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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药厂什么名字?在哪儿?”如馨问。

            “除了确定他有这么一项投资并且正在进行,其他的我一点都不知道,他瞒得很紧,投资方面的事情整天防贼似地防着我。”

            为了帮助当事人争取最大利益,如馨打算先去摸摸药厂情况。可关于药厂的具体情况一无所知,根本无从查起。她试着来到赵挥旗下一家四星级酒店,以赵挥昔日同学的名义找到这里的总经理。

            “我们好多年没联系了,现在想联系他,您能不能提供一下电话什么的,怎么样才能联系到他?”

            “很抱歉帮不了你,”总经理道,“老板平时不开机,没法联系。”

            “那你把他电话号码告诉我吧。”

            “不行,我……”总经理笑着摇摇头,“我也不是知道老板电话。”

            从对方躲闪的眼神里,如馨凭感觉断定他一定知道,只是不肯说而已。也罢,她的目的并不是讨要电话。如馨奔往主题:“听说赵挥最近办了一家药厂,药厂在哪儿?兴许在那儿以找到他。药厂叫什么名字?”

            “那我就更不清楚了,我只是个打工的,老板其他的事情我一点都不了解。”

            “我是他同学,出差到这儿,想顺便跟老同学见个面,没别的意思,您怕什么呢?”

            “那这样吧,你写个材料留我这儿,万一那天老板过来了,我把材料交给他,老板是个重情义的人,他肯定会主动跟给你联系的。”

            为了办案,律师们常常要行“骗”,扮演各种各样的角色,像演员一样。有时候能如愿以偿达到目的,有时候就不那么幸运。比如这一次,如馨不得不失望地离开了。一个职业经理人,惧怕老板到这个程度,连个电话号码都不敢透露,老同学联系居然还要写材料,是不是有病?她告诉吴远虹,既然你一点情况都不知道,那就只当那个药厂不存在,那份钱不属于你,就别去争了。吴远虹很不甘心,自言自语将赵挥好一顿痛骂,当然,只是自己发泄而已。对方根本就听不到。

            吴远虹案如期开庭,法院进行了不公开审理。鉴于夫妻感情完全破裂没有修复可能,法庭准予赵挥的离婚请求。财产分割问题上,在如馨的努力下,经法庭调解,吴远虹获得了电子厂、房产、国债等总值超过两千万元的资产。赵挥对此没有提出异议。最后矛盾的焦点集中在孩子的抚养权上。原被告双言唇枪舌剑,各不相让,谁也不肯做出让步和妥协。原告方以女儿与父亲情深似海、不可分割为由,力争女儿。而如馨的铁嘴派上用场。她从女孩跟母亲生活相对方便,从人之常情的角度出发,以理服人,以情感人。在她的力辩下,法官已开始向女方倾斜,吴远虹占据了有利局面。

            不料这时,原告方突然抛出“重磅炸弹”:吴远虹在婚姻续存期间曾有三次自杀行为,疑似重度抑郁症,根本不适合带孩子。试想,跟这样的母亲一起生活,对孩子的身心健康和学习成长只能有害无益,甚至贻误终生。法官宣布证人出庭。先后出场六名证人,除赵挥和吴远虹昔日的邻居、参与抢救的医生、护士,还有吴远虹的闺中蜜友。六名证人分别对吴远虹三次自杀的时间、地点、方式、结果等详细陈述,吴远虹当庭泪流满面,不予否认。

            这一突发变故,如馨始料不及,她眼睁睁地看着敌人的子弹一排排射向自己,却无力还手。因为吴远虹从未对她提及自杀之事,这让她毫无准备,腹背受敌。大好形势急转直下,吴远虹从有利一方骤然被置入下风。多亏如馨反应机敏,以被告实有苦衷,自杀行为属被逼无奈等“狡辩”,取得法庭同情,宣布休庭,择日宣判。

            从法庭出来,吴远虹追上那位指证自己的蜜友,劈头盖脸一顿冰雹乱雨般的指责和臭骂。女友竟也不躲不逃,骂不还口,低着头说了一声对不起。

            如馨提醒当事人不要在法庭门口丢人现眼。吴远虹仍然愤怒不已:“太可恶了!太可怕了!太不可思议了!竟然连我最信任、最心腹的好友也被他策反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人能靠得住?”

            如馨没好气地说:“你最信任最心腹的朋友为什么要背叛你?你是不是要反省一下?”

            次日,吴远虹来找如馨,商议夺女大计。如馨已经冷静下来。质问她为何自杀?又为何对代理律师隐瞒三次自杀事实?

            “我,我,我觉得那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不想让你笑话。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认输吧,还能怎么办?”

            “不行!我的女儿绝对不能判给他!我死也不同意!”吴远虹号啕大哭。

            “哭哭就知道哭,要哭回家去,律师所不是哭丧的地方。”如馨顿时失去了以往的耐心。最近以来,她常常缺乏耐心。搁在以前,她绝不可能如此粗暴地对待当事人。

            吴远虹止住哭声,依然是泪水涟涟:“叶律师,赶紧想办法啊,我不能没有女儿!”

            “马上去做精神鉴定,用科学手段证明你是具有行为能力的正常人。对自杀行为作出合理解释,要让法官相信你确实迫不得已才采取极端行为,努力从人伦情感方面打动法官,扭转被动局面。不过,现在我已无法再保证你不会失去女儿。”

            如馨实话实说。

            一次自杀情有可谅,三次就不好解释。确实属于不正常行为。此时如馨不由得也焦虑,对这个案子失去信心。小杨安慰她:“你已经尽力了,听天命吧。”

            如馨大发牢骚:“这个蠢女人太气人了!早就叮嘱她不要隐瞒重大事件,却连自杀这样的事居然守口如瓶。如果不是法庭上被抖落出来,我这个代理恐怕还要蒙在鼓里。既然早就清楚原告对孩子志在必得,准备充分,吴远虹怎么就想不到人家会拿这事灭她士气?弱智吗?让人家打了个措手不及,痛快了?”

            “这姓吴的是不是真的脑子有问题?”

            如馨白他一眼:“真要脑子有问题,孩子还是跟她爸的好。”

            有过三次自杀行为的母亲,真的适合带孩子吗?孩子跟着她能过上正常生活吗?如馨听到一个来自内心的声音:顺势而为吧,就算强行将孩子交到这样一位母亲手里,万一将来孩子跟着她吃苦头,你这当律师的,于心何安?

            转而又纳闷,既然赵挥胜券在握,为何还企图收买自己?

            19

            吴远虹对法庭进行的财产分割并不满意。

            “比起全部资产,连十分之一都不到,我真是不甘心,那些被转移的财产和隐藏起来的异地投资,不知道还有多少呢。”

            如馨直言不讳:“拿不出证据,就不要妄加猜测。你要想想,你为什么对这些投资情况知之甚少甚至一无所知?这足以说明,在这些财产的创造过程中,你并没有参与其中,或者并没有起到多少积极作用。现在他能留出这一份给你,说明还没有无情到底。而你,一个原本一无所有的女人,一个已经好多年不再工作的女人,如今通过离婚而身价千万,这是多少普通人梦寐以求或许一辈子也不可能得到的财产,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知足常乐吧,吴女士,钱这东西,除了吃的用的玩的,它就是一个数字,争来争去搞得自己身心俱疲遍体鳞伤,有什么意思?”

            “哎,叶律师,怎么这样说话呢?能多帮我争取财产,你得到的提成不是会更高吗?”

            “我只赚属于我的钱。”如馨冷冷地说。

            “那好,财产方面我就不多说什么了。我最担心的是女儿,真的没别的办法吗?”

            “我已经尽力了,剩下的事只有看天意了。”

            “孩子绝对不能给他,疯了一样抢我的女儿,他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的女儿?难道不是他的女儿?一个父亲,要抚养女儿,能有什么目的?不要总把人想得太阴暗了。”

            “哎,叶律师,怎么回事?你是我的代理,怎么替敌人说话呢?”

            “别这么看我,就事论事,我为什么要替敌人说话?那你说,他的目的是什么?”

            “看来这件事情不能瞒你了,为了女儿不被人夺走,我也豁出去了。”吴远虹又抹起眼泪。

            “你还隐瞒了什么?”

            “考虑到赵挥也算有身份的人,我原本不想把事情公布出来弄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可是他欺人太甚,非逼我走出这一步,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接下来,吴远虹说出的一个事实令如馨震惊不已:吴远虹十岁的女儿赵幸儿,并非赵挥的亲生骨肉。

            晕死!原来这样!这样的话,赵挥为求抚养女儿欲重金收买如馨的事,也算找到出处了。不过,如馨很快又记起,当时赵挥提到女儿时,那种溢于言表的父爱之情,并不像装出来的。当时如馨还颇有感触。此时,听当事人说出这样的惊天秘密,她大受震动,深感不可思议。

            真是大开眼界!如馨从业十年,离婚官司经历无数,什么样的怪人奇案都见识过,但像这样的当事人还是第一次碰到:有过三次自杀行为,与丈夫是原配夫妻,女儿是婚姻续存期内所生,却非丈夫骨血。的确不是正常的女人,难怪丈夫要抛弃她。真他妈欠扁!

            “赵挥知道吗?”如馨问。

            “他知道。”

            “他知道幸儿不是他的亲生骨肉,为什么还要不惜代价争取幸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