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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耶,你不是楚老师吗?怎么你也来看展览,能不能顺便帮我签名?”

两个“顺便”,都不是出自她心所愿。她好歹也算半个公众人物,如今却当场出馍,她干脆去撞墙算了。

‘我们的合作计划暂停,我和你没完厂匆匆接过递上来的小册子签上名,楚谨言扬下这句话后即转身离开现场,连让魏汗青展现男性气魄的机会也不给。

“暂停就暂停,我还巴不得咧。”他对着她的背影暗自做了一个鬼脸,也跟着离开现场。

两人好不容易才出现的短暂和解……唉,看样子又泡汤了。

下过雨的台北,微凉的午后。突如其来的——场大雷雨,消去了不少暑气,待在屋子里头的两人,心情却相反的更差。

红色的砖块,依然固住楚和魏这两户人家。不同的是,它们的主人不似周遭的围墙来得和谐,成天想着要如何扳倒对方。

“可恶!”

这大概是他们这两家使用最频繁的字眼,成天不是男的骂,就是女的骂,这会儿轮到女方使用这两个字。

而会使用这个字眼的,当然是楚谨言。其他两个姐妹早就被男方收编去了,哪还记得骂他们?但是她楚谨言有的是志气,而且不畏惧把它大声说出来,隔壁的老古董就是——“混、蛋、蛋、蛋蛋蛋……”

嗯,好多了,她满意的微笑。虽然对于事实于事无补。但至少可以抒发心中的怨气。

低头瞥了一下腕间的手表,楚谨言决定不再把心思集中在魏汗青身上。他虽可恶,但还不值得她花这么多时间去想他,事实上,她有更重要的事待做。

她有什么重要的事待做呢?这点保密,卖点小小关于,很快就有答案。

为了让待会儿即将发生的事趋近完美,她赶忙自沙发起身,走到音响前面播放CD片。

今天她挑选的片子,毫无例外又是她最喜爱的“杜兰朵公主”,每回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总爱听这张片子,有助于平复心情。

高亢的歌声经由喇叭传出,透过空气的传递飘至魏家的落地窗前。芳菲菲其弥章,在这沁凉的午后,更显得芳香弥漫。

淡淡的花香,追随音乐的震荡起伏,窜人魏汗青的鼻子里面。桂花开了,花瓣像雪一般的坠落,流星点点,似醒似醉,又似小蝶一样的飞舞,勾引魏汗青的视线。

也许,勾引他视线的,不是院子里的桂花,而是一墙之隔的

木然地站在落地窗前,凝视几十公尺外的窈窕身影,魏汗青手中的白毛巾似乎也在这一刻冻结了,随着他倏然停止的动作凝住不动。

他的头发依然在滴水,滴在他纯白的浴袍上。他才刚洗完澡,把身体彻底洗涤了一遍,却依然冲不掉心头的人影。

今天她穿着一套黑色的细肩带连身洋装,领口很低,呈方字形,剪裁有如西方十八世纪流行的马甲,将她美好的身材展露无遗。

魏汗青就这么呆呆站立,凝望楚谨言迷人的身影。他知道他现在的举动就像是一个偷窥狂,是不可取的行为,却仍然忍不住好奇。

她在为谁准备香槟?,她这一身打扮又是为谁?是上个礼拜那个梳着飞机头的可笑小开?还是前天晚上送她回家的知名导演?她的生活中似乎从不缺男人,即使她尖酸刻薄,即使她言语犀利,男人还是受她吸引,无法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可笑,非常可笑。

这若换作是平常,他一定大声嘲笑那些受她吸引的男人,然而此刻他却只想知道谁是她等待的对象。

两分钟后,答案揭晓。

出现在她家门口前的,既不是梳着飞机头的小开,也不是最近才擢奖的新锐导演,而是她现任的男朋友;一个据说有上亿身价的电子新贵。

在女人的眼里,血统纯正、气质高推的纯种狗,永远比全身印满了S符号的混种狗来得强好几倍。

他不禁想起她书里面最重要的论述,男人不单以他拥有的财产为衡量的基准,血统和出身也很重要,现在正在按门铃的小子,毫无疑问即是系出名门。

在这瞬间,他觉得很可笑,胸口却又忍不住涌上一股酸意。

既想大声嘲笑她势利,又恨不得身上印着madeinltaly地百般矛盾。

他知道自己应该走,应该转身。然而压在心口的那块大石却阻碍了他的脚步,将他钉在原地,窥探隔壁的动静。

他家三面都是落地窗,因此能清楚看见楚家的大厅。而楚谨言也毫不避讳的和她的男友拥抱,亲他的面颊,为他倒香槟。

是香槟吗,还是白兰地?距离太远,魏汗青无法看得太仔细,只看见金黄色的液体在酒杯中晃动。

他不懂自己为什么那么在意他们喝的是什么酒?是香槟或是白兰地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差别,他在乎的只有她的微笑。

她似乎从来没有真正对他笑过,有的话也是虚伪的微笑。他们无论何时何地永远互相嘲讽,双方你来我往,不斗倒对方誓不甘休,但他真的想斗吗?坦白说,他不知道。

战斗成了他生活中唯一的目标。商场上斗、职场上斗,没想到回到家以后还是一样斗,难道他们就没有休战的一天?魏汗青深深明白,他这么想可能会丢祖先的脸,八国联军那一回都打输了,现在还想休战。但他真的好羡慕那个男人能轻松地与她调笑,能无拘无柬地解开领带,举起酒杯与她对饮,开心地听着音乐。.

Prlncipessa,ascohami!

公主啊,听我说:Tuchedigelseicinta,虽说你冷若冰霜,datantafi-ammaavinta,你也会被那火焰融化,L’ameraianchelu!

你也会爱他!

空气中传来“杜兰朵公主”中,最令人心碎的咏叹调。那是剧中的女配角柳儿临死之前告诉社兰朵的话,因为她相信杜兰朵最后必会臣服在男主角的拥抱中,体会爱情的滋味。

杜兰朵最后终究体现了柳儿的预言,但是她呢?对男人来说,楚谨言或许未握有杜兰朵的权力,却和她同样玩着残忍的游戏。只不过杜兰朵要的是人头落地,她需求的却是男人的灵魂,典当的东西或许不同,却一样赎不回来。

发梢末端的水滴不知道滴了多久,魏汗青也不知道在窗前站了多久。他凝视另一扇落地窗,对窗里面的人终于有了回应,放下酒杯,起身跟女主人道别。

“Bye,下次见、”

他几乎可以读出那个男人的唇形,和他眼中难以割舍的依恋。无奈女主人脸上只是挂着坚决的微笑,草草亲了—下他的面颊就把他送出门。

魏汗青亲眼看见她打开大门,跟刘方说再见等开上门后,又背靠在门板上长吐—口气,似乎很高兴把他送走一样。

目睹她矛盾的行径,魏汗青还没能捉住其中的奥妙,转眼间又看见她快速拿起桌上某一样东西,而后勿勿打开门,追出去,

她手中拿的正是她男朋友留下来的领带,她似乎对他无心(或是刻意?)留下的东西很不安,嘴里嘟喽了几句,才转身走回屋里。

好奇到这个地步,其实已经够了。魏汗青决定返回房间把头发吹干,换上正式的衣服,然后再去上班。

他的动作一向很快,二十分钟后,他已经打点好一切,准备去出版社。没想到会在出门前,看见一个不可思议的镜头。

只见身穿制服的快递人员,用最亲切的态度,毕恭毕敬的接下她手中的小盒子,微笑跟她允诺,他会尽快把他手中的东西交到对方手里。

楚谨言开心地跟快递人员挥挥手,砰地—声关上门。快递人员傻呼呼的走下阶梯,直往铁门的方向走去。

仿佛是受了魔鬼指引,魏汗青竟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快速打开大门、冲下阶梯、跨过矮墙,三个动作一气呵成的迫上即将离开的快递人员。

“这是里面那个小姐托你们送的?”魏汗青气喘吁吁地指着小洋搂的方向问。

“是、是的。”快递人员吓一跳。哪来的空中飞人,怎么从隔壁飞过来?“借看一下内容。”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人家手中的盒子枪过来,打开来看。

“不行啊,先生!这是违反规定的——”

“是领带?”分不清该用问号还是惊叹号,魏汗青怔怔地看着躺在盒子里面的东西,无法了解楚谨言的意图,

“先生,你害惨我了!”快递人员惨叫一声,手忙脚乱的把盒子回复原状,趁着魏汗青发愣的时候赶快落跑。

迷惘地将视线调往楚谨言居住的小洋楼,魏汗青的双眼写满了不解。

她这个举动,代表了什么意思?是害怕?是挣扎?还是某种仪式?她是否想借此告诉对方:休想用这种方式绑住她?但如果真的是这样又说不过去,因为她在书中一直强调血统,而对方的DNA纯正,是最上等的摄物。

这个女人真的很奇怪。

这成为了环绕在他脑子众多的问题中,最后一个问号。

星期一症侯群;是现代社会每一个人都必须克服的障碍,对于楚谨言来说,更是如此。

她毛躁的看看表,现场节目即将开始,想当然耳,那个老是找她破的混蛋一定会callin进来,她又要花不少力气与他战斗。

累啊……

想到自己居然得一连战这么多人,楚谨言忍不住静下心来检讨,是她人缘太差,还是太好斗,怎么老是和周遭的人战个不停?“真好啊,楚老师,那个人又送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