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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只是陪他们玩玩嘛,有什么大不了的?”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萧倚菲收起紫剑。她知道这里的一切应都已被暗中跟随的伴影楼杀手一五一十地报到了她哥哥那里,那么如何处置这些人便交由萧玄暗好了。她需要知道的事如今已都知晓了,而眼前更有了一个意外的机会。看着白衣公子,她一勾嘴角,“已近午时了,去找家客栈如何?这顿饭本小姐请客。”

“这怎么行?风某可不敢当。”风居寒躬身一礼,“还是请大小姐赏脸,由我请大小姐一次,好吗?”

“好。”紫衣少女也不客气,转身便走入了一家看上去十分不错的客栈。不用说,这是阙尘榭下属的客栈。但她是单独外出办事,也就不必惊动下属专门备宴了。

小二殷勤地将客人迎进了一间雅座,“两位客官要点什么?小店什么都有,一定不会让客官失望的!”

萧倚菲以手支颔,一面打量四周,一面开口,“烩虾仁,口蘑炒鸡片,炉鸭炖白菜,三鲜鸽蛋,再要一份野鸡汤。”

“好的,客官稍等,马上就好…”

“大小姐素日都是戴着笠帽示人,为何今日…”风居寒眼中微微带着笑意,然话未说完,见对方眼闪寒意,连忙将话头打住。

“向修凰出手,南华公子有几分把握?”

“五分。”

“那么,再加上旧时山庄,忆憬阁,宸台宫,厉岚雪,穆羽寒呢?”萧倚菲轻笑着,“南华公子方才何以甘愿冒险?”

“您是盟主府的大小姐,而江湖中人谁不应该保护盟主府的人?如果大小姐需要,风某这条命随时可以拿去。”

“哦,是么?”

“是。这些话在大小姐是听腻了,可是于我风某却是真心的。今后有机会,风某自会证明给大小姐看。”风居寒看着小二摆上了菜,“大小姐要不要来点酒?”

“不用了。”紫衣少女摇头,她从不喝这些酒。试想,喝过了萧玄暗调过的酒,什么样的酒还能入她的眼呢?“南华公子待会儿去哪儿?今日之事本小姐会记着的。”

“大小姐言重了,其实风某应该早到的。至于去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我从来都是漫无目的四处云游,走到哪里就算哪里。”

“如此浪迹天涯走一生?你不会厌倦吗?”紫衣少女吃了半勺鸽蛋,目光随意一扫,“不过你倒是比较适合在江湖生活。”

“在江湖这种地方,就算原本不适合也会慢慢改变自己,否则不如早点上路,早点超生。”风居寒笑了一声,“久了,都无法认出自己了。大小姐,怎么了?”

“刚刚才注意到,邵逸雪和溪云初也在这里。”萧倚菲目光微变,“原来这里的口碑还不错,生意这么好啊。”

“说到西采,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大小姐知道他有两柄剑,一是明钰,一是思魂。明钰么,是他西采公子本就应得的,而思魂嘛,却是传自他的母亲。这倒也罢了,可他的母亲丧命于思魂剑下。”

“哦?不是说他出身书香门第吗?他的母亲会武功?”萧倚菲目光微斜,看着那位默默喝酒的人。

“他是私生子。他的父亲费了很大功夫才让家族承认自己的这个儿子,并且收了那女子为妾。可是没有想到那女子在成亲后的第二个晚上就死在思魂剑下了。”风居寒笑了一声,“据我所知这女子出自武林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门派,不知怎么得到了思魂这样的名剑。哎,却没有一个好下场。邵家于是不允许西采习武,怕也出个什么事,可他终究还是走上了江湖这条路。”

“谁用思魂剑杀了邵逸雪的母亲?”

“没有人。”白衣公子摇了摇头,“大小姐,思魂是一柄有剑灵的剑。剑灵是有能力影响思魂的,如今剑灵缠上了这位西采公子。”

“南华公子知道的似乎很多。”萧倚菲盯着对方的眼睛,眼波微寒,“你是如何知道的?这些于邵逸雪可是绝对的秘密。”

“他是西采,我是南华,同列‘隐命四剑’,我自然应该了解对方。这些不都是在江湖中生存必备的能力吗?大小姐知道,忆憬阁主写心剑救过西采,因为她爱这个人,可西采不喜欢她,起码是不敢喜欢。为什么?因为那个剑灵让他随时都有性命之忧啊。除非那个剑灵主动离开他,否则他一生都别想脱离思魂。”

“你知道的真是不少啊。那么此刻剑灵可在思魂剑中?”

“按说应该是,但事实上却不是。思魂原本是一柄没有剑灵的剑,后来不知是谁创造了这个剑灵。”风居寒喝了一口汤,“我只知道这个剑灵出自一个叫风月涧的地方。”

“风月涧?”紫衣少女眼光一闪,剑灵若是出自风月涧,那么除了醉月汐还有谁能做到呢?拣了一块虾仁慢慢咬着,她心中已有了计较,“南华公子可愿与本小姐一起去寻这个叫风月涧的地方?”

“风某愿追随大小姐。”

“好。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去就来。”还有十三天,她是有机会的。若是能找到风月涧,见到剑灵,她就不仅是完成兄长所托了。

淡淡的紫影在一片漆黑中宛如夜空中的流星渐渐逝去,却又在一道月色之光划过后又逐渐明亮起来。似乎有风拂过,那紫色的衣裳在浓浓的黑暗之中划出了完美的弧线。紫光一闪,那身影了飘向远方。

“你…你是阿痕?”萧玄暗身形一掠,直向那人追去,“阿痕!”

那人没有回答,仿佛并未听见。

“阿痕!你要去哪儿啊?阿痕!”不及多想,玄衣男子全力向那道紫影追去,“阿痕!阿痕!”

似乎终于听见了什么,那身影终于不再前行,转过身,一双星眸在面纱后静静看着眼前的人。

“阿痕,是你么?”一模一样的紫衣,戴着紫纱笠帽,扣着紫水晶纽的玄狐披风,别在腰带上的紫玉钗,这不是阿痕又是谁呢?

“阿琅,答应我,不要再想那个名字了,好吗?我是独幽,记住我,独幽,别忘了啊。”紫衣人伸出手,指间有一只玉制凤凰,“这是给你的,拿着吧,可千万别遗失了。”

“独幽…你不是阿痕?那你为什么扮成阿痕的样子?”萧玄暗看着手中的凤凰,皱了皱眉,“你…”

“阿琅,”紫影往后退去,“记得,我是独幽,独幽…”帽下的紫纱轻轻飞舞,那双眸子温柔地凝视着玄衣男子。

“是你!”那张脸!那张无与伦比的旷世容颜!果真是人如其名,独幽,独幽,独幽…

“阿痕!“终于感觉到意识回归,萧玄暗一下睁开眼,从床上坐起。眼前都是熟悉的景致,他不由吐了口气。

原来是一场梦啊…怎么会做那样的梦呢?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指尖传来异样的感觉,他低头一看,那里有一只玉制的凤凰。

玉制凤凰。佳人倩影已去,却留下了这只凤凰。那么,方才并非是在做梦了?独幽,这个有着不属于红尘的美丽的女子与阿痕究竟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会来找自己?还给了这个玉凤?

走出房间,他抬头看着夜空,皓月洒下银辉。这所有的谜底都在醉月汐身上,可是他若不来,自己又去哪里见他呢?又如何才能让他说出事情的真相?想到了那个最强大的黑色幻影云卷连,可不知怎么他总想着自己去对付这个神秘的月色幻影。

玄衣男子突然一挑眉,这么晚了,萧晟寰的书房里却还点着烛。会有什么事,这样急着处理?或者,有什么人要见?会是什么人呢?

就在这时,他看见了一道人影从窗口跃出,施展轻功而去。那人的身手让萧玄暗目光一闪。想了想,他回到了房中。

直至第二天近午时,他才走出房间,看着手中的鸽子消失在视线后便径直去了正书房。

“阿琅,怎么了?昨晚没睡好?现在可该用午膳了,可不是早膳。”萧晟寰看着抱着狐皮裘坐在软榻上的儿子,微微笑着。

“父亲大人昨晚恐怕也没休息好吧。您今儿不好好歇歇?”

“怎么,你派人监视我啊?”

“只是偶然撞到了。”萧玄暗用目光搜索着手边一个盘内的点心,“看那人的身手应该是出自帝宫。那个姓叶的想做什么?”

“你什么时候又琢磨起帝宫侍卫的武功路数了?”萧晟寰递过了一盏参汤,“喝了吧。那人是叶统祯的贴身侍卫,替他主子来送口信的。叶帘沁已经把宸台宫的事说出来了,朝廷已决意杀重品瑶,并且不允许宸台宫继续存在于江湖。”

“少了一个宸台宫,武林的格局就会发生改变,忆憬阁的势力就可能得到扩大。哼,姓叶的着急了?”

“叶统祯要我萧家协助朝廷灭掉宸台宫,事情办得好就可以封王。你觉得是他胆子太大,还是这王爵不值钱?”

“他本来就不是一个有为之君,叶家注定会毁在他的手里。这个王爵拿来有什么用呢?只怕还会弄来麻烦。”

“阿琅,不要只说半截话。”

“父亲大人知道就行了嘛。”萧玄暗一勾嘴角,“如今四军和叶家闹得有些僵,叶统祯稳不住军心就想通过江湖来保住他的江山。若是武林也反抗他,他还有活路吗?哼,当初就没有自知之明,妄想得到天下。得到天下要的只是一场宫变,守住天下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那么你认为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借他的手除掉宸台宫。宸台宫本来就不是我们这边的,叶家不动手,我们迟早也要动手。重品瑶和雪无静未必要死,但这个门派是不用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