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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先带往广场,抽了三百鞭,然后拖回到重刑犯区,重枷重锁的就又给押起来了。

        受了鞭刑,身体虚弱得无法起身,一直在牢里昏昏沉沉地躺着。慢慢地开始恶梦连篇。梦中,明亦远和风晨旭的脸,不停的交错,他都分不清了,那个是明亦远,那个是风晨旭。他们俩一手,抓住一个宝宝,就咯的一声,把宝宝的头给拧下来。血喷出老远,珠子觉得自己身上全是血,这血把自己浸得都透不过气来。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他大叫着,从恶梦中惊醒,全身都是虚汗。

        牢外有一个人轻轻地唤他:\"珠子,是,是我,我是树哥。\"明珠勉强将头支撑起来,虚弱地微笑道:\"你,你还好么?树哥,怎么还不回去呀!\"  \"  我,我写信叫承祖哥来,我们一起替你分辨。\"明珠大吃一惊,连声道:\"树哥,万万不可,不可呀,现在的龙泽已经不可理喻了,你,你别叫祖哥回来。祖哥不回来则己,一回来,非作了大家的出气筒不可。我还有个爹保着,祖哥可没有人保了。晴轩叔已经为了他,自我放逐去龙燕给百姓治病了,没人保住他了。\"  \"真,真的吗?\"云树噙着泪,还是不太相信。

        \"树哥,走,回秋呈去,让那个魔女伤害不到你,走啊,走啊!你把秋呈人组织起来,把军队训练起来,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啊。岂能为我这样一个人,丢了你秋呈一亿子民,他们,他们盼星星盼月亮,将你盼回,他们,不是让你抛弃他们,伤害他们的。走啊!\"云树就趴在窗上哭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天亮,隔着牢房,向被紧紧囚在匣床上的明珠伸出手,作了一个长长的拥抱的姿势,慢慢地退了出去,边退边哭。明珠不敢再看他,唯恐自己会被这树哥给弄得不知所措。

        在匣床上躺了又一夜,又做恶梦,这次醒来,却发起了高烧。狱卒见状,向上边陈情。宝儿刚好回来,一听,从匣床上放下,先让大夫给治病再说。

        躺在阴冷的牢里,紧紧的抓住自己破碎的囚夜,无法停止身体的颤抖。不,我不能将宝宝要回来,我,我还是,还是把我的宝宝送人吧。他们跟我在一起,受得了这份苦么?能支撑得下去么?还是送人吧。

        送给谁呢?仔细想想,看看大殿上,爹老了许多,我,不能将宝宝再托给爹了,他,他老了,操不起这份心。那,那就托给哥吧,哥啊,求你了,求你了,弟弟我已经无路可走了,只有你啦。你再不帮弟弟,弟弟就,就只有一条绝路了。

        咬破自己的手指,撕下了血亦斑斑的囚衣,刚想写信。眼前两个模模糊糊的小孩子便清晰起来,他们狂叫着,向自己冲过来,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他们。自千辛万苦诞育娇儿以后,听说因为自己的缘故,这两个可怜的宝宝一直被囚在掖庭,由狱中女囚抚养,因母受苦。想到他们的无助悲苦,心被千万支刺在一阵阵地猛戳,到处都是血淋淋的。这思儿之苦,只怕这一生一世都无法病愈了。小娇儿在怀中,万千思念皆化成慈母柔如春风又狂若夏阳的深深爱护。

        突然猛地抬头,眼前那狰狞可怖的青铜面具后,是了阵阵让珠子感到刺骨的笑声。慢慢地,他向珠子张开了手,手里全都是鲜血,低头看怀中,一双如珠似玉的小娇儿,越发的模糊。转眼变成了两汪血水。双手所触之处,全是血淋淋的。伴随着一声歇斯底里的凄厉喊叫,把同狱的重囚们都吓醒了。狱卒循声,怒气冲冲,持鞭过来,劈着盖脸的就抽下来。该死的魔奴,你还扰了老子的清楚了。

        忍受着三百鞭的疮伤,挣扎着爬起来,对着如蚕豆般的孤灯,就着指身上鲜血,给哥写了一封求救信,哥啊,哥啊,看在十数年兄弟情深的份上,你千万留下我的孩子,只要能吃饱穿暧了,便成。

        托昔日一个还算忠于父亲的狱卒将信送了出去。靠在墙上,瑟瑟发抖。小宝贝,不是妈咪不想你们,不是妈咪不要你们,不是妈咪心肠狠。实在是诸魔猖狂,母亲已经无力自保了,妈咪不想酿成千古遗恨,痛心一生啊。跟着舅舅,听舅舅的话,舅舅会疼爱你们的。

        狱卒偷偷将信塞给了下泽的卫梅致炎,刚想对梅侍卫说,这血书,要亲手交给上少主,不要叫别人看见,便见中泽有几个中年的龙神侍卫过来。狱卒害怕自己受牵连,来不及细说,匆忙逃走。

        米盖尔盯着梅致炎的手笑道:\"炎儿,手里拿着什么,这牢头。是重字号的,找你有什么事?\"梅致炎也全为了主人着想,心道。何苦了,让金魔奴来牵绊咱们主子。亲生兄弟间千丝万绺的关系,已经让上少主多次陷入困境了。上泽主对魔奴偏爱,也很是伤上少主的心。更何况,他还把好好儿的神仙一样的树爷给带坏了。害得上少主一家不得团圆呢?梅致炎便将信交给米盖尔道:\"盖尔叔,是那个金魔奴,写给上少主的,咱们都还没有看过。\"米盖尔一听,哈哈,正愁没有罪证,总算给抓到了。也不打开,喜气冲冲的抓紧了,奔向龙腾殿而来。龙腾殿内正在早议,还议的就是清昊的事情。晨旭很喜欢清昊,已经提出要收清昊为徒弟。清昊今年也已经四岁多了,自然可以学艺了。晨旭很乐意将昊儿立为下泽将来的少主。这清昊,说到底,还是没什么大靠山的,宝儿见旭哥对昊儿有缘,自然也希望昊儿能找个可依赖的,这样子,昊儿以后便不必担心了。

        说实在的,昊儿越来越像宝儿了,不仅样子有八成像小时候的宝儿,就连笑起来的样子,都像极了。当然,脸上还有一种神态,大家也看出来了,分明就是古云树的样子。龙泽已经偷偷在传开了,莫非当初真的是上少主和古皇子有私,而这孩子,便是这两人的私生子。风涵也别出苗头来了。看弟弟对孩子异常的喜欢,想来,如果是外边抱来了,弟弟这份喜欢,不会是出自心底。也不会真的一味为了宝儿的位置,而牺牲明珠。想来,是长子加长孙的份量,超过小儿子。既然这样,风涵倒也极同情弟子的,唉,权情不两立啊,宝儿是相果断的孩子。他已经牺牲了爱情,还要他的孩子受委屈就说不过去了。既然旭儿与昊儿有缘,旭儿对这孩子喜欢到心底里去了。旭儿自从失去了孩子后,好像对孩子特别喜欢。就让旭儿解一解思儿之苦吧。

        刚刚谈得兴高采烈,将要达成一致意见的时候,米盖尔兴冲冲地举着血书进来。一封信激起惊涛骇浪,大家的开心的声音一下就停了,大家全用眼睛盯着上少主。风涵冷冷地看了一眼有些很不安的宝儿,脸上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风凝沉着脸对侍卫道:\"念。\"米盖尔就捧起血书开始念:上少主陛下宏安:不悌罪人万死顿首。

        临事而信,不悌之人,无言以对。然上少主亦为人父,深知骨肉亲情,最难割舍。当此危争存亡之时,不悌之人走投无路,甚为惶恐。虽无颜面对十数年兄弟之情,却哀请上少主念十许年兄弟情分,且暂放下不悌之人的种种大罪,收下不悌的一双孩儿。

        不悌之人与上少主于二十一年前,携手来到世间,初生之时,慈母便割舍而云。蒙父尊身当母职,将一双幼儿携于身侧。哀哀夠劳,从未息离。兄长自小仁慈爱弟,对不悌更是关怀备至。不悌今日思之,感怀至深焉。

        不悌自小性情乖张,好强斗胜,每于兄长争执,见兄长有心爱之物,必抢之夺之,从不知长幼有序,更不明让梨之德。十数年来,对上少主屡有冒犯,诚不悌之不伦大罪焉。然上少主一味容让,对不悌从不计较。兄长之情谊,若春日之流水,涓涓不绝于心,似秋时之暧阳,熙熙不失于意。不悌惭愧,未能报答兄长深恩,深以为羞。

        时风云突起,山河变色  。诸魔兴起,天下危亡。不悌实受慈尊之托,为挽回天地运数,而与明亦远虚以委蛇,虚作投降之意,实为夺宝之心。不悌深知,投魔后的种种行为,不孝于父母,不容于兄弟,不忠于龙泽,不义于天下。故不悌对所受一切罪责,无怨无悔。不悌牵累父亲,失爱于慈母,伤害兄长,实属罪该万死。不悌几番幸免于死,唯感激而已。岂敢再以少主兄弟自居。岂敢再以蒙污之躯,玷污少主卓立之独行,灿灿之高德。

        不悌本不愿意再令君子蒙羞,怎奈,不悌失德乱性,误添一双幼稚。母虽该死,然子甚无辜。不悌唯恐不洁之躯,使幼稚白玉无瑕之心受污。帮诚惶诚恐,辗转反侧,夜不成眠。不悌不但没有资格做个母亲,实在是天下第一等无知瞒旰之人。不悌之恶名,恐伤幼稚幼小心灵,恐使其受不必要之伤害。故不悌祈求上天,将所有的大罪,都降于不悌,而幸免幼稚之罪耶!

        故不悌情愿割断母子骨血之情,诚念上少主十数年相护之情,不悌已经穷途末路。乞请上少主以百川纳海之胸怀,收留一双幼稚,只要三餐得饱,衣食无忧,不悌不胜感激涕零。不悌就此起誓,日后无论如何,将不复再认。从此安心服罪,再无他念。

        米盖尔念完信,宝儿觉得胸膛里千万只虫子在爬。就算对他恨得咬牙切齿。可是十许年的手足之情,岂有稍忘?眼前都是兄弟俩一起嬉戏的影子,都是他向自己撒娇卖弄的可爱面孔。心已经飞到囚室边,似乎看到了他无助的缩在墙边上,脸上写满了凄楚孤独。那种漫漫穷途,不知走向何方的悲凉,已经将宝儿的心都撕裂了。就想脱口而出答应说\"好,我,我收下他们,你放心,我当自己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