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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屉若尘再吼叫,道:“等等!”

戈超生厉哭道:“啊,我已等得太久了,又死去那么多兄弟,却未能搏杀你们之中任何一人,有何面目再回大漠,倒不如与敌共死,以谢段帮主知遇之恩——”他说的悲忿填膺,表情慷慨激昂,没有任何人会对他抱定必死决心存有丝毫惑疑,便展若尘也如是想——踏前一步,展若尘道:“戈超生,你双手握的可是沾肤既烂而之内腑化水,尸体刹时化为浓血的一滩的枯骨毒粉?”

戈超生似是一惊,道:“不错,这是一种无色无味枯骨毒粉,也是一种难以控制的毒物,虽施放的人也难免一死,展若尘,你怎知道戈某手上之毒?”

展若尘就是要他说出这些话,因为他要潘得寿几人也听到敌人手中毒粉厉害,如此方可令他们提高警觉——淡淡的,展若尘道:“戈超生,我仍然不相信你会真的与我同归于尽!”

戈超生泣叫一声,道:“好,好,你蔑视戈某的决心,看吧,我会叫你全身发出恶臭的裂帛声里,痛苦的滚在地上衰号!”

展若尘冷冷的道:“我接下你的挑战,戈超生,你出手吧!”

潘得寿立刻大叫,道:“少主,你不能,应该由我来!”

展若尘冷冷的怒视着戈超生,对潘得寿道:“我们的人立刻分散开来,且找上风头,以你们几人之力,我以为是可以应付眼前这种小场面!”

这话说的够明白,而且也含着少主应有的口气,便潘得寿也不得不暗中喝彩——是的,展若尘搁下硬的,更在话中指导了作战原则与方法,三两句便交待的令人心折!

潘得寿虽然伤的不轻,但此时他也不知从哪里抖出一股子蛮力,只见他一对双刀轮交互一挥,吼道:“狠宰啊!”

便在他的吼叫声里,空中鲜血标溅,两个灰衣大汉便生生被划开肚皮惨死地上!

侧面“蹦猴”玄小香早已腾身又攀上松树干上,他不即下来,却等到下面拼杀得炽烈的时候,便突然从树叶丛中冲下来,往往便给敌人一砍致命杀着,然后又闪跃到树枝上——搏杀的场面在扩大——十二武士对于敌人如此分散,多半心中暗喜,因为,如果把人员扭结在一起,不定副帮主会突然施放出毒粉,这种令人无法防备的毒物,中身无救,非死无异!

此刻——

展若尘双目炯炯,全身戒备的面对着“哭王”戈超生,他不时的在暗中换气,凭他的知觉,把自己保持在上风头,只要戈超生稍移动身形,他便也立刻移动,绝不让敌人处于上风头!

很快的,展若尘身边附近已不见潘得寿等六个,便灰衣大汉也已搏杀到了那片青草坡上,双方的怒骂声不时的传进林子来,凄惨的叫声更是此起彼落。

那种震动天地的喊杀声虽似漫山野火卷扬,便却远不如松林中展若尘戈超生二人更为紧张而刺激——没有杀声,更没有哭泣!

两条人影仍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展若尘不动,戈超生更是不轻易动。

月光洒下一片柔和的光芒,却难以与此情势调台——松林—片宁静,宁静中充满了令人窒息的杀机!

就在这片方圆三丈余空地上,展若尘那气定神闲,宛如泰山石敢当!

于是,戈超生的面上突然一片凄苦,凄苦中渐渐有了哭泣声,展若尘心中明白,姓戈的是在运功,大漠哭王,以哭聚功,江湖上已有传闻,如果有人不知道,便很容易上当!

展若尘嘴唇紧闭,半声不吭,他此时绝不能轻言出手,一击不中,反倒吃大亏上大当,那将是会令人遗恨终生的事——突然,戈超生哭声立止,他沉重的道:“展若尘,我不得不佩服你神定的功夫!”

展若尘淡淡的道:“你也是一样!”

戈超生苦兮兮的道:“我不如你,因为我还是开口了!”

展若尘一哼,道:“姓戈的,你在替自己制造出手机会,我清楚的很!”

戈超生又是一声呜咽,道:“你果然是个难缠人物!”他一顿又道:“金家楼的人物个个难斗!”

展若尘冷冷道:“但大漠骷髅帮还是找上门来了!”

于是——

柳残阳《金家楼》

第八  章

“噗噜噜”衣袂抖响,戈超生那瘦长身影弹升三丈,看上去上半身几乎被树枝掩没,连串的翻滚下,—缕灰朦朦似雾般的烟尘卷向敌人——展若尘知道厉害,然而却并不退却,但见他突然贴地平滑两丈,双臂忽张,“嗖”的一声又拔空三丈,闪过那股毒雾而攀上树枝!

快极了,也妙极了,就在戈超生刚落地回头看,已失去了展若尘的身影——原来他在发射出沾肤化浓毒粉以后,自己便拼命在空中腾翻,目的当然也是要躲过那片毒雾,他相信展着尘也将与他同样的闪躲而无暇扑击,甚至姓展的会被毒雾击中也说不定!

不料——

戈超生看不到展若尘,刚抬头,便见一团影子罩下,月光下那只是一瞥之间,他的另一手便怒挥迎上,身子便在毒粉出手的同时平飞向左侧三丈外——戈超生身子尚未站定,面前半丈之地却卓然站着一个人,一个他极不愿看到的人——展若尘!

也就在这时候,毒雾那面传过来哗啦一声响,一大节树枝已落在地上!

面无表情,展若尘道:“姓戈的,你的两把毒粉已用完了吧!”

戈超生呜咽一声,道:“展若尘,你是我此生所遇见最可爱的敌人!”

展若尘轻摇着头,道:“我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值得你称赞的地方,如果真有的话,那便是我杀人的手法了!”

戈超生哭丧着脸,道:“你应该知道杀我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展若尘右嘴角上撩,冷冷道:“我所杀的任何一个人皆不简单,而我也从来不小觑我的任何敌人,尤其是面对阁下,更不会掉以轻心!”

一声“氨,戈超生指着衣袋,道:“化骨毒粉我有的是,你千万别以为我只有两把!”

展若尘双目冷芒倏现,杀机挂上眉梢,坦然的道:“你当然有,这是不容我置疑的事,问题是我不会容你再伸手袋子里掏取,姓戈的,你已没有任何机会了!”

戈超生绝对相信展若尘的话,如果自己稍有任何动作,他便会摧动一轮刀山向自己罩过来,“霜月刀”的威名,江湖上盛传已久,不过……突闻展若尘又道:“姓戈的,别动心眼,更别冒险一试,但我也要给你一次公平抉斗的机会,取下你的兵刃,亮亮你的真功夫,我很想领教大漠骷髅帮的武功绝学!”

好长的一声哭泣,好难听的一声“啊!”,光景比之死了亲娘还可怜,“哭王”戈超生伸手平举,也当着展若尘的面,缓缓脱下一双人皮手套,道:“姓展的,我已脱下人皮手套,这表示我已不再使用化骨毒粉了!”

展若尘重重的点点头,道:“有时候小人也会有义举,我信得过你!”

戈超生的双手反抖,立刻手上多了一对枯骨头壳,只见他两个头壳对掸,发出一溜火花,生硬涩涩的道:“姓展的,你出手吧!”

展若尘咬咬牙,道:“姓戈的,在我未出手之前,只希望你能大大方方的告诉展某一件事情!”

戈超生又笑又哭的道:“有关金寡妇的……”展若尘突然暴喝一声,道:“不许你再叫‘金寡妇’三字!”就在戈超生一愣间,展若尘已沉声接道:“当一个女人,她在死去丈夫之后是如何的痛心疾首而又痛不欲生,那种打击与精神压力,已超过一般人想象,是人就会寄于同情,怎可以再‘寡妇’‘寡妇’的呼叫?人性何在,仁义何存?如此之人,何异禽兽!”

戈超生双眉下垂,生硬的道:“展若尘,对于你的指责,我完全接受,更十分谅解,因为金寡妇是你的义母,你有权为讨公道!”

展若尘双肩耸动,冷冷的道:“又想为自己制造出手契机?”

便在他的话声里,戈超生已到了前面半丈之地,他的右手枯骨头壳暴砸,左手枯骨头壳却半旋着自下往上推送,一招两式,诡异辛辣,莫测虚实!

展着尘倏忽左右晃动,就在他晃动的身形仍滞留在人们的眸瞳里的时候,他本身的实体业已拔空五丈,那漫天的光雨,便强泻而下,九九八十一刀,便一股脑儿似的罩向敌人——不错,那刀锋若霜,青氲朦朦,却又是光华流灿,冷焰四溢,戈超生尚未摸清楚,便狂风似的往后倒蹿!

于是,冷焰微扬里传来了“叮叮叮”连响,三支枯骨钉已消失于无形!

落地,戈超生大哭,哭声未已,他已一头便往刀锋中撞去,光景是上刀山也认了!

两支枯骨头壳波涛汹涌也似的“呼轰”着如高山滚石般涌向展若尘,劲风中有着裂帛声,有些寒人与刺耳,灰芒成层,威力万钧!

展若尘双手向后,上身左右闪晃,每一晃间,便闪过对方一次暴砸狂削——此刻——四周的拼杀似已近尾声,十二个灰衣武士已分成六波,每两个人合击一名敌人——金家楼二当家,“火印星君”潘得寿最惨,他的臂伤加腿伤,令他几次无法把敌人劈死,却反倒被枯骨爪打得皮开肉绽,衣衫破碎!

右上胸伤得见骨的陶其中,若非玄小香拼命掩护,怕也早被灰衣人撕成了碎肉一堆!

松林中,展若尘突然一声厉吼,闪过敌人—轮狂砸之后,突然弓背弯腰,快不可言喻的冲迎而上,只见银芒若招展的旌旗,“咻’声不绝于耳,展若尘似是再也不给敌人以任何机会,出手便是九十九刀汇聚成一座刀屏,东升旭日般的万道霞光往敌人兜头盖面的罩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