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那已经不安分的部位更呈凶猛!

        正胡思乱想兼自骂间,听到那苗女说:“好了,人家穿好衣服了,大个子你也不用再背着人家啦。”

        萧峰越听越觉得她声音甜得不得了,很想转过身去看看她的样子是不是真如印象中那样美,也不知道有没有又蒙上那条粉红的纱巾。

        但如转过身去,必会被那苗女看到那凶猛的部位!说到底彼此还是陌生,在一个陌生少女面前如此模样,实是极为不妥当!萧峰犹豫难决:这可如何是好?

        忽然那苗女跳至面前,叫道:“人家叫你都不理,架子太大了吧?”

        萧峰看得真切,她脸上并无蒙上纱巾,真容显露,那一双本就美不可言的眼睛,配合线条柔顺至极的脸庞,鼻梁笔挺而带一个美妙的弧度,直落到离上唇三分处转成另一个美妙的弧度收回,嘴唇三分似厚,七分似薄,微微张开,露出如贝玉齿,整张脸找不着半点暇疵,辰光中似笼罩一层神圣的光华。

        萧峰不禁将之与以往所见过的所有女子比较,包括阿朱姊妹,梅剑四姊妹等众亲近之人,皆远远不及眼前这苗女般摄人心魂,就是三弟妹王语嫣,也似略逊一筹。

        想是为了在中原行走方便,那些金饰全都没带,却又添一中清丽脱俗的感觉。

        苗女看见萧峰呆若木鸡地定定瞪着自己,也狠狠地回瞪萧峰,萧峰突然想起自己的狼狈相,急忙伸双手掩住那个部位。

        苗女见他动作奇怪,竟伸出手来要拉开萧峰双手,萧峰哪能让她得逞?急忙边退边说:“你你要干什么?”

        那苗女见萧峰退避,也不追赶,却双手往腰上一叉,脚一跺,半嗔半笑地说:“人家没穿衣服都让你看了,你穿着衣服却不让人家看,真不大方!”

        想萧峰半生纵横江湖,向来以豪迈勇武见称,这时竟被这么一个娇滴滴的俏女孩说是不大方,当真令萧峰哭笑不得。又见她行为说话大胆直接,萧峰暗暗叹气:幸好我知道你是个苗女,否则中原之内哪里去找这样的女子?

        萧峰退后两步,见椅子就在旁边,忙坐下来,好以姿势遮掩一下,却不想刚坐下,一阵熟悉的幽香又钻入鼻来,原来竟是坐在那苗女刚才放衣服之处。

        萧峰想起刚才见那套衣服叠得极为整齐,必是先脱下在摆放好的,心中闪过这么一想,眼前即出现那苗女脱下衣服俯身放好衣服的景象,那本来已稍为平复的部位既是重新振作精神!

        萧峰急要转移注意力,忙脑筋急转,问那苗女:“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那苗女听到他这么问,想也不想就说:“来找你啊!”

        萧峰又是一惊:“什么?找我?”

        那苗女继续说:“那和尚使了手段,将气息转到你身上,害我用来追踪的灵蛊失效,后来听你说,去到那处河边,却找不到半点气息。好在记得你说过知道在什么钱塘江可以找到那和尚,所以就决定找你带路啊。”

        萧峰听她这么说,原来还是为了神木,始松了一口气,但心中却又有点别的感觉,偏又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萧峰已平复下来,于是站起身,又问:“我昨晚又不在这里,你怎么就肯定我会回来?不怕我已经走了吗?”

        苗女轻扬一下眉毛,“哼”的一声,萧峰只觉又是另一种美态,实在赏心悦目,却听到苗女说:“你当人家是笨蛋啊?你的马和行李都在,还会跑得了?”

        萧峰想想也是,只好无奈点头,忽想到一事,急又问:“你怎会知道我的马还在?又怎样进来的?这里门窗都是完好的啊!”

        苗女似甚得意,笑嘻嘻地说:“这里的老板还算聪明,只受了我一点苦头就乖乖的全说出来了,还帮我开了这门呢。”

        萧逢知道她必是对掌柜下了蛊,老板吃不消,才这样听话,只得又无奈地摇摇头。

        忽地听到有人走到房门前,“咯咯”敲了敲门,跟着有人说话道:“客官,你要的早饭送来了。”

        萧峰一愣:我还未叫人送早饭来啊?却见那苗女取出那条粉红纱巾一边蒙了面,一边说:“送进来吧!”

        萧峰即时想到是她叫的,必是掌柜急要讨饶,将自己叫对面饭馆送饭菜过来的事都说了出来,这苗女便依样画葫芦。

        果然开门进来的正是对面饭馆的伙计,那伙计提着两大篮的饭菜,见萧峰房中多了一个妙龄女子,似是甚为惊奇,一边摆好饭菜,一边偷瞄一下那苗女,又偷瞄一下萧峰,却见萧峰瞪着自己,急忙不敢四顾,摆好饭菜后即急急离去。

        萧峰奔波了一晚上,也正感腹饥,于是与那苗女对面而坐,竟发觉她食相极是斯文幽雅,与刚才泼辣大胆的她半点也联系不上。

        萧峰也不好意思大吃大嚼,但要他扮作斯文却又做不来,唯有放慢速度进食,夹起一块肉正要放入口中,却见那苗女“嗤”地笑出声来,说:“装什么斯文啊?早知道你吃饭厉害啦。”萧峰一愣,心想连这都说了出来,掌柜未免太不分轻重。

        既然不须装斯文,萧峰便开怀大吃起来,那苗女一会儿便就吃饱,却两手撑着下巴,似在看什么稀罕之物般的瞧着萧峰。

        萧峰被她瞧得极不舒服,忙脑筋急转,要找个话题来,好改变一下气氛,偏又想不到什么好借口,只得没话找话地说:“昨天的饭钱该已用完,等一下我得去对面付帐。”

        那苗女还是那样瞧着萧峰,说:“账我已经先付了。”

        萧峰边吃边说:“叫这么多饭菜,你倒是有钱啊!”

        苗女双手一摊,说:“我哪有钱啊?这几天路上早就把金器都换完了,你们中原的东西也真是贵!”

        萧峰听她这么说,知道她定是被奸商骗了,她那一身的金器,实足一户农家几年使费,又奇怪她既说没有钱,又怎么刚才又说已经付了账?难道又是使什么手段逼那掌柜?这样一想,倒有点不悦,于是冷冷说道:“没钱付什么账?”

        苗女却似没发觉萧峰说话有刺,但听他这么说,实在不相信自己有能力付账,便说:“我没钱,你有啊,你包袱里有几块银子,我都给了掌柜了。”

        萧峰闻言一怔:原来如此,我倒是错怪她了。又想她即敢赤身裸体地睡在自己床上,翻看一下自己包袱也没什么。

        吃完早饭,苗女便急急催萧峰快带她去钱塘江找那和尚,萧峰笑道:“急什么?钱塘江离这里有千里之远,非一两天可以去到的。”

        苗女仍是不依:“不快点不行啦,谁知道那和尚施法要多久啊!要是过了时限,那就坏了。”

        萧峰心中难以对苗女生出硬意,哪里拗得过她?唯有答应马上就出发,见她又拿出那粉红纱巾蒙住面,觉得奇怪:“怎么又蒙起面来?刚才不是已经除下来了吗?”

        苗女绑好纱巾说:“人家什么都给你看了,在你面前当然不用蒙着脸,其他人可别想看到。”

        萧峰听她这样说,倒想起三弟与木婉清的事来,心中暗叫:她这番说话倒似三弟妹木婉清跟三弟说的那番话一般,莫非她唉呀!但唉呀之后该叫不好还是该叫好啊,却又不敢再想下去,难以想到什么话来,只得勉强说:“谁叫你那那样睡?”

        苗女已收拾好行装,其实也没什么行装,只是一根木杖而已,听萧峰这样说,倒是自己不对,有点生气地说:“人家天天都是这样睡觉的,谁叫你这样急,一进来就掀人家被子?”萧峰听她天天都是这样,吃了一惊,问道:“你天天都这样?难道不怕不怕出事?”

        苗女更没好气地说:“出什么事啊?这次还是第一次呢!人家睡觉前都在周围布了蛊的,谁敢偷袭我,那是自找麻烦。”

        说到这里,想到一件不合理的事来:“你怎么一点都没事?还有上次的灵蛊都是被你害死的!”

        萧峰暗暗好笑:我身上有冰蚕和朱蛤两种世上最烈的毒,还会怕你小小蛊毒吗?心想无须解释,只高深莫测地笑笑。

        苗女也不追问,但看着萧峰的眼神中已多了一股好奇。

        萧峰转身开门,说道:“走吧。”

        刚踏出房门,心中又暗叫一声:完了!原来却是想起之前苗女那一声惊叫,被人听到,又见他二人从一间房中走出,定会误会他二人有什么苟且之事!但既已走出房来,只得硬着头皮走下去。

        果见几个客栈的伙计,望向自己和苗女之时,带着奇怪的眼神,萧峰虽生平最受不得人冤枉,但这一遭却是有冤无处诉,只得当作没有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