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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咱候爷,你说吧,江南江北哪个不说是阎罗王投胎?天上都是有星宿的人,当然这样了!这样的主,给他卖命,值啊!”

那刚才杜贞那里过来的骑军,听了拼命点头道:“那是!那是!还真是,老三哥你一说,我也觉得是,说书的都这么讲,咱候爷我看那星得比武曲星还大!给他卖命是值!”

第七章  -  万里长城真自坏(十四)

吕布此时巡完了营,回到大帐里,樊知古笑道:“江宁籍的并不多,总共不过百余士卒,一都头、三兵马使。主公,学生以为,不如现在便教那些都头、兵马使过来......”,吕布摇了摇头,却教两个军士抬了一箱碎银,吩咐张川和岳风按各都头、兵马使报上功绩,先把银子发到士卒手上。

樊知古等军士们出了帐,苦着脸道:“大人,这,这,学生点过,粮草尚管松,但钱银所余不多了啊!”吕布嘴角挂了一丝笑意,只是道:“某自有分寸,知古但可宽心。”

放发完了银子,才把兵马使和都头们都又传了进来。吕布坐在主位,望着这五六十人,淡淡地说:“某欲清君侧,谁可为先锋?”陷阵营那些都头,立时纷纷请战,那些从杜贞处借过来的兵马使,愣了一下,只有两个咬了牙上前请战。

吕布点点头,却又道:“可有不愿往者?如有,站出来便是。”当下有六个新来的骑军兵马使和一名陷阵营的都头站了出来,那都头低着头道:“我,我家在江宁,家中有老小,实在,实在难报候爷之恩!”说着便软软倒了下去,众人才见心窝上插着一把短匕,已然没入至柄了。

张川看吕布点头,便喝道:“斩了!”二十余名如狼似虎亲卫冲出,二话不说把那六个兵马使踢倒在地,手起刀落使把六颗头颅砍下,张川冷然道:“调用之际,结舌不应,低眉俯首。面有难色,此谓狠军,犯者斩之!在下身为军正,诸位见谅。”

吕布又教人叫了那六个兵马使的副手进来,这六人刚分了银两,又敬慕吕奉先武勇。又见旧上司横尸当场,何况他们无一是江宁人氏,哪里还有犹豫的?纷纷道:“原为候爷马前卒!”

“好。却也不是真个要攻打皇宫,但便是真的,却也不容犹豫,战机如白驹过隙。军令已下,岂容尔左思右想?且下去,切记,某可为尔挡箭架刀,但若违了军法,某却不能为尔等向军正说情。去罢。下去之后,与儿郎们实话实说便可。自殉地兄弟,与他家中报战死,取一百两银子与他老父。”吕布淡然挥手叫他们下去。陷阵营的都头对此视为理所当然的事,但那新来的兵马使们,和刚刚六个刚从副转正的兵马使,都吓得寒蝉一般。

“主公,所有军士都回营了,已无都头、兵马使是江宁人氏了。”樊知古禀报道。

吕布点了点头。吩咐张川备马,从八百铁骑里带了百余人、又从陷阵营带了二百来人做亲卫,到了城门口,张川一挥手,两百余陷阵营士卒,在两个都头带领下,以协防为名,一名城门守卒身后至少站了三名陷阵营的军士。

城门守自知不对,但那两个都头,却脸无表情紧紧跟在他身后,他哪里敢说什么?那些城门守卒却没有城门守那么多想头,只是一脸敬畏、崇拜的望着青聪马上的吕布,甚至有一个还忍不住跪下叩头道:“侯爷,小的愿效鞍前马后之劳,求侯爷成全!”

吕奉先回了家中,那方才先行抬了重伤军士入城的两百陷阵营精锐,习惯性地在庄子外面布了拒马。扎了一些防御工事,甚至庄子的围墙后,还搭了十来个箭垛,箭垛上还锯了几节小型的擂木置于上面。吕布一一看了,又看了士卒饮食,才去拜见杨氏安人,安人和刘员外根本不知外间变测,只是看吕布手下士卒这般作派,便知皆是吕奉先手下精锐,上次有过刺客的事,却也使刘员外对此没说什么,只有柳秀埋怨那些伤兵地血污招了不少蚊蝇,刘员外不等吕奉先开口,便叱责道:“你懂什么?这是你表兄开疆拓土的本钱,若将帅不敢为士卒吸脓,哪有战士肯为将帅效死力?”柳秀也只好嘟了嘴自去不提。

吕奉先确也累了,和许坚、樊知古吩咐了,再无其他事宜,便自回自己院子里去了,进了院子张川便安排军士哨位,他是吕奉先身腹之人,自知此时入城,凶险万分,否则吕布也不会借重伤军士需要救治的籍口,先使二百精锐入城,又使二百陷阵营勇士控了城门,还从八百铁骑里带了百余人所营驻在庄子外侧。所以张川丝毫不敢有半分松懈。

有张川这样的心腹安置,吕奉先也宽心,自入房去了。谁知掀开帘子,映入吕布眼帘的,是一位身着鹅卵色长裙绝色佳人,乌黑的秀发高高盘起,衬着一张白里透红地嫩脸显得格外迷人,一身紧身窄袖长裙也将那凹凸有致的身材衬托得淋漓尽致。

侥是吕奉先前世已看惯了绝世美人,此时也不由得睁大了眼,因为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个紧跟着自己身边的小厮一一明月,居然换上女装后,会是这么个动人的美人胚子。

“少爷。”明月在门前站了半天,见吕布只是怔怔地看着自己,也不说话,不由羞怯怯踱到他面前,晃了晃白嫩的小手,细声细气地道:“少爷,明月这么穿,好看不?”

吕布抿了抿嘴唇,又对近处的明月上下打量了一番,要说此时的明月,若论容貌美艳、身材娇窈,与那刘纲的表妹柳秀尚要不如,更晃论那艳丽无双的小周后了。不过,明月此时年龄还小,眉眼间地柔媚,已是挡不住地荡漾出来,身材也已出落得像成熟的核桃,发展空间却仍十分巨大,再过个几年,必是个颠倒众生的尤物。

“善。”吕布过了半晌,才淡然笑道。倒不是他一下就被明月的美貌所惑,前世见过貉禅那等千古美女的他,即便再好色,也没可能被明月这么个小妮子所艳惑。只不过,望着眼前这个稚气尚存的女孩,他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的段段经历,沉浸在了回忆中。

正于他面前忐忑不安,低垂螓首,绞着小手的明月,一听得这俩字,立刻喜笑颜开。

“少爷,奴婢伺候你休息。”明月喜滋滋地道。

“唔。”吕布应了声,便任由明月扶着自己走向了大床。

第七章  -  万里长城真自坏(十五)

明月细心温柔地替吕布宽衣解带,然后又端来热水,为他细心的洗脚。

“尔喜形于色是为何故?”看到在为他洗脚的明月眉眼弯弯,嘴角微翘,带着浓浓笑意,吕布颇觉可爱,挂了一丝笑意问道。

“没……没什么。”明月忙埋低了螓首,不过吕布却还是能看到她那带笑的嘴角,不由摇了摇头,也不再追问。

洗完后,明月为吕布擦干脚,倒了水,便欲替吕布吹灯,告退。

吕布在床上一探手,便把明月给揽了过来。在少女的娇呼声中,吕布已将她抱到了床上。

“女为悦已者颜,某若不看画眉入时无,岂不负了尔之心意?”吕布的脸几乎与明月贴到了一起。

“没……没……”,明月垂着螓首,心里是又喜又羞,却突然似触了电一般,媚眼如丝轻吟出声:“少……少爷……”

声声的蝉鸣把天催得夜了,点点的星光把夜缀得深了。深夜里,张川痛得醒了过来,他想起身看看天色,却不料一下子牵动了伤,痛得差点把牙咬断。过多的失血和伤口,让这个彪悍的汉子躺下去以后,要爬起来,实在很艰难。

张川只觉哪怕在这一刻死了,也好过让他此时从床上起来。但他还是在黑暗里摸索着起了身,把一条汗巾咬在嘴里,以免叫出声来。哪怕不披盔带甲,他那众多的伤口,穿上衣服也足够痛得额上渗出冷汗了。

当张川扶着墙出了房间,那站哨的士兵惊道:“张大哥。弟兄们都商量过了,就不叫你起来了,你怎么又自己爬起来了?你这么重的伤,小心,小心!”张川微笑着拒绝了那士兵地伸过来的手,他从吕奉先身上。已学会成为一个强者了,强者的伤,只能在黑暗中自己去舔,而不是去寻求别人的怜悯。

张川扶着刀,拍拍那士兵的肩膀,低声道:“多谢弟兄们。川是很承这份情的,故而没有披甲。但身为背嵬之首,知遇之恩刻骨铭心,不起来巡一下,川心中实在不安。川也不瞒各位,此实为危急存亡之秋。弟兄们打起精神,万万不能堕了候爷虎威。”

那军士用力地点了点头,握紧刀柄道:“张大哥,放心吧!弟兄们不是头天当兵,候爷这样地主公,大江南北别想再找第二个了,管他天王老子,敢来拈候爷虎须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绝不含糊!”

张川用力擂了一下那士兵结实的胸膛。扶着刀柄,坚强拖着伤腿,一瘸一瘸,但他的腰比标枪还直,胸膛高高的挺起,他的头发随意地束在脑后,衬着脸上的血痕,如孤傲的狼虎,那怕伤了。也不容人轻视,愈发的彪悍,披着月辉走向下一个哨位。

当张川巡完一圈,那腿上的白布上,已渗出一些鲜红的痕迹,但他丝毫不以为意,就笔直的,站在吕布院子门口的士兵的阴影里,他们已不是在站哨,他们是在守卫心中的战神,他们是在朝圣,他们已几乎达到一种宗教式的疯狂。

一袭披风,抖擞着星光披上张川的肩膀,这时院子外的两个士兵回首,才见吕奉先淡然的站在那里,吕布没有说什么安慰他们的话,也没有赞赏,甚至脸上连一丝笑意也没有,但对于那两个士兵,这已经足够,吕奉先的眼里有他们,就已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