纵身跃上车辕,驱车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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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真情流露

马车一动,云珠也急忙转身跟上石阶,一边吩咐赵大把郭璞往房里扶,一边还伸手帮了赵大的忙,而且樱口里带着埋怨地道:“先生真是,好好地喝的什么酒,要不是因为贪这一口酒,他们哪伤得了你呀!”

郭璞含笑说道:“姑娘,我刚才就发过了誓,今生今世,是再也不喝酒了,便是一点一滴也绝不再沾唇了!”

云珠很勉强她笑了笑,未说话!

一路默默地行着,到了郭璞的房中,云珠吩咐赵大把郭璞扶到床上,然后支走了他。

赵大走后,云珠关上了门,点上了灯,拉过枕头垫在郭璞的背后,又为他脱了鞋,拉上被子,然后拿过一张椅子坐在床边,向着郭璞说道:“躺好了,别动,让我给你看看!”

这种照顾,完全类似一个妻子服侍自己的夫婿。

郭璞没有拒绝,也没有说话,但流露自双目之中的目光,却隐藏了他心中的感受,只流露出极度的不安!

闻言,他忙笑道:“姑娘,我说过,不碍事,刚才我在车上一阵调息之后,如今已经好多了,三两天内准又是个生龙活虎般郭璞!”

云珠皱着眉,摇了摇头,既忧虑而又柔婉地说着:“别瞒我,也别安慰我,你知道,我出身武林世家,对于伤势的轻重,我自可看得出来……”

她毫不避嫌地伸手握上了郭璞的腕脉。

郭璞不忍坚拒,只好由她握上腕脉!

云珠玉手刚握上郭璞腕脉,她脸上突然一变,既诧异而又惊骇地向着郭璞望了一眼!

郭璞忙笑问道:“怎么,姑娘,伤势很重?有救么?”

云珠立即恢复平静,摇了摇头,示意郭璞别说话!

郭璞似乎会错了意,毫不在意地笑意:“怎么,姑娘,没救了?”

云珠白了他一眼,嗔声说道:“我是请先生少开尊口,别说话!”

郭璞笑了笑道:“是,姑娘,郭璞敬遵芳谕。”遂闭口不再言语!

郭璞一再表示得很轻松,但云珠并没有受到感染,她娇靥上的神色变化很大,而且越来越凝重!

好半天,她突然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缓缓地收回了握在郭璞腕脉上的那只纤纤玉手,那娇靥上的凝重神色,也随之隐敛,抬眼望了望郭璞,道:“先生服过了什么疗伤的药物了么?”

郭璞呆了一呆,道:“怎么,姑娘?”

云珠道:“先生的伤势本不轻,按说至少得躺上个十天半月的,可是如今看来,先生的伤势似已好了一大半,随时都可以下床行走,只要再调养三两天就可全好了,要是没有服什么疗伤的药物,是绝不会好这么快的!”

郭璞“哦”了一声,点头说道:“我是服了我那最后一颗的‘大还丹’,再加上适才在车内的一阵运功疗治,所以才会好得那么快!”

云珠点头说道:“这么说来,先生就不碍事了,我也可以放心了……”

郭璞道:“只是惊扰了姑娘,我很是不安!”

云珠眨动了一下美目,淡淡笑道:“先生以为我睡了么?”

郭璞呆了一呆,道:“怎么,姑娘没睡!这么晚了,姑娘为什么……”

云珠道:“那谁知道,往日我睡得很早,而且都能好睡,就是今夜躺在那儿翻来覆去睡不着!”

郭璞心头震动,半晌始道:“姑娘,你让我说什么好?”

云珠缓缓摇头说道:“什么都不用说,只要你知道,我这番心意就没白费,我从来没替人等过门,也从来没担心过任何人,就连我爹都算上,可是唯独对先生……”

郭璞心弦颤抖,强笑说道:“姑娘,我以后再也不敢晚回来了!”

云珠凄婉她笑了笑,道:“先生,我是一本正经,掬心剖陈!”

郭璞脸上一热,再也难掩激动,道:“姑娘,你不该让我欠你这么多!”

云珠淡淡笑道:“先生放心,我不会要先生还的!”

郭璞心头一震,默然未语!

云珠淡淡一笑,又道:“先生,不谈这些了,免得徒乱人意,先生是上那儿去了,又喝了这么多的酒,是不是又上‘八大胡同’……”

郭璞忙摇头说道:“姑娘这回可千万别冤枉人,我午间在‘顺来楼’上替海贝勒及年大将军逐退了‘江南八侠’及吕四娘等几个刺客——”云珠截口说道:“这个我听说了,当时我便猜想那一定是先生,换个人绝没有这种能耐,先生后来又在一家酒肆里,跟大内侍卫‘血滴子’发生误会,伤了他们好几个人,对么?”

郭璞吃惊地道:“这,姑娘是听谁说的?”

云珠笑了笑,道:“别忘了我现在是海贝勒的副手,只不过是尚未进宫而已,有这种事,我那位大伯不敢不向我报告!”

郭璞呆了一呆,道:“姑娘既然都知道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