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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听了我的回答,她的一双眼睛在镜片后死死地盯着我的脸,好久才慢条斯理地说:“大小姐,每天上学做出租,不行的,要坐地铁。”我说我长这么大还从未坐过地铁。镜片后的眼睛再一次定定地仔细地看着我的嘴,似乎叹了口气才轻轻地说:“跟我走吧,我教你去坐地铁。”

            我兴高采烈地跟着来Paris认识的第一个中国人,穿街走巷地来到了一个地铁站。我们往地下走进了地铁站。我告诉她我没有地铁票,她一个字一个字地问:“小姐,有法郎吗?”我说:“当然有!但我不知道怎么用地铁站里的自动售票机。”这时我的同学说:“LiLy,把钱给我就行了。”在她的帮助下,我有了第一张Paris  的地铁票,橘黄色的周票。

            Paris的第一张照片(4)

            在选择坐几号线时,我的同学问我想去哪儿玩。我想都没想地说:“我想去香榭丽舍大街!”她听后第一次爽朗地笑了。

            终于,我们坐进了地铁,不一会儿,又往上走出了地铁站。当我们来到地面时,我的眼前一片豁亮!“这就是香榭丽舍大街!”我的同学得意地又笑了,“我就住这儿附近,天天来这儿散步!”我已顾不上羡慕她能天天来这儿了,眼前的一切已让我激动万分了。

            天啊!这是多么宽敞的马路,多么对称的步行街,多么高大的树木,多么形形色色的人!多么漂亮的商店,啊!还有矗立在街的尽头的凯旋门,它多么地威严啊!香榭丽舍大街,我终于见到了你,你好亲切啊!梦中的我已无数次地和你相会了!

            我虽然还是跟着同学,但耳朵已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了,眼睛也看不见她在比划着什么,脚步却比她慢了许多。我要一个人去看Avenue  des  Champs—Elysees(香榭丽舍大街),我要用脚自己去走过Avenue  des  Champs-Elysees!我更要用心自己去感觉Avenue  des  Champs—Elysees!

            “我饿了。”一向说话慢条斯理的同学在急声地向我抗议。因为我对香榭丽舍大街的全神贯注,所以我有些抱歉问她想去哪儿吃饭。她说:“大街上有一家‘Quick’,那里的鸡翅很好吃。”我心不在“吃”地说,那我们就去Quick吧,我请客。那双在眼镜片后的眼睛快速地转动了几下,然后满意地冲我笑了!

            很快地我们就进了叫“Quick”的餐厅,原来它是和麦当劳一样的快餐厅。

            Quick的生意非常好。我们叫了炸鸡翅沙拉炸薯条,我喝可乐,她喝橙汁和热茶。鸡翅果然非常香润可口,我的心情也被外焦里嫩的鸡翅弄得锦上添花般地灿烂起来。我非常感谢我的这个女同学,因为这间Quick在日后成为了我的食堂。

            天慢慢地黑了下来。和女同学说再见时,她不放心我一个人要继续在街上逛,她害怕我会迷路。我说服了她,她又问我是否还记得地铁站,我说我坐出租回家。我真的很有运气,到Paris的第一天让我遇到了这么多好心的人。

            在Quick门口,我俩分了手,我一个人迫切地转悠起来。最后,又累又困又渴的我选了一家热闹的bar,像开会一样地面向大街坐在了外面,像在电影中看到的一样。我特意地叫了一杯法国啤酒,一边喝一边注视着香榭丽舍大街上的行人和马路对面的建筑。淡淡地一缕微风吹过我心中的一角,那里是“思念”。刚离开北京一天,就已经开始想家了!

            喝完了啤酒,我眼睛有些湿地走着,一个人走在美丽的香榭丽舍大街上!

            Paris的第一次磨难(1)

            “Carte  de  sejour”  (居留)  。凡是因为各种理由要生活在法国的外国人,都要按时地去指定的警察局办理居留,毫无疑问这更是每年每学期留学生必做的头等大事。也因此在法国读书的学生,不管他们的法语程度好坏,无一例外地都会熟练地说这句话“Carte  de  sejour”。

            来Paris前,想的都是如何在欧洲游玩购物,如何找到好的健身房接着练我的瑜珈,而到

            了Parsi真正开始生活时才明白,我根本不可能用太多的心思时间先考虑这些副业。此前我去过许多国家旅行,现在在Paris读书,才发现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好比现在的我,要考虑吃喝,要尽快地学会认路,要熟悉周围的环境;再有就是居留的问题,这是最重要的身份问题,它关系到你是否可以合法地生活在法国。接下来是如何快速地把语言关过了,这也是我的正业。而在解决这些问题的同时还要随时随地和“想家”、“孤独”、“恐惧”作斗争,这是很不容易的。而旅游就简单轻松多了,我喜欢把麻烦难弄的事情交给旅行社去做,我也喜欢和小型的团队出发,这样留给我的就只有两件事要做了,第一读书,了解要去国家的人文历史地理,同时还要研究一下行程表;再有就是准备漂亮适合的衣服了。

            “Papier”是法文纸张文件的意思,这是一个使用率极高同时也很重要的单词。法国人喜欢认同文件上的字据,更非常信任地去按照文件上面的字去处理事情和评判是非。

            我来到Paris没几天,还没完整地看清楚它的样子,就要开始准备办居留的各种文件了!而其中对于外国人来说,水电费单收据又是最不可缺少的文件。

            几天下来,我心急火燎地准备好了所有办理居留的文件,自然也不会忘了我的水电费单据。那时候要想在Paris办居留就要带着文件一大早去警察局门口排队,碰运气,不像现在,你可以打电话或上网预约时间。这个英明的改革是从2002年开始实施的,也就是我在Paris的第二年。

            有过办居留经验的同学告诉我,11月正是留学生办居留的高峰期,要一大早就去警察局排队,晚了就进不去了。于是我在几乎一夜未眠的清晨6点半钟就已经到了专办理学生居留的Paris警察局,以为会是第一个,做梦也没想到在警察局的大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龙,而陆陆续续地,我身后也站成了一条长队。

            前前后后的,我看到了许多长相肤色身高都大不相同的各国留学生。这时的警察局还没开门,在等待中因为无聊又想知道一些信息,所以慢慢地,队伍中站得近些的学生都开始聊起来。我很幸运地认识了排在我前面的男孩。他叫Ben,说自己幸运是因为这个巴西男孩曾随做外交官的父母在北京生活了整整四年。遗憾的是他只会讲几句中文,但这点小小的缺憾并不妨碍我们用英文热烈地谈论一个共同的话题——北京。说到两人都去过的一些熟悉的餐厅等场所时,我仿佛回到了北京,正和朋友们“侃大山”。听我们聊得热闹,又有两个学生加入了我们的话题。

            Paris的第一次磨难(2)

            记得那天出奇地冷。听老师说,Paris的秋天有时候比冬天还要冷,而那一天正好是秋末的11月22日。在Paris生活过的人都知道,这里除了夏天的7、8、9三个月雨水相对少些外,其余的日子,天气几乎都阴沉着,又常常地下雨,所以欧洲人才会那么喜欢晒太阳。

            办居留的这一天,太阳伯伯照样去非洲忙了,铁灰色的天空里时断时续地飘着绵绵细雨,如针般的小风就乘机一下一下地扎你。我虽然有准备地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围着长长的厚

            围巾,又喝了街角咖啡厅里热热的“卡布其诺”,但我仍然感到刺骨的寒冷。站在阴暗街上的学生们,几乎每个人都像我一样全副武装着,也几乎每个人都被冻得在不停地跳动着双脚。

            警察局早就按时开门了,但人们却不能都进去。隔一段时间才有一个警察站在打开的一扇门前,让挤在最前面的几个学生从门缝中艰难地穿进去,然后再用力地关上大门。立刻,门前又挤满了人。

            时间很快地过去了,而我们的队伍却似乎只往前移动了几寸,警察局的大门也好像不再开门放人进了。已经过了中午了,我又冷又饿,排在后面的人有的已开始离开了,我也变得沮丧起来。好在可以和Ben谈天说地。Ben非常矮小,身体也瘦瘦的,似乎还没有发育成熟,也就不到18岁吧,但小小的他一直不断地鼓励着高高大大的我。可能是看见我的眼睛委屈地又红又湿,他使劲地对我说:“勇敢点儿!LiLy,就快到了!勇敢点儿!”

            这时的我已被冻得透心凉了,身体也开始疼痛,这是被焦急折磨的。终于等到了下午,警察局又开始办公了,我和Ben也看到了希望,但为什么会这么慢呢?“我去前面看看。”Ben边嘱咐我站好队边走到了前面,不一会儿,他又回来,我发现他那张阳光般健康的脸突然间变得像铅块一样,沉重地泛着青青的光。不等我问他就气急败坏地告诉我,警察局要停止办公了!我说,现在才3点呀,怎么就下班了呢?正议论着,看见站在门前的人都在慢慢地散开了,虽然脸上都写着不甘心与愤怒。看来这是真的了!

            知道自己连警察局的大门都进不去了,知道自己白白地被冻了八九个小时,我忍不住哭了!就站在没散尽的队伍里,在街上,在许多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