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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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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那个大过年的,我厚脸皮呼吁一下,给个鲜花吧,前几天收到块砖头,怪伤心的,老花大神安慰我要淡定,恩,我快淡定成砖头了。。。  1

章节37

古镇的第二天,花香缕缕,混合着久远干燥的木头味,令人心醉。把狗暂时放在旅店,朱盟和谢英姿手牵手徜徉河边长廊,任由阳光如瀑布般倾泻在身上,淋过他们的肩膀,淋过门聊天做针线阿婆褶皱的脸。

才是上午,岸边的船夫用老旧的船夫帽遮脸酣睡,身旁的黄狗也是眯眼躺着,好不惬意。这样的一个地方,最不缺的,怕就是睡眠。

从小就顽劣的谢英姿,拉着朱盟跑到一个人家院墙外伫足,眼馋那户人家婀娜开放的紫薇花,簇簇粉色的花朵绵延出高高的墙外,好是喜人。

朱盟见谢英姿对着满树的花两眼放光,心想人类都是有共性的,女人总归是爱美的,这女人过往的猥琐记录并不说明一切,她,总归是个女人。相信在他的熏陶下,不久的将来,她的品味将以火箭冲刺的速度提升。一想到此,满脸的欣慰。

谢英姿抱臂斜睨眼朱盟,下巴朝满树红花点了点,“去,爬上去给我采几朵下来。”

绅士朱盟楞了楞,不可置信得抬头看了眼高墙,表情有些惊讶,“这是人家家里的,爬墙采花可不是君子所为,咱们站着欣赏就可以了。”

顽劣女郎摇摇头,嘻笑着,“哥哥你大胆上去采吧,八百年前我就知道你不是君子了。再说了,又不是让你采墙内的,就那几枝墙外的,你看吧,那几枝侵占了公共地盘,就是让我们过路人采的。”

谢英姿上前环抱朱盟,表情又调皮又慵懒,脸上的娇艳一点不逊于红花,“你们男人不是最爱采跑出墙外的花吗?这不,表现你勇敢的机会来了。”

朱盟眼中蕴含着挥之不去的温柔,揉乱她的发,“哥哥采你就够了。”

谢英姿先是有些小女孩的羞涩,腰板一挺,突然瞪圆了眼。“哼,到现在都没送过我一朵花,还有脸站在我面前,”手放开,脸蛮横一偏,“考验不通过,回去等休书吧。”

朱盟搂紧发小脾气的女郎,仍试图与之周旋,“想花还不简单,回去你想要多少,我就买多少。”

“你有钱了不起啊,你也学那些男人用钱砸女人是不是?我谢英姿就那点品味吗?不行,我就爱路边的野花。”

得了势的谢英姿,别看平时大咧咧的,其实人性里有个闪光点就是爱记仇,这不,卧薪尝胆那么久,胡搅蛮缠的机会终于来了,她决定学习孙大圣,把他的世界搅得风云迭起,不得安宁。眼角泄露了一丝狡黠,却镇定得压制了下去。

“谢英姿,这不是野花,这花可是有主人的。”轻轻贴在她耳边,“咱们这样属于偷窃。”

“偷来的才珍贵。你学学人家罗密欧,他可是你们男人的楷模啊,冒着生命危险半夜爬楼,成功得把朱丽叶这朵贵族花弄到手,人家那性质也属于偷啊,也没见别人说他是贼嘛。少啰嗦,采或是不采,我也好早点回去写休书。”

佳人有意刁难,朱盟岂能不知。她最擅长的就是闹腾。可这样灿如桃花的她,灼亮生动的脸庞,跳入他一直刻板的生命里,除了喜欢,还是喜欢。人生从来都是痛并快乐着的,朱盟头疼得瞄了眼招摇的紫薇花,他一向是好公民,今天为了爱情,也只能向前辈罗密欧学习,犯一次法了。

泄愤似的捏了捏她的脸,他漾起同样灿烂的笑,“谢英姿,我代表严肃的法律,向你表示真挚的敬畏。”顿了顿,“我第一次发现,当记者真是委屈你了,你应该去当贼头的,发动群众造反的本领一流。”

谢英姿有些得意,“是啊,我爸说了,要在战乱年代,我就一女土匪。”

随后,朱盟利落得踩砖爬上了墙,刚折了几枝下来,就听院内有动静。有狗。乡村土狗不比温顺的猪头,狗眼机警得望向这边,撕心裂肺得叫唤着。两人吓得变了脸色。

“快跑。”谢英姿拽着采花小盗朱盟,以一百米冲刺的速度落荒而逃。跑到青石板铺就的河边,两人气喘吁吁得停下,看着各自狼狈的模样,不约而同的弯腰哈哈大笑。

谢英姿接过朱盟冒着被抓的风险给她采的第一束花,眼神晃过一丝欣喜,笑容甜美。恶作剧之心再生,笑笑招朱盟靠近些。浅笑的朱盟以为佳人有吻相送,听话得站在她面前,表情还有些期待。

谢英姿摘下一朵花,捏在手中观赏了片刻,“好看吗?”

“很好看。”

她点点头,之后狡猾一笑,倏地将手中花朵别在朱盟的耳后,假装兴奋得拍拍手,“黑发丛中一点红,哇,戴在你头上好合适啊,配块丝巾的话,你可以转行当老鸨了。”边说边笑着跑开。

朱盟豁得取下花朵,扔在地上,表情狰狞,“谢英姿,看我怎么收拾你。”

“救命啊,老鸨要收拾人了!”

银铃般的笑声回响在春日的上空,白云也正幻化成花的模样,天空一片娇柔。

回A城的路途有些轻快,来时算是陌路,中间隔着一层纱,谁都不舒坦。回时天还是那片天,美景常在,手却相牵。再厚的纱,终是抵挡不住日益膨胀的爱,以及彼此间日渐加强的磁场。

既然谁都抵抗不了,那就不如坦然接受,他们是心底坦荡荡的男女,所以一切也就水到渠成。

狗儿已经睡着。坐在车中,谢英姿手舞足蹈得吹嘘起自己过去的惩恶扬善的壮举,兴奋得口吐唾沫星子。她这人说话本来就爱吹上几分,活生生得把芝麻小的事吹得天上有,地上无,聒噪声愣是盖过了呼呼的春风。

“你知道大力水手吗?哦对,你哪知道,你童年就在培养灰姑娘了,怪忙的。”她自言自语,接受到朱盟无奈的视线后,她继续侃大山,“大力水手只要吃了菠菜,哇塞,战斗等级几十倍得涨,我不是吹牛啊,”还真是在吹牛,“我只要舔两口我妈做的奶油蛋糕,哇塞,我就成了。。。。”

“奶油怪兽。”朱盟冷不丁得打断她。

“你。。。你才怪兽呢。”被摸清底细的谢英姿偏着头不服气,她想说自己是“女侠”的,可事实上是,小时候她经常为了杜醇打架,以致后来,街坊家的小孩一见她和杜醇走过,就起哄大叫“美女和野兽来啦。”

“你有见过这么可爱的怪兽吗?”觉得脸上无光,嘴硬起来。

“我旁边不是坐了一个吗?”朱盟脸上挂着笑意,连浓黑的眉也舒展开,“而且我猜你是鸭嘴兽吧,嗯,我挺喜欢这种恐龙的。”嘴巴够硬够特别,并且生命力顽强。

“你。。。。你欠揍是不是?”怪兽抡起拳头,铮亮的丹凤眼已经蠢蠢欲动,每次说不过别人的时候她就想揍人。当然,只是想,小时候绝大多数架,都是为杜醇打的。她爹娘喜欢杜醇得不得了,又知道闺女满身的精力无处发泄,怕她憋着憋着,哪天真憋成女土匪了,所以她要打架也由得她去。

“我小时候练过拳击。”朱盟不冷不淡得扔出个重型炸弹。

抡拳的谢英姿咽了一小口口水,腿有些轻软,手松了松,可还是倔强得维持握拳的姿态,她娘教的,输人不能输阵。眼睛盯着朱盟握方向盘的手不放,头一歪,“拽什么,小时候是小时候,”猛拍自己胸口,“实战出英雄,英雄在这里。”随后挑衅得看着朱盟。

朱盟只是瞥了眼她,表情不变,“我也实战过。”他的人生唯一一次打架,痛快无比,那一次的脱轨,表面上是以爱情的名义开始,似乎更多的,是将对青春满腹的遗憾,通过拳头,全部挥毫出去,酣畅无比。

谢英姿困难得眨眨眼。糟糕,吹牛吹过头了,八成遇上隐遁的高人了。这遇上同样爱掰的人,她是一点不怕,最怕的还是平时一声不吭,关键时候用拳头说话的人。自己的斤两,她心里明白得很,纯粹是三脚猫功夫。

咽了一大口口水下肚,眼珠子一转,手老老实实得放在膝盖上,拍拍大腿,嘻笑起来,“呵呵,亲爱的,我们可真是英雄遇英雄啊,果然是天生一对。”遇到劲敌时,她溜的速度也是一流的,要不为啥高中时她的一百米冠军能蝉联三年呢,练出来的呗。

朱盟被身边一脸谄媚的女人逗笑,跟她在一起,悠长的路途满是欢笑,感觉心的一部分渐渐填满,他知道所谓的孤独已经被她驱散。眼微微眯起,他不放手。

“谢英姿。”

“啊?亲爱的,你请说。”堆起谄媚的笑,谢英姿不知不觉又狗腿上了。也难怪她,从小她最怕的事,就是遇上高人。

“听说你曾经把人打骨折?”朱盟面无表情得开口,隐隐透出些威严。

她为刘兰出头痛骂郑暖阳后,有一次在茶水间,他无意中听到郑亮和杨拉拉聊起她,实在不是他爱偷听,而是那两个女人聊起八卦来肆无忌惮,人前嗓音娇柔,人后洪亮得能媲美乌鸦。他一听到是关于她的,也就静下心来听。

拉拉的声音忽高忽低,他只听清了她不仅把一个男孩打骨折了,还丢了初恋,对她打击之大之深,铭心刻骨。自那次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打过架,改练嘴上功夫了。从此,女土匪隐退江湖,成了现在的小白领。

话音刚落,谢英姿谄媚的笑彻底垮塌,眼眸一暗,挠挠头,转过头佯装看路边一闪而逝的风景,“那个啊,就是。。。。年少轻狂。。。而已。”说话也有些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