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鬼子越来越安生了。毕竟是深夜了,而且刚刚忙得很累了,又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何况帝国军队在支那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什么像样的抵抗。找借口的事从来都是自欺欺人的写照。

        或许紧张工作之后的松懈是符合人们的某种规律吧?

        当特战队员们潜入鬼子军营的时候,在一个角落里,竟传出来轻微的鼾声。不到五分钟,所有的特战队员都潜伏到位,沿途不时有鬼子被队员们以各种方式消灭。宋岩春负责安放炸掉的两个小组,已经将炸掉合理地安置好,调好了时间。甚至有队员偷偷地从鬼子的军火堆上弄下一只大木箱,里面是崭新的四挺轻机枪,随后在不远处有发现了子弹。激动的队员们又打开一箱,几乎人人装备上了机枪,子弹装得到处都是。幸好这些队员都是经过高强度训练过的,负重五十里往返跑是必修科目,更重要的是杨颉的政策太偏向特战队了,他们的伙食是一般士兵的四倍多一点,当然,是特战队自己解决资金问题。

        南为仁伏在一辆铁甲车的后面,狙击步枪轻轻的探出去,瞄准器里清晰地看到在木塔楼上有两个鬼子,一个不时地转动着探照灯,眼睛却望着天空和另一个鬼子说话。看来鬼子的探照灯也是聋子的耳朵——摆设。

        李保国带领着两个小队二十人,每人都是枪榴弹外加冲锋枪,铁甲车里传来刘剑轻轻的扣敲声——他已经准备好了,身后李保国轻轻的打了一个响指。南为仁的步枪上是加装了消音器的,噗的一声轻响,鬼子的探照灯一下子灭掉了,跟着南为仁身后便传来枪榴弹交叉射击后剧爆声。因为太近,枪榴弹都是平着发射的,前面的向后射,后面的向前射。铁甲车起了很好的保护,一溜板房,被二十颗枪榴弹爆炸成碎片,本来还准备发射第二波袭击的战士们这才真正见识到枪榴弹的威力!暴烈的爆炸顿时引起熊熊大火。“发射!”李保国可不管这么多,大喝一声,随手将枪榴弹射向板房的残余,爆炸将里面的石头又一次炸飞。空气里都是灼灼的火药味,还有血雾喷溅。铁甲车发动了,能够动起来的只有五辆,没时间继续纠缠下去,剩下的都安放了炸弹,以致不少队员很有些遗憾,尤其是见识到铁甲车的厉害后,“再有三分钟,准能把那宝贝弄出来!哎!”

        三分钟,生死又得重新定义了。

        “敌人打不死你,咱自己的炸掉,也能把你弄死个三四回!”

        就在李保国他们打响的同时,木塔楼几乎同时被枪榴弹击中,木质的塔楼被轻易撕成碎片,连同上面的鬼子化作一团浓浓的火焰坠了下来。到处都是枪声,巡逻的鬼子有机敏地躲在一边组织反抗的,被抢了机枪的队员一阵子狂射,压制得抬不起头,手榴弹随后跟上,向下雨一样。吓得这些鬼子只叫娘,“乖乖,你们也不看看,在什么地方!这么扔手榴弹!弹药库里啊!”特战队员们当然知道,手榴弹都是特投手扔的,准确的能砸死人!

        五分钟狂攻烂炸,真正遇到的抵抗还真的不多。除了巡逻队外,就是鬼子的中队部的机枪堡垒和大门口的机枪哨。巡逻队有各处的队员自行解决,中队部前的机枪堡垒是没有观察到的变数。两台重机枪正好堵在前进的道路上,火舌乱窜,子弹打在铁甲上,叮叮当当,大有要破甲之势。离爆破的时间不足二分钟了!

        第三十一章  惊天之突袭(四)

        战士们已经上了汽车,拼命地扫除着各种目视可见的反抗。汽车远远看过起,向一个喷火的怪物,这些队员都是杨颉思想下泡出来的,火力至上的思想已经深入骨头里。每辆车上都抬上了足够的子弹和大量的机枪,有名的地狱火攻击,被此时的战士们运用到极限,一个弹夹打完,另一个战士接力上,火力不间断射击,不给敌人留下任何喘息的机会。仅有残存的鬼子根本就抬不起头,躲在防护后一动也不敢动。

        铁甲车怪叫着向大门冲去,躲在铁甲侧面的跟着跑的南为仁李保国两人,各持一只榴弹枪,刘剑很准确的将铁甲车停在鬼子中队部的门口,转过塔台上的机枪拼命的扫射,后面的车子也掉过来压制。其实鬼子们完全没有必要理会铁甲车的扫射,它上面的机枪是打不透机枪堡垒上的沙袋的。但就在鬼子们略一松懈的时候,南为仁李保国两人的榴弹同时射出去!沙袋的机枪堡垒对于能够轻松穿透水泥堡垒的榴弹来说,象是纸糊的一样,四散的尘土还没落地,飞起的肢体中还伴有鬼子临死前的惨叫声,李南二人就钻进铁甲车冲向大门。

        木质的大门,对外的机枪堡垒,对于这些铁东西而言,形同虚设。三辆铁甲开路,两辆断后,中间是四处开火的三辆汽车。终于冲出了鬼子的军营的时候,身后已经传来轰轰的爆炸声,车上的队员不禁停下射击观看,巨大的火球不时升起,巨大的爆炸象在脚下响起的巨雷。鬼子军营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有铁甲车在,一路上鬼子的哨卡问也不问,一路放行。当他们赶到刘庙子汇合康年山等人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情况比想象的要遭得多。

        三个特战连他们只见到了王贵喜连。昨天夜里,矢野雄一调动了几乎所有的部队参与围剿这一地区的所有反抗力量,留守营朱震坤他们因为很晚才联系上,被日军包在里面。康年山他们为此发生争执,从理智上讲,康年山知道,此去必是一死;但从感情上讲,他是不能丢下自己的弟兄的,尤其是高队将队伍托付给他。

        傅马利是随后跟下去的。刚刚得到消息,康年山他们已经将朱震坤部带出重围,向东北方向长城以外退去,已摆脱敌人。损失惨重。特战队四百五十名队员,损失过半,康年山负伤,刘保欣阵亡,三个排长一亡两伤。朱部撤出二百人。

        傅马利部下落不明。

        王贵喜随后将酒井芳子带过来,“这是李政选的俘虏。”李、南二人一愣,特战队从来都是不留活口的,不管男女老幼。这是对外执行任务时留下的条例之外的条例。

        酒井芳子看着眼前穿着帝国军装的高大男子,显然这身军装不属于他,很是局促,但这遮挡不住他的英豪之气,眉宇之间的英气很是逼人。

        “李副队带着巡天战队过来支援了,已经到了涿鹿北,正在联系。”王贵喜接着说。

        “通知李副队,在宣化南孟家集等我们,我们马上要走,你去通知部队!”南为仁对着王贵喜说,“你先随李队汇合李副队他们,我带刘剑他们去接应康年山,一起到孟家集集合。”

        王贵喜要说什么,但嘴没有张就被李保国推走了。“准备去,三分钟后登车走人。”

        李保国拍拍南为仁的肩,没说什么!南为仁知道李保国明白自己的意思,打仗,李保国没得说;要是这种动脑子的活,还得是南为仁。

        什么是弟兄?无言而心知。什么样的弟兄才放心?战场上能把自己的后背留给对方的弟兄。

        战友!

        这一天,矢野雄一从早晨起来就没痛快过。早晨起来上厕所时,被一只早起的乌鸦疴了一泡屎,正好落在他的微秃的脑门上。大骂着“晦气!”出来时,一个不长眼的侍卫兵慌里慌张地差一点把他撞到,气得他抬手一把掌将侍卫兵打翻在地,气鼓鼓地走了。

        早饭时,一向喜欢细嚼慢咽的他,被一封电报差一点给吓得噎死,是张家口驻军本部的责问电,电报是驻蒙兵団司令官莲沼中将亲自签署的,责问他是否需要莲沼中将亲自前来?刚从惊吓中缓过来的矢野,早饭就没再吃,匆忙跑进作战室,进门的时候,不幸被敬礼的哨兵又吓了一跳,这个哨兵,真***,早不叫,晚不叫,偏在矢野经过他的时候,大叫一声“敬礼!”,弄得矢野惊吓之余又发不得脾气,只好挥挥手了事。

        上午十点,好朋友吉村长田从日本本土发来急电,是发给他个人的。哎!女儿被人拐到中国来了,夫人托吉田告诉他,要他设法找到女儿。电报里只有拐带女儿的那人的名字——藤田中存。

        下午2点的时候,矢野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得自己亲自去开门,冈村正夫满脸惊惶的进来,报告了令他很长时间都不能接受的事实——直属大队全军阵亡,除了一个因拉肚子得以幸免的端木秀成。

        端木秀成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跑回去的,当他赶到战场时,地上除了尸体,什么都没有。死尸的死相很是惨烈,各种形状的死法都有,一个被吊在树上,下肢被炸掉了,周围是三个被炸死的;一个被扭断脖子,头无力地搭拉在一旁;一个被从后面射进一支木箭,强劲的力道将尸体订在一棵树上。等等。连赶来的矢野雄一都有些心寒,这绝对不是战斗,简直就是一场屠杀!一场早有预谋的屠杀!敌人撤退的比较急切,一些帝国军人的衣服还没被扒光,另一些则只剩下光溜溜的尸体了。

        矢野的作战室里,匆忙赶来的各大队长级别的佐官们都悲愤地望着矢野,矢野的背后是一张巨大的中国地图和一只日本国旗。矢野缓缓地站起来,扫视了一眼会议室里的众人,“各位,请起立!让我们为刚刚战死的英烈们致哀!为我大日本帝国的英勇的军人致哀。”他轻轻地摘下帽子,低头静默了一分钟,然后,“请坐。各位,我们所面对的绝不是一般的支那士兵,也不是土八路的一般士兵,而是有着丰富杀人经验的刽子手!从直属大队的情况来看,这些人的战斗技巧是非常出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