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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村里一位文学青年知道后,不但给县广播站写了篇表扬稿,而且还在他售货车上写上了“仙人指路”四个大字,于是乎,刘师傅方圆数里便有了点小名气。

            这天,村里几个没事的老人来到刘师傅“仙人指路”摊前聊天,只见不少行人前来问路,刘师傅便不厌其烦,将城里的大街小巷,行走路线讲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众人不禁暗自佩服。正在这时,一辆拖拉机戛然停住,车上下来一人急匆匆下来问道:“师傅,市妇产院怎么走……”

            刘师傅还没搭腔,众人就七嘴八舌地应道:“照直走见第三个红绿灯,左拐弯百货商场对面便是……”

            那人说声“谢谢”,转身就要上车,却被刘师傅叫住了:“不行,拖拉机白天不许通过市区,你只能在第一个路口转面的车……”

            “啊?”车上人急了,“这可怎么好,我媳妇马上就要生了,动不得呀……”

            “这样吧,”刘师傅胸有成竹地说,“你再朝前走一公里,见一条小水泥路右拐,直接开到妇产院后面的家属院,给守门的讲一下就可以直接进产房了,然后再补办手续……”

            那人听罢,立即掏钱买了几包奶粉,零钱都没让找,便千恩万谢开车走了。众人大为敬佩,个个伸出大拇指夸奖道:“老刘,真有你的,不愧是仙人指路呀……”

            正说话间,只见一辆小卧车又停了下来,一个气宇轩昂的中年人打开车门来到刘师傅摊前,一眼瞅见“仙人指路”四个字,呵呵笑道:“看来我算是问着地方了,老师傅,教育学院礼堂怎么走呀?”

            刘师傅应道:“南干道北头,市一中的斜对面。”

            那人皱皱眉头:“市一中?市一中在什么地方?”

            “省农机公司隔壁就是呀!农机公司知道吧?很有名气的!”

            那中年人还是摇摇头:“按说我经常来市里呀,我怎么不记得有个农机公司呢……”

            “外国语学院您知道吗,要不,华联超市……”刘师傅见对方还是一副茫然的神色,不禁没辙了,正尴尬时,镇办公室王秘书正好坐车路过,一见车牌号连忙下车热情地打招呼道:“哎呀,宫总呀!您怎么自己开车来了?”

            这个宫总正是某房地产开发总公司的老板,名气可谓叮当响、响叮当,只见他颇有气派地微微一笑道:“昨天接到一个通知:新来的王市长今天下午要在教育学院做有关本市土地管理的报告,我想应该去听听受受教育,顺便再到市里办点事,所以就自己开车来了。谁知忘记会址了,就连这位‘仙人’都没指明白……呵呵。”

            “嗨!宫总您开什么玩笑呀,您常来常往的,哪个地方不知道,还用问路?”王秘书说着,用手一指说:“从市政府往东,过‘蓝天大酒店’‘不夜城夜总会’,就在‘波丝猫洗域中心’南面嘛……”

            宫总一听,不禁恍然大悟:“哦,在那儿呀,早知道是这地方,我就不费这么大劲问了……”说着又指着王秘书,对刘师傅半开玩笑地说:“老同志,你好好向这位学学,这才是‘仙人指路’呢……”说完,开车扬长而去。

            王秘书看着宫总的车影,猛然回头指着刘师傅的售货车大声喝道:“愣什么?还不把你这四个字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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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幽默故事——拍卖判决书

            前些日子,王老汉的妻子病故,家里只剩他独自一人,他在城里工作的儿子王一东怕老爸在家睹物伤情,生拉硬拽把他接进了城里。

            王老汉进城后无事可做,就整天到附近的公园闲转。这天上午,王老汉在卫河公园转了一阵后,沿着中原路朝回走去,走到中原路东段时,忽然发现路右侧一块空地上围了一堆人,人们指手画脚在议论着什么。王老汉本来就爱看热闹,便走上前去看个究竟。他挤到里边一瞅,只见一块石头上,坐着一个三十多岁、面容憔悴的农民打扮的男子,那男子左手抱着一个面黄肌瘦的小男孩,右手拿者一张盖有法院大红印章的判决书,正在流泪哭泣。

            仔细一听,王老汉知,那男子名叫刘水,家住城外的一个小山村,俩月前他妻子遭车祸身亡,不久,六岁的儿子又犯了心脏病,急需手术治疗,手术费需要几万元。雪上加霜,刘水愁得一夜之间头上黑发变白。向亲友们借吧,亲友们都不富裕。好在近三年间,他一直在城里一家建筑公司打工,公司老板拖欠了他们五万元工钱。为救儿子,他多次去向老板要款,不料任凭他磕头下跪,苦苦哀求,老板还是分文不给。被逼无奈,他只好把老板告到法院,法院判他胜诉,让老板在一月之内归还欠款。他感激法院为民做主,逢人就说法院救了他的儿子。刘水满以为有了这纸判决,儿子的医疗费有了着落,谁知一月后他去法院领款时,却傻眼了。法院告诉他,因老板失踪,判决无法执行。刘水怎么也想不通,盖有法院大红印章、被他视为“圣旨”般的判决书,竟会因老板“玩失踪”而不值一文。眼瞅着儿子危在旦夕,他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好在这里哭求路人,希望好心人能买走这张判决书,救救自己的儿子……

            围观的人听了刘水的哭诉,有的点头,有的摇头;有的骂老板心狠,有的怪法院无能;也有的低声嘀咕:“这五万元的判决书,低价买下来倒可挣一笔。”众说纷纭,议论纷纷。就在此时,一个留着一撮小胡子的,拨开众人,走到刘水跟前说:“老乡,我看你也着实可怜。这样吧,我给你一万元去给小孩看病,你把判决书卖给我吧……”

            刘水见有人肯买判决书,感动得泪都流下来了。他一边说“谢谢”,一边恳求小胡子可怜可怜,能不能再给加一些钱?

            一边的王老汉想不到这判决书还真有人买。正在他瞪大眼睛望小胡子时,人群里有人小声问:“这小胡子是不是神经有毛病?”“哼,你才有神经病,他那是财迷病!你想想,五万元的债权,他出一万,他赚多少?”

            就在小胡子和刘水即将谈好,准备取判决书时,人群里突然有人喊了一声“且慢”。随着喊声,一个黑大个儿走了出来,他看了一眼小胡子,瓮声瓮气地说:“一万元就想买走?小子,杀得太狠了吧,我再加一万!”

            王老汉一见此景,心里一震。这时,旁边又有人小声议论说:“唷,老黑出马了!他在本市可没有办不成的事……”“他是干啥的?”“听说是干这个的……”那人边说,边勾了一下食指。意思说,是干黑社会的。王老汉听了,心不由一沉,生出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怪不得他比那小胡子还冲,原来是邪道上的。

            就在黑大个拦住小胡子要争买判决书时,又见一个中年英俊男子站了出来。大家以为他要参与,没想到他走到刘水身边伏耳一阵,拿上判决书吆喝起来:“各位,为了公开、公平、公正,五万元标的判决书采用拍卖制了。拍卖了,哪个要为病童献爱心赶快竞拍。”原来那男子竟是个懂拍卖的,他站出来帮刘水了。只听那人又说:“现在我连喊三遍,如果再没人竟拍,判决书就归这位男士了!好,第一遍,两万元;第二遍,两万元;第三……”

            那男子第三遍的“三”字还没落下,一个二十多岁,留有一头披肩发的俏丽女郎便高声说道:“我出两万五,判决书我要了。”

            随着话音,人们禁不住朝那竞拍女郎望去,只见她浑身上下披金戴银着名牌……有人就议论说:“看吧,更厉害的来了!”又有人猜测说:“听她那口气,看她那打扮,这女的不是大官的二奶,就是情妇。”“是呀,你没听人说,公章碗口大,不如二奶一句话嘛!看来,这判决书是非他莫属了……”

            披肩发的声音刚落下,那“拍卖师”又喊起来:“好,这位女士要出两万五。两万五,两万五……”

            黑大个见有人敢抢自己的“生意”,气得把眼一瞪说:“我再加两千元!”边说,边轻蔑地朝披肩发瞅了一眼。

            披肩发可能是被黑大个儿那挑衅的目光激怒了,只见他把嘴一撇,脚一跺说:“加就加,我加到三万……”

            王老汉从来没见过这样场面,双脚像被磁铁吸住似的再也迈不动了。

            不知是为黑大个儿叫好,还是为披肩发鼓劲,或许是希望能有更多人站出来参与竞拍,披肩发话音未落,人群里便爆发出一阵掌声。黑大个不甘示弱,抢着又加了五千。披肩发现黑大个已增到了三万五,她白了黑大个一眼,不吭一声,对那小胡子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先一后退出了人群……

            这也难怪,竟拍到现在,已经到了上限,再往上增,加上其它费用就得赔老本了,没利的买卖当然不会有人干了。

            王老汉被这奇特的场景惊住了,正愣神时,不知谁从背后猛推了他一下,他留不住脚,竟“噌噌”几步走到了场中央。围观的人以为又有人参与竞拍,顿时又是一阵掌声鼓励。“拍卖师”不失时机地将判决书递给王老汉说:“大爷,您过过目,这可是货真价实,盖有法院大印的……”

            王老汉接过判决书,一时傻了,站在场中央脸一阵红,一阵白,就在掌声再次响起时,王老汉突然像从梦中醒来似的把腰一挺,头一抬,一字一顿地说:“我出五万,这判决书归我了……”

            “哗……”这一回的掌声更是空前,四下里一片叫好声,气氛达到了最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