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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布鲁斯沉着的回答。

“那么祝你们好运!布鲁斯!”

“谢谢,长官!”

…………

“俄勒岗,俄勒岗……”

沃尔夫一边收拾武器一边在心里想着这个词儿,俄勒岗州对他来说并不陌生,那是这个国家最西部的一个州,离他们驻地的所在——加利福尼亚不远,他们的林地作战训练就曾经数次安排在俄勒岗进行训练,沃尔夫相当喜欢这个植被茂密,空气新鲜的州。

但是关于莱肯市,沃尔夫就不得而知了,也许是某个不为人所知的小城市,天知道是什么地方,反正美国这样的城市多之又多。

“嘿,老油条,你带这玩意儿做什么?”

这出这阵声音的是丹尼,沃尔夫的队友,他正对着福特说话:

“军士长,我们似乎不用面对有武装的敌人吧?如果我没记错,我们是去救人,而不是去大批量杀人!”

原来丹尼看到福特正往自己的步枪上装榴弹发射器,他很快就表达了自己不解的念头。

“噢,丹尼,你永远不会知道自己会在行动中遭遇什么,准备多一些总是好的”福特看了丹尼一眼,继续说道:

“如果每个陆战队队员都象你一样,那么敌人用一坨屎就可以轻易地把你置于死地!”

做为老兵的丹尼被更老的兵福特一句话噎得不再吱声。

一边往脸上抹擦伪装油一边听他们说话的乔纳森这时开口了:

“哦,如果有可能,那么我愿意奉献这一坨屎。”

众人再次笑了起来。

第二章  回忆

  一个小时后,一身作战装具的沃尔夫和同样打扮的队友坐在了CH53重型运输直升机里。

隆隆的引擎声打破了夜空的平静,螺旋桨扇出的巨大的气流把跑道吹起一阵迷蒙的烟尘,在一片雾尘中与喧嚣中,飞机缓缓离地而去。

沃尔夫靠在机舱上,感觉着背后传来一阵阵的震动。舱外是黑沉沉的夜色,什么也看不清。他怀揣着枪,右手食指沿着枪身缓缓的滑下去,在扳机旁转一圈后,又往上而去,就这样一次次的在冰冷的枪身上来回,沃尔夫在拿枪的时候总喜欢这么做,这是他多年的习惯。

幽暗的光线下,布鲁斯在另一边静静的注视着机舱外,他参加过海湾战争,执行过许多机密的侦察任务,是这次行动的队长,沉默寡言的他是一个有谋略而又沉着冷静的军人;乔纳森在那儿熟练的上下摆弄着他的军刀,德克萨斯州来的他脾气火爆,MK43机枪在他怀里看起来和玩具似的,高大的身材与他担任的火力支援角色太相配了;坐在他旁边的是丹尼,纽约来的黑人,身上总有一股痞气,队里有他总少不了笑声,他曾在非洲的一次行动中连续遭遇七颗手榴弹的袭击,居然还给他扔了回去,福大命大的他从此有了一个“手榴弹丹尼”的外号;军士长福特坐在丹尼身边,手里拿着一幅扑克牌,正在和丹尼猜牌,天性乐观的他于军中呆了二十一年,在战场上从来不会紧张,将军与政客们总是让士兵去流血拼命,而老兵却是令新兵们在战场上能活得更久的人,福特就是这样的老兵;“酋长”科奇拿着他的已经磨出木头颜色的护身符,轻轻往上面吹着气,印第安血统的他有着敏锐的洞察力与灵活的身手,同时他的射术与沃尔夫也不相上下,是一个优秀的射手;安德鲁,沉默寡言的他有着一颗乐于助人的心,专长驾驶,成为一名F1车手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但现实与梦想总是太远;里德,炸弹专家,正闭着眼睛仰靠在机舱上,长着一张娃娃脸的他却是个绝对的老兵油子,两次从军,看来他这辈子除了军队什么地方也去不了;乔在里德身边,饶有兴趣的看着福特与丹尼玩牌,他是救护手,队里的守护天使,笑起来的时候有点象汤姆_克鲁斯,中学的时候就梦想成为作家,而现在却从事着与他的梦想风马牛不及的职业;

他们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兵,是出色的军人,或者说他们是出色的杀手也没什么不对,反正在军队里他们所干的全都是跟杀人有关。与电影中那些光芒四射的英雄们不一样,沃尔夫他们很普通,脱下军服根本就看不出与常人有什么区别,但是,眼神的敏锐与身手的矫键还是透露出他们的真实身份。

沃尔夫左右手食指上的茧也证明着他的工作,摸了十年的枪,从新兵蛋子到老练的狙击手,沃尔夫经历了无数次的行动,他从来也没想到自已的枪会打得这么好,不知道这算不算天份,但是有一点沃尔夫是明白的,他并不是为了做狙击手才加入军队,这世上没有谁生下来就是注定要做这杀人的行当,每次想到这里,总是会勾起他心底那些他尽量不想去回忆的事情。

十年前那痛苦的回忆时常会于某个独处的夜晚泛起在沃尔夫脑中,十年的时间并不算短,但是也不能治愈他心中的伤痛;他十一岁的时候全家来到了这个国家,故乡中国的记忆已经褪色得有些模糊,若不是母亲在家中总是要求他说中文并且传输中国的传统,也许他现在已经是个完完全全的“香蕉”了,本来他可以有一个还算美好的家庭,但十年前那个闷热的夏夜所发生的一切,摧毁了他的家。

那也是一个周末的夜晚,安戟本该去接自己的妹妹回家,可是在朋友家玩得开心的他最后喝醉了,于是,妹妹独自一人回家,在路上遭遇了歹徒,那一群禽兽不如的东西在强暴了他妹妹之后极尽手段的折磨她,当警察赶来的时候她已是奄奄一息,而母亲却怎么样也找不到安戟,她在驾车赶去医院的路上发生了车祸……

等安戟来到医院的时候,他所见到的亲人的面容已经变得和盖在她们脸上的白布一样冰冷。

他甚至没有勇气去掀开那覆盖了亲人面容的白布。

安戟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医院的,在后来的日子里,无边的伤痛充斥着他生活的每一个角落,他的家在一夜之间就变得支离破碎。

工作忙碌的父亲也赶来了,同样伤痛的他还要抚慰已近崩溃的儿子。

安戟对父亲的到来没有表示出任何的安慰,对他来说,父亲的印象比脑子里故乡中国的记忆还要模糊;他刚出生的时候,父亲就去了美国,在他成长的岁月里,父亲并没有给予他多少关怀,照看并教育他与妹妹的更多的是来自于母亲,他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他应该称呼为“父亲”的人存在。

安戟的内心无法原谅自己,他觉得如果那晚他去接妹妹回家就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一向倔强的他想当然的认为自己是家中的男子汉,而这个家的遭遇,他觉得与自己有太大的关系。

他心中不能原谅的,还有另一个人,那就是父亲,父亲和他一样,没有尽到一个男人的责任,显然,安戟无法说服自己去原谅父亲,更无法原谅自己。

年纪轻轻却有点心灰意冷的他最后选择了从军,或许加入军队也是他折磨自己的一个手段,安戟觉得自己是一株没有根的蒲公英,

等父亲得知消息后赶来时,安戟已经是剃了士兵头,穿着迷彩服与他会面。

父子俩就这样在午后的斜阳下的对坐着……良久,父亲问安戟为何选择从军。

安戟只有一个简单的回答:

我成年了,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想法。

又是良久的沉默,安戟本以为父亲也会象以前一样平静的离去。

出乎意料的是,父亲一把抓着他的手:

“对不起,孩子,我们能不能不去从军?”

在那一瞬间,安戟第一次看到父亲眼中依依不舍的神情,父亲当然知道做为士兵将会面对什么,即使是不常回家,他仍然是珍惜自己的儿子,更不用说现在家庭已经不再存在。

安戟用平静的眼神回答了父亲的问话,在他的眼神里,明显带有几丝冷漠。

儿子最终还是无法被父亲说服,年轻人都是这样,他们认定了的事情就要去做,哪怕是长辈在这些事情上已经有了标准答案,也许是要碰得头破血流才会回想长辈的教诲。

所以才有了那一句话:

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掉泪。

安戟不知道自己的那面南墙在哪儿,即使就立在自己面前他也认为自己可以逾越过去,他根本不在乎头破血流,因为他觉得自己已是一无所有了。

安戟是很想有个家,但是,他觉得自己离家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

新兵营的训练很快就让年轻的他尝到了颜色,在新兵营里,每天听得最多的都是一个声音:教官的叫骂。

每天说的得最多的也是一个声音:“是!长官!”

当然也有说“不,长官!”的时候,不过,若是在回答教官提问的时候脑袋里搭错了弦把二者对换了位置,那么,接下来所能做的就是忍受,除了忍受还是忍受,在军队里,体罚就象放屁一样平常,令人见怪不怪。

而且教官们绝对有本事让每一次体罚都不一样,令新兵们提心吊胆,用教官的话来说就是在战场上永远不会有让你安心的时刻,所以现在你们要先学会并且适应这样提心吊胆的环境。

所以新兵们经常祈祷不要做错事,但一不小心出错的时候他们最不愿做的事情就是祈祷,因为这个时候上帝是不会与新兵们同在的,同在的只会是教官,还有他100分贝以上并且凶狠异常的叫骂。

但是当你做对事情的时候是会被称赞的,不过别以为这样就意味着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