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棋想好了。
这种事,他不主动问,他希望罗晓婷告诉他。
刚开始的时候,他心里的确很难过很受打击的。罗晓婷就像他心里的一块美玉,突然被人打碎了。他觉得罗晓婷欺骗了自己,他觉得罗晓婷不配做自己的妻子。后来,他又觉得不能听一面之词,也许是别人陷害罗晓婷呢,也许是人家故意破坏他们的关系呢。
推门进来,看到眼睛肿得像桃子一样的妻子,何棋装作不经意地问:“你怎么了?”
罗晓婷有些不好意思:“哭了呗!”
罗妈妈马上打圆场:“她呀,泪珠子不值钱!她的一个同学离婚了,要死要活的,人家说的没哭,她自己哭的一塌糊涂。”说完,罗妈妈指点女儿:“快,去洗洗吧,都快当妈妈的人了,还这样感情用事!”罗妈妈看着女婿的脸色:“女人啊,就是心软,我年轻时,也是这样,听个鸡毛蒜皮的小事,哭的比当事人都伤心!”
好啊,看来母女早已串通好了。何棋心里恨着,嘴里说:“是啊是啊,平时她看个电视都哭的不行了!”
睡觉时,罗晓婷想起来问何棋,晚上为什么不去接她。何棋心里想,如果不去接还好呢,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去接呢。不过他没说实话,只说单位有事,他没有走开。
“讨厌!”罗晓婷过来揪何棋的耳朵。何棋躲着,脑子里乱成一团。
罗晓婷让何棋趴在她肚子上听胎音:“老公,我感觉儿子在踢我,真的,踢了一晚上了。”
何棋趴着,有些心不在焉:“今天晚上去的同学多吗?”
“我也没数,不到二十个吧。”谈到同学,罗晓婷有些兴奋:“我们同学变化都挺大,大的让我不敢相信。”
“都变了什么?”
“模样啊,身才呀,还有生活啊。以前瘦的现在变胖了,以前胖的现在变瘦了。还有以前生活不错的现在不行了,像我们班上的李杰,有一个当法官的老爸,出手大方的不行。在我们学校,他想讨好那个女孩就讨好那个女孩,玫瑰花成打的送。现在呢,老爸进了局子,他下岗不说,妻子也和他离婚了。人也不像以前那样潇洒了,胡子老长,说粗话,喝酒,和街上的混混没什么区别。”
“张晓华呢?变了没有?”
“哪一个张晓华?我们班有二个,一个男的一个女的。”
“当然是男的呀,你说人家娘娘腔。”
“我说的?不可能!我和这二个张晓华都不怎么来往,怎么可能提他们?”
“也许是你忘了,反正你说过。”
罗晓婷也想不起来自己提没提过,就说:“没来,不过听说二个张晓华都混的不错。女的在重庆开了连锁饭店,男的做海产品生意发了家。”停了停罗晓婷又说:“这次来的同学都是在北京的,最远也就河北,别的地方没请,请了也不会来。太远了。”
“有没有见到想见的同学?”
“嘿,这是什么话啊?哪个同学不想见啊?”
“我的意思有没有见到暗恋的情人?我们同学一聚会,大家就会提当年谁谁暗恋谁,可有意思了。”
“那你暗恋谁啊?老公?”
“暗恋谁?我记不清了。可能恋的太多了。”
“去你的。我就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是不是想问,今天的男同学里,有没有人对我表白当年暗恋过我?我很想有,但是非常不幸,没有人向我表白。”说到这儿,罗晓婷拉过何棋的胳膊枕到上面:“我都这样了,挺着肚子,难看的很。这些男人都很现实的,他们不会讨好一个快要做母亲的女人。不过说心里话老公,我也看不上他们。今天的男同学我看了好几遍,真的没有一个可以比上你的。所以,我觉得我很幸福。”
月光透过窗子,何棋看着熟睡中的妻子,她眼敛微闭,呼吸均匀,嘴角微微咧开,胳膊弯到头顶,像保护什么似的。
突然地,罗晓婷受惊吓一样翻过身来,盲人一样在何棋身上乱摸,嘴里喃喃地叫着:“不要,不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