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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你明天就要当新郎君了,应该意气风发才对吧?”少允一进大厅就听见少儒的调侃,这小老头儿!

非得要在他心情恶劣的当头再补给他一刀不可吗?

“关你屁事!你少给我说风凉话!”少允毫不客气的扫掉少儒放在桌面的茶杯,抱胸等着干架。

“哟!敢情今儿个是吃了火药?我以为你跟未来的嫂子共同做云仙野鹤去了,没想到还舍得回来!”少儒露出狡黠的的微笑,手执折扇轻摇,一份什么事都逃不过他法眼的模样。

“你皮痒欠揍吗?”心情正坏,正想找个人大干一架,对方是这个大仇家,那更好。

“我知道你想揍我,可惜我今儿个刚好没空陪你玩。”少儒合起扇子指向来来往往奔波、忙得满头大汗的家仆,少允这才发现摆在大厅里头一箱箱的大行李。

“你要出去?”他有点意外,毕竟明天就是他的大喜之日,按理说他至少也应该喝完他的喜酒再走。

“没错,我要到边关。”

“边关?难不成你要去和番?这倒是大唐的一大福音啊!”少了这只狡猾的狐狸,他的日子会过得安静点,也会无聊点。

“送我这么优秀的人去和番?那岂不教全京城的姑娘们哭死吗?当然不是!我是去查案的。”他们兄弟俩都是皇上跟前的一品带刀侍卫,尤其少儒带有特使的身份,是皇上目前最信赖的左右手。

“哪一件案子?”竞然需要用到少儒亲自出马,必定是件大案。

少儒谨慎的挥手退下所有的卜人,偌大的厅堂只剩下他们兄弟俩。

“是吴将军灭门渗案。圣上怀疑其中有蹊跷,要我赴边关看能不能探出虚实来。”

这件惨绝人寰的灭门惨案发生在十年前,当时镇守云中一带的吴守和将军被控与突厥串通,企图升城门让突厥兵大举入侵,由于反叛的证据确凿,吴将军一家十六日无一幸免,全部落得满门抄斩,甚至殃及九族。唯一逃过此劫的幺吴丽清也在当天失踪,有人说她是被忠心的仆人藏到革柞藏匿,也有人说她跟本在当天就被闯进门的士兵乱刀砍死了。众说纷云,谁也没看过她的尸体,有的只是沾满了血迹的衣物。

但是少儒和少允一个字也不信!吴将军一家世代忠良,尤其吴守和将军本人更是正义凛然,誓言要用生命捍卫国土,没想到却落得不忠不义的下场,甚至冤死在九泉之下。成王爷和吴将军感情之好,就象兄弟般水乳交融,两家的子女也时常来在。由于吴将军虚长成王爷两岁,又早早成婚,他膝下唯一和少允、少儒年龄相仿的孩子就只有幺女吴丽清。他们俩都还记得过去那一段无忧无虑、打闹嘻笑的日子。尤其是少儒,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男人婆,想他自幼聪敏无人可及,唯独在那个男人婆身上吃醋。每次他想出的坏点子她都有办法化解不说,反过来被她讲得哑巴吃黄连的机会比比皆是,最可恨的是她竞然有办法激起他自幼即苦练,故作镇定的脾气,悠雅冷静的态度一碰到她也全走了样,当年她以那么悲惨的方式消失,少儒不知道是该同情还是该庆幸。

“你打算怎么查?”少允率先从回忆中清醒。

“不知道,还没个谱。到了边关看情形再决定。”

“不知道丽清现在怎么了?”他当然知道,昨天晚上才刚碰见她呢!若不是那块少儒输给她的玉佩,打死他也认不出她来,谁能想到当年丑不拉叭的黄毛丫头,如今会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美人?说到丽清,他倒想起他们之间的约定,趁着少儒要在他婚前走人,此机不可失。“难得你大哥一生才一次的婚礼,你不参加就要走人,太说不过去了吧。”

“我也觉得很可惜啊!但是圣命难违,我又有什么法子呢?”少儒其实也很想留下来看好戏,看少允被抡语兰打得满屋子跑必定很有趣,但是圣谕就是圣谕,一刻也不能耽搁。

“那么等你自边关回来,可得好好跟我喝上一杯,不可以推托。”

“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视他了?他们兄弟俩向来是不打死对方不甘休的,莫非是因为少允即将踏入“坟墓”突然转性了。

“就这么说定了。”少允费尽心思才让自己的得意不形于色。少儒样样都行,唯独饮酒极差,一杯黄酒下肚就完了,有鉴与此,他本人是滴酒不沾的。这次这么爽快的答应,大概是以为少允这颗憨直的脑袋瓜子,绝对变不出什么高明的花样,纯粹想跟他把酒言欢而已。

“大哥,你确定你想娶抡语兰吗?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哦!”他当然只是说笑。圣旨都颁下来了,谁能反抗?

“那当然!普天之下,我只想娶她。”他不想教少儒看笑话,却又忍不住真情流露。

“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担心,你那颗不太灵光的脑袋再加上抡语兰空空如也的大脑,生出来的孩子恐怕也不怎么聪明。”其实他的意思是——笨蛋加苯蛋等于苯蛋,他们将来一窝都是苯蛋。

少允发挥了他有生以来最大的克制力才没有一拳打死少儒。他以为自己听不懂这是间接在骂他们是苯蛋吗?苯蚕就苯蛋!等他自边关回来,他倒要看看谁才是真正的苯蛋。

“谢谢关心,你该滚了吧!”少允头也不回的走回寝居“厉风阁”

少儒颇感意外的盯着少允的背影。面对他的反常,只能说他不是笨到底不知道被人拐了,就是面对明天的婚礼兴奋到懒得动手。但无伦是哪一项,他都没有时间再蘑菇下去。

“来人啊!启程!”少儒悠闲的踩着轻松的步伐踏出“成王府”将少允的难得反常抛到九霄云外。

“杨大哥,请开门,我是来给小姐送凤冠霞帔的。”小菁战战兢兢的发抖等着守卫开门,她实在很怕待会儿会从小姐房里飞出来一只陶瓶或者什么的,今天已经有很多人挂彩了,连抡老爷也差点闪躲不及,最倒霉的要算是她这个贴身丫环了。全部的苦差事全落到她肩上,送饭被菜砸到,送水又被淋得一身。小姐自从被少爷逮回来以后就陷入沮丧中,不哭不笑只是胡闹,仿佛一只被困住的小鸟,胡乱的展翅拍飞,拍得接近的人们个个伤痕累累。少爷竟还凉凉的说随小姐去闹,反正闹久了就自个儿会累得睡着。这说的是什么话!做主子的不顾仆人的身家安全,看来她该考虑换个主子了。她叹口气认命的踏进己开着的房门,一副慷慨就义的模祥令身旁的守卫个个投以同情的眼光。


“小姐,我进来了。”房间里面一片漆黑,没点着任何烛火,小菁小心翼翼,举步维艰,同时心里泛起一服恐惧的念头,小姐该不会想不开吧!

“小姐!?小菁止不住一阵啜泣,同时慢慢移动,不让自己被看不见的东西绊倒。“小姐!”

“别叫了,我在这儿。”语兰不耐烦的回答从床铺那头传来,小菁这寸放下压在心里的犬石头。

“怎么不点灯呢!”小箐渐渐适应黑暗,一边慢慢的移动至圆桌旁,-边掏出放在裙带里的火柴点燃油灯,霎时室内一片光明。

“小姐,您……您没事吧?”小青着实被棉被曲身抱膝、无精打采的靠在床柱旁的小姐吓着了,自她服侍小姐以来还不曾见过她这祥落寞,好象全身的力气全被抽走,再也挤不出任何精神。

“没事。”闹了一整天,着实累了。

“你手上的东西是什么?”那一团红红的东西,不用间也知道是什么,只是语兰此刻的心情承受不起它的提醒。

“是……是您明日要穿的凤冠霞帔。”语兰眼中倏然升起的怒气,教小菁很想丢了衣服逃命去,但她仍然咬紧牙根的尽她身为仆人的责任。

“拿走,我不想看到它!”语兰恨不得拿把火烧了它。

“拿……拿走它,您……您明个儿穿什么?”这霞帔可是京城里最好的师父花了五天,日夜不休赶出来的,小菁这辈子从没见过这么美的衣服。小姐实在太幸福了。

“不穿了。”语兰赌气的吼道。

“不穿?”小菁给楞住了,新娘子不穿霞帔出嫁,这成何体统?

“小姐,这件霞帔可是老爷命人花了五天五夜才赶出来的,美得不得了,您不穿可浪费了。”这种霞帔,凭她小菁一辈子也穿不到。

“你那么中意的话,你穿好了!”这个笨蛋,一点都不了解她的心情。

“我怎么可以穿呢!我又不是新娘子!”这话要是教老爷听见,她包没命!

“谁说你不可以……”对啊!谁说她不可以,既然李少允一定要一个新娘子,她就给他一个。这么一来,既不会违抗圣命,又可以让小菁有个好归宿,她反正早就对李少允流满一地的口水了,干脆把她嫁过去仕她流个够。

“小菁,你说那天来提亲的公子,长相如何?”她准备挖个陷井让小青跳。

“很英俊啊!连天上的月亮见着了他,也得闪到一边凉快去呢。”那种翩翩公子,真是只有天上有啊!

“那你想不想嫁给他呢?”语兰看着小菁那副失了魂的模样,料定她会往陷井里面跳。

“想啊?”不对,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小菁谨慎的盯着语兰看。

“他就是李少允。你明天就代替我嫁给他。”一切搞定!她也准备明天收拾行李跷家去找徐少允双宿双飞。

“他就是……”不行!”想归想,做归做,这根本是两码子事。

语兰看着谅讶到瞪大双跟、张大嘴巴的小菁,不由的皱起眉毛。

“为什么不行?”

“为什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