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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虽然我很想,很想爹,我想告诉爹我会弹琴了,奶娘说琴声已经有点像娘了,我还学会了刺绣,我给奶娘和爹都绣了荷包,还有娘,即使娘戴不到,但她在天上可以看到,会很高兴的,这是奶娘说的。

        十岁那年,奶娘的身子大不如前,有次我看见奶娘偷偷藏了咳了血的帕子,我很怕,每晚都不断的向天上的娘祈求,求他不要只保护我一个,也要保护奶娘,让奶娘也好好的!

        有天我看到奶娘偷偷出门,我不知道奶娘怎么了,很怕奶娘也会像娘一样不问过我就消失,就跟在她后面,走了很久,在我几乎累的追不上她的时候,她终于停在了一间房门前,我站的远远的,奶娘进了房门好一会儿,我才走到门前,这是那里,这是谁的房间,奶娘来这里干吗?

        这时我忽然听到爹的声音,怒道:“你想让我怎么对她,每次看到她我都会想起,她娘是她害死的,如果不是为了她,沂若怎么会死,我也无数次的告诉自己,不要怪她,她是我的女儿,我要接受她,我努力过了,可她不像沂若,一点不像,不仅长相不相,连心性都不像,看她的样子,我丝毫想不起,沂若的美丽,沂若的灵秀,沂若的善良!我只能想起那个夜晚,那个可怕的夜晚,沂若就那样离开了我,你让我怎么接受她,怎么爱她!”

        听到这一切,我呆住了,原来是我,原来是我害死了娘,怪不得爹总是奇怪的看我,从不抱我,怪不得奶娘从不告诉我娘是怎么离开的,原来是这样。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了揽月楼,回去时才发现那里已经乱成一团,奶娘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爹生气的让郎中快些开药,没有人理我,看着唯一对我笑,对我好的奶娘静静躺在哪儿,不出一声,我忽然惊醒,又是因为我,奶娘才这样的吗?原来又是因为我。我身上感到前所未有的冷,躲在墙角看着众人来来去去。

        奶娘喝了药,又吐出来,连带着吐出许多血来,在扶着她的父亲身上,爹前所未有的焦躁,让人一遍遍熬了药来,喂给奶娘,可奶娘又一遍遍吐出来,郎中摇头对爹说,不要再让她受这个罪了……爹大怒,我从没见过这样的爹。

        奶娘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爹喘息道:“让他们都走吧,我想静一静。”

        奶娘的话神奇的熄了爹的怒火,他默默看了眼奶娘,挥手遣走了所有的下人。

        奶娘微微扯出一个微笑:“谢谢了。”转而看着一直缩在角落的我,笑着向我颤颤伸出手来,我不敢过去,我是个不祥之人,我会害死所有关心我的人,奶娘会不会也像娘一样就这样抛下我到天上去?

        爹过来拎了我到奶娘床前,奶娘像往常一样笑着问我:“今天琴练了吗?”

        我点头,却发不了声。

        爹怒道:“这孩子,说话!”

        奶娘伸手制止他,拉我的手轻轻说:“蓝儿,奶娘可能以后都不能陪你了,奶娘要去陪你娘了,她一个人在那边已经孤单太久了,她在等着我呢,蓝儿你不会怪奶娘吧?”

        我狠狠摇头,可说不出话来,我想说我是个自私的小孩,我不想奶娘离开我,如果奶娘一定要离开,就带我一起去吧,可我出不了声,只是瞪着眼睛看她摇头。

        奶娘淡淡一笑,搂我至胸前,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抱我,轻声道:“蓝儿,乖,回你的房间吧,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我看着她点头,黯然离开。

        我站在门外,静静的,我可以在这里守着奶娘,我在门口看着,我不要她离开,我守在这儿!

        房里安静了好一会儿,奶娘忽然开口说:“忘了以前,好好待她,她是小姐唯一的血脉,不要亏待了她。”

        “好”我听到爹的声音。

        “嗯,那我也走的安心些……”奶娘喘息道。

        半响没有声音,只有奶娘断断续续的喘息声。

        忽听爹说:“谢谢你,还有……”

        直到我以为爹不会再说话时,才听到他说了很轻的三个字“对不起……”

        奶娘一直没有出声,只是加重了几声喘息。

        “小姐,你来了,碧痕好想你啊,碧痕没有等到小小姐长大就来找你了,你不要怪碧痕啊……小姐,等我……”

        我站在门口,我不让奶娘走,我会守着门的,从门缝里,我看到奶娘真的没有走,她一脸恬静笑容的躺在床上,像是睡熟了,爹靠在床边,一滴滴不知名的东西,落在奶娘手上。

        心蓝番外(三)

        我不明白,为什么奶娘睡着就不会醒了呢?我叫了她好久,可她就是不睁开眼睛看我。

        她不肯醒过来,她不再抱我,亲我,帮我梳头,喂我吃饭,以前只要我不吃饭,奶娘都会来喂我吃饭,可这次我已经两天没有吃饭,可奶娘就是不肯醒过来,是蓝儿做错什么了,还是奶娘不喜欢蓝儿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们说奶娘死了,死了是什么意思,就是睡着了不起来吗?那我也想死,我去和奶娘作伴,可他们都不理我,都在忙,爹也在忙。

        那晚爹在奶娘房里守了一夜,第二天神色如常的开始为奶娘办后事。

        我也是在很久之后才明白什么叫办后事,当时的我只知道奶娘离开我了,去了娘在的地方,她们又一次不和我商量就离开了,她们都不肯带我。

        爹信守承诺对我很好,我依然是大房嫡出的待遇,外人还是不得擅入揽月楼,包括二娘和后娶的三娘也是非请勿入,他时常会来看我,虽然总是不怎么说话,每月一次的家宴我都坐在爹旁边,这让二娘三娘嫉恨了好久。这应该是爹能为我做的最好安排了吧。

        可还是不同了,我不是以前那个有人关爱的心蓝了,没有了奶娘的我,总是感到一阵阵寒冷,纠缠入骨的寒冷,我总是拥着棉被枯坐一夜,我似乎越发不能安睡,也越发的冷淡,看大家的眼神就知道,我日复一日的衰弱,那又怎样,既然生无可恋,不如早日归去……

        奶娘去后不久,爹带我到庙里进香,那天我看到了绿意,当我在轿中路过那群人时,随风而起的轿帘,让我看到一个年纪相仿的女孩。

        她的神情很特别,让我莫名的熟悉,是,她有和我同样的神情,即使周围人来人往,她的孤独也显而易见,每日镜中的我就是这个样子吧,毫不犹豫的,我叫停了轿,让人告诉爹,我要了这女孩,她身上插着贱卖的草标。

        走下轿,我站在她面前,定定看她,她没有避开我的目光,我喜欢她的眼神,那让我觉得有了同类。

        带她回家后,爹让她留在我身边,她似乎是感激我的,目光中渐有了暖意,我又一次在身边人的身上感受到温度,但那温度已经不足以融化我内心的冰冷,它只是暖融了我的一层躯壳,无法深及内里。

        因为她的温暖,我原谅她的神秘,周围的事对我来说已没有任何影响,所以我从不关心她消失那几天去干吗?也不关心她似乎比常人敏捷的身手,毕竟这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爹还是坚持着每月的家宴,那对我是难言的折磨,看到二夫人那一双儿女,我会不可遏止的想起奶娘,对奶娘的思念像一把钝刀,慢慢的撕扯我的内心。

        那天,爹在宴上提起三妹的生日,我才忽然忆起自己十二岁的生日已经过了,以前的生日我有奶娘她会给我做好吃的,还会叫我小寿星,会送我礼物,而今……

        回到揽月楼,我独站树下,许久不见的泪水从唇边滑落,陷入对奶娘思念的我忽视了那个二弟,他似乎来过,假山旁边的绣帕是我忘在桌上的,恐怕只有一直盯着我看的他才会注意到,但这不重要了,我已经没有考虑别人想法的能力了。

        我忽视一切东西,忽视所有的人,甚至包括二夫人和三妹对我的恨意,不明白她们到底在恨什么?如果她们是想要这个正房的地位,我随时可以送给她们,对我来说这一切根本不重要,只是没想到这对她们很重要,重要到可以拿我的命去换。

        那天在假山凉亭,二夫人和三妹来了,我根本没有听她们说什么,只是转身离开,在转身那一刹,一股推力把我从高高的台阶上推下,往下摔去的时候,我回头,看到三妹惊慌的表情,我笑了,她却更加惶恐,二夫人紧张的把她揽入怀中。

        其实我只想对她说句谢谢,她帮我解脱了,我终于可以离开了。

        离开是义无反顾的,我几乎没有回头的从那具束缚我良久的躯体中飘出,离开的一刹,我似乎看到一抹影子落入我急于摆脱的身体,我笑了,不知是谁,希望她能过的比我好吧。

        娘、奶娘,我来陪你们了……

        偶遇最怕怕的人

        绿意的离开并没有引起多大震动,心蓝在绿意离开后就告诉林老爷是她让绿意走了,原本绿意的卖身契就在心蓝这儿,她让绿意离开没人能反对,也没人会反对。

        现在的心蓝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闲,没人催她练功,没人陪她吃饭,没人在她睡懒觉的时候揭她的被子,没人斗嘴斗不过她就上来动手,没人……

        是的,心蓝很孤单,毫无疑问的孤单,前所未有的孤单,从她不幸穿来,就一直有绿意陪着,这让本来会因为到了一个陌生的时空,陌生的家庭,而感到恐慌与孤寂的心蓝侥幸的躲过了那最难熬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