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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番外之步臣 别后风光



        番外步臣别后风光

        她从来都不许我们唤她豌豌,似乎无论我怎样努力,都不能有资格。她说过,唤豌豌者,唯有亲人。

        于是韩倾俊在耳边整天豌豌长豌豌短,恨不能把他四妹的小名叫上几千遍几亿遍,经此几役,韩倾俊但凡出现在我们眼前,我们就会识趣地送上美女堵住他的嘴。

        豌豌。我念过多少遍,只怕堪比宇内繁星,而在她面前我却始终不敢这样唤她,害怕她声色凛然地打断我,只因为我在她那里吃了太多闭门羹,我看着她的时候心里有多少种情绪,她不会懂;我却知道她对我既是仰慕,更多的是恼恨,怪我比她出色一点点,比她聪明一点点,比她得人心,比她沉得住气。

        老师们这样说,长辈们也如此赞誉我,她在边上敲着二郎腿被韩老爷子用拐杖打下去,她愤愤看着我,我知道,她在羡慕。

        却还是要说:“不就是一个伪君子。”

        她这是指我走到哪里都不散的桃花运,相比我身边美女如云,她却是独善其身,一个人冷冷清清,谁敢要的起她?

        男生们背后喊她,女王。只敢远观,从来不能走近她。

        高中时代遇见的机会多,大多数我身边女生如簇,莺声燕语好不热闹,她总是捧着厚厚的书穿过旋转扶梯到资料库自习。

        我遇上她,她连正眼都不给一个。

        总是身边人喊了一句,韩女王,她才微微哂笑对我点头,那表情就像是参加宴会时,她陪着老一辈们不知所谓了一晚上,疲惫又敷衍。

        而很多年后我才知道,她那微微一笑让我万劫不复。

        长大以后她懂得如何察言观色,每一个男人面前的她都有各式各样的面孔,她在我面前冷然自负,到了李光尧跟前却是媚态十足,太像个风花雪月的女人,我撞上她,她的骨头铬的慌,水晶指甲划过我的指腹,生生地疼起来。

        那天是我的生日,她对我从不上心,又疲于融资,自然没空再理家族酒宴。我想起十八岁成年,我第一次载她兜风,第一次吻她。

        十八岁的年景,美好的不象话。

        二十二岁的步臣。

        我在这边和朋友举杯相庆,她那边却在男欢女爱,我草草地收了场。忍不住好奇问了他们的房号,我冲上二十楼,就看见她的衣服落在房间门口,不知道为什么,我在那瞬间真的很想把她杀了。

        碍着我的身份,我理所当然拿到房间钥匙,她在浴室哗哗的水声里优雅沐浴,只等一夜交易,李光尧正在红酒里倒着白色药粉,中年男子阴翳地笑着,猥琐而不堪。

        我走过去未等他出声就将他一拳击倒,他看清我是谁,更是不敢再反抗,他的这一生就此踏上了颠沛流离的路。

        我等在床凳上,黑暗中水声窸窣,她裹着浴巾踩在绒毯上好像是美人鱼为了王子用声音换回的双脚,一步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优雅之下,她在泣血。她高扬着美丽脖颈,喝下喝一杯红酒,便从身后抱住我,我还有理智当然不陪她胡闹。

        我甩开她,她却不依不挠,踮起脚尖在我耳后流连,十指纤纤钻进我的衬衫里要把我一点点燃烧,直至点燃殆尽。

        让我防线尽失是她口中,轻轻一个“步臣”,说的那样轻那样温柔,我想就这样吧。

        于是放倒她,开始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无边纠缠。

        我知道夏骁骑不会放过我,与其让他折磨韩倾沐,对付我,不如来个一了百了,转移他,我便带走她。

        俞葭找到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和她的幸福将要止步。

        其实那时我并没有答应,只是俞葭自杀我也想不到,重情重义如韩倾沐如若知道一切都是俞葭在其中翻江倒海,而俞葭不是她杀,总是算因她死。

        那么韩倾沐不会久活,所以我唱一曲白脸,相见争如不见,她终于伤心离开。

        她是这样的人,受了伤就会离开,初吻被我夺取,她负气去了泸沽湖;和我分手,匆匆忙忙与夏骁骑订婚,她逃去了布达拉宫;到现在心伤旧痕斑斑,她索性出国。

        大学四年,你西我东,她大二去了美国一年让我空虚了一年。还好有这一年,我将所有对她有所企图的男生都打发去留学,等她回来,身边恢复冷冷清清,我也不用再对她是否会爱上别人而提心吊胆。

        我总是听见她对女人党抱怨,她的桃花运微弱的不象话,看看俞葭身边可以组个北影中戏的俊男班,身价一个个了得,只是俞葭也看不上。何若若更是身后有一众票友,但凡她有party,各式各样的帅哥都能前来捧场,看向若若的眼神带着浓郁的□□。

        只有她没有,身边仅有的几个男子都被我悄悄打发走,她不会知道,其实就算他们不走,她亦会开口让他们死心。因为我开车去接她的时候,她总是带着笑小跑过来,树影在她身后迤逦开来,细碎的光跳跃着,我替她系上安全带。侧过去的时候可以感觉她心跳在起伏,面上透着淡淡的粉红,柔美不可方物,不远处是男生们心碎一地的呜咽。

        做足戏,回到两个人独处的时光,她顾盼回头尽失温柔,轻哼了一声,“没看出来你还挺像一戏子。”

        我没有再答言,心想我总不能告诉她我是本色出演。

        她总以为我藏了太多城府,阴沉难猜,其实我之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沉默着,不过是因为男女之情,男女之事,有时候说出来可以拥抱海阔天空,有时候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不想带着一丝危险去冒险。

        同样是女生,俞葭没有她专注学业,情商方面绝对是高手。在我自己都不知道对韩倾沐那种情绪到底算什么的时候,她在一次玩沙排的时候朝我扔球,烈日下的她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很有异域风情。俞葭勾着我的肩,很没有女生样,偷偷问我:“步臣,初尝□□,感觉如何?”

        我不解,她大笑:“看你贼眉鼠眼那样,步臣,韩倾沐就一个闷女人,看着自大又骄傲,骨子里比谁都自卑。她这种女人,你若是不捅破窗户纸,她绝对不会想到那层。”

        我装作不以为意,很久之后我才知道,俞葭说的不假。

        我一次又一次骗她出来,从开始偷亲,用强,到最后自然而然地可以拥抱接吻,好似寻常恋人那般,做着最平凡的暧昧举动。我以为她会懂,可是她完事之后总是淡淡的样子,一次又一次把我们的关系划成了最明显的界限,在家族面前我们还是水火不容的模样,她照旧不给我任何好脸色,我想起前一晚她还在我的唇下,轻轻颤抖,开始觉得她不可理喻。

        质问她的时候,她理直气壮地更加不能形容,“偶尔感觉对了,所以拥抱,所以接吻。我只是你万千女友中的一个,你走马观花,我为什么不能有隐瞒的权利。”

        我说,那些都是浮云,我只对你有感觉。

        她甩了一堆花花绿绿的小报,就那样重重地砸在我脸上,我脸上火辣辣的生疼,这辈子还没有这样子对过我,我还来不及挽住她解释。

        她已经下车,再看到她,便是夏家订婚宴上。

        被小报追踪的那天,她在我车上,她一路上忙不迭让我转弯甩尾,避开那些媒体。最后我放她在安全地带下车,为了掩饰,我只好开进夜店。

        手中转着车钥匙,舞池里艳光四射,遇见一些狐朋狗友照例给我赛些胭脂俗粉。我和她正在风月情浓的时候发现有小报跟拍,所以夜店里辣女们衣着清凉让我微微有些克制不住。

        我身边是最新的影星,脸蛋自然是漂亮的足以迷倒众生,我看着她傲人的身材也有些移不开视线。最后我喝的酩汀大醉,刚出道的美女小心翼翼地扶我进屋,我迷迷糊糊的问她:“你叫什么?”

        她正在替我脱鞋,跪在我身边,长发拍在我的胸前恼着我的心,她甜甜地笑:“我叫谢绾。你可以叫我绾绾。”

        她起身去拉窗帘,我光着上身欺身上去,抱住她。

        直到她火热的贴过来,像一条发烧的蛇,一直扭动着,我才清醒过来,那不是她。

        还好没有酿成大祸。

        可是小报把照片登出来,彼时我只是少年,手中没有丝毫权利,只言片语并不能撼动什么,偏偏她也不相信我。

        我的信用似乎就从那时候开始,在她那里,一直都是为零。

        总而言之,我和她之间复杂的很,隔岸观火成为我和她最爱做的事。

        她第一次去英国的那天,我第一次任自己肆无忌惮的花天酒地,在酒吧里美女们用私密部位有一下没一下地贴着我,我整个人几乎快要爆炸,不远处驻唱的歌手撩拨琴音,老歌用一种沧桑之感的嗓音油然而生,我已经不知所以。

        醒来之后的狼藉,陌生女子的睡颜也很美,床单搅乱仿佛在说那一晚的巫山云雨,我却是丝毫没有任何记忆,印象里只有一首曲子在我心上画圈,让我不能自己。

        原来只是这一首,歌词像是昨晚画面的重现,我才知道老歌之所以动人,是因为陈词滥调才是共鸣的始源。

        直到整条街上剩我和路灯

        衬衫上你的泪痕已变冷

        我不懂我不能

        相信爱结束了

        恍恍惚惚坐着想起那些快乐

        刚刚的分手不像是真的

        我不懂能不能

        证明你爱过呢

        路人别再看我

        不是疯了只是心好疼

        我想我还不能走开

        也许等等你就回来

        没有我你怎么办

        你的泪水谁为你擦干

        谁帮你打伞安慰你心烦

        失眠的夜你最怕孤单

        没有我你怎么办

        你的心事还有谁明白

        为什么放手为什么离开

        不是说好吗要一辈子相爱

        没有我在你身边,谁来包容你,谁来配合你,谁来让你?你以为你那颗小小的玲珑心,世上还有几人能懂?

        我却低估了她,适者生存,她在异乡过得很好。

        英国男子绅士优雅,对她动心的自然不少,她却心如止水一般,一个个都摆手拒绝了。于是她有了一帮外国至友,把酒言欢,对酒当歌,她在那边活色生香,我却是夜夜失眠。

        因为她担上了骂名,因为她与夏骁骑决裂,夏骁骑给过我一记重重的左勾拳,他说我卑鄙无耻对她做出那样的事。因为她,我只好继续让自己变得最强,哪怕她远在天边,东方这边的强者她不会不知道。

        我和她在海滨的时候,有一次我被她闹得烦只好抱着她看偶像剧,说实话,我觉得电视里的俊男美女还不如我和她来的养眼,我想的眉眼弯弯,她仰着小脸不满我精神出轨。

        我讨好地笑,“我认真看,认真看,等下给你背台词成么?”

        看到女二拿了一把剪刀刺向男主,韩倾沐却笑的欢畅起来,我不解。她掐了我一把,我一直没说,她下手真是重,如果不是我习惯沉默,绝对会跳起来喊疼。我问她:“最毒妇人心,这有什么好笑的?”

        “这叫大快人心你知不知道,男主一脚踏两船,实属可恶,女二痛定思痛才给他一刀,换作是我,男主早八辈子就该去投胎转世了。”

        “我胁迫你时,你可曾动过杀念?”步臣弯下身去勾她的脖子。

        “我……唔。”她话没说完就被他封口。

        她不是女二,是他永远的女主,且她明白他的心,只是他的手段不够光明而已,所以她怎么会有歹意。

        我更是有自信不会让她伤心。

        然而女人心,绵绵若斯,细腻非常,我看的再透也不能掌舵风云,好比月明星稀之夜,第二天故推为晴天,偶有风雨大作,并非定局。

        女人总是有法子说出一堆伤心的理由,她却只是默然,不言不语只叫我愤慨难当。

        年轻气盛时,是做过一些盛极而怒的事,无怪乎她会觉得我城府太深。当初我把管家收下来的时候,管云还是小女孩,她在我们三个身边套近乎,却不曾想过有一天我会一统他们的天下。

        她想帮她,却被我横出一杠子,让她的菩萨心肠无处释放,夏骁骑才发现我早就有心吞了管家,而管家在我的□□下渐渐驯服,温顺乖良成为我驰骋的一匹良驹。

        旁人指我心比天高,我不以为然,被俞葭笑言,第二个晴雯。

        那个尖牙利嘴的女子最后香消玉殒,这么久以后我想起俞葭美丽的眼睛里浑然天成的妩媚,其实俞葭才是第二个晴雯。为身份蹉跎,为地位挣扎,最后抵不过他人的翻云覆雨,终究是香魂一缕随风散。

        这样一个女子却成为我和韩倾沐永远也跨不过的浩劫。

        等她回来,我用尽全力将她赢回来,一年刚满,她却又是要离开。她很聪明,知道我们之间还有太多不能相信,不能相知,于是明里暗里都欲语还休。

        颜幼薇回来与我携手共战,她对我说:“步臣,在机场时倾沐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其实你只要开口,她不会不留。”

        我看着墙上静止了一个月的棋局,听见颜幼薇缓缓说:“她给我发过一封邮件。其实内容耳熟能详,不过是红楼梦里的前言传说,绛珠草下世为人偿还那恩惠,终究还是要归天做她的本份。我知道你难免有怨恨,但与其让她带着对别的男人的愧疚和你在一起,还不如让她做完她想要做的事。”

        我点点头,照旧是颜幼薇的上司,儿女私情还是少些口舌为好。

        她和夏骁骑刚过去的时候,深夜时分我实在睡不着,便打了个电话过去,不想是夏骁骑浓浓的睡意袭来,他迷迷糊糊地说:“对不起,她睡着了。”

        我坐起来,爱恨难辨。

        颜幼薇因为曾经对韩倾沐有过利用,如今与她的联系亦是淡淡的,就好像何若若走后,韩倾沐很长一段时间就真的没敢联系何若若,一直到何若若寄来第一张明信片。那时候的韩倾沐举着因为长时间的邮递而微微发潮的明信片,笑容不散,张牙舞爪地绽放她的美丽。

        有一次我进颜幼薇的办公室,碰巧听见她在放“月亮河”,我很诧异。她的脸上浮起月光一样的莫测的神情,微微笑:“倾沐平常最爱听这首,她总是听着这首歌入梦,我问她怎么就这么喜欢这首曲子,她说她特别喜欢那一句“总有一天,我会优雅地遇见你。”每一次功放音乐的时候,她都会挑这张碟,其实她真的很专一,认识她这么久,穿衣服的品牌,听音乐的曲风,连爱的人都未曾变过。”

        颜幼薇四两拨千斤本领炉火纯青,我不知道顾天爵在这样女子面前会是怎样一番的景致,想来便是无限风光。

        我开始着手将她的公司渐渐复苏,韩倾俊被他家那位的恶趣味整到油尽灯枯,谁让他当年为了韩倾沐把洛菲送出去。

        而当初我初初知道韩倾沐不是千金大小姐的时候,真的是辗转反侧坐立难安,现在想来她那种性格和厉璟简直是如出一辙,当时竟会被韩老爷子糊弄过去,真的,姜还是老的辣。

        然,我的烫手山芋依旧是韩倾沐。

        夏骁骑陪在她身边,我怎么会放心,哪怕他是儒雅君子,他是这天下对韩倾沐最纵容的男子,我仍是不能安心。有几次寻了几个借口派人过去旁敲侧击,回来人据实以报,两人如新婚夫妇一般,已然同居。

        站在我身边的颜幼薇都忍不住动了动,柳眉倒竖,闲闲地对来人笑:“新婚夫妇?夏骁骑不过是韩倾沐的房子里任职厨师,天没黑就被韩倾沐赶出来,你见过哪对新婚夫妻是这样甜蜜恩爱的?”

        我没有心情再听下去,摆了摆手示意那人离去。颜幼薇又在我身边说了什么,我已经再无兴趣,我拉开桌子看着里面那个呆呆的木鱼,只剩下苦笑。

        韩倾沐,我一直以为子非木鱼,到了现在我忽然发现,你这样大智若愚的把戏委实睿智,让人欲罢不能,却也无可奈何。

        好吧,你有千万种法子逼我吃醋,逼我寻你回来,这一次,我真的要让你尝点等待的苦头。来日方长,你还有一生那样长,足够我们把账慢慢来算。

        一晃两年过去,韩倾俊陆宣早已告别单身,拖家带口的样子嚣张跋扈,有时候我看着韩倾俊挑眉微笑的样子就会想起那个神态相似的韩倾沐,她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优雅动人,但凡是男子,都难以不动心。

        而韩倾俊顾天爵夏骁骑,外加一个我,自是没能逃出她那微微一笑的魔掌中。

        韩倾俊有他的不能爱和不敢爱,顾天爵有他的退让和成全,夏骁骑对她只有宠爱,到了我,我已经不知道要给她什么?

        时而冷漠,时而温柔,韩倾沐却独独爱上了我。

        那一等男子咬牙切齿看我,除了羡慕嫉妒就是羡慕嫉妒,偏生我和她都还太年轻,没来得及学会珍惜倒先学会舍得,学会放手,以为彼此都拿回了自尊,学成爱情里最博大精深的一门功课。


        再回首才知道,手中紧握的只是后悔二字。

        一个女子有多少三年,一个女子又经得起多少个等待,颜幼薇在我耳边喋喋不休。我终于看透了女人,像韩倾沐颜幼薇这样天性凉薄,品性非凡的女子,也决计离不开喋喋不休这类女子通病,无怪乎顾天爵年少时期能被韩倾沐提溜地团团转。

        我被身边的女人烦的头疼,最后拨通顾天爵的电话按了下免提,让颜幼薇滔滔不绝惹人深省的长篇大论现场直播一番。我相信颜幼薇下班回去以后,迎接她的将会是一个不一样夜晚,至少依我对顾天爵的了解,他断然不许他的女人围在另一个男人身边大谈爱情观。

        颜幼薇,别怪我,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是我向来习惯有仇立报。

        在英国本不想遇见她,总是想背着她安排好一切,只等着她优雅地遇见我。

        没有想到她莽撞地撞过来,她身上依旧是那样好闻,我忍了好久才没去将她揽入怀中,一直到离开才心猿意马地吻了她。

        夏骁骑在病房里郑重其事,我和他认识这么多年,他从没有这样正式过,他把文件放在一旁,墨黑色的眼睛里汹涌澎湃,我知道他在隐忍。

        他说:“步臣,哪怕我们中间有一个韩倾沐,我自始至终都视你为兄弟,如果不是韩倾沐对你难忘旧情,如果不是你对她也念念不忘,我绝对不会轻易放手。如果有朝一日,你胆敢让她伤心,我和你从前有再多兄弟情谊都恩断义绝,你知道我的,我只对她一人温柔,对其他人我没有心情多加关照,你,也不会例外。”

        我笑笑,既为胜者又何必在乎败下阵来的败者,更无须在意他那番永远也不会有可能实现的无稽之谈。

        既然选择要给她幸福,既然要跟她在一起,既然是全心全意,我又怎么会再让她伤心难过,若还有苦难,我来背负;若还有爱恨,我来划清;从此我的唯爱,只需要将余下一生融入我能给的幸福里。

        哪怕她十八岁,二十八岁,还是八十岁,无论生老还是病死,无论痛苦还是幸福,我都会执着她的手,对她说:“你才是我的最美。”

        尼罗河求婚的时候,我和她站在水天交界处那样久长地吻在一起,日落余晖摇过来,闪光灯斑驳成琐碎的银河,她柔柔的眼睫毛打湿了我的眼睛。

        她说:我们会比历史还要久,还要长。

        她这一生都不会知道,我的眼角也湿润了。

        Q版番外:

        韩倾沐准新娘临阵脱逃,彼时已是顾夫人的颜幼薇费尽千辛万苦找到她,无奈地看着面前挚友,仰天长叹:“步臣怎么会喜欢你这种天才!”

        韩倾沐抖了抖嘴角,干笑:“你应该去问他。”

        颜幼薇冷笑,“跟步臣结婚全天下女人都求之不得,再说你穿成这样也好意思乱走?”

        韩倾沐比她更冷:“你最好给我好好呆着,准妈妈的人了还以为自己是飞毛腿啊,跟我我瞎跑,等下顾天爵杀过来,我不死也得脱层皮!”

        颜幼薇看了看手表,哼了一声:“还有三个小时婚礼开始,你还有一个小时消气,两个小时补妆,你快点消化,趁我还没有发火以前你最好自产自销。”

        颜幼薇若是发火,那是怎样惊天地泣鬼魂的场面,韩倾沐不寒而栗。她正穿着雪白如素的婚纱,长长的裙摆曳地,而她镶嵌在白色礼服里更是惊为天人。

        颜幼薇第一次发现,其实韩倾沐比她更适合白色,明艳如她应该用最简单的素色来收敛她的美丽。

        其实韩倾沐不过是因为步臣前一晚抱着她睡觉,韩倾沐问他:“明天需要我帮忙么?”

        步臣的手指插在她的发间,吻她的额,“不过是简单的西式婚礼,你不用操心。”

        韩倾沐转过身抱住他,贴在他胸口难得撒娇:“那明天,我可以睡懒觉么?”言下之意就是想晚一点起床化妆,她可不想睡眠不足,说誓词的时候还呵欠连连。

        不过步臣却是另一番理解,他的身体越来越热,最后韩倾沐摸了摸他的额头问他:“你发烧了?”

        步臣抓住她的手,整个人压上去,声音嘶哑性感:“明天我们晚一点醒吧。”

        等到他们两个睁眼看世界的时候,大概是正午了,韩倾沐缩在被子里生闷气,这步臣是什么理解能力了?明明是要让自己多睡一会,怎么就变成了邀请?

        步臣抱她起床,哄了她好一会儿,韩家人在楼下只差没叫部队过来掀楼顶了,韩倾沐面色微倦地走出来,步臣倒是神采奕奕,英俊恣意。

        她用肩肘顶他,步臣吃痛却还是搂着她。

        一直到穿婚纱的时候韩倾沐才发现,原定计划中那件最美的露肩礼服不能穿了,韩倾沐锁骨上下被步臣啃食的不能见人。

        韩倾沐羞愤难当,只好出走。

        韩倾沐摔东西愤然离去的那会儿真是满肚子不满,到现在她一个人躲在山间别居里,还有一个顾颜幼薇在身边冷飕飕地看着她,她已经是追悔莫及了。

        她果真是脑热分子,为什么一点小事就想着要逃呢?真的是习惯了,一难过就离开,这习惯可真不好。

        步臣破门而入的时候,颜幼薇差点吓得从椅子上摔下来,韩倾沐垂头不敢看他。步臣脱下西装罩住她,没有责怪,只是说:“冷不冷?”

        韩倾沐抬头看他,步臣目光坚定,未有动摇,他握住她的手,那样紧密,仿佛再也不会放开,再也舍不得松手。

        身后顾天爵抱起颜幼薇往车里塞,自顾自离去。

        他们回到会场,金童玉女只是站在一起就可以夺取所有人的呼吸,教堂里所有人只是看着他们两个安静相依,便自觉人间般配,唯有眼前。

        洛菲抱着孩子钻进韩倾俊的怀里,颜幼薇被顾天爵圈在身边,陆宣和他的娇妻坐在一起,十指相扣;夏骁骑坐在离他们不远的第二排,听见神父清晰的誓词漫开,听见步臣点头说我愿意,听见脸色微红的韩倾沐娇弱地看着心爱男子,点头轻声说:“Yes,I  do.”

        他们两个终是,为对方戴上了婚姻的戒指。

        韩倾沐漂亮的手指被步臣端起,套进那个优雅婚戒的时候,步臣贴在她耳边说:“今天敢逃婚,嗯?以后看你还怎么逃?”

        韩倾沐轻轻抬起眼眸,顾盼生兮,慢声道:“早上我才离开化妆间几步就生悔了,我只是想看看山间那栋小房子,想看看我那些梧桐,因为从此我不再是心比天高的大小姐,我只是你步臣的妻子。我们有那么多回忆在那里,我一个人站在那里想起从前许多许多,我在想,如果没有你,我这一生将会如何,也许我会轻易地尝到圆满,轻易走过一生,但我这一生也许都会不知道什么叫作真爱。”

        “我们之间错过那么多人和事,还好我三生有幸,到如今仍没有把你弄丢。步臣,到今时今日我只想说谢谢你这样爱我,更庆幸,我亦是如此爱你。”

        步臣收紧她的手,将她揽入怀中,底下掌声雷动,他和她的幸福耀眼如光,闪烁的想让人流泪。

        婚后,步氏夫人母仪天下,一大早就把男主人从床上踢下去,“没听到宝宝在哭?”

        男主人扯着被角,极其无辜,睡眼惺忪地看着眼前美人,耳边似有婴儿啼哭,他按了个电话让保姆抱走。

        然后如狼似虎地扑上去。

        吃brunch的时候,步臣和韩倾沐明显都是体力透支之后的模样,韩倾沐抱着孩子做荡秋千的把戏。步臣皱眉:“你没什么力气就不要逗宝宝,等下宝宝受伤看你怎么办?”

        韩倾沐扯下步臣手中的英文,把襁褓中粉团一般的小不点丢给步臣,“你力气多的是,你来!”

        步臣单手环住孩子,只身蹭过去,拧韩倾沐的小脸,好男人模样乍现:“夫人,莫生气,这般花容月貌可是会长皱纹的。”

        其实韩倾沐恼怒的是,自从她产后步臣天天在家中阴魂不散地陪她,颜幼薇被顾天爵软禁在家,她们两个又怎会耐得住相夫教子的漫长岁月?倒是两个大男人成天成夜地陪在她们身边,耐心丝毫不减,这让两个小女人无比郁闷。

        韩倾沐好心提醒他,“你上上上个月错过了一笔六亿订单,上上个月错过了首财的经济论坛,上个月错失了世界顶级抄盘手的加盟,今天你又错过了金融界的换届。”

        步臣把下巴靠在她的肩窝里,他们的宝宝坐在韩倾沐的腿上柔柔的像是一团棉花,韩倾沐摸着小不点吹弹可破的肌肤使命地吃他豆腐。

        一家三口温馨的不可思议。

        韩倾沐靠着步臣,步臣不以为然的声音响起:“到目前为止我错过了很多,但有幸,我自始自终都没有错过你。”

        女人眉眼弯弯,婴儿咯咯地笑着,男人将他们收入囊中,这一生,三人行,幸福与共。

        很后来的很多时候,便是这样的场景。

        女王揪着宝宝的耳朵,狠狠地问:“你爸呢?”

        步臣探出头,对着宝宝做无可奈何的耸肩,低眉顺眼:“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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