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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乔大虎尴尬地站在门口,进退两难。但一想,我一个做长辈的,怎么能跟孩子计较?再说,月儿店里生意这么冷清,照顾她生意应该没错。想到这里,他抬腿进了门,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将水果刀往台面上一搁,笑着说:“月儿,当师傅了呀,手艺一定不错,来,让你叔开开眼!”月儿只好动手洗理。

        乔大虎路上也累了,借机打起了盹。等他睁眼一看,顿时哭笑不得。原来,月儿把他的头,理得长的长、短的短,狗啃一般,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再看月儿,正得意地站在一旁,捂着嘴乐呢。这丫头,故意耍小心眼!乔大虎也不气恼,摸了一把头发,哈哈笑道:“月儿,你把叔的脑壳当实验田了啊。得了,干脆给你叔来个光头吧!”

        光头很快就剃好了,乔大虎拍着自己的“葫芦”,高兴地说:“真不错,这大热的天,又凉快,又省事!”月儿大概也觉得刚才做得过分了,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

        乔大虎大步流星往回赶,到了家门口,已经是半夜了,四下里黑漆漆的。想到马上就能见到玉莲了,他兴奋得手都微微发抖,可敲了几次门,屋里玉莲都没有反应。也许玉莲白天太累了,这会儿睡熟了吧?他举起手,又重重地敲了起来。好一会,屋里才传来玉莲发颤的声音:“谁、谁呀?”

        乔大虎听到玉莲的声音,激动得声音也有些变调了:“玉莲,我是大虎呀,我回来了,快开门!”

        门“呼啦”一声开了,就见玉莲穿着一身长衣长裤,站在面前。乔大虎张开双臂,就扑了上去,想抱住老婆啃上几口。哪知,玉莲猛地后退一步,惊恐地叫起来:“王秃子,又是你!滚,快给我滚!”说罢,“砰”地就将门关死了!乔大虎心里“咯噔”一下,愣住了。

        门内,传来玉莲低低的哭诉声:“王豹子,你一肚子坏水,竟然想到冒充我家大虎,我差点上了你的当。求求你放过我吧!你这样纠缠我,给人看见了,以后你我哪还有脸见人?要是传到大虎耳朵里,以他的性子,会跟你拼命的!你和大虎,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要是你俩出了事,咱们两家也就毁了!你不为我想,总该为你家翠花想想吧?你走吧,以后你要是再敢来,我可真要喊人了,你就是真的杀了我,我也要喊人的!”

        乔大虎呆了,像一截木头杵在门前。显然,玉莲把自己当成王豹子了。

        的确,玉莲是看错人了。王豹子的个头、身材都和乔大虎差不多,不同的是王豹子是个光头,而且是村里唯一的光头,因此还有个“王秃子”的绰号。巧的是,今晚乔大虎也剃了个光头,刚才光线暗,玉莲瞧见大虎那惹眼的光头,加上心里太紧张,就以为是王豹子又来骚扰自己了。

        乔大虎是个精明人,听完玉莲的话,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王豹子狗胆包天,趁自己出门在外,竟想占玉莲的便宜,说不定玉莲已经吃过他的哑巴亏了!

        想到这里,乔大虎只觉得血气直冲脑门,脑瓜“嗡嗡”直响,身上像火烤着了一样。他咬牙切齿,一跺脚,暗暗骂道:“狗日的王豹子,你当真吃了豹子胆了?敢动我乔大虎的老婆,老子这就杀了你!”  

        怒似虎,握刀赴仇家

        乔大虎握着水果刀,沿着漆黑的山路,跌跌撞撞地朝王豹子家奔去。此刻的乔大虎,像一只被激怒的猛虎,只要他寻见王豹子,那肯定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乔大虎一阵风似的来到王豹子家的门前,“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怒气冲天地挥着拳头,将木门擂得山响。他怕王豹子做贼心虚,听出自己的声音,躲着不开门,所以也不喊不叫。可是,屋里黑灯瞎火的,好久也没有动静。半晌,那门才“吱呀”一声开了。

        开门的是翠花,她一打开门,就转过身朝房里走,边走边睡意蒙地说:“豹子,回来了啊?洗澡水在堂屋的盆里,快去洗一把……”

        乔大虎立刻明白了,王豹子还没回来,这翠花和玉莲一样,一定是看见了自己的光头,就错把自己当成王豹子了。

        黑暗中,乔大虎看着翠花穿着白色睡衣,扭摆着好看的腰身进了里屋。接下来该怎么办?乔大虎眨着眼有了主意,他一声不吭,悄悄掩上门。他知道,翠花白天忙得陀螺转,回床后,马上就会睡着的。自己正好藏在门后面,只要王豹子敲门或是推门,就可以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出手,一刀捅死这头蛮牛!

        谁知,乔大虎刚在门后面蹲下,翠花就在里屋柔声催促道:“怎么还不洗澡啊?早洗早休息,明天还要起早呢。”

        乔大虎这下犯难了。翠花是个好女人,当年要不是因为两人性格不合,自己是不会和她分手的,自己要杀的人可不是她,是她该死的丈夫。可是眼下,如果不按翠花说的做,让她发现了,说不定会坏自己的大事。这么一想,乔大虎鼻孔一响,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然后摸着黑,轻手轻脚慢慢洗起澡来。

        好一会,乔大虎估计翠花睡着了,就穿好衣服。刚蹑手蹑脚往大门边摸,又听见翠花在屋里咕哝:“洗好了吧,快点上床,磨蹭什么呀,都一点了!你又不是不晓得,我一个人睡不着……”

        乔大虎没了退路,只得应付一下,让翠花尽快安心睡觉。他硬着头皮朝里屋走,脑子盘算开了:睡就睡吧,我不吭声,等她睡着了,再悄悄溜下床就是了。可等他进了里屋一看,就愣住了。

        床上,翠花一丝不挂地背对着自己侧卧着,白皙丰满的身子像玉雕一样。乔大虎看着看着,呼吸渐渐粗重起来。他已经大半年没碰女人了,血液里那种本能的欲望,像脱缰的野马左冲右撞,又像千万条虫子在叮咬,一时间他周身血涌,心乱如麻:狗日的王豹子,家里有如花的老婆,你还不知足!你不仁,休怪我不义了!他终于再也不能自制,猛地搂住了翠花。

        迷惑中,情怨两难断

        就在这节骨眼上,乔大虎突然想起了玉莲。我这么做,对得起玉莲吗?还有蒙在鼓里的翠花,她也是无辜的呀!再说,我要真把这缺德事做了,那不是和王豹子一样该杀吗?又有什么资格杀王豹子呢?乔大虎脑子冷了下来,双手慢慢松开了翠花。

        不料,翠花却反过身,一把抱住了他:“豹子,你咋啦?”

        翠花温软的身子,让乔大虎再次心猿意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乔大虎惊慌失措,推开翠花,脱口叫道:“翠花,你搞错了,我不是豹子,我是大虎!”

        翠花却死死地抱住乔大虎,平静地说:“我晓得你是大虎,豹子从来不像你那样凶巴巴地敲门,我在门缝里,已经认出你了!”

        “那……那你咋还这样?”乔大虎惊讶极了。

        翠花啜泣着说:“开门时,我看见你右手背在后面,我猜那手上一定拿着刀,你一定是来杀豹子的,我不能让你杀他!我也恨豹子,他不是人!他欺负了玉莲,还无耻地到处炫耀,话都传到我耳朵里了!可说良心话,豹子除了脾气暴躁,心眼小,犯了这个罪,其他方面还真没什么大毛病,你杀了他,我们家可就完了!”

        翠花说得不错,要说王豹子这人,还真不错,平时对翠花也挺好的。几年前,翠花父母病倒在床上,翠花的亲兄弟们都不闻不问,要不是王豹子孝顺,前前后后花了十几万,包治疗包养活,翠花父母早就过世了。翠花的公公、婆婆呢,也都是药罐子,翠花身体也虚弱,这个家全靠王豹子撑着,没他确实不行。

        乔大虎的心暗暗软了些,可话还说得硬邦邦:“不行,我一定要杀了他,不杀他,今后我脸往哪搁?”

        翠花一听,声泪俱下,伤心地哭道:“不!大虎,你要是去杀豹子,你的命也会没了!你我虽然没夫妻缘分,但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的哥哥,是我的亲人,我不能让你送死,不能失去丈夫,又失去哥哥啊!我晓得你的为人,只有让你做了那种亏心事,你才有可能放弃杀豹子的念头,也才能保住你的命啊!”

        乔大虎听罢,心头猛一颤,只觉得眼一热,两串委屈的泪水滚滚而下,哽咽着说:“我晓得,可豹子偏偏不放过我老婆,一直想报复我!可是,我真的冤啊,翠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他狗日的豹子,怎么能欺负我家玉莲!这口气,叫我怎么咽得下去?”

        翠花闭上双眼,泪流满面:“大虎,豹子是冤枉你了,看在咱俩过去的情分上,求求你放过他吧!你要是觉得心里太憋屈,我现在就给你……你放心,豹子去城里给月儿送米、送菜去了,不会回来,今晚我都是你的……”

        乔大虎用力挣脱开来,蹲在地上,双手抱头,痛心疾首地说:“翠花,你胡说什么呀!我是那样的人吗?我要是做了这样的事情,岂不是猪狗不如!我这就走,我不杀豹子就是了!”说完,“噌”地站起来,转身跑出房门。

        好男儿,顶天立地行

        突然,乔大虎见到堂屋里,立着一个高大的黑影,挡住了他的去路。黑影是个光头,虎背熊腰,手里拎着一把白亮亮的杀猪刀!

        “王豹子!”乔大虎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叫了起来。真是冤家路窄!他不由脊背发凉:此刻,自己赤手空拳,如果王豹子扑过来,自己肯定要吃大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