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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隔江烽火逼京都 防务空虚 秦淮河畔是非多 特务横行

    '请总统吩咐。'

    '局势是这样的,'蒋介石叹口气:'我们要好好地振作精神,应付今后的……'

    '是的,总统。'

    '我对广东的几个人,'蒋介石一顿:'不大放心。'

    '是,总统。'

    '希望你去广州看看。'

    钱大钧一怔,随即点头:'是,就去,就去。'

    '你曾经是我的侍卫室主任,'蒋介石道:'多少年来,你为我也操了不少心,这次到广州去,希望你一秉初衷,多留心留心。有什么事迅速向我报告。'

    '是,总统。'钱大钧深深地感到蒋介石本来年纪不轻,此刻更显苍老了。

    蒋介石突地不胜感喟道:'你,是我的老同志了。民国十七年,你就跟我在江西剿匪,记得你是主力部队二十师的师长。我们同共匪的账没法算,他们不会放过我,我也不会放过他们。这番你到广州去,如果听说什么,可以立刻通知广州市警察局长黎铁汉,他就会迅速采取行动。'

    '是,总统。'

    '黎铁汉早已来到南京,你们可以联络联络,一起回广州去。'

    '是,总统。'

    '到了那边,不要住什么宾馆,'蒋介石叮嘱道:'搬到东山陈济棠家里住,又方便又保险。'

    '是,总统。'

    '除了这,还有国府迁穗事宜,有些地方,也请你多费心。'

    '遵命,总统。'钱大钧凄然道:'那明天就同黎局长出发了。'随即辞出。

    郑介民跟着入内,听蒋介石指示道:'今天我们在军事上虽然失败,但是只要我们知耻,发奋图强,前途还是大有可为的。'

    '是的,总统。'郑介民不知蒋介石召见的用意,心里有点惴惴不安。

    '因为我们还有长江以南及西南广大地区,'蒋介石继续道:'比在黄埔时期的基础好得多。'

    '是的。好得多!'郑介民重复道。

    '今天找你来,'蒋介石有点口吃:'是想了解,这个,高级将领的,的忠贞情况如何——'

    郑介民松了口气,马上起立道:'报告总统,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是忠心耿耿的。'

    '我不是了解大多数人的,'蒋介石皱眉道:'我是了解少数不轨分子的——'

    '是的,总统。'郑介民颇窘,戴雨农这把交椅的确不大好坐,但也只得硬着头皮说道:'白健生在华中地区异常活跃,他策动搞了个‘五省联盟’(广西、湖南、湖北、安徽、河南),并通过湖北省参议会,提出‘和平解决’的通电,目的是逼你下台,提高桂系地位!'

    '娘希匹!'蒋介石拍桌子骂道:'共产党是只要我的命,桂系王八蛋是既要我的命,还要我的钱!'

    '还有……'郑介民嗫嚅着没有说下去。

    '说吧!'蒋介石咽了口气道,'继续说吧!'

    '是的,总统。'郑介民接着道:'前方失利,刘经扶(刘峙)的‘剿匪’总部由蚌埠迁至滁县。刘峙到滁县后第二天,覃异之(南京卫戍副总司令)陪着他游览了滁县名胜丰乐亭,并写了一首五绝,'郑介民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日记本来念道,'‘当年丰乐土,今日遍狼烟,空有遗碑在,登临一黯然。’流露了败仗后的灰暗情绪。'

    蒋介石道:'刘经扶是只笨猪!算不清,断不明,只打糊涂仗,也怪我选将不力,我应负责。'

    '还有,'郑介民继续报告:'覃异之也开始信仰动摇,散布不满情绪,扰乱军心……'

    蒋介石吃了一惊道:'有什么根据吗?'

    '覃异之也写了一首五言律诗:‘公卿皆贵戚,国事日蜩螗。有意归田野,无心恋帝乡。每因愁未尽,翻觉我难忘,黩武非长策,拔山笑霸王。’诗里竟然攻击我们‘黩武’……'

    '糊涂!'蒋介石骂了一句。

    '覃异之还写了一首诗,'郑介民看着小本念道:'隔江烽火逼京都,立马中原负霸图,'郑介民看了一眼挂在客厅里于右任写的对联'登高望远海,立马定中原'后,继续念下去:'惆怅秦淮拼一醉,自来难得是糊涂。'

    '加强监视,如有越轨行为,立刻报告。'

    '是,总统。'郑介民继续说道,'据稽查处的情报,四十五军九十七师师长王彦清,有通敌嫌疑,他以过江演习为名,企图拉走部队。'

    蒋介石变了脸色:'叫汤恩伯立即查处。'

    '是。'

    '还有什么?'蒋介石打了个呵欠。

    '这一时期,社会秩序很乱,物价一日数涨,街头巷尾银元贩子充斥,伤兵到处闹事,地痞流氓乘机杀人越货,粮店被抢日有所闻,从前线跑回来的官兵甚多,卫戍总部的军官收容所人数不断增加,这些军官牢骚满腹,常在外面滋事,又由于政府准备迁往广州,各部留京职员感到今后的出路成了问题,便先后组织什么联谊会,向政府提出要求发放应变费用。前天,各机关留京职员在财政部大礼堂联合召开成立大会。因人多杂乱,身分无法鉴别,会场秩序无法维持,继之发生纷扰,一片喊打声。警察局派武装警察到场弹压,下午始告安定。'

    蒋介石道:'要加强首都防务。你回去转告张耀明,让他立即采取有力措施。'

    '是,总统。'郑介民道,'不过,主力部队已经无可再调,因此在防务上难免有疏漏之处。'

    '不行!'蒋介石有气道:'一国首邵,地位重要,得马上想法补救。你回去转告何应钦,要他马上下令抽调西南十三省的地方保安团队士兵的百分之十七,限月底以前报到,限各省如数拨送南京集中。'

    '是的,总统。'

    郑介民回去以后,免不了手忙脚乱地好大一阵,布置、安排、开会、讨论、督促,并由何应钦出面通令各省照办。命令发出不久,便一再电催,恨不得把十三省地方团队用飞机马上运来。但急惊风偏遇慢郎中,各省偏不买你的账。四川方面是采取拖延战术,当面好好好,背面来不了。湖南方面答应很痛快,立即调拨二千六百人来,却迟迟不见下文,最后只来了几百个老弱残兵来应付差事。贵州方面来个不理不睬,就连省参议会都不予支持。蒋介石光火了,把几个省的副参议长召来痛骂了一顿。但骂归骂,问题仍然没有解决。广东方面更妙,一直把这件事秘而不宣。因为广东征编保安警察时,曾一再强调人不离乡,这次如果送到南京,一定会闹出乱子来,不如干脆不提。这样,首都防卫仍告空虚。

    不过,前方雪片似的告急电报,实实帮了各省地方团队的忙。杜聿明、邱清泉和李弥兵团的覆没,使蒋介石无暇过问首都治安以及其他问题。他不能不考虑徐蚌会战后的防务问题。他召集了国防部高级人员会议。

    '我要你们研究研究,'蒋介石道,'新的防务问题,看看我们还有多大的实力,敌我兵力究竟怎样了!'他的声音发抖,'今天开会的没有几个人,不必转弯抹角,你们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国防部次长林蔚起立报告道:'从城市的得失来看,我方显然处在不利地位。今年八月,匪军得城十二座,我方得城十八座,匪军失城五座;九月,匪军攻城三十二座,我方失城十八座,匪军又失城……'

    '什么失城、得城的,'蒋介石皱眉道,'你能说得清楚点吗!把人都说糊涂了!'

    '是,是,'林蔚擦了擦满脸的汗珠,继续念道:'十月,匪军又攻占城市三十五座,十一月,匪军又攻占城市四十六座,而我方两个月连续失城七十九座……'

    蒋介石心头一沉,没有说话。

    '从兵力的配备来说,'林蔚接着说,'我军自三十六年七月一日到三十七年六月三十日,一年中共损失一百五十二万一千四百名,其中被俘者九十五万三千人;伤亡者五十四万三千人。三十七年七月一日之前,我军尚有兵力两百九十万人,但从同年七至十二月,半年战争,我又损失一百六十九万零二百六十人……'

    '慢着!'蒋介石脸青唇白:'现在我们还有多少兵力?'

    '报告领袖,我方现有兵力一百几十万人。'

    '我要的是具体数字。'

    '是。徐蚌会战以后,我军准备把长江防线划分为两大战区:湖口以西归华中军政长官白崇禧指挥,共有兵力四十个师,二十五万人;湖口以东归京沪杭警备司令部汤恩伯指挥,共有七十五个师,四十五万人。华北‘剿总’傅作义部约六十万人,胡宗南部十五万人,此外,还有阎锡山、马鸿逵、马步芳等残部十余万人……'

    '就剩这么点儿啦!'蒋介石嘴里象含了个东西作声不得,'就剩这么点儿啦!'随即又大声道,'不,不,我还有福建、贵州、广西编练的新军,还有后勤部队和空军、海军……我们要发奋图强!我们要发扬黄埔的革命情神,团结起来,以长江防线为依托,以沪杭三角地带为重点,和共匪决一死战!'

    蒋介石安排新的防务,叫嚷'和共匪决一死战'的同一时候,安徽蒙城的荒郊野外,走着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他有四十多岁模祥,中等个儿,脸色灰黄,嘴上有一撮短短的黑胡子,右脸颊上长着一颗黑痣。此刻他穿了件极不合身的草绿色军装,笨重的钢盔低低地压住了眉毛,只露出两只骨碌碌打转的眼睛。他不时停下来向四处张望着。

    他就是蒋介石的嫡系将领,陈诚的心腹骨干,十二兵团司令官黄维。从双堆集突围以后,他化装成士兵模样,又滚又爬,又躲又藏,混过了好多道关卡。

    刚走出大周庄不远,黄维发现前面的路口有几个持枪的解放军站着,他连忙朝路边的地沟里一蹲,不料,被路口的解放军发现了。

    '谁?举起手来!'

    黄维乖乖地举起了双手。

    '你是干什么的?'

    '十四军军部上尉司书。'

    '哦,是上尉司书?'对面的解放军瞧了他一阵,忽然发现了疑点:

    '你是十四军军部的?'

    '是的。'

    '军长是谁?'

    '熊绶春。'

    '参谋长是谁?'

    '谷炳奎。'

    '你是刚才逃出战场的?'

    '是的。'

    '不对吧!'对方盯着不放:'你们的人,大部分已经到我们那边吃饭去了。他们在过河时通通湿了脚,瞧你两只脚都没湿,你怎么会是十四军军部的?'

    '那,'黄维道:'是这样的,我是骑马逃出来的,所以两脚没有湿。'

    '你是上尉司书?'对方重复问一句。

    '是的。'

    '上尉司书有马骑?'

    '哦……'

    '你们的马,差不多吃光了,你这个上尉司书居然还能骑马?'

    '哦……'黄维大急:'那是,那是,——'

    '跟我们走吧。'对方道:'不管你是上尉司书也罢,上将司书也罢。'

    黄维还想求情,但他知道解放军绝不可能得钱卖放,也绝不会没收俘虏财物;一是一,二是二,不走一趟,显然办不到,没办法,只好跟着对方走到俘虏收容所。

    一到收容所,这位'十四军军部上尉司书'只是低着头,却不说话。

    '把钢盔拿下来。'对方说:'把钢盔拿下来!'但一连几次,黄维纹风不动。人们便替他揭下钢盔,往旁边一掷;却露出了光滑的头发,惨白的圆脸。两眼无神,没精打采地滴溜滚转,似乎想找一个逃亡之处。

    '你到底干什么的?'

    '上尉司书。'黄维还以为对方不识庐山真面目,希望混过这一关再说。但双腿发抖,无法停得。

    '请你登记。'

    '是。'黄维接过'俘虏登记簿',在众目注视下战战兢兢写道:

    '方正馨,江西戈阳人,十四军军部上尉司书。'他左手插在裤袋里,右手握着那支笔不停打颤。回答一句话,要迟疑好久。

    '方正馨!'

    '有!'

    '你几时参加国民党军队的?'

    '今年。'

    '今年几月?'

    '今年十月。'

    '在什么地方入伍的?'

    '在确山。'

    '你以前干什么?'

    '民国十七年就当小学教员。'

    稍停,再问:'那你还干过什么?'

    黄维慌乱地答:'我当了六年小学教员。'

    '后来呢?'

    '后来再当一年科员,之后就入伍啦!'

    问话的人笑出声来道:'这就怪啦,我倒要问你,你不是说今年十月才入伍的吗?'

    黄维心头一沉,眼前一黑,几乎跌倒在地。他强自镇静,为漏了破绽的答话掩饰,敲打着自己的脑袋道:'我胡涂,嘿!我胡涂!'

    问话者皱眉道:'你当上尉司书,每个月有多少收入?'

    '七十几块钱。'

    '七十几呢?'

    黄维怔着,无法回答。稍停,又敲打着自己的脑袋说:'你看我真胡涂!你看我真胡涂!'

    对方问:'那你真的是方正馨,真的是今年才入伍,真的是上尉司书了?'

    '可不!'黄维透过一口气来,要了一张纸头,振笔疾书道:'如姓名职别不符,甘愿枪毙!'

    '这算什么?'

    '保证书。'

    '保证什么?'

    '保证我说的都是真话。'

    讯问者严肃地说:'我们还不能相信!'

    黄维急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这时进来了一个挂着照相机的解放军人员,讯问者说:'好吧,你先照了相再说。'黄维一见照相机,面色更加惨白,脸上的肌肉颤动得厉害,想躲避又无法躲起,只得站在那里勉勉强强照了张像。正在这时又进来一群俘虏,瞧符号,都是十四军的弟兄,黄维心都凉了。讯问者对俘虏们说:'谁认识这位官长?请开口!'

    黄维连忙挥手道:'这些人我一个也认不得,他们也没有一个认得我。'

    '是吗?'

    俘虏们都是小兵,有一些且是不久前被拉入伍的壮了,的确也不认识面前此人是谁。但随即来了一个解放军战士,只见他精神饱满,两只眼睛直射黄维,黄维全身立刻抖个不休。

    '他就是黄维!'那个战士大声说:'我曾经替他当过马伕,他骑的马有一阵是我照料的,我一点也没看错!'

    黄维几乎昏厥过去。

    '我叫李永志!'那战士对黄维说:'你大概还记得。我是在宿县那一仗投奔解放军的,现在是新解放的战士。希望你老老实实,不要说谎,否则你会后悔的。'说罢离去。

    黄维几乎哭出声来,他知道这回瞒不过去了,却还说:'我保证书也写过了,你们不信,我还说什么!'

    '哦!'讯问者微笑道:'你是怕你那个扯谎的什么‘保证书’会在将来变成罪证,是吗?'

    黄维不答话。

    '这个容易。'讯问者拿起那张'保证书',当着黄维,三下两下撕成片片:'这行了吗?'

    黄维暗自透了口气,苦笑笑,嘴巴合了又开,开了又合,说:'那你们说我是谁就是谁吧!'

    讯问者这回厉声呵责道:'你是谁,你自己还不知道吗?装什么胡涂!'

    黄维面临摊牌的时刻了,解放军对他既未侮辱,更未'逼供';如要继续赖账,似乎不大有用,也无可能。沉静片刻,阴沉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终于不大自然地,轻轻地吐出了五个字:

    '我就是黄维。'

    '请重新登记!'

    '是!'黄维拿起笔来,再打开那本'俘虏登记簿'。

    这回,黄维反而没什么顾虑了,提起笔来,痛痛快快地在登记簿上写道:

    '黄维,十二兵团司令官。陆军中将。江西贵溪人,黄埔一期毕业。'写完退立一旁,静待问话。

    '你能坦白,很对。'解放军人员说:'目前的形势,摆在国民党人员面前的,只有立功赎罪,或者被俘后坦白交代,除这之外,并没有其他办法,现在你懂得吗?'

    黄维点点头。

    '可能你还有很多顾虑。'解放军人员说:'但是有一点你可以放心,‘坦白从宽’你这条命,大概不至于成问题,不会象你们过去向部下说的那样:‘共产党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黄维苦笑笑道:'不提了不提了。'

    '应该提,应该提,'对方说:'希望你们能够告诉其他的国民党人,要他们别再为美国人卖命。同你一样地位的高级将领,或者地位比你还要高的将领,不少人有的已经起义,有的被俘,有的阵亡。就象你,不是插翅难逃么?'

    黄维默然。

    '我们无意对你们不尊敬,'解放军人员道:'只是告诉你:中国有两句成语叫做‘众望所归,和‘不孚众望’。这个‘众’字就是形势。大家都对你们失望痛恨,连你们内中头脑清醒的人都如此,这说明了什么呢?蒋介石一个人无论怎样‘强’法,他怎能比当前形势还强呢?何况蒋介石也没什么。他是靠你们卖命才能活命的,你们不肯为他卖命,他就没什么耍的了,是吗?'

    黄维苦笑。

    解放军人员叹道:'你是黄埔一期毕业的,在中国著名的兵法上,以及数不清的先辈著作中,你一定知道‘仁义之师’的涵义,一定知道‘师出无名’的意思,一定知道‘哀兵必胜’的意思,今天的美国等于当年的日本军阀,在全世界侵人土地,执行扩张政策,他们是‘仁义之师’吗?'

    黄维摇摇头。

    '美国军队到中国来杀中国人,这个同日本军阀有什么分别?他们比日本军阀手段高明些,现在已经着重在什么‘经援军援’,而把自己的部队调回去,要你们当炮灰了!'解放军人员道:'请问,连他们都感到师出无名,你们为什么为美国卖命呢?'

    黄维全身瘫软地坐了下来。

    在南京,蒋介石也软绵绵地瘫坐在沙发里,他涨红着脸,双目失神,有如中了邪一般。不过,他不是为了黄维的被俘伤脑筋,而是为了刚收到北平来的一份紧急密电而焦躁万分。

    侍卫长见状有异,忙道:'总统!前方又有不利的消息?'

    蒋介石并不回答,只是用手指了指桌子上的'密电'。密电是他安插在北平的军统特务头子打来的。密电只有几十个字:'傅部不稳。据密报,傅已派员去匪区和聂荣臻部秘密接洽投降事宜。'

    '娘希匹!'蒋介石骂道:'这不是要我的好看吗?'又说:'你马上回电,要他查实详情后立即呈报!'

    '是,总统!'

    '你立刻叫徐永昌来见我!'

    '是,总统。'

    '叫郑介民也马上赶来!'

    '是,总统。'

    十分钟后,蒋介石在官邸紧急召见了徐永昌和郑介民。第二天一早,徐永昌带着蒋介石的秘密使命直飞北平。

    真是:屋漏偏遭连阴雨,船破又逢顶头风。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