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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什么要紧事儿呀?”

“福晋可否摒退左右?”

八阿哥福晋微一怔。

站在一边儿的丫头又说了话:“干什么呀,我们福晋什么事儿都不瞒我们。”

八阿哥福晋定过了神,深深地看了龙天楼一眼,向着两个丫头摇了摇雪白娇柔的玉手:“别在这儿吱吱喳喳的,出去。”

两个丫头倒是很听她的,立即扬手蹲身,在恭应声中退了出去。

听见两个丫头退出了暖阁,龙天楼就要说话。

可八阿哥福晋站了起来,风摇柳枝似地到了小圆桌旁,盯着龙天楼,眉目都在笑:“你真是宫里来的?”

龙天楼从容不迫:“是的,福晋。”

“我进宫多少趟了,怎么从来没瞧见过你呀!”

“回福晋,我刚从福贝子府擢拔进宫不久。”

“啊,那难怪了,你原是跟小福的呀!”

“是的。”

“早不知道小福那儿有你这么个人儿,早知道的话就从小福那儿把你要到我这儿来了。谁都想进宫当差,可是进去以后没有不后悔的,宫门一进深似海,御前当差可大不如在外头自由自在,年轻的岁月都耗费在宫里,有多少人连媳妇儿都耽误了呢。”

龙天楼淡淡道;“也许我是刚进宫,还没觉出什么来。”

八阿哥福晋眼角一瞟:“再闷你一阵子,就够你受的了!”

龙天楼不愿听她再扯下去,道;“禀福晋,今天是八阿哥的寿诞,宫里怕出什么事,特派我到府里来暗中护卫,没想到真让我有了惊人发现,为此不敢不来禀知福晋一声!”

“呃!惊人发现,什么惊人发现?”

龙天楼道;“我拿住了府里一名戈什哈。”

“你拿住我们府里一名戈什哈怎么了?”

“我见他行动鬼祟,原以为他有什么不轨之谋,但是等我私底下逼问过之后,他的供词惊人,而且是对福晋——”

龙天楼故意把个“晋”字拖得长长的,没往下说,目光则紧盯在八阿哥福晋脸上,看她的神色有什么变化。

八阿哥福晋娇靥上,那令人心跳的笑容不见了:“对我!对我怎么了?”

“他对福晋大不敬,而且是玷辱诬蔑,罪该万死。”

八阿哥福晋的脸色有点发白:“他对我大不敬,而且……他,他究竟说了我什么了?”

“他的说词我说不出口,我想福晋一定能够想像得到。”

八阿哥福晋脸色更白了,手有点发抖,娇躯微一晃,坐了下去,但是她旋又站了起来,一只手紧紧扶着桌沿儿:“你,你这话是怎么说的,他的说词你说不出口,你都说不出口,我怎么想像得到。”

龙天楼两眼逼视着她,没说话。

“你胆子不小,竟敢跑到我这儿来,满口胡说八道,我这就叫人来把你拿下一—”

龙天楼道:“福晋,府里的那名戈什哈还掌握在我手里,有他可以证明我不是胡说八道。”

八阿哥福晋道:“我不信有谁会信他的。”

“福晋是不是愿意试试。”

八阿哥福晋娇躯一晃,又砰然坐了下去,但是,突然她又猛地站了起来,一双媚眼瞪得老大:“不是八阿哥让你来的,他还不知道,是不是?”

龙天楼道:“这一点,福晋倒是说对了。”

八阿哥福晋娇靥上,在一刹那间有了点血色,她垂下螓首,跟着娇躯泛起轻颤。

“福晋贵为皇子福晋,极天下之荣华富贵,实在不该拿自己的名节跟性命——”

八阿哥福晋猛然抬起了头,娇靥上闪过抽搐,道:“有些事,你不知道———”

“我知道,我听那名戈什哈说了,是因为八阿哥另有所欢,冷落了福晋。”

“冷落?不知道哪儿来那么个女人,不知道那个女人怎么让他那么着迷,迷得他自己得了病,根本就不能……”

“福晋不知道那个女人是哪儿来的?”

“不知道,我连见也没见过。”

“那么福晋是怎么知道八阿哥——”

“别的都能瞒我,他那种病瞒得了我吗?逼得没办法了,他只有原原本本告诉了我,他都能那样,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再说,我年轻轻的就守活寡,我是为了谁,我图什么?”

龙天楼原想从她嘴里得到些什么的,可是听她这么一说,知道从她嘴里什么也得不到,只好放弃了,当下道:“那是福晋跟八阿哥夫妻间的事,但是我既奉命来府暗中护卫,如今有这种发现,职责所在,我不能——”

“不,你不能——”八阿哥福晋猛然站起:“你既然瞒着他,先来找我,我不会不懂你的意思,那个戈什哈,随便你处置,只要别提我,你说什么我听什么,你要什么我给什么,这儿是暖阁,外头有我两个丫头在,不怕有人过来,我现在就可以一一”

话说到这儿,她抬手就要脱衣。

龙天楼暗暗一叹,一指点了出去,八阿哥福晋应指而倒。

龙天楼把她扶到床上躺下,然后出声把两个丫头叫了进来。

两个丫头一见福晋躺上了床,两张脸刚自羞红,龙天楼已一人一指点倒了她们。

把两个丫头也扶到床上躺下,然后,龙天楼出了暖阁,还轻轻带上了门。

八阿哥府的路,龙天楼不熟,但是顶着遥遥传来的阵阵笑语走,很快地就找到了贺客们所在,也很快地找到了福康安。

龙天楼把东跨院以及后院的经过情形告诉了福康安,福康安一听就皱了眉:“怎么会让她跑了。”

“她够机警,不过不要紧,只等八阿哥知道了这件事,他不会不把她的所在告诉咱们的。”

福康安微微沉吟着点头,没说话。

“您告诉了十五阿哥没有?”

“还没有,我怕他沉不住气。”

“是不是得等席散以后。”

“不,我等不及,而且这种事事不宜迟,迟恐有变。”

“当着这么多宾客把事抖露开来,往后八阿哥还怎么做人?”

“他咎由自取,往后能不能做人不是顶要紧的事,我既然站在十五阿哥这一边,别个最好一个个都不能做人,但是我不能不顾虑皇上,都是他的骨肉,咱们做得太绝了,会招他生气,他—生气,自然就对十五阿哥不利,咱们这样……”

抬手一指,道:“看见没有,画廊尽头那间屋,那是八阿哥平素接见刘统勋、纪晓岚商谈四库全书的地方,你上那儿等着去,我把八阿哥叫到那儿去,只咱们三个密谈,看他怎么说。”

龙天楼循指望去,只见画廊上一排三间屋,最后那一间紧邻着一扇门,那扇门就是他刚才走过来的那一扇,当即点头答应,走了过去。

福康安还真行,龙天楼刚进屋没多久,他就能把接待宾客,忙得无法分身的寿星八阿哥,从后厅拉了出来,跟着来到。

龙天楼一见,福康安陪着个年纪比十五阿哥略长,长眉细目,脸色略嫌苍白的爷们儿来到,当然知道是八阿哥,当即上前躬身施礼:“龙天楼见过八阿哥。”

八阿哥一见屋里另有人在,先就是一怔,继而一听“龙天楼”,跟着又是一怔:“龙天楼?”

福康安道;“十五阿哥府护卫总教习,奉有密旨办案,拘捕金铎的龙天楼。”

八阿哥深深注目,上下打量,脸色有点异样,微微点头道:“原来你就是那个龙天楼,这些日子以来,你是名满九城,神气大了。”

龙天楼听出了他是话里有话,淡然道:“天楼为的是皇家,既奉有密旨,敢不竭智殚忠,尽心尽力。”

八阿哥脸色微一变,道:“有些个事,实在很难说,大内近卫这么多人,皇上为什么单挑上你?总算皇上把这件差事交给了你,你那个主子似乎也应该避避嫌。”

福康安道:“避嫌,八阿哥,十五阿哥有什么嫌好避的?”

八阿哥道:“这个……”

他当然指的是兄弟间的明争暗斗,但是一时间却不便说得太露骨、太明显,他也有点说不出话来。

随即,他脸色一整,转了话锋:“小福,我正忙,你把我拉到这儿来有什么事,还是赶快说吧。”

“我就是让你见见龙天楼。”

八阿哥脸色微沉道:“小福,不管他在谁眼里是个红人儿,但他毕竟是个下人,今天是什么日子,我有多忙,你把我从百忙中拖来,只为见他,你什么时候做事也这么没分寸了。”

福康安岂是能听这个的人,他可没把这些阿哥们放在眼里,但是他忍了,淡然一笑道:“八阿哥,龙天楼不是下人,他既奉密旨,就是钦差,我让你见他,自然有我的道理,你要知道,我是好意,你总不会愿意我把某件事到厅里去当着大伙儿给你嚷嚷。”

八阿哥瞪了眼:“某件事!什么某件事?我的事没有怕人知道的……”

福康安道:“天楼,说给八阿哥听听。”

龙天楼一欠身道:“八阿哥,我在西跨院见着府里一名戈什哈,躲在马厩后,行为不堪人目,我擒下了他,并从他手里夺下这个。”他拿出了那个小瓷瓶。

八阿哥根本不看那个小瓷瓶,脸上变色,大声叱喝:“龙天楼,你好大的胆子,你是十五阿哥的人,凭什么擒拿我府里的戈什哈,我要马上拿下你……”

福康安截口道:“八阿哥,有我福康安在,不能让你拿他。”

八阿哥脸色更难看了,一点头道:“好,小福,我这就找他的主子论理去,生日不过了,咱们一块进宫见皇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