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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她第一句话就紧张地问我和你到底怎样了,我说不如算了。她说,‘算了?什么叫算了?你不是说过爱我吗?你为什么不帮我呢?连你也被那死丫头迷惑了吗?’突然,传来打碎玻璃的声音。沈玄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们身后,我看得出来,他很生气。‘你们刚才说什么了?’他握紧了拳头,随时准备挥向林妮。林妮还是不死心地说着她对他的感情。可是他好像什么也没有听到。他终于忍不住挥出了拳头,我第一时间挡在林妮前面,他的拳头真的毫不留力,幸亏我替她挡了。林妮立刻冲出了房间,也许是受不了这种拒绝的打击吧。沈玄哲还吼了出来什么人渣什么的。。。。。。”

“你……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我已经泪流满面了,忽然很想念他。我再次感觉到失去是多么可怕。

“你陪着我这几天,没有一秒是快乐的。就算你笑了,但是眼睛却在哭。你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可是我也知道你的心里很难过的。就算是我,也有想要保护的东西啊。沈玄哲在周俊颖心里多重要啊。没有了他,你不知道该怎么笑,吃饭也不知道什么味道。是这样吧?”他在烟雾中笑着看我。

“呜呜呜……但是他现在很讨厌我了。他眼里根本看不到我。呜呜……”

“傻瓜,感情不是那么脆弱的东西。去好好给他道歉,绝对没有问题的。”

“他不会想见我的。”

“但是你想见他吧?”

“呜呜,嗯……呜”

“哭得像个傻瓜一样。去篮球场看看。这家伙心情不好都会去打篮球。”

015  Vincent

我跑回学校,篮球场上什么人都没有,只有一个球,我认得是玄哲的,当初就是这颗球砸中了我的头,玄哲却不在。

宇贤说只要真心给他道歉就没问题了。可是如果我道歉了他还不原谅我怎么办?可能由于家庭的原因,我是自尊心很强的人,很怕丢脸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现在才发觉原来自己是很自私的人,很怕自己受伤害。

我没有勇气等他回来,没有勇气接受他冷漠的眼神。我在书包里拿出油性笔,在他的球上用写满了sorry!抱着布满了自己圆圆的字体的篮球,才发现自己太冲动了。现在的我只想回家,这叫落荒而逃吗?回家的路上我一直想,我在他的爱球上乱画他会不会更生气了呢?想着想着竟吓出了一身冷汗……

又经过了那间新开的咖啡厅,貌似已经可以开门了。我推开门进去,里面已经完工了。原来背对着我看着窗外的年轻老板转过头来看我。

“学生,是你啊。我知道你会回来的。”

“呵呵,是吗?”

“明天来上班了是吗?”

“明天?”

“是啊,太快了吗?可是你看,都准备好了呀。”他指了指那个小小的舞台。我沿着他的指尖看去,是一架三角钢琴。天哪,我平时练习的都是立式钢琴。三角钢琴多数是用于大型演出或专业人士的。我没想到自己竟有机会和它多次亲密接触。这让我说不出话来。小小的舞台刚好容纳了这架庞大的钢琴,完全没有狭窄的感觉。

“明天我一定准时来。”

“我叫陈铭贤,可以叫我铭贤哥。现在你先给我弹一段。”

我走进白色栅栏围着的圆圆的舞台。我在椅子上坐直身子,双手轻轻放在钢琴上。我看了看铭贤哥,他抬了抬下巴示意我可以开始。

我的手指在琴键上轻快地跳跃,琴声流畅地溢了出来。钢琴的音质很好,突然铭贤哥坐在我身旁也加入了弹奏。

“Starry,starrynightPaintyourpaletteblueandgrayLookoutonasummer’sdayWitheyesthatknowthedarknessinmysoul”他的歌声很好听。

“是纪念梵高的《vincent》啊。”他微笑起来。这首曲,俊彦很喜欢的。以前他会要我弹好多好多次,那时候我就觉得俊彦其实也是个忧郁的孩子。

“你唱得很好听呢。”

“好,过关了。过来填一下表吧。”

我很快就把填好的表递给他。

“周俊颖,是吗?明天放学过来吧。”

“好,先走了。再见。”

因为三角琴的关系,我的心情一直很兴奋呢。回到家遇到也一样兴奋的妈妈。好奇怪啊。

“妈妈今天好高兴啊。”她跑过来抓着我的手。

“发生什么事了吗?”

“俊彦今天给我买了好吃的东西哦。”啊!妈妈到底是真的假的!!!

“真的吗?吃了什么吗?他现在在哪里?”

“有好多黑色洞洞的蛋挞,好棒。”妈妈,那叫葡挞。对着孩子一样的妈妈我感到万分无奈。

“俊彦呢?”我紧张地问。

“他刚走啊。”

我疯狂地跑了出去。俊彦啊,你怎么可以不见我呢?

016  孤独的时光

我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着俊彦的名字。旁边的路人,都对我投以奇怪的眼光。没关系的,如果能够和俊彦见上一面,把我当成疯子也没关系的。

我跑到公车站的时候,看见一个穿着校服的学生的背影。很高很瘦,他正上公车。我的直觉告诉我那就是我的俊彦,虽然我已经六年没有见过他,但是我觉得他就是。我拼命喊着他的名字,正在他想回头的那一刻,公车的门关上了。

我颓然地蹲在地上。我们是错过了,还是你不想见姐姐呢?

晚上,我拿出相机,打算整理一下校运会的照片。突然发现,相机里的每一张照片都是玄哲。好像有谁说过照片是可以照出拍照人的感情的。现在我相信了,照片里的人,是我想念的人啊?我把这些照片当作宝贝一样,看了一遍又一遍。因为我知道,以后我可能只能这样看见他这样的笑脸了。

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午饭的时候,少了玄哲的声音,吃饭也没滋没味的。放学的时候,听不到玄哲的笑声,觉得自己也不会笑了。想起了陈宇贤说的那些话,不正是说现在的我吗?我不该这样的。

日子还是一样要过。我不会自恋到去幻想种种和好的情景。因为最近遇到他时,他那种态度,那种神情,我就知道。我觉得我们不可能回到从前了。他虽不曾恶言相向,但他对我视若无睹已让我心里很不好受。我宁愿他打我骂我,也不想看到他那种冷漠的眼神。我不会去请求他原谅我,如果我遇到这种事,也许也会这样啊。如果我不顾自尊地去求他和好,却输掉了自尊,我宁可一个人寂寞。

每晚还是会因为思念而偷偷地看相机里的照片。他好帅,真的好帅。

T_T还是很想哭啊。最后一次吧!哭过就会好了,看不见他就会好了。慢慢习惯了没有他,我就可以做回以前的周俊颖,眼里只有俊彦的周俊颖。

于是,我躲在天台哭了两节课。亲爱的老师啊,请原谅我的任性吧。T_T从今我开始了躲躲藏藏的日子,我真的受不了再见这样的玄哲了。

玄哲,你怎么样?你还是一样每天都开开心心吗?我还是那个傻瓜一样的我呢。我每天都刻意地走学校的后门,想要避过篮球场。我是那么平凡,他是那么耀眼,他又怎么会在意我的消失呢?

因为要躲玄哲,我不能再去音乐室练琴了,因为那是要经过篮球场的。一放学,我就赶到那家咖啡厅。我抬头一看,原来它的名字就叫做Vincent。Vincent对铭贤哥来说应该有特别的意义吧?

第三次踏入这家店,还是觉得处处有惊喜,我这时才看清楚,店里每张桌子都四四方方的,桌面非常厚,桌面上四个角有四个圆洞。这层桌面原来就是一个小小的鱼缸,四个圆洞是用来喂鱼的。好特别啊,越来越喜欢这里了。

店里只有零零星星几个人。令我意外的是看到了陈宇贤!他穿着服务生的制服,正趴在柜台前和铭贤哥聊天。

“俊颖,你也在这里啊。”宇贤终于发现了我。

“Hi,宇贤。”

“喂,你们认识啊?”铭贤哥好奇地来回看着我们俩。

“铭贤哥,你好。”

“她是学校里的一个师妹,这个是我的大哥。”原来是宇贤的哥哥。其实从名字也能看出来,我真迟钝啊。

“哈哈,真巧啊。你们两个别以为熟就可以偷懒,快点去准备一下!”铭贤哥说。

我们只好乖乖听话了,谁叫他是老板呢?时间还很早,所以我得帮忙其他事情。点餐啊,擦桌子什么的。这种工作是很简单,但是这里离学校很近,会见到同学是少不免啦。

在这里打工时间过得很快,虽然晚上回家晚了一点,不过妈妈最近稳定了很多,只要煮好饭,她自己热好就没关系了。妈妈的好转是因为见到俊彦了吗?我没有亲眼看见,真的不敢相信,这种失望我承受不起。

017  大哥?

今天的我又是一放学就跑到这里来。来得有点早,今天的客人比平时多了一点。大家都快忙不过来了。

“你好,要点什么?”我也只好干起点餐的活。这桌坐着四个我们学校的学生,长相有点恐怖。我有点想逃去擦桌子的欲望。

“喂,你们要点什么?”其中一个恐怖分子问其他的伙伴。

“我想吃pizza。”其中一个胖胖的男生说。

“你疯了吗?”另一个头发竖起来的家伙使劲敲着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