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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李凌风冷然道:“赵振翊,你不是我的对手。”

赵振翊道:“赵某人自己很清楚,但赵某人不惜一战,当初赵某人让谭姑娘跟这趟镖到济南去的时候,曾经对谭大人的同年好友夸下海口,若是谭姑娘有任何失闪,赵某人当拔剑自刎以谢潭大人,如今情势逼人,赵某人倒不如落个壮烈两字,你要是非要谭姑娘不可,你就动手吧。”

李凌风微一摇头道:“赵振翊,你跟我无怨无仇,我不愿意伤你。”

赵振翊道:“潭大人父女可也跟你无怨无仇。”

李凌风沉声道:“我那是不得已。”

赵振翊道:“你有什么不得已?”

李凌风没说话,迈步要动。

赵振翊横身一拦道:“李凌风,赵某人还有口气站在这儿。”

李凌风两眼寒芒暴射,缓缓举起了手中刀。

赵振翊抱剑凝立,脸上一片肃穆神色。

就在这时候,墓地一个甜美话声传了过来:“是哪位江湖上的英雄非要谭令媲不可?”

随见上房门口出现了谭姑娘。

赵振翊背着上房,可是他从谭姑娘的话声中听出谭姑娘已到了门口,一惊忙道:“谭姑娘请别出来。”

李凌风目不邪视,连看也没看谭姑娘一眼。

谭姑娘没听赵振翊的,缓步走出屋门,她身后紧跟着王妈。

赵振翊听见了步履声,忙退后挡住了谭姑娘,沉声道:“谭姑娘你……”

谭姑娘淡然说道:“赵嫖头,我在里头都听见了,你护不住我的。”

赵振翊道:“赵某人愿意一拼。”

谭姑娘道:“赵镖头你伤在这位刀下之后呢,我是不是还是难以幸免!赵镖头你都要求个两字壮烈,为什么不让我这个弱女子也求个两字壮烈?既然赵嫖头护不住我,我站在赵缥头身后,跟站在赵镖头身旁没什么两样。请赵镖头让让,我要跟这位说几句话。”

赵振翊暗一咬牙,一步横跨出去,但是他并没有远离,两眼凝望着李凌风,准备随时出手一拼。

谭姑娘却是平静得出奇,又往前走了两步,望了望李凌风道:“你叫李凌风,号称神刀是吗?”

李凌风脸上没一点表情,冷然道:“不错。”

谭姑娘道:“我就是谭令摘。”

李凌风道:“我已经听见了,让威远缥局的人套车,跟我走吧。”

谭令姻道:“我会跟你走,可是不忙,我不能连累赵缥头,我得让赵镖头知道是我自己愿意跟你走的,这跟他没关系,而且我也要弄清楚,你是找家父还是找我。”

李凌风道:“我先找你,再我你的父亲!”

谭令娴道:“要是我现在说我父女从来没跟人结过仇,恐怕那是多余。”

李凌风道:“并不,你父亲是位清正廉明,爱民如子的好官,你是个宦门闺阁弱女子,不可能跟我结仇!”

谭令拥道:“既是这样那我就要问……”

李凌风道:“你不要问,问不出什么来的。”

谭令娴道:“好吧,我不问,不过我要求你,我不敢说家父是怎么样一个好官,只是他一生耿介,为人做事至少对得起济南一地的百姓,假如朝廷换一个人到济南去,我也不敢说他会亏待百姓,我却敢说他绝不比家父更接近百姓,为此,我愿意以身当一切,任凭你把我怎么样都可以,但请你高抬贵手,别再找家父,这也是我身为人女的一点心意。”

话落,她一矮娇躯,就要下跪。

李凌风突然递出了掌中刀,赵振翊大喝声中一剑挥到,正中李凌风左肩,鲜血立即湿了衣袖,但李凌风一动没动,递出的刀只是架住了谭令娴,只听他道:“谭姑娘,赵嫖头,请跟我送来一下。”

他从谭令姻身边走过,进了上房。

赵振翊为之一怔。

谭令娴娇靥上也一片讶异神色,但她却转身跟了进去。

赵振翊定定神转身喝道:“守住岗位,不许过来。”

他急急跟了进去。

进了上房,只见李凌风在中间面门而立,谭姑娘就在李凌风的对面,赵振翊一步跨到了谭姑娘的身边。

人听李凌风道:“我请赵镖头帮我个忙。”

赵振翊冷冷道:“那要看是什么忙了,只要你不动谭姑娘,赵某人可以舍命。”

李凌风道:“我希望你能信得过我,让你的人套车,我带走谭姑娘,然后派出你的心腹带套男装到北口去接谭姑娘,让谭姑娘着男装跟着你这赵镖到济南去,沿途你可以让你的人把话传扬出去,就说李凌风劫走了谭姑娘,等到了济南之后,谭姑娘要劝令尊即刻挂印趁夜离府,找一个远而隐密的地方改名换姓。”

谭令摘道:“这是干什么?”

李凌风道:“谭姑娘若要保住贤父女这两条性命,只有这么做。”

赵振翊道:“你这么做无疑是为掩人耳目,连我这些弟兄都不让他们知道,可是我这些人里突然来个面生的。”

李凌风道:“你要护谭姑娘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我知道这样也难免你的弟兄起疑,可是那就要看你了。”

谭令镖道:“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么?”

李凌风道:“能,可是我认为姑娘还是不要知道得好。”

赵振翊道:“这么一来你岂不是背了黑锅。”

李凌风道:“我要是真带走谭姑娘,再找谭大人,也一样会招致人神共愤。”

谭令镖道:“你不能不动我父女么,我的意思是说两全李凌风道:“要能的话,我不会出此下策。”

谭令烟道:“我父女怎么能连累你。”

李凌风道:“谭姑娘,别人要杀李凌风不容易,杀贤父女可是易如反掌,但得仰不愧、作不作,我不计较世情之毁誉褒贬!”

谭令摘美目中忽现异采,还要再说。

赵振翊道:“李凌风,我赵某人死不足惜,可是谭大人跟谭姑娘……”

李凌风道:“赵缥头,你的意思我懂,你应该想想,我要是真带走谭姑娘,你威远镖局这些,哪一个拦得住我?”

赵振翊目射神光,深深看了李凌风一眼,一点头道:“好吧,神刀李,赵某人交你这个朋友。”一顿扬声:“汉邦,套车。”

旋又望着李凌风道:“我这儿有上好的伤药……”

李凌风微一摇头道:“不用,这点皮肉伤算不了什么,这样也更像回事儿。”

忽然一凝目光道:“对了,倘若谭姑娘有什么失闪,你要自刎以谢谭大人?”

赵振翊脸色一变,点头道:“不错。”

李凌风道:“改一改,等你手刃李凌风之后再说,或许你会落两句闲话,但那值得。”

只听一个话声传了进来:“赵爷,车套好了。”

李凌风道:“十二金钱,谢了。”

他突出一指点倒了王妈,伸手拉着谭姑娘往外行去道:“十二金钱,看你的了。”

赵振翊抱剑跟了出去,双眉倒竖,两眼圆睁,厉声道:“姓李的,你好卑鄙。”

李凌风一笑说道:“赵镖头,这就叫兵不厌诈。”

他一指点倒了谭令妇,只手抱起谭令润飞身往后掠去,一个起落就不见了,转眼间外头一阵急速的车马声由近而远。

赵振翊叫过那瘦高中年汉子低声吩咐了几句。

瘦高中年汉子一挥手喝道:“丁秀、石清,跟我走。”

他当先飞身掠去。

丁秀、石清跟着掠起。

赵振翊转身进了上房,上房里马上响起了王妈的悲号。

第  二  章  丧父之痛

浓浓的夜色里,李凌风身法如电池掠进了一座大山中,他光掠上半山腰,然后顺着一条羊肠小道折向下。

山下是个狭长的谷地,他笔直地往里奔,到了谷底,他矮身钻进了一个半人高、黑忽忽的洞穴里。

在漆黑的洞穴里左弯右拐一阵之后,他又从一个洞口里钻了出来,眼前又是一片谷地,谷左坐落着一座小茅屋,没灯,黑黑的。

李凌风两个起落便到了茅屋前,他先叫了一声“爹”,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只听里头响起一个有气无力的苍老话声道:“你回来了。”

李凌风答应了一声,打着火折子点上了灯。

藉着微弱的灯光看,茅屋就只这么一间,摆设简陋得不能再简陋了,砍树干钉成的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凳子,多一样也没有了。

一盏破碗做成的油灯放在那张桌上。

床上铺张破草席,上头躺着个脸色苍白得不见一丝儿血色的瘦弱老人。苍白的脸色,深陷的眼眶都不成人样了。

尤其他两腿自膝以下没了,用两块布包着,还透着血迹,看样子是才残不久。

李凌风走到床前在那张小凳子上坐了下来,道:“您的伤还疼么?”

残废瘦老人显然就是李凌风的父亲,天伦断魂刀李辰,只听他道:“不疼了,好多了,你事情办得……”

李凌风道:“办妥了。”

接着他把小村落客栈伸手,拯救威远源局之危,以及他产0何解决谭姑娘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李辰瞪大了一双老眼,道:“你这么办了!”

李凌风道:“您说,我不这么办怎么办?”

李辰脸上掠过一阵抽搐,叹了口气道:“这么一来,虽然保住了谭大人跟谭姑娘这两条命,可是济南一地的百姓……都是我,你回来得不是时候,如让我把血流尽死了,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么?”

李凌风道:“您错了,那座坟他们也看见了,他们放过您了么,我要是不出面替他们做这几件事,只怕他们照样会揭您的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