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网 > 玄幻奇幻 > 左岸纯情,右岸媚色 > 8 八、谁是谁的天罗地网(2)

8 八、谁是谁的天罗地网(2)



                                            八、谁是谁的天罗地网(2)

        后来,维东又说了许多——

        “知道你一向执拗、你需要时间冷静,所以这些天我暂时没去找你。其实我每天都有想你,想我们的过去、现在和将来。”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问题不需要再大吵大闹的解决。我以为,几个月下来你想通了。小丫头,你很聪明的,为什么一定要因为路过的外人而质疑我的感情?”

        “我知道你现在住在学校宿舍,那里地方小买东西又不方便,还是搬回来吧。”

        “锦世华庭那边的装修、家具都弄好了,随时可以去住。如果你还不高兴,暂时去那边和伯父伯母一起住也好,至少有个照应,省得我老担心你在学校吃的不好……”

        我望了他,笑意有些麻木:“房子你收回去,我爸妈受不起。既然我要的你做不到,你要做的我接受不了,我们勉强在一起也没意思。”

        “维东,我们分手吧。”

        那天最后,我终于说出了这七个字。说时,认真平静;说完,如释重负。

        离开哥哥家时,右脚踝越来越痛,我强忍了,一步步慢慢走着。疼痛只是暂时的,我必须学着爱惜自己,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有机会刺得我遍体鳞伤。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秉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宗旨,每天勤上课多锻炼,整个一爱学习求上进的标兵。不论是谁,再提起那个“痴心的金龟婿”,我都会微笑以对,一一告诉他们“我和他性格不合,分手了”。

        “小薇你太任性了。还好他没同意分手,也不肯把房子收回,你们还有希望。”爸妈哥哥唉声叹气。

        “你傻不傻?”周瑾瞪大眼不可置信的望着我,最终还是大笑着揽了我,“不管怎样,我支持你!”

        “杜老师,你毁了我心中完美爱情的蓝本。”季洁郁闷的说。

        “抱抱卿卿,你会遇到更好的。”流云发了一束绚烂如火的红玫瑰来,以示安慰,又说他病了,大约有十天半月的不能和我聊,希望我过得好。

        值得高兴的是,无赖李哲诡异的没在我面前再出现,没来拿他的衣服,也没跑来要我履行“陪他吃饭”的诺言。倒是每天早上七点,无赖会发来一个类似Morning  Call的短信。内容通常是“我起床了,小薇薇也该起床了”,再加上一则令人捧腹的笑话。自然,我是不会回复的。不过瞧着笑话有趣,有时会看好几遍。

        宋剑桥最好,什么话都没说,倒是给我拉了个赚钱的活。

        有几个人想评高级职称,在某出版公司搞到了书号,可自己写不出。于是乎,我们这班自诩为擅长文字的年轻师生,就成了他们请的枪手。

        一套批判名家丛书,总共八本书,每本十二万字,每千字八十,一个月完稿交货。几个兄弟姐妹聚在一起开会,很干脆的分了工。我选了自己熟悉的两个,李敖和余秋雨。

        签写作协议书时,宋剑桥感慨说:“大众不需要学术研究和精英文学,我们也随大流,在媚俗中批量炮制快餐文字。算不算一种堕落?”

        大伙儿都笑了:“你不炮制也有别人去炮制,只怕他们还赶不上咱们的质量呢。最起码,咱们再怎么着,也不至于误人子弟。”

        于是乎,我为接下来的一个月枪手生活订了计划。最初两天,拟定大纲和各章节的总论点分论点。然后,第三天到第二十六天,拿原著和参考书籍对着电脑,引用、剪切、复制、改头换面、再加上几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调侃,大约能有一天一万字的成果。第二十七天开始,微调结构,理顺前后语句,做最后的整合。第三十天,大功告成,顺利交稿。然后,可爱的两万元稿费就不远了。

        当然,这一个月,我除了吃饭睡觉和上课,其他休闲娱乐时间已打算减低为零。就连平日的装扮,也改成了最节约时间的那种。素面朝天,简单的一束马尾辫,再随意套上舒服的休闲衣鞋,我就大步出门了。

        怎知就在我忙碌的枪手生活,过到第十七天时,无赖又闪了出来。

        那天我忙乎到凌晨两点半才上床,正睡得香甜,被一连串粗暴的敲门声弄醒。迷迷糊糊爬下床,蹭到门边,从猫眼往外看,楼道上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我很不淑女的大声嚷嚷:“谁呀,有门铃不会按?大半夜的敲什么敲?”

        “让我进去再说。”无赖的声音有气无力的从门外传来。

        我犹豫的开了门,一抬眼,倒吓了一跳。无赖脸色苍白,眼底青黑,头发乱糟糟的,胡子茬也冒了出来,完全没了从前神气活现的样子。

        他自顾自的寻了我的躺椅坐下,伸了个大懒腰:“唉,好舒服。”又可怜兮兮的望着我,“有什么吃的,我很饿。”

        看看钟,是凌晨五点。我疑惑的绕他转了一圈;“你该不会是得罪了什么人,到我这儿避难来了吧。”

        “当然不是。”无赖嘻笑着扯了我的睡衣,“小薇薇,我好想你。”

        我怒:“去死!”一把拎了他的衣领,把他推到一边。

        无赖闭了眼软软靠在躺椅上,忽而叹了口气:“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不会有一点伤心?”

        “你以为你是谁?”一碰到无赖,我总是容易火大。

        “唉——”无赖偏了头,不知在想什么,半晌,幽怨的睁眼望了我,“看在我连着二十四小时救死扶伤的份上,你也该发扬点人道主义精神,暂时收留我吧。”

        我横了他一眼:“你又不是在急诊室,哪有那么忙。”话是这么说,看他的样子的确很憔悴,我还是从冰箱里拿了芒果慕思蛋糕给他,顺手又用微波炉热了杯鲜牛奶。

        无赖以风卷残云之势,迅速消灭了鲜奶和蛋糕,末了,心满意足的冲我笑:“小薇薇真好。”

        我哼了一声:“东西吃了,你该走了。还有,回去把什么珍藏版的狗屁东西,完完全全删掉。”

        “我就是找不到家里的门钥匙,才来找你的。”无赖眨眨眼,看似认真的说。

        “你可以去酒店。”我抓了他的胳膊,努力想拉他起来。

        无赖突地握了我的手,低声说:“杜辰薇……我真的很累,让我休息一下。”他语气很平淡,神情也很安静,我却感到四周密布了疲惫而悲哀的味道,冰冰凉的层层包裹了他。我莫明的有些不安,手一软,依旧让他占据了我的躺椅。

        无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眼补眠。我困死了,懒得再跟他罗嗦,随手给他拿了薄被盖,自己也回床上睡了。

        七点钟,我条件反射的坐起身,睡眼惺忪的去刷牙洗脸。洗漱完毕时,我看到静谧晨光中,无赖乖巧的歪在躺椅上熟睡,脸上居然还带了点孩子气的笑意。那样子让我想起小时候养的一只小狗,傻得憨态可掬。

        压了摇醒他、赶他出门的念头,我把他的干净白衬衫米色长裤用袋子装好,放在桌上,又留了张纸条,说我去上课了,叫他醒后自己关门离开,这才出门。

        给学生们上完三节课后,手机突响。

        老妈关心的声音:“小薇啊,我在去你宿舍的路上。给你带了点汤滋补,顺便上去打扫一下卫生。你下课就赶快回宿舍吧。”

        我“嗯嗯”应了,猛的想起老妈是有我宿舍钥匙的。要是无赖到现在还没离开,那结果简直不堪设想。

        如果无赖醒了,他那样胡说八道的本性,不知会和老妈说些什么。如果他没醒,那更糟糕。让老妈这样的保守人士,看到她女儿的房里,突然冒出来一个舒舒服服睡觉的年轻男人,会怎么想?

        拎了包,我飞快奔回宿舍。

        许多日子后,我在想,如果那天夜里我没让李哲进屋,后来的事态发展,是否就会完全不同?我的人生也许会全然改写。可是,若所有事重新来一次,我必定还是会那么做。

        如荣格所说,性格决定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