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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您是皇上指定嫁他的人哪!不说别的,先说李公子好了,他一表人才,依我看,与您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再说,看祥子他似乎认得你,这可不是随便搪塞一个就能解决的事呵。”小姐简直是异想天开。她再怎么会幻想,这种高攀豪门的事情,她是连作梦也不曾有过,她非常清楚自个儿是什么身份。

语兰一时气结,说不出话来,什么天造地设?根本是鬼扯!那是因为小菁没见过徐少允,否则绝对会临阵倒戈。

“你到底嫁不嫁?”语兰死瞪着小青。

“不嫁。”小菁这回也鼓起勇气回瞪着语兰。

“哼!胆小鬼!”语兰不屑的转头哼道。

“我胆小鬼?你才是自私鬼呢。”小菁豁出去了。大不了回乡下去吃老米饭,反正契约也满了。

“我自私?”语兰被小青突来的愤怒吓了一跳,忘了自个儿才是主子。

“你不是自私是什么!你生来命好,长在抡家,老爷和少爷视你如宝,把你捧在手心不敢[奇][书][网]有一丝怠慢,而你呢?你有没有想到过他们的辛苦?”小青想起同是身为女孩子,年纪也不但差五岁,遭遇却是天壤之别的自己,不禁悲从中来。

“我……”语兰也不知值该说些什么,爹和大哥疼自己是事实。

如今你拿什么回报他们?是逃婚!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一走,他们该怎么办?‘抡庄’该怎么办?自从三天前你一声不响的离家出走,整个‘抡庄’就陷入一片水深火热之中,深粕找不回你赶不及明日的婚礼,全部的人就得提着头颅见皇上,这种痛苦您可曾替我们想过?”

“我……”语兰愣住了,她的任性造成这么多人的痛苦,她却一点也不曾为他们着想。

“这些人都是自小看着您长大,让你喊伯婶的忠心老仆,您就忍心让你的任性毁了他们,这还不够自私吗?”小菁一口气说完这一番话,声量之大,整个抡庄大概有一半的人都听的见。站在语兰房外挂彩的守卫们,更是个个竖起大拇指,暗地称赞小青这一席肺腑之言,她这一番话,简直就是整个“抡庄”下人的心声。

一吐为快的感觉太棒了,小青一点都不后侮自己的放肆,直直的盯着发愣的语兰。

“我……我明白了。我嫁便是。”虽然小菁这一番话很伤人,但是没有什么东西比事实更能令人清醒,她的确不能再自私、任性下去了。她和徐少允的感情,识能说今生无缘,或许上天怜悯她的话,来生能够再续吧。

“小姐,您就别再难过了。原本我们女人嘛!生来就没几个好命。您还算好,嫁到王府去,虽然对象不是您想要的,但未来的荣华倒也可期待。不象我、现在虽然才十二岁,但是我老爹已经打定主意要将我许配给开染房的朱寸头家。他当然是贪人寥聘礼,朱家则是贪我能干。这一桩婚事说穿了不比买鱼好多少,秤秤双方的斤两就说定一口价。比起我来,您算是好多了。”唉!这就是生在赤贫人家的悲哀。

“小菁,你何必边得这么苦?同我一起嫁过去‘成王府’巴。”语兰听完小青的话,心中甚为同精,自个儿真是太不知足了。

“不,小姐,谢谢您的好意。”小菁露齿一笑,她实在满喜欢小姐,虽然小姐很任性,做事又不经大脑,但她宅心仁厚,个性直爽,对下人有什么不满就直接说出来,也不会在老爷或少爷面前打小报告,所以抡庄上上下下的八都真心的疼她。

“我已经决定嫁给朱家,我想自己有个家。”是啊!再也没有比自己有家更重要的事情了,至于爱不爱的,身为女子的她哪有资格去想那么多呢?

语兰同情的握着小青的手,心有戚戚焉。她虽然贵为抡家的独身女,却也同样逃不过悲惨的遭遇。她只可惜自己没有早日明白小菁的性子,老是亏待她。她和小箐对看一眼,很有默契的同时叹了一口气,沉默的度过主仆两人最后相聚的一晚。

夜,的确深了。

第八章

在“成王府”和“抡庄”结为亲家的这一天,整个长安城可说是陷入万人空巷的疯狂情境中。原因非但是两大豪门联亲的结合,同时也是京城中最著名的两大“美丽”家族的联姻。先不说别的,光看红衣白马的新郎倌,那张刚毅的俊容教高挂在空中的太阳也失了光辉,再看看新娘这头,她原本就是京城有名的“娃娃美人”,骑着黑色骏马、身穿,一袭绿衣的新娘大哥,也英俊得教人赞叹连连。竟然有些少女当场就哭了起来,一来是为了能亲眼目睹“京城第一美男子”的尊容,二来是为了这么好的货色就要属于别人而痛心疾首,这些哭声就象是传染病般的蔓延开来,整个长安城到处可听见这种非理性的啜泣声。坐在马匹上的抡语剑,不禁为这种愚蠢的少女情怀流下一身冷汗,发誓自己死也不会踏上婚姻这条赌。

就在锣鼓喧天、双方宾客的道贺声中,新婚之夜悄然来临。那些吃饱喝足的宾客们满意的拍拍屁股回家,只剩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胆敢留下来想闹洞房。

“少允,真有你的!抡语兰那个悍妇你也敢娶,莫非是吃饱了撑着?”少允那团死党中最没水准的林孟杰开口批评道,惹来少允一个极端不悦的眼神。

“孟杰,你若想多活几年,最好现在就闭嘴,你讲别人可以,讲抡语兰就不行。”阮鸣飞以过来人的口气劝林孟杰。孟杰叫她“悍妇”还算客气,依他看她根本是匹野马,哪拴得住!

“我和孟杰都没有见过嫂子,就只有鸣飞有过一面之缘,今晚不让我们闹洞房,实在太说不过去吧?”许子轲开日起哄,他通常是带头的人,今晚自然不能例外。

“是啊!是啊!你一生才一次的新婚之夜,竟然没让我们这群死党帮你热闹热闹,我们良心会不安的!”

“什么一生才一次,搞不好没多久会再来一次,凭少允的外表及身份,娶个三妻四妾也不过份!”

“这点我看是有点难啦!别忘了他娶的是谁,是抡语兰呢!恐怕他还没有机会纳妾,就教她给剥下一层皮了!”

“对哦!对哦!”

一提起她的凶悍,大伙儿就想起赵亭玉,忍不住笑成一团。

少允愤恨的看着这三个没水准的死党拿出嘲笑人的看家本领,霎时羞愧自个儿怎么会“同流合污”。他脸色冷冽的走到门口踢开。



“走!”他此时只想赶快送走这几个瘟神,他还有事情要烦恼,没空理他们这几个缺德鬼。

他们三人都被少允认真的语气和冷冽的眼神吓到。他们是开开玩笑嚷,干什么这么认真。

“少允,咱们只是开开玩笑,没有恶意。”与他交情最久的阮鸣飞率先解释。

“是呀!不让我们闹洞房就不闹嘛!咱们很识趣的。”少允那样子象是要动手将他们丢出去,林孟杰可不想试他的手劲。

“我看,我们就此告辞了。”许子轲左右手各拉一个,硬是把两个还榜在大厅解释的死党拉出去。新郎倌今晚心情恶劣,有什么想消遗他的,改日再续。

少允瞪着那三个鼠窜的好友的背影,心中升起一股愧疚感。其实他是因为不知道将如何面对语兰而感到心烦,他们三人却成为代罪羔羊,等他摆平这件事以后再补请他们一顿好了。

唉!我的头好痛!

少允踩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慢慢的走向新房。

语兰跷起二郎腿坐在新人床上,她无聊的等待着那位“可恨”的新郎倌掀起她的盖头巾。虽然她希望他一辈子都不要踏进这间花丽的新房来,但是这沉重的凤冠及闷死人盖头巾,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怎么会没有人来闹洞房,一般人不是都会有几个好友吗?可见这个人的人缘有多差,连一个可以洞房的朋友也没有。一想起李少允那一张阴森俊美的脸孔,语兰直觉得鸡皮疙瘩掉满地,她如何度过新婚之夜?她迷惘了,脑海中不觉的浮现出徐少允那张阳光般的俊脸,她忍不住一阵悲伤涌上心头,眼角沁出泪水。

不行!她已经嫁作他人妇了!心中不该再想着别的男人,但该死的!要忘记自己曾经深深眷恋过的男人是如此困难,她怎么可能做得到?

轻轻的开门声让语兰颈背的汗毛竖立,他进来了!她困难的吞咽下口水,用衣抽拭干眼角的泪水,她才不会让他看出她的软弱。

她屏息的等持眷少允揭开她的盖头巾,可是等了半天却没有任何动静。她好奇的自盖头巾下方努力窥视他的动静,无奈盖头巾太长了,她只能看到他的新郎长袍和一双仿佛生了根的脚。

两人不吭一声的度过这难堪的沉默,房里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到。

这混帐是打算让我穿着霞帔、被彩头的重量压死吗?语兰在心里头骂道,同对感到垂在面前的那块盖头巾快要闷死她了,穿的霞帔也快勒死她了。

沉默依旧,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没有丝毫移动的意思。

语兰再也忍不住了,管他礼教不礼教的,新鲜空气比较重要。

“你到底掀不掀盖头巾?不掀我自个儿来。”语兰不给对方回答考虑的机会,迳自掀起盖头巾,呼吸她睽违己久的新鲜空气。

“你?”看清楚站在前面的人是谁时,语兰愣在床上,脑中好一会儿无法思考。

少允也被吓了一跳的愣在原地,他不曾听说过哪家的新娘子是自个儿掀盖头巾的,谁不是温柔可人、百般盼望的等着新郎倌,哪象她,一点浪漫的等待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