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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给单位打了个电话,说自己生病了,会迟到一会,想再陪他一会。他说旅游团9点出发,问我附近有什么大型商场,让我陪他逛逛。

        来到商场,他径直走向女性手袋专卖柜,并问我哪个款式最漂亮。我心里幸福满满,以为他要送礼物给我,有些扭捏,但心里计划着再去买条价值差不多的领带给他,于是就大方地挑了一款暗红色的。400块钱。

        正想说出感谢的话来,却他说:“我相信你的眼光,白如雪一定喜欢。我每次外出,都要给她捎点什么,否则她不高兴了。”

        我的心猛地降至冰点。——原来,这个男人就算呆在自己身边,心里想到的永远是他的那个家,那个成为他妻子的女人!

        而我,每天守在丈夫身边,心里却时刻想着远方的情人。

        这就是我们之间的不等式。

        天空阴郁地低沉,是快要下雨了吧?我想。

        我不想去上班了,就直接回到家里。

        陈尘居然没有去上班。

        “你去哪里出差了?”他的口气比威严的法官还严厉。

        “不是告诉你了,就在杭州吗?”我有点心虚,但努力使自己镇定些。

        “连电话都不能开?什么重要的差?跟谁去了?”

        我拿出电话一看,有三个未接电话了。原来我把手机开了震动,放在包里。

        “对不起,开震动,没听到。”

        “啪”地一声,只感觉脸上一热,是陈尘的一个耳光煽下来。

        “刚才你单位还打电话来,说你请病假了,叫我帮忙送报表过去呢!”陈尘的脸因愤怒而变形得非常恐惧。

        我没有再解释什么。

        他抓住我的头发,狠狠地往前一推,我撞在墙上,很快就感觉有黏糊糊的东西从额头流出来。

        我没有哭,也没有叫。就那样没有表情地,木然地看着陈尘。

        陈尘便有点害怕起来,他一把将我拖到沙发上,慌乱地找来酒精,在上面抹了抹,然后有用两块创口贴帮我粘住伤口。

        整个过程,我很安静,也没感觉一丝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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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在办公室没多少事,我顺便拿了本杂志在看,就像读中学时候上课偷看课外书一样,塞在桌子下面,一有动静,便搁腿上夹住。林小姐是很讨厌我们上班时间干私活的,没事了,也得装模作样地做出一副兢兢业业的样子来。

        我正在看一篇赵凝写的小说或者是散文,题目是《快餐店里的爱情故事》,说的是一对在快餐店里青年男女,他们相爱了,花前月下山盟海誓的,既有梁祝的动人又有《孔雀东南飞》里兰芝和焦仲卿的坚贞不渝。有一天,女主人公生病没去上班,等她好了去看自己的情人时,却意外地发现她爱的男孩和店女老板正紧紧拥抱在一起……

        刚看完文章,还没来得及分析和感叹,我发现下班时间已经到了,便拎起包急匆匆往外走。其他办公室几个人早已经走了,向秘书却还从门口进来,与我擦肩而过,我们都礼节性地打招呼,一个说“还没下班啊!”,一个说,“下班了啊!”

        单车刚推了几步,突然就不动了,我低头一看,糟糕!链条松了。便支好车,蹲下来弄了一阵,这边上了那边又掉,手里身上全是黑黑的机油,气死人了。

        正一筹莫展,突然想起向秘书还没走,便只好又折回办公楼去向他求助了。

        向秘书在林小姐办公室,门并没关严实。我火急火撩地,忘了先敲,一把就将门推开了,嘴里还一边喊“向秘书……”

        后面的话我实在没法说了,因为我看见了我不该看见的一幕:林小姐背对着我,正坐在向秘书的腿上,双臂紧紧地缠着他的脖子,两个人正热烈地接吻。

        听见我的喊声,向秘书很是尴尬地站起,眼睛不看我,也不看林小姐。林小姐也早站好了,扯了扯裙子,红着脸,恼怒地说:“有什么事情?以后你到底有点修养,先敲敲门好不好?”

        我一边鞠躬一边说“对不起!”,然后退着出去,又随手将门关上。

        走到外面,我的心还在砰砰直跳:这年头,不小心就探到别人的隐私了。原以为只有书里或者电视里才有的故事,竟然在毫不经意之间,跑到生活当中来了。

        立秋那天。

        细雨蒙蒙飘落。黄昏时分,知了的叫声已经显得稀落,互相诉说着夏日的别离,分明带出一种不可言状的凄凉,尽管明天没准儿更热,但知了们不知道……

        母亲给我打电话说,过两天是你父亲的七十大寿,你快回来吧!

        能借机回湖南,我心里当然高兴,毕竟,跟刘光辉一别,又有好几个月了。但粗摸估算一下,这一趟回去少说也要花五六千,着实有些心疼,再说最近家里经济也比较紧张,就只得推迟说:“妈,我最近很忙,要不我寄两千块钱你们操办一下好吗?”

        “那怎么成?俗话说,‘娘家的三朝女家的生’(母亲这句名言的意思是,女儿生孩子靠的是娘家大事操办,而操办父母的生日完全就是外嫁的女儿的责任。)咱农村哪家过生日都是由女儿操办得红红火火的呀!你要是不回来让人家怎么看咱老艾家的?你父亲过了七十还能担保有八十吗?你忙成啥样也不在这个把星期吧!”母亲一边说便一边哭起来了。

        我心里想说,“我生下念辉后连娘家人的影子都没有呢!”可是,我很怕母亲下面要演的续集会更精彩,便只好答应下来。

        拿事情跟陈尘商量,他明显有些不高兴,说:“女儿马上要考初中了,如果择个比较好点的学校,得好几万呢,我都不知道去哪里弄钱!要回去你自己回吧!我没钱,充不了好汉。”

        念辉在旁边听着,什么都没说,这孩子对学习的事情从来就不放在心上。

        我说:“再想办法吧!”

        他又说:“我妈感冒很久了,总不见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别的什么原因,要不你先别回湖南,先陪她做个彻底检查?”

        我说:“我去看看妈怎么说。”

        来到老太太的房间,她还躺着,明显比以前瘦了很多。我附在她耳边大声说:“妈,我父亲七十大寿我想回去,你身体怎样了啊?”

        老太太挣扎着坐起,说:“没关系,一点小毛病。你去吧,不要耽误事儿,尘儿在家就行了。”

        我说:“你要注意身体,我很快就回来!”

        我刚想走,老太太却继续叮嘱:“你一个人回去,一定要注意安全。以后出门也是的,外面千好万好,一定记得还是自家好。还有,尘儿如果担心我不让你走,我会说服他,你们不要动不动吵架。家和万事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啊!”

        我很诧异,平时不爱说话的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叮咛,也许她早就预感到我们的一别,竟会阴阳两隔吧?只是我的愚钝,当时没能领悟老人家的意思,没能在她最后的日子里陪陪她,尽点孝道。那次错失,是我一生的遗事。

        我到底还是固执地回去了。

        辗转换车几次,第三天,周六上午,我终于到达了长沙。快下火车的时候,我给刘光辉打电话。他说,正加班呢,你怎么度周末?

        我刚想告诉他我已来长沙,突然有了新的主意——既然他没空,我何不去找到他家去看看。我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兴奋不已,尤其想到我就要面对他的妻子,我觉得非常的紧张和刺激。

        他的妻子叫白如雪,是某重点的高中教师。我总能很清楚地记得听说过的关于她的任何信息。

        走在长沙的街头,十月的阳光如瀑,被头顶上悬着的繁密树叶筛得支离破碎。

        一路上,我一直在想像她现在的模样,并且用一种强烈的希望去构想她现在的样子:面色发黄,皱纹固执地霸占整个脸庞,脸上写着得不到男人滋润的哀怨神情……(刘光辉曾经告诉过我他的妻子从来没有过性高潮。)

        然而,就在我敲开她房门的那一瞬间,我的幻想就破灭了。

        白如雪就跟她的名字一样,显得非常干净,穿着一套比较随意但价格肯定不便宜的棉料家居衣裤,头发那么随便朝后用丝巾一挽,看起来很是清丽。鼻梁上架着的眼镜又让她充满了知性的味道,那种高雅而沉静的气质,无形之中又衬出我的烟尘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