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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天使最终的选择



                                            如果能像现在这样安静该多好,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将自己所有的心事都倾诉给纸鹤听,将自己所有的愿望都折进纸鹤里,如果可以,真希望可以化成一只红色的千纸鹤,飞进哥的心里,永远,不会再和他分开了……

        “慧彬,你看,这是什么?”

        正在书桌上认真叠着红色千纸鹤的慧彬突然被允浩的一声叫声吓到,她回过身,见允浩手里正拿着一个包装十分精美的礼物盒站在她身后对着她宠溺地微笑着。

        “好美的礼物盒,给我的吗?”

        慧彬看着包装精美的礼物盒,手指了指自己。

        “嗯,”允浩微笑着将盒子递给慧彬,“快打开看看。”

        “嗯,好。”慧彬接过盒子,将它放在书桌上,小心翼翼地拆开,将里面的礼物拿出。

        慧彬仔细地端详着这件礼物。这是个八音盒,上面站着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男孩那深情的眼神直直地望向眼前的女孩,而女孩则是羞涩地低垂着头,双手交叉着握在前面,脸颊上那两片淡淡的绯红正说明了她此时内心的紧张与欢喜。

        在男孩和女孩的周围,有颗巨大的红色爱心,将两人围裹在爱心之中,在他们中间,还有用红色写成的“ILOVEYOU”的字样,外面用大水晶球包围着,将他们完全封闭在了爱情所铸造的甜蜜世界……

        隔着水晶球望着里面那两个可爱的人儿,慧彬笑了,嘴角慢慢向上弯起一道完美的弧线,眼睛里流露出水般的温柔。

        “哥……”慧彬抬起头望着允浩,允浩宠溺地看着她,微笑着:“转动一下那个金属条子试试看。”

        慧彬照做了。当她将金属条子拧到一定程度时,从盒子里突然溢出一个个悦耳,催人睡眠的音符,充溢着这片狭小的空间。

        这一个个醉人的音符萦绕在慧彬的耳边,而且水晶球里的两人也动了起来,相互对望着,和着舒心的音律旋转着,那从空中飘洒下来的雪花落在两人的发上,衣服上,却阻挡不了那道炽热而又热烈的目光,似乎,是在向别人述说着他们的幸福……

        “慧彬,喜欢这个礼物吗?”

        允浩走过来,看着慧彬专注地盯着这个八音盒,嘴角的那抹淡淡的一痕微笑是他最想见到的,真希望那抹微笑永远浮现在她的脸上,这就是他郑允浩这辈子最大的心愿!

        “喜欢,好喜欢这个礼物,哥,一定花了你不少钱吧。”

        慧彬回过头,对着允浩真诚地微笑着。

        “慧彬——”允浩伸手围住慧彬的腰,将她轻轻搂进自己的怀里,嘴唇帖近她的而且,温柔深情地对她说道,“多少钱我都不在乎,我只希望我的慧彬能永远快乐幸福,做我一辈子的守护天使,好吗?”

        一辈子的守护天使?!在听到这句话时,被慧彬深埋在内心最深处,最不愿意回想起的离别之痛硬生生地撕碎了脆弱的内心,在她的内心深处翻搅着,直到出现了一潭叫做“悲痛”的河流,流过内心的每一处,撕扯出一阵强过一阵的窒息般的伤痛。

        就好像有一滩碎冰被狠狠地揉进心里,冻得发痛,但是,心里的碎冰,能吐出来吗?

        哥,我也想,我也只想一辈子做哥的守护天使,可是,上天就是如此不公平,让我们相遇,相爱,却又让我们分离,命运的选择,我没办法阻止,离开了你,你会恨我一辈子吧?但不离开,又能怎样?

        思绪如潮水般翻搅着,眼睛里已经在湿湿地酝酿着伤感,幻化成眼泪,在眼眶里乱蹿着,急着寻找出路,却在出口处徘徊着,最终,冲破了温度的限制,顺着她的眼角顺利滑下,每滴,都重重地砸在允浩的衣领上,浸湿了一大片。

        允浩感觉到慧彬的身子在微微地颤抖着,便捧起慧彬的脸,又是那张令他心碎的脸,又是那双溢满伤感的眼睛,又是那两道冰般紧紧粘在慧彬脸上的泪痕,眼泪滴在了他的手背上,却灼伤了允浩的心。

        “怎么了?干吗哭啊?”

        允浩心疼地擦拭着慧彬的眼泪,似乎慧彬就是一张薄得几乎透明的纸,只要稍稍一用力,就破了,再也拼接不回去了。

        这张眉头紧皱的,无时无刻不流转着温和表情的帅气脸庞曾经是令慧彬如此得着迷,如今再看着这张同样的脸,却令她内心的伤痛不断地加深着,加深着。

        不行,要坚强,不要再做那个需要哥保护着的小女孩,要变坚强起来,要像哥一样,坚强起来,一定要坚强起来啊………

        “嗯,哥,我没事,”慧彬紧紧握着那只温柔地为自己擦拭着眼泪的大手,抽搐的嘴角使劲向上弯起一道淡淡的弧线,“可能是我太幸福了吧,呵呵,真的,我真的没事。”

        “小傻瓜——”

        允浩笑着点了点慧彬的鼻尖,又再次将她紧紧地搂进怀里,手温柔地抚摸着那飘逸着淡淡清香的秀发,宠溺地说道:

        “你以为你是中国古代的林黛玉吗?哪来那么多的眼泪?就算这样,我也不要让你用眼泪来报答我,小傻瓜。”

        哥,你知道吗?如果可以在最后相聚的时刻为你多流几滴眼泪,我一定会的!我好痛苦啊哥,我到底是该离开还是该留下?到底怎样做才能不让你痛苦,不让我们彼此都痛苦?

        将头紧紧靠在允浩的肩膀上,耳边那醉人的音律还不断地充斥着慧彬的内心,那被围裹在爱情甜蜜世界的两个小玩偶依旧轻盈地和着音乐旋转着,望着那个水晶球,望着那两个幸福的小人儿,慧彬再一次痛苦地紧闭上双眼,泪,悄然滑下,带着她的挣扎,她的无奈和她的痛苦,滴落在允浩的衣领上,迅速扩散,形成一朵朵因思念而折射出的花朵……

        这晚,夜出奇得静,连星星也只是躲在厚厚的云层里偷偷地注视着人间,散发着微弱的光,像是渴睡人的眼。

        允浩静静地睡着,嘴角那抹淡淡的幸福微笑一直浮现在他那阳光般灿烂的脸庞上……

        窗户并没有关好,或许是窗外的风忍受不了冬的寂寥,在窗外一直徘徊着,最终偷偷钻进窗的缝隙,朝里面涌,掀起一直静垂着的窗帘,轻轻掠过允浩恬静的脸庞,撩起他那柔软的丝丝棕发……

        “吱——”紧闭的房门被轻轻地打开,慧彬轻声地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只红色的千纸鹤,来到允浩床边,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允浩帅气恬静的睡颜。

        ……情不自禁地伸手去轻轻触碰允浩的脸庞,如蜻蜓点水般温柔,生怕把他从属于他的美梦中吵醒。

        “哥,怎么办,好像永远也记不住你的样子。”

        慧彬慢慢地俯下身子,轻轻地趴在允浩温暖而又结实的胸膛上,聆听着允浩那一下又一下强烈的心跳声,感受着这胸膛在随着均匀的呼吸而上下缓慢地起伏着,这熟悉的温度,这眷恋的温度,现在还是自己的,可是,很快,就会消失,最终,这温度将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忘,最终,被磨灭在记忆的流沙里……

        “你知道吗?我不想哥痛苦,不想我们彼此痛苦,我很想选择留下来,可是……”慧彬注意到允浩那只裸露在被子外的右手上她亲自为他戴上的手链,那上面的“允——诺——

        一——生”的字样被朦胧的星光折射出浅银色的光点,映照在慧彬荡漾着水般无奈的瞳仁上,仿佛是一把刀子,在慧彬已经脆弱不堪的心脏上深深浅浅地割着,但是已经痛到麻痹的心已经没有任何的感觉了……

        慧彬轻轻托起那只温暖的大手,将自己的脸轻贴在光滑的手背上,已然被泪水充分浸湿的眼睛再也承担不起任何一滴热泪的重量。

        泪,再次顺着她白净的脸颊滑落,无声地滴落在允浩光滑的手背上,似乎是将慧彬对允浩所有强烈的不舍与眷恋全都植入允浩的心里。

        “……宁愿短暂的痛苦,也不要长久的诀别……”

        慧彬拿起刚才放在床柜上的红色千纸鹤,对着它吻了下,抽搐的嘴角硬是拉扯开一道向上弯起的弧线:

        “哥,记得我跟你说过吗?每只千纸鹤代表着那人的一个心愿,本想和你一起折完1000只纸鹤,这样……就可以将我的灵魂附着在纸鹤身上,我们……就可以真的永远在一起了……一起去实现我们红色千纸鹤的约定,你说……对不对?可是,上天却和我们开了如此之大的玩笑……”

        慧彬将千纸鹤小心地放在允浩的床头,然后起身,最后对着依旧还游荡在睡梦之中的允浩,给了他一个自己最最最甜美的微笑,只是,眼旁那两道被星光照射得煞白的泪痕紧粘在慧彬的脸上,像是在述说着什么……

        她背过身去,在她闭眼的那刻,从她四周开始出现一道美丽的金光,将她团团笼罩在亮光之中。

        她开始蜕变,一双硕大雪白的翅膀开始从她后背缓缓长出,飘散的头发开始变得金黄,头上那金光的项圈也出现,洁白的衣裙代替了她原来的衣服,最终,她变回了她原本的面目——天使依路亚!

        她睁开眼睛,最后望了眼允浩那依旧仿佛无人打扰般帅气恬静的睡颜,便缓缓朝金光里走去,她的身影渐渐被耀眼的金光所埋没,但她眼角那滴用所有思念所凝结而成的泪珠却如此清晰地被金光折射出闪耀的亮点。

        最后,当她的身子完全被金光所埋没后,那道金圈闪烁了几下,便消失不见,一切又回到最初状态,风依旧偷偷钻进未关死的窗户缝隙,撩起垂在窗边的窗帘,朦胧的星光依旧淡淡地透过窗户细心地编织着允浩恬静的侧脸。

        床头,那只红色千纸鹤却被顽皮的风儿吹得左右轻轻摇曳着身姿,还有那句慧彬的心声,回荡在这片静谧而又狭小的空间之中:

        “……哥,一定要等我,等到下辈子,慧彬再来和你一起……实现我们红色千纸鹤的约定,一定要等着我……”

        往事幽幽别过,

        休累无闲人,此难怎堪忍受?

        今生邂逅,悠悠如梦,

        情丝深埋置心疆,

        缓缓红枫落他乡,

        与君之约心头荡

        不敢奢求为鸳鸯!

        望尽幽路心惆怅,

        留君一人独暗殇,

        任泪侵心肆意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