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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第十二章



                                    抱着不知道该怎样形容的心情,我回到房间。皇甫令雪正双手抱怀站在窗前,一脸深沈的表情,看样子在认真思考着什么。

        我用力深呼吸,给自己打打气,然后走上前,拽起他的胳膊就往床边拖。

        「上床。」两个字简短生硬,避免多说多错。

        如果放在以前,皇甫令雪肯定会戏谑我一句『长夜漫漫,何必如此心急?』。

        不过今天他可就没有这种心情了,沉默着任由我将他推到床前,摁倒,脸上终于忍不住露出狐疑。

        我不解释,伸手就往他的裤腰摸过去,一秒钟也不敢松懈,怕一松懈就会丧失继续下去的勇气。

        「扈唯?」皇甫令雪扣住我的手腕,愕然地看着我。

        唉,就知道这闷葫芦是当不久的……

        我只好对他晃晃手里的小瓶,顶着一头尴尬,小声说:「我,我帮你上药,你躺着别动就行了。」

        皇甫令雪微微一怔,脸色很快阴了下去。

        我早就料到,以皇甫令雪的傲气,肯定不高兴颜豫的多事。可颜豫也是一心为他着想,但愿他明天不要怪罪颜豫才好。

        而现在,为了消减他的抵触,我不得不使出我以前从来没用过,以后也打死都不想再用的——撒娇大法。

        「你就依了我嘛。」

        我强忍着身上泛滥开的鸡皮疙瘩,对他丢去一记嗔怨的眼神,「难得人家想服侍你一次,你就不肯给个机会吗?小气……」呕——,谁拿痰盂来让我吐一下先。

        这一招把我自己恶心个半死,好在果然凑巧,皇甫令雪顿时给我弄得啼笑皆非,脸色也随之缓和了不少。

        不过他还是不准备遂我的意,伸手想取过我手里的药瓶:「我自己来。」听这硬梆梆的语调,显然对他而言,能说出这句话,已经是比砍头还艰难的程度了。

        我同样不准备顺他的意,立即将手藏到身后,坚决地说:「不行。」脸红了红,「你……你自己怎么看得到?还是我来吧。」

        「扈唯。」皇甫令雪的脸色又不大好看了,摆出了教主的架子,脸上写着『我命令你』几个大字。

        我从来就不吃他这一套,现在自然更不会吃,却也不准备跟他对着来。

        为了身体健康,为了世界和平,为了……,咳哼,总之我继续沿用我的撒娇大法。

        「哎哟,你怎么这么难讲话嘛?」我埋怨,本打算撅起嘴以加强效果,但想了想还是放弃,免得真的忍不住冲出去大吐特吐。

        我就纵纵鼻翼意思一下就好,「你依我一次会死啊?大不了,你纡尊降贵允许我帮你上药,我也给你一点点甜头,怎么样?」

        「甜头?」

        皇甫令雪总算被说得兴趣上来,配合地问,「什么甜头?」

        「唔……我让你亲。」

        「你,让我亲?」此人的表情似笑非笑,好像在说,你那张嘴我早就亲过几百遍了,谁希罕。

        我擦擦汗:「那那……我还让你摸。」

        「还让我摸……」皇甫令雪开始有些意兴阑珊了。

        呃,话说,我还真想不起来我身上有哪个角落他没摸过。

        我闭了闭眼,心一横:「我,我让你上,连上一百次,总行了吧?」泣~冤孽啊!为了服侍别人,还要把自个儿给搭进去。怎一个『惨』字了得?

        这回皇甫令雪真的没话可说了,目光深邃地看我半晌,最后叹了口气:「你有毅力,还肯拼命,我输了。」他自己动手解开腰带,然后挑起眉,示意我接手下面的工作。

        咕咚,我吞一口唾沫,在心里默念几遍『加油!上啊!冲啊!』,终于鼓足了勇气,探出手去。

        整个过程从头到尾,我的双手一直忍不住轻轻打颤。

        一开始,这是因为紧张,但到真正进入了正题后,则变成了心疼,因而格外提心吊胆,生怕会不慎弄疼了对方。

        我昨晚做了怎样的混事,这些伤痕再一次明明白白地告诉了我。如果可以,我很愿意将他的伤转移到我身上来。

        当然,我不是说我希望被皇甫令雪那样对待,我只是想帮他分担一部分苦痛。

        也许现在再说这种话已经没有意义,但我是真的知错了,我好后悔……

        全部完成之后,我在皇甫令雪胸前伏下去,紧揪着他的衣襟,反反复复地向他道歉:「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是我害的,对不起……」

        「傻瓜,有什么对不起的。」

        皇甫令雪的手在我背上来回抚摸,明明受伤的人是他,他却反过来安慰我,甚至跟我打趣,「你不是很早以前就点名要我了么?总算我履行了承诺,没变成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你……」我简直讲不出话来。

        这家伙,莫非真要把我惯到无法无天的地步吗?

        唉,我凭什么,我何德何能呢?

        也或许,他就是打算用宠溺政策把我套住,让我越来越依赖他,直到再也离不开他吧。

        真是卑鄙,狡猾,阴险,却也……窝心。

        「扈唯。」皇甫令雪抬起我的下巴,目光灼灼地看进我的眼睛。

        「昨天好在有惊无险,不过今后你要记牢,在大会结束之前,无论谁邀你去哪里,绝对不要理睬。如果实在想去,也要叫上四长老其中一位陪着。另外,这仅限于我在场的时候,除此之外一概想都不要想。」

        「好啦,知道啦,比我哥还啰嗦,真不愧是当了老爸的人……」我碎碎念,其实心里美滋滋的,低下头,把偷笑的脸藏进皇甫令雪胸前。

        他静静将我抱着,也不再说话了。

        我听着他沈稳有力的心跳,一声一声,让人不禁跟着感到安心。

        在这样的氛围中,我细细咀嚼着心中涌上来的情感,逐渐辨出了它的名字。

        但在我将之完全解读出来之前,我想起了那个曾经困扰我许久的文字游戏。

        以『一』打头的成语,的确不少,然而第二个字是『见』的『一』字头成语却实在不多。我就算国文再差,也不至于连某个耳熟能详的『一见××』都不知道。

        正因为我想到了那个可能,反而无法问得出口。

        也许我是不知道万一猜对了我该怎么面对,又或许我真正担心的,是我想错了,怕我只是会错意……

        只不过,这么多天和皇甫令雪相处下来,他是如何对待我,我全都看在眼里。他的每一举一动,无不在验证着我的猜测。

        而之前颜豫的那番话,更让我百分之百肯定了,我并没有想错。

        他是真的对我……只是他始终不说出口,我也不好问他。

        我能怎么问?难道叫我当面这样:喂,坦白从宽啊,你是不是对我一见钟情?

        汗颜。万一他要面子不肯承认,那我岂不是丢脸丢到太平洋去了?

        再说了,即便他肯承认,那我又该做什么反应?是一脸惊吓地躲到十里开外,还是羞答答地告诉他,这么巧?我也是呢。

        暴!到时还真不知道是谁吓跑谁了。

        的确,如果真要说一见钟情,我承认我对他是有那么一点点啦,只不过当时还比较肤浅。会演变到今时今日的局面,我也始料未及。

        总之无论如何,我是一定不会逃避的。逃避向来不是我的作风。

        我扬起脸,表情严肃地看向皇甫令雪,问道:「皇甫,令雪,你希望我怎样叫你?」

        他没反应过来,莫名其妙地反问:「什么怎样叫我?」

        「就是说,我是喊你皇甫还是令雪,你选哪一种?」

        「嗯?怎么突然计较起这个来?」

        「不是计较,就觉得全名叫出来感觉很生硬。」

        「会么?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你想怎样便怎样吧。」

        「不行,我要你选一个。」我坚持到底。

        皇甫令雪终于被我打败,想了一想,答道:「这样吧,人前叫皇甫,人后便叫令雪。」

        「好。」

        我这才笑逐颜开,当下乐呵呵地叫起来,「令雪,雪雪,小雪……」

        皇甫令雪缩缩脖子:「够了够了,你还是唤全名吧。」

        「干嘛?」我不满地白他一眼,「我是给你面子才这样喊,你还不晓得荣幸,切。」

        不给他反驳的机会,我又一个劲地叫着,「还是雪雪可爱,呵,雪雪啊,小雪雪……」

        皇甫令雪微抖一下,露出被呛到的表情,手掌心捂上我的额头:「扈唯,你发烧了?」

        怒!

        「去你的。你才发骚呢。」

        我忿忿摇头,甩开他的爪子,随即将脸再一次埋到他怀里,用我最大的勇气,配上最细微的音量,说:「我不过就是可能,或许,应该,基本上……有一点点,也许不止一点点……喜欢上你了。」

        话音刚落,我感觉到皇甫令雪的胸膛明显的一紧,双手迅速地捧起我的脸。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他如此要求,声音听上去就像平常一般沈静,但是他的眼睛出卖了他。

        我在那双亮如明镜的眼睛里,捕捉到了稳定不下来的摇撼,以及些微的敢听不敢信的惊喜。

        确认了这个人的心思,引起他的紧张,我却本性难改地起了捉弄的念头,轻哼一声说:「好话不讲第二遍。你还想听?不是不可以,你得拿点东西来交换。」

        他苦笑:「我还有什么可给你?」

        「呃……」

        我的脸一下子涨成猪肝色,掩饰性地嚷起来,「什么啊?不要瞎讲。我又不是想那个什么你,我只是,只是……唉,总之你亲一下就好啦。」我正义凛然地凑过脸去。

        皇甫令雪自然毫不犹豫地吻下来,身子一转,把我压在了下面。

        也许是心很急的缘故,他吻得粗野蛮横,却又巨细靡遗,将我的津液我的呼吸一并吞噬下去。我很快喘不过气来,大脑散开一阵阵的晕眩。

        如果说这是当日在梁宅中毒留下的后遗症,那么我想,我已经毒入骨髓……

        当皇甫令雪终于放开我,我立即搂住他的脖子,迫不及待地告诉他:「我喜欢你。」

        只凭这个吻,我已经不必再迟疑。

        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否定我的内心。

        虽然,关于颜豫所说的要求,我不保证我能做到;将来会怎么样,我也不可能预料得到,但我不吝于表达我的心情,也不后悔喜欢上这个人。

        或许我天生就是这么冲动,不计后果的莽撞性子。

        我只是认为,每件事情如果不肯迈出第一步,以后就不可能有任何发展,无论好坏。

        如果我总是一丝不苟,斤斤计较,非要在事前把后果盘算得一清二楚,再决定要不要做,那么,也许今天我就不会在这里,更不会认识皇甫令雪,不是吗?

        听见我的告白,皇甫令雪没有再说话,再一次深深地吻了下来。

        我不禁有些失落,还希望他能说些什么响应我的。不过,也没关系。

        大概他就只有在跟我抬杠的时候嘴皮子厉害,牵扯到这种事情上就不行了。也许他只是更愿意用行动来表示吧。

        而且他的表示确实够热烈……,至少我是觉得越来越热啦。

        不知道他的手是什么时候钻进了我的衣襟,大力地摩挲着。练武之人的掌心普遍粗厚,磨擦在皮肤上,有一种分外鲜明的触感。

        触感一直从我胸口延伸往下,来到小腹,再往下。

        浑身的燥热仿佛瞬间达到沸腾点,我倒抽一口气,本能反应地躲了躲。

        这一躲,却给了他可乘之机,手指越过障碍,直抵后方的零防守禁区。

        我的身体一下子僵直,眼睛瞪得通圆,一时间不敢相信我感觉到了什么,这是在发生什么。

        我的僵硬,相信皇甫令雪感觉得清清楚楚。他跟着也停住了所有动作。

        他从我颈项间抬起头,目光不稳地凝视着我,脸上布满那种□□我却又令我毛骨悚然的浓浓□□。

        两人就这样干瞪着眼对瞧了一阵子,他先开口,嗓音因为压抑而格外沙哑:「明日你还要比武,早些休息吧。」脸色挣扎地翻身下来,在我旁边躺下去。

        我更加不敢相信,明明已经到这一步,他竟然这样也能踩住刹车?

        我咬住下唇,心里展开了剧烈斗争。

        不错我的确是被惊吓到,但那主要是因为我不小心想起了先前说的那『一百次』……而对于这件事本身,我并不是持完全排斥的态度。

        其实我这人还是蛮豁达的。

        既然他都接受了我,那我为什么不能接受他?
        只不过,想虽然想得开,忐忑还是在所难免。

        再者,他那句话也没讲错。我明天有比试要参加,保持良好的身体状况很重要。

        今天我对他表了白,他正激动得很,加上从以前到现在他已忍耐了那么久……,如果真的发生了,说不定会无法收拾。

        以大局为考虑,就不难理解他为什么能悬崖勒马了。

        只是,他能忍肯忍,我却实在不忍心啊。

        我翻身往皇甫令雪身上一趴,咬了咬他的下颚。在他错愕的视线下,我勉强挤出一个极力煽情的笑容。呃,但愿不会比哭还难看。

        「我……我可以用嘴的。」我的声音小得可怜,也不确定他有没有听清楚。

        反正不管他怎样想,我已经下定决心,不给自己退缩的机会,紧接着就吻上他的咽喉,随后在他突出的锁骨上流连了一会儿,再朝下进发,逐步奔向主战场。

        庆幸他没有阻止我,否则我就真的进行不下去了。

        我又不是个中高手,脸皮也不够厚,第一次做这种事,心里紧张得要死,还特别难堪。

        我只能逼自己什么都别多想,只想着要取悦他,要让他满足,我还要……把他的味道好好尝个遍……

        可惜最终我还是没能成功。不是我不想,而是他没有让。他让我用手代替。

        结果,又回到了从前那样的局面,我们互相爱抚,反复亲吻,却就是不做最后的一步。

        难得我想换种方式尝尝他,却尝不到,真有些不甘心啊……

        结束之后,我轻轻喘着气,慨然地说:「我一定要发奋练习。」

        「练习什么?」皇甫令雪的手指把玩着我颊边的乱发。来到这里几个月,我原本的短碎发如今已经长至肩膀,再过不久大概就能绑起来了。

        「练习……」我顶着一张西红柿脸,嗫嚅,「嘴巴。」

        皇甫令雪挑眉,表情相当地耐人寻味:「这样么……」他咳一声,鼓励似地拍拍我的背,「真要练习的话,明天先去找颜豫,让他帮你拔牙。」

        「啊?」我雾煞煞。

        拔牙?拔什么牙?我又没有蛀牙,也不是要长智齿。

        「……」

        ……

        暴!原、来、如、此。

        我被严重藐视了,泪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