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悄悄对南为仁说：“李德非在第四个水牢里，这个是第九个了。我们到其他方找！”
杨他们终于在走了两条通道之后的第四个水牢里找到一个人，借着昏暗的灯光，水牢的门额上标写着三个汉字——李德非。
“李德非长什么样？你知道吗？”南为仁轻声问，“我们别费尽心机，白忙活一场！”
“不知道。”杨简单说，“应该不是很年青了，四十多岁，明显标志没有。”
旁边的战士有人过来，将锁头捅开，一下子将牢门拉开，几只水耗子被惊动了，从牢水里窜了出来，在众人面前大摇大摆走进了对面空荡荡的水牢里，入水的声音很轻微。
有人将灯拿过来，往里面一照，一个双手被吊在铁环上的中年人低垂着头，无力任由铁环吊着，身上已经瘦的皮包骨头了。
杨用枪口将那人的头微微抬起，那是一张惨白的脸，长时间不见日光，再加上瘦削之极，像极了狱里的白鬼。
“你是什么人？”杨冷声问。
“我是你老子！”那人嘴里喊强硬，语气却极度虚弱，“你他***没张眼睛？老子是谁？老子就是你找的人！”
大概激动了，或者说话耗费了太多的力气，说完这句话，他已经无力支撑，头一歪，沿着杨的枪管晕了过去。
“带走！”杨轻声说，上前在那人的铁环上用力一拉，硬生生将铁环从墙体里拉了出来，有人将李德非拖到面上，众人心里惨叫一声，一时竟然不知道说
！李德非的腰间，已经被水耗子咬开一个大大的口子着有些发涨了，冰冷的水将伤口冰镇，还没有发炎。小腿上有的方已经露出白骨，也是耗子咬的。
医疗兵过来，做了简单的包扎，一个大个子战士要扛起李德非，南为仁一把拦住他，“我们可不要死人！你们弄个担架来。”
几个战士面面相觑，这里往哪里找担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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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瞪着眼睛吼道：“前面房子上不是有门板吗？！”
战士们醒悟，慌忙跑去，顺手拉扯了一床被子，胡乱铺在门板上，将李德非我那个上一方，杨一下子将被子拉过来，抬头一刀，隔开口子，撕下长长的两条布条，“将他捆在门板上，跟着我，走！”
他们出到牢入口的时候，猛然听到牢里传出一阵枪声，杨一步跨出牢，向前跑去。
战士们跟着，到了前面的通道口，外面前来支援的鬼子，已经和李保国他们相持了有5钟了。李保国身边的战士，只剩下三个人！
李保国看到杨，大吼一声：“开炮！”
三个战士中有两个一直守着迫击炮口，闻声将手里仅有的两枚炮弹滑进炮膛，俯身抄起上的冲锋枪机枪，跟着李保国向外冲。
李保国带着仅有的三名战士，在爆炸响起的时刻，冲到通道中间，拼命扫射后面的鬼子，杨带人穿过甬道，向高峻平警戒的墙头方向冲去。
战飞龙在鼓楼上，通过瞄准器，很清楚看到杨他们进入到宪兵队的情况，因为很顺利，他没有暴露自己，沉稳冷静观察着局势的发展。直到李保国和两边的鬼子相持，战况激烈残酷，李保国的人一个个被打死。战飞龙终于忍不住出手了，一个鬼子中队长样子的指挥官，很快就被他锁定，瞄准器的十字星号里，鬼子中队长的头部耳后，他轻轻吐出一口气，扣动了扳机。一朵血花，不是很大，却很清楚在瞄准器里跳跃了一下，目标清楚，鬼子一阵慌乱。
第二个目标是机枪手，趴在一座房顶的屋脊上，利用屋脊的遮掩，对李保国他们形成了极大的威胁。战飞龙的枪口上轻微一阵，发出极小的“噗！”的一声，是消焰器消音后的声音，机枪手脑袋一歪，沿着屋檐滚下房子，机枪副手只是一愣的空儿，接着被击毙，滚落下来。有经验的鬼子立刻判断，阵后方有狙击手！
有鬼子开始搜索后方目标，对李保国的攻击顿时消落下来。
当战飞龙击发出第四颗子弹时，一个鬼子迫击炮手一头栽倒，旁边的鬼子吓得纷纷卧寻找隐蔽，盲目躲避着不知道什么方射来的要命子弹。
“在后面鼓楼上！”一个小队长一眼看穿可以控制整个宪兵队院子的制高点，极有可能就是狙击手所在，一指鼓楼，正要下达命令，嗖！一颗子弹从他高举着的手臂上射进他的额头，头骨被掀开，脑袋里的血喷出一米多高。
鬼子们纷纷向后扑去，战飞龙终于发现自己暴露了，匆忙命令旁边的战士开火，支援杨他们突围。他信手打开电台，发出了信号，并对着天空打出了三颗红色信号弹。
鼓楼上的战士机枪一响，立刻成了众矢之的，不知道鬼子们从哪里冒出来，纷纷涌向鼓楼。
杨还没有来到墙边，高峻平就已经命令起爆，整个墙体瞬间被炸塌十几米的一大段，烟尘一起，高峻平嗷嗷叫了两声，率先跳上了墙头废墟，向从胡同口冲来的鬼子射出一颗枪榴弹！
南为仁从背包里抽出一支拳头粗细的直筒，拉开了引信，一阵烟雾，“通！”的一声轻响，一溜光华直射天空，跟着在天上炸开，是一朵很好看的烟火。天边很快传来隆隆的飞机声。杨带着他们来到战飞龙占据的那个院子里，命令点火。
院子里堆好的柴堆上浇上汽油，火焰顿起。天空中的声音渐渐逼近，几架武直和运输机飞了过来，武直直接对胡同两端的鬼子扫射，一片片鬼子倒下。杨跳上运输机，拍拍飞行员的头盔，飞机一低头，慢慢盘旋而起，向远处黑夜里飞去。
武直跟着微一盘旋，刚要跟进，李保国一声惊呼，“糟了，老战还在鼓楼呢！快！”
第9章 美丽喀秋莎
架武直一拔高，就看到鼓楼那里火焰正猛，原来鬼子楼，竟然动用火攻，将鼓楼用燃烧弹击中，顿时烈焰飞腾，火舌四窜。
一架武直机头一压，对着面的鬼子，三架重机枪一起开火，铁雨一般的子弹横扫过来，如同死神镰刀，将面上的小小的人影的生命毫不吝惜收割掉！另一架武直，飞临鼓楼上空，垂下软梯，静止盘旋，战飞龙两人刚上到软梯上，飞机就拔高直接飞走，吓得战飞龙和那个战士两人紧紧握着绳索，竟然不敢稍动，气得李保国在飞机上大吼：“上来！爬上来！”但是无论李保国怎么喊，两人就是不动，死死抓住绳子，一动不动。
武直快速飞出保定城，降落在一片空上。黎明的曙光撕破层层的暗云，从云缝里透射出美丽的霞光，给黑色的乌云镶嵌上一道红色的金光。没有乌云的天空，霞光像一细长的彩线，横亘在白亮而干净的淡蓝底子上，炫美之极。
众人一时都被大自然的奇妙美景震撼了，望着天空，久久无语。
“想不到我红眼龙，还有重见天日的这一天！哈哈哈……”从飞机上被抬下来的人也看着天空，哈哈哈笑起来，虽然他的笑很轻微，声音也很轻微，但是在安静的黎明里，在众人酣战了一夜之后的安静里，听起来还是很真切。
“你不是李德非？！”李保国一步跨到担架前，眼睛恶狠狠盯着红眼龙。
红眼龙虽然身体极度虚弱，但是嘴巴却倔强的很。声音轻微却极其硬气说：“老子本来不是李德非！老子是红河寨的土匪头子红眼龙！”
红眼龙声音还没有落。猛然间眼前一紧，一柄冷冰冰枪口抵在了他的口边，李保国嘿嘿一阵冷笑。“我弟兄们的命不是为你丧，还命来！”右手拇指慢慢板起机头，子弹轻微的卡嚓一声，上了膛。
久经生死的红眼龙不知道为什么，从李保国一出抢，心里就感到冰冷冰冷的。直感到眼前的这个人绝不是可以随便硬抗的，土匪大盗本能告诉他，这个人杀人是不会犹豫和手软的。红眼龙看看旁边的杨，杨一脸的失落，将头扭向东方，似乎很专注看起霞光来。
“慢！”一声高呼，杨天晓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纸电报。“杨队，李副队电报！是关于李德非身份的。”
杨接过来扫了一眼，电报上写道：李德非，右耳后一颗子。子上长三根长毛。
杨又看了一眼上的红眼龙，随手将电报递给李保国。走到一边。李保国用匣子枪将红眼龙的脑袋慢慢扭转到一边，仔细看了看他的右耳后，轻声叹口气，将匣子枪移到红眼龙额头，“小子，不是爷们心狠，实在是你自找的。我们找李德非有大用，你小子冒名顶替，坏了我们的大事，不说我弟兄们的命，就你坏事儿，也够死十几回的了！阎王爷那里记住了，老子姓李，叫李保国。别告错了状！”
机头慢慢张大，李保国眼神里已经看到了死亡神秘的微笑。
猛然，红眼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双手猛往上一抬李保国的手腕子，啪！一声枪响，子弹擦了红眼龙的头顶射进泥土里，李保国手上用力，红眼龙双手无力，枪口又抵住了红眼龙，慢慢移动到他的嘴边。
“慢！爷们，我有话要说！”红眼龙像是被吓惊了马，猛然一激灵，声音大得出奇。李保国看看杨，见他并不转身，知道他也在听，枪口微抬，看着红眼龙。
“你要是不打这一枪，我还真想不起来！李德非早死了，他临死前给我个东西，说是关乎国家命运的大事，要我想法子传出去，送到重庆。”红眼龙说完这些话，看看李保国，发现他的眼神里有了点温暖，轻轻吐出一口气，“我浑身麻了……”
李保国一挥手，医疗兵过来，给他注射了一支吗啡。很快，红眼龙就稳定下来，看了李保国一眼，点点头，“你是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