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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吸了一口气,没有立刻表示反对。

温宝裕来到我的面前,一副准备长篇大论的神情,我知道不让他说不行,所以点了点头。

温宝裕脑筋也动得真快,先后不过半分钟,他已经可以把想到的事情和现在发生的事情联系起来,说得头头是道。

首先我必须略作一下说明,我的话引起了温宝裕甚么联想。

温宝裕当然是想到了那个怪不可言的“大蛹”。

熟悉卫斯理故事的朋友,当然知道那颗大蛹是怎么一回事。那是卫斯理故事中还没有结果的一个。

为了照顾不知道这个大蛹来龙来脉的朋友,我用最简单的方式叙述一下。

温宝裕曾经发现一个和正常人身体差不多大小的怪物,那怪物可以肯定是有生命的,可是完全不能判断它是甚么东西。它看来像是一个蛹,不知道会蜕变成为甚么生物。

我们曾经假设这大蛹可能变成一个有翅膀的人,因为从蛹的外形来看,可以做,这样的想像。

这大蛹被送到勒曼医院去,我一想起来,就会去问一下,可是那大蛹多少年来,一直没有变化,始终是一只蛹。

勒曼医院方面派出了一个三人小组专门负责研究这只“怪蛹”,一样没有结果,世界上当然不会再有其他的部门可以做得更有成绩,所以我一直听其自然,事情也就没有进一步的发展。

这一切都记载在《密码》这个故事之中。

我一下子就料到温宝裕想到了那只大蛹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我自己也想到了它。

而且我知道我想到的和温宝裕所想的相同,我们都想到那只大蛹极有可能是某种生物生命形式改变中的一个过程。也就是说是某个生物在成精过程中的一种状态,是一个成了一半的精怪。

我们无法知道它的原形是甚么,也无法知道它成精过程完成之后会变成甚么(多半是变成人)。

如果那大蛹的情形正像我们设想的那样,那么把它搬到这个鸡场来,就有机会使它的成精过程继续下去,因为这个鸡场有使生物成精的能力。

我想到了这一点,仍然不愿意和温宝裕讨论,因为我还是认为那是节外生枝    把这样的一个大蛹,从格陵兰的勒曼医院运到这里来,工程浩大,而我现在全副心神放在研究如何自由进出幻境上,实在无法分神兼顾其他。

温宝裕显然了解我的心意,所以做一开始就道:“那大蛹极有可能是成了一半的精,把它弄到这里来,在这里特殊的环境中,它静止的成精过程,有可能继续下去,我们就可以观察它的成精过程,由此知道神鹰的死亡是不是成精过程中必然出现的现象。”

我知道温宝裕的话很有道理,可是我还是没有立刻有同意的反应。我感到很疲倦,伸手在脸上用力摩擦了几下,才道:“你不明白我现在想达到甚么目的,我对神鹰的成精过程虽然有兴趣,可是并不关心,我关心的是白素和红绫!”

温宝裕说得轻松:“她们好好的在幻境,你担心甚么?”

我大是愠怒:“你这不是人说的话    她们在幻境,我在现实,完全不能凭自己的意志相会,在偶然的机会中我进入幻境,她们也感不到我的存在,这还不令人担心?”

温宝裕很乐观,他不只是在劝我,而是真的相信他所说的一切。他道:“这只不过是暂时的现象,在你的经历之中,有的是这种情形,为甚么这一次特别紧张?”

我叹了一口气:“这次的情况十分特别……特别令我觉得茫然,甚至于恐惧,我感到真实和幻境之间有难以突破的障碍,很有可能,一方在现实,一方在幻境的情形会……长时间维持下去。”

我本来想说这种情形可能变成永远,但是由于这种情况太可怕了,以致于我无法说出来,所以才改了口。

温宝裕听我说得严重,而且自从他认识我以来,从来也没有看到我这样彷徨过,所以连带影响他的神情也严肃起来。

他道:“这样更有必要和勒曼医院联系一下。”

我明白他这样说的意思,温宝裕的意思是即使没有大蛹这件事,向勒曼医院寻求帮助也是必要的行动。

他当然认为使生物成精的力量是和可以使人进入幻境的力量是一致的。

他也当然认为这种力量属于外星人。

他曾经具体地说过他的想法,认为这种力量是不知道甚么时候由外星人留下来的装置所发出。当外星人控制这种装置的时候,发出的力量受到外星人的指挥,指挥者可以随意使人进入幻境,可以随意使生物成精。

而现在这种外星人已经离去,可是装置却留了下来,装置在没有控制、没有指挥的情形下,不规则地发出力量,所以才形成如今这种忽然进入幻境,忽然有些生物成精的现象。

他就是根据这个想法,才想在鸡场的范围之中把这个他认为一定存在的装置找出来。

到现在为止,他并没有成功。

他设想整件事和某类外星人有关,而在勒曼医院中,有著很多来自外星的高级生物,最好当然是其中就有当年放下装置的同类在。就算没有,外星人的知识远远超过地球人,向他们请教、求助,当然比就这样在这里守株待兔的好。

温宝裕见我沉吟不语,又道:“就算只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们,听听他们的意见,我看对事情就会大有帮助。而且我还是相信有我设想的那种装置存在,请他们帮忙把这个装置找出来,成功的机会要由我来找高一万倍!”

我又叹了一口气,摇头:“我不想离开    在这里,我有随时进入幻境的机会。”

温宝裕叫了起来:“谁叫你去,当然是我去,你只要和他们联络好,派我和蓝丝做代表就行!我保证,除非那大蛹真和如今发生的事情有关,否则绝不节外生枝!”

他这样提议,我没有理由反对,所以点了点头。

温宝裕早有准备,立刻把一具行动电话递给了我。

我有和勒曼医院联络的电话号码,电话接通之后,和我对答的是一个很动听的女声。

我只是告诉她会有两个人代表我,和勒曼医院有重要的事情商量,请医院方面派人接洽。

对方请我稍等,不到一分钟就有了回答:“来人在斯德哥尔摩一下飞机就有人和他们联络。医院中所有和阁下见过的朋友,向你问候。”

我道了谢,把电话还给温宝裕,温宝裕欢呼一声,拉了蓝丝向外就奔    他竟然就此离开了鸡场,连再见也不曾向我说一声,就到勒曼医院去了,人人都说我性子急,看来他比我更甚!

我在屋子的门口,看著温宝裕和蓝丝奔向鸡场的大门,而我没有离开这屋子。

我有了上次在幻境中的经历之后,我至少可以肯定,这屋子是许多怪事发生的关键所在。在幻境中,这屋子的窗子上挂上了黑色的窗帘,红绫只是在门外窥听动静,这一切都证明屋子中有古怪的事情发生。

而且我有身在这屋子中,忽然进入了幻境的经验,所以我相信使人进入幻境的力量,在这里存在。

虽然说是守株待兔,可是这是进入幻境的唯一希望,我不想错过任何机会。

我在屋子中来回踱步,顺著四面墙壁绕著圈子,一个又一个,也不知道绕了多少个,思绪还是十分紊乱,翻翻涌涌,就像是起著滔天巨浪的大海一样,完全没有安静。

我甚至于无法使我的身子静下来,我的脚步竟然越来越快,这时候,我心中不是不感到奇怪:走得那么快干甚么?

可是一面这样想,一面脚下更快,几乎已经变成跑步了!

对于这种自己的身体不受自己意志控制的情况,我感到非常不好受,我冲到窗前,伸手抓住了窗框,想稳住身。这种情形如果不是使人感到极度惊慌的话,简直滑稽之至    人竟然要抓住甚么东西才使自己不断移动的身子停下来!

可是这时候就算我抓住了窗框,我还是不能停止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在动,而且我立即发现了一个更怪异的现象:这时候我身体的动作,竟然仍然是双脚在不断地移动    在向前奔跑,而且移动的速度很快。

也就是说我这时候应该是在向前奔。

可是我却又明明双手紧抓住了窗框,应该身子固定在窗前,怎么会有向前奔跑的可能?

我本来就处于思绪紊乱的状态之中,这种怪现象一发生,一时之间,乱上加乱,我实在无法知道发生了甚么事情。

于是我一面双手紧紧抓著窗框,一面双脚不断做出跑步的动作。这时候如果有镜子,我一定会看到一个傻瓜在做著连自己都不知道是甚么的动作。

虽然我一向应变能力很强,可是这时候我至少身不由主奔了好几十步,才能勉力定下神来。

我还是不能立刻知道发生了甚么事情,只是可以定神想一想究竟甚么样的情形下,才会有这样的怪异现象发生。

我想到只有两个可能。

一个是屋子的四面墙在旋转,由于我抓住了窗框,而窗框是附在墙上的,所以我就被旋转的墙带著奔跑。

然而我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一来我从窗子看出去,外面的景物并没有移动,二来我立刻松手,可是脚下还是停不下来!

这就证明墙并没有旋转。

墙没有旋转,剩下的可能就是地在旋转。

我立刻低头向地上看。屋子的地上铺著绿色的地砖,每一块地砖大约二十公分见方,所以很容易就可以看到,整个屋子的地面,正在向顺时钟方向旋转,所以我才会不由自主不断向前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