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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点点头,单红道:“你不是一个承受欺压侮辱的人,但你很能忍耐,很能容展,只是。

等到你达於忍耐和容展的极限,你便如岩浆爆发,猛不可挡,而且,你那时将残忍狠酷得惊人。”

龙尊吾毫不掩节的道:“岛主,你说得对!”

淡淡的眉毛聚集成一字黑线,单红语声清晰中带着一股沉郁:“我早已向大小姐禀明不愿留你,我的意思是尽早将你做掉,或者斩为残废,但大小姐不知为何一直执意不允,我明白杀戈之不可免已成定局,要来的,终将要来,我在冥冥中感觉不会有错”咬咬唇,龙尊吾道:“我也不明白你们那位大小姐到底是搞些什麽花样?若是有仇,何不一刀两断?若是有怨,何不痛鞑狠刮?罚我为囚,便应早些送往牢狱工地,罚我为奴,便应即时锁??相加,如今居高楼,享美食,穿锦衣,受药疗,这怎像是对待一个又仇又根的奴囚方式?而且她误我重举,碍我大事,不论她如何故示篱络,我总不会感激她的。”

柳残阳《荡魔志》

第三十五章猝发难擒娇娥

怔怔的瞪着龙尊吾,单红不禁无声长叹,他摇摇头,想说什麽,却又闭嘴无言。

龙尊吾轻轻的道:“岛主可是有心事?”

单红一拂衣柚,道:“你懂得『孽缘』两字的解释?”

龙尊吾也怔了怔,道:“你是指?”

轻喝了一声,单红悠悠的道:“美媚错了,错了,错了……”彷佛蒙了满头雾水,龙尊吾迷惘的道:“岛主,你是说她错了?她无故掳我来此,自然做得不对……”单红双目中精光暴射,他道:“龙朋友,你是真不知,仰是假不知?”

龙尊吾怔了怔,迟疑的道:“什麽真不知,假不知?”

叹了口气,单红转身而出,到了门口,他又止步回首道:“天下只有两桩事勉强不得,一样是天意,一样是情感,若要勉强,必遭恶果。龙朋友,你是聪明人,你会明白我所指为何!”

说罢他举步行去,朱漆钢门迅速闭合,在那沉重的“碰”然一响中,龙尊吾猛的一震,骇然醒悟了单红所指之事!

***报天院的豪华大厅里,将将入夜。

徐美媚坐在正中的一张黑漆雕花太师椅上,她身後垂手肃立着青鹰与牟迟德二人,下首,单红半侧身坐着,另外一个穿着亮银锥的红皮马甲,牛犊裤,满胸黑毛的粗壮大汉双臂张胸挺立於傍,龙尊吾便站在徐美媚面前,现在,他的双手双踝俱已各加上了一付铁铐,特大号的!

大厅中是一片沉寂,过了半晌,单红首先开口道:“龙朋友,到昨天夜里,恰好是你於西岛疗伤治病的第叁十天,我们知道你的创伤并未完全痊,但却只得如此了,以你的武功造诣来说,还是带点创伤对我们比较适合……”停了一下,他又道:“很抱憾在你昨天的晚膳中加入了蒙药,因为只有如此,才能替你顺利的架上镣铐,西岛奴囚,俱是这付行头,当然,对於阁下你,我们也不能太过例外,或者不算舒适,但时间一长你便会习惯。”

龙尊吾平淡的道:“我想我会习愤的。”

看了上面坐着的徐美媚一眼,这位美丽而任性的城主千金正寒着脸,双眸中煞气隐现,单红无奈的一笑,有些迟疑的道:“在你未正式到山滨去劳动之前,你还有一个最後的机会,大小姐的话,你愿听从麽?”

竟不考虑的摇摇头,龙尊吾道:“在十天之前我回复了岛主你,十天後的现在,我仍然是如此回复你,决不可能!”

“碰”的一声震响,徐美媚一掌拍在旁边的镂金小几上,几上的一只小巧玉杯也被震得一跳,徐美媚柳眉倒竖,粉脸泛白,她愤怒的道:“好个不识抬举的狂夫!”

单红劝慰的摇摇头,道:“龙朋友,你还是叁思而行的好。”

微微昂头,龙尊吾道:“在这段失去自由的日子里,我已想过叁十遍也不止了,只使我越想越恨,越想越怒!”

炯然盯注着对面的徐美媚,龙尊吾冷然的道:“以强权压榨,以暴力威服,这不是为人成事之道,姓龙的只有一颗头颅,却也不惜为一口浩然之气而抛舍!”

单红的目光一亮,口中却暴喝道:“好嚣张!”

徐美媚早已气得混身发抖,银牙紧挫,她一个字一个字自齿缝中迸出!

“西岛主,你还在等什麽?”

猛然站起,单红阴沉的道:“在送你去出滨工地之前,龙朋友,你的锐气还得略受码磨!”

说着话,他的目稍已微微一瞄,於是——那穿着红皮马甲的魁梧大汉闪电般踏进叁步,右手一扬,两根细若丝花针般的倒勾弯剌已泛出丝丝寒芒!

单杠突然又一探手阻止了大汉的动作,他笑吟吟的道:“野熊颜英手里的两件小小玩意,叫做『骨针』,拍到肌肤中时,会有一些儿疼痛,不过痛得很轻,就像被蛇虫叮了两口一样,这『骨针』嵌入你的双肩胛骨之内,每在你暗一运力之时,便会直透入骨,进出拉扯,那种痛楚,却是非常人所能忍受,你以後每日劳累只怕免不了运力用功之苦,龙朋友,你自己想想看,这味道将会如何?”

龙尊吾坦荡的一笑,道:“杀剐由便,欲淫我意志,屈我节操却是休想!”

猛一跺脚,徐美媚尖叫道:“给我住嘴!”

野熊颜英怒吼一声,生满了粗黑汗毛的巨掌已快不可言的左右开弓掴去,“劈拍”连响中,龙尊吾的面孔被打得左幌右摔,鲜血点点,两边脸颊,刹时已乌肿了甚高!

单红淡淡的道:“罢了!”

野熊颜英收手退後,徐美媚却是怔忡的瞪着龙尊吾,表情离奇而复杂,说不出是一种什麽样的意味!

舐舐嘴唇,龙尊吾朝单红一笑,道:“这十六记耳光,是我报达西岛主一月来的治伤疗病之倩,十六掌过去,你我自此两不相欠!”

单红深沉的道:“本岛主原未望你报答。”

向前踏进了一步,徐美媚强忍激动,硬冰冰的道:“龙尊吾,我对你已是十分宽,更十分容忍,你不要逼得我摘你的头,你应该知道我做得出来!”

啊肿的面颊抽动了一下,龙尊吾道:“你做得出,但做不到!”

徐美媚面色大变,她怒极的道:“你要我试试!”

十分悠闲的,龙尊吾的声音低沉:“感谢你们替我养好了伤势,我已耽搁得太久,假如各位没有什麽异议,我想,今天我该开贵地了……”“你在做梦!”

猛然侧首,单红迅速的叫:“魏山!”

锦屏後,魏山立即出现,躬身道:“小人在。”

单红目注龙尊吾,道:“你是用的焦钢镣铐麽?”

那魏山忙道:“正是。”

单红又急速的道:“孙大夫怎说?”

魏山有些奇怪的道:“孙大夫说此人创伤只算痊愈一半,其肩上积毒尚有小部份未除,且伤口初合,内腑疲伤仍未健愈,真气不能运行,日常行功可与常人无异,但出力卖劲则仍难支……”点点头,单红沉缓的道:“龙朋友,你不是在危言耸听吧?”

龙尊吾僵硬的一笑,道:“只看各位慈悲了。”

徐美媚疑惑的道:“西岛主,不会有问题吧?”

搓搓手,单红道:“我想他是在故意夸大渲染,他的伤势并未全好,且此处四周环水,我银城高手如云,除非胁生双翼,我倒要看他是如何去法?”

冷着脸,徐美媚一咬牙,断然道:“给他嵌入『柑骨针』!”

微微一怔,单红道:“现在?”

徐美媚平板的道:“为防万一,只得如此!”

单红含有深意的瞧着这位刁蛮的小姐,低沉的道:“大小姐,你考虑考虑!”

一跺脚,徐美媚尖声道:“西岛主,我说了就算!”

无奈的摇摇头,单红朝龙尊吾道:“朋友,等你想过来再除针吧,颜英!”

那狗熊似的粗漠答应一声,双手倏合猝分,其快无比的将手中两枝“骨针”拍向龙尊吾的肩胛,但是,就在两枚尖勾针带虹的青芒一闪之际——“哗啦啦”一阵暴响,戴在龙尊吾手腕脚踝上那付粗大焦钢镣铐竟芭同时拆断飞出,一砸徐美媚,一撞单红,而钢铁的裂拆声却几乎连这间宏大的厅堂也震动了。”

同一时间,野熊颜英已狂号一声跄踉倒退,两枚“骨针”不知何时已扎进了他自已的膝盖骨内,痛得他将一张黑糙糙的丑脸都蹙成紫色的了!

大厅中人影流电般焱然幌掠,徐美媚在旋身急游中,她坐着的那张华贵太师椅已被飞来的一付断铐砸成粉碎!

单红身形微闪,两只焦钢脚铐擦着他的双耳掠过,几乎没有丝毫停顿,他已急如鸿般扑向了直冲厅顶的龙尊吾!

青鹰与牟迟德的反应也是迅捷无匹,他们一见徐美媚没有受伤,齐齐暴叱一声,分成两边包抄而上!

那边的魏山睹状之下,双手用力连拍五下,右腕一翻,已多出一柄奇异的“蛇信叉”来,偏身直往梯口冲去!

龙尊吾凌空的身形一斜一卷,美妙无比的倒翔叁圈,单红的去势已在眨眼间逼到,只见他双臂倏舞,漫空掌影已有如千百柄巨锤铁锥般交织着呼轰涌上,功力雄浑无比,宛似山崩浪排!

背脊一弓,龙尊吾“呼”的贴上了厅顶,巧妙的避过了对方的猛烈攻击,一松劲,人又殒石般直坠下来!

牟迟德正好迎上,照面之间,他的斑竹箫幻起波纹似的道道流芒,一层接着一层的包卷上来,那枝心形的坚硬翡翠,也摇幌不定的猝飞急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