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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一声懒洋洋地哈欠声响起,谭彩玲在屋外说:“嗯,那我先睡了,你自便吧。”

        难得谭彩玲没逗人玩,罗亦安连声答应着。不一会,房间里寂静下来。

        想了想,罗亦安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入睡。钻牛角尖不是罗亦安的习惯,现在的情况,没有精密仪器的参与,继续研究下去毫无意义。

        洗漱完毕,罗亦安躺在房内,屋门刻意未锁,带着不切实际的憧憬与期待,罗亦安上了床:“我要被强奸了吗,好期待呀。”

        然而,一夜无话,孤男寡女竟然相安无事。清晨醒来,罗亦安说不出的郁闷。

        谭彩玲有着吃早餐的习惯,并认为这有利于保持身材,横蛮霸道地逼迫罗亦安做了早餐,丢下一句“我晚上还回来吃”,谭彩玲便登上她那辆蔷薇红的宝来车呼啸而去。

        崔叔那里已经给罗亦安放了假,不知道詹尼被宰得怎样,罗亦安并不打算跟崔叔联系,只好百无聊赖地在房间里乱转着。

        这是一套复式住宅,楼下是客厅、厨房、餐厅、浴室,以及罗亦安的卧室——俗称的工人房,楼上几间则是主卧室、客房、书房、健身房等,谭彩玲住在楼上的主卧室。

        谭彩玲显然已对罗亦安放了心,每个房间都没锁门——甚至连自己的卧室,罗亦安这是初次进入一个女人的私密空间,除了香喷喷的,近乎于暧昧的味道,给他的感觉只有一个字:乱。如果要用两个字表达,就是:太乱。三个字是:极其乱。

        别看谭彩玲每天打扮得光光鲜鲜、花枝招展地走出大门,然而她的房间内却惨不忍睹,长筒袜、短裤、胸罩、内衣扔得到处都是,衣柜也大开着,柜门前凌乱地扔了一地外衣以及小首饰。床上被子也不叠,睡衣胡乱地扔在床上,一半已垂在地上。罗亦安慢慢地捡起衣物,整理好房间,抱着一大堆脏衣物,轻轻关好门离去。

        谭彩玲雇了个钟点工,逢一三五为她打扫房间,但卧室从不让人打扫。今天是星期二,钟点工不会来,只好由罗亦安动手。

        收拾好房间,已近中午,罗亦安从冰箱上拿起谭彩玲丢下菜金,准备转转超市,购买当晚的菜肴,临出门前,忽然念头一转,给朋友打了个电话。

        崔叔经常性地需要鉴定文物,这跑腿的工作都是罗亦安的事,一来而去,罗亦安也与地矿局的鉴定员张晨熟悉了。张晨大不了罗亦安几岁,罗亦安见识过太多的古老,不喜与同龄人交往,然而张晨却因为与他有共同的爱好,两人相处得不错。

        “张工,有空吗?”罗亦安开门见山。

        “你小子什么时候找我都是有事,哪回你能没事也找我聊天,说吧,什么事?”张晨开门见山。

        罗亦安也没客气:“我收了几件东西,不能确定年代,帮我鉴定下。”

        “私人的?我现在正好有空,快拿来,正好中午干,可以不收你钱。”

        罗亦安锁好房门,揣着项链与降魔杵,急冲冲地向地矿局跑去。

        得到的结果更加令人震惊。

        项链确实是铂金的,项链坠竟是纯度很高的铑金属制成,而它的杂质部分就是铂金。至于那根降魔杵则更为奇怪,它竟是8千年前的青铜制品,这一点让操纵仪器的张晨都颇为惊讶,反复核对了多遍,才不确定的告诉了罗亦安检测结果。但是,张晨却坚决不肯把这结果形成书面文字。

        “开玩笑,把这个结果写在纸上,同事们会笑死我的。目前人类已知的最早青铜器,是在6675年前的埃及巴达里文化时代,8000多年前的青铜器,闻所未闻。小罗,你也知道,用碳同位素测定年代误差相差极大,一定是我的仪器出了毛病,我下午就让人来检修。”张晨如是说。

        罗亦安嗫嚅地点着头,梦游般的辞别了张晨。

        恐怕真正的古怪就在自己的手上,项链坠明亮的让人感觉到蹊跷,如果真的是金属铑,那一切就可以解释了。铑是电烤漆上常用的一种金属,具有强烈的银白色金属光泽,只有它才会让这项链坠如此银亮。

        然而,接着就会出现一个大问题,1795年怎会出现用铑金属制成的项链坠呢?罗亦安记得,铑金属是1803年才发现的,当时,英国化学家在处理铂矿时,将粗铂溶于王水中,从不能被王水溶解的金属泥中提炼出了金属铑。铑作为单独的金属是不存在的,它是铂金矿的伴生金属,因为稀少,所以价格昂贵,因为它极其耐酸碱腐蚀,又能大量吸附氢气,在现代社会中被当作催化剂,又或者被当作精密电路板上的电路镀层。

        如果仅仅是降魔杵出了问题,那或许是仪器的问题,再出现了金属铑之后,问题就不那么简单了。

        罗亦安梦游似地逛完了超市,梦游般地做完晚餐。脑海中全是谜团,好奇心让他心里像有无数只蚂蚁爬来爬去,焦虑不安——甚至连谭彩玲为他私进卧室而发脾气,都不理不睬。

        看在罗亦安长途跋涉才回来,两个狐狸精原本打算让他修整几天再去见工。可看到罗亦安坐卧不安的样子,二女认为他已色迷心窍故此浑浑噩噩。

        “秋卉,快点让他去上班,给他找点事干,引开他的注意。”谭彩玲在电话里催促道,旋即,又颇为自恋地说:“唉,我现在才发现我的魅力这么大。那小男人去了趟我的卧室收拾了一下房间,马上变得痴痴呆呆。你说,他要是真看到我的身体,会不会变白痴?”

        刘秋卉垂涎欲滴:“这么纯情!彩玲姐,我领走几天治治他的病。治好了再还你。”

        “去”,谭彩玲啐骂:“你会治我就不会治。说正经的,乘他还没变成狼之前,赶快让他上班去,拜托——”

        “好”,刘秋卉爽快地说:“明天我就办这事,这几天你可要注意锁紧门——男人一旦饱食便会远飚,对男人要会吊胃口,嗯,就算已经达到嘴对嘴的关系,也要保持手牵手的距离!”

        “明白”,谭彩玲挂上电话,嘟囔说:“我还用你教。”

        两个女人果然是干脆利落的人,罗亦安才空闲了一天,刚计划找一本贵族纹章学书籍,查一下项链坠上雕刻的是什么家族标志,工作通知来了。

        第一卷  神秘世界  第五章  急电

        这是一家大的物流公司,主管向各大超市配送货物。刘秋卉的进出口公司与这家物流公司常打交道,再加上总经理王涛对刘秋卉颇有垂涎,美女勾勾小指头,罗亦安便顺利地进入公司,做了一名照九晚五质检员。

        由于崔叔的挽留,罗亦安也没放弃古董店的工作,答应每逢周六、周日时,到崔叔店里帮忙,那时间正是外国游客最多的时候,也是崔叔的两个孩子疯玩的时间,罗亦安那时出现,倒正好帮了两人的忙。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度过,只要一闲下来,罗亦安就疯了似的在网上寻找着线索,希望解开谜团。随着时间的推移,研究一无所获,但罗亦安对于那些物品的关注度越来越高。他的好奇心也与日俱增,冥冥之中,他甚至觉得正是这个金属牌召唤自己去了西藏。

        只可惜由于种种限制,并不容易查到国外的资料。

        谭、刘两女初始的新鲜劲过去,日子又恢复了平常,只偶尔结伴回家,让罗亦安做一顿美食,其余的时间都陪客户周旋——毕竟这是她们的工作。

        这一天,刚刚接手完一批货物,正在填报入库单时,手机骤然响了起来。在主管刘亚波不悦的目视下,罗亦安匆匆拿起了手机,说了声:“我正忙,待会再打。”便欲挂机,崔叔那震耳欲聋的吼声响起来:“安子,快来我店里。”

        罗亦安不敢多讲,急忙说:“崔叔,我正上班呢。有话下班再说,好吗?”

        刘亚波是从库管一步步奋斗至内配部经理职位的,自持才高的他对于总经理的亲戚把持着油水很高的外调部(对外调配)很为不满。罗亦安刚来的那天,总经理王涛亲自送罗亦安到内配部上班。刘亚波认为这是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安插亲信,早已看着罗亦安不顺眼,借这工夫,他不满的训斥说:“小安子,工作时间,不要接打私人电话。”

        罗亦安赶紧挂了电话,老老实实的填写着表格,刘亚波的目光,如芒刺般盯在罗亦安的背上,让他不舒服。

        电话铃又响了,罗亦安不敢去接,伸手在怀里关了话机铃。

        如是者三次,罗亦安只好取出手机,当着刘亚波的面关了机,更取出电池,这才让刘亚波满意的离开。

        干完了手头的活儿,罗亦安找个借口溜进了厕所,匆匆接通手机。

        才一开机,电话铃声吵人地响起来,罗亦安坐在马桶上压低了嗓门,轻声说:“哎,小丽吗?我被锁在门外了。”

        崔叔店里的女营业员小莲脆声骂了起来:“小罗,这时候你还开玩笑,从刚才开始,老板让我连续给你拨电话,我拨了不下一百遍,手都麻了。老板现在正在发火,让他给你说。”

        崔叔的声音随即响了起来:“安子,你死哪去了,快来店里。”

        罗亦安哀求道:“崔叔,你也知道现在找个工作多不容易,我才上班几天,工作时间你让我脱岗,去你那儿,这不是让我丢饭碗吗?”

        崔叔语气和缓下来:“侄子,话不能这么说,你在我这儿也是工作啊,我养了你那么多年,给你的工资也不低啊,虽说你在店里也帮了些忙,可你也知道,上学那几年,你只休息日在我这儿帮忙,还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现在崔叔求你了,快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