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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把电视随便转到西片台,他目光直视电视,注意力全在怀中的小女人身上,直到她的颤抖停止,他立刻垂下脑袋,温声问:“要我替你再泡一杯吗?”

史嘉蕾难得安分,没有口出恶言,丑化他的体贴。

这不是她第一次被别人背叛,但是合作了那么久的唱片公司,把她当垃圾一样丢弃,她却只能躲在这个无人知晓的地方黯然神伤。

她需要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却也需要别人的体温,整个人早已因为强大的压力成为矛盾的综合体……直到他的声音穿透脑内的层层乌云,她才猛然惊醒,抬起头,发现自己竟然依靠着他。

一个她不愿相信的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呆傻地瞅着他。

这是第二次了。这是他的声音第二次把她从深沉的恶梦中唤醒。

只是用名字或是毫无特殊意义的句子就做到……为什么?

徐秀岩扬起有趣的笑,“这个问题你应该在昨天见到我的时候问才对。”

不知道是不是靠得太近,他俊雅温柔的笑容,令她许久未曾因男人而跳动的心狂跳起来,瞬间把刚才惹人心烦的新闻都给抛到脑后,眼底、脑海里只有他。

见她瞬也不瞬地瞧着自己,徐秀岩黑眸微敛,蕴藏着难解的光芒,放在她背上的大掌悄悄收紧。

他认得这个眼神。

啊,对了,他并非真的对她一点印象也没有。也许一开始是为了传宗接代的义务抱她,但是随着次数增加,当她那双因为情欲而迷蒙的眼只映照出自己时,他确实为她动心、沉沦过,只是时间太匆促,在紧急被召回总公司,他把那种感觉当作是类似“吊桥效应”处理,紧锁进心里,久而久之便被工作给遗忘。

现在他才明白那时候并不只是吊桥效应,他是对她有反应,而非仅仅对情欲有反应。

徐秀岩总算弄清楚那股保护欲和留下来的原因。

瞬间,触碰着她的手心酥痒起来,这会儿更钻进心口里。

她亦然,心儿悄悄加快了速度。

史嘉蕾想自己可能病了,或是有哪里不舒服,才会觉得呼吸困难,口干舌燥。

她深吸口气,仰高下鄂,做出骄傲的表情,“昨天那个时候,某人正试图剥光我。”

但是她失败了,因为脸上那丝窘意,使她看起来像是在撒娇的小猫儿,偶尔伸出利爪,无害的搔搔主人。

“那么,该怎么解释现在的情况?”他似笑非笑,眉峰微扬。

史嘉蕾没听懂他的意思,在他的示意下退后了些……看清楚全身赤裸的男人,尤其是发现挤在两人之间某样半苏醒的棒状物体,她诧异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你、你你你……”

徐秀岩瞧了一眼,语气非常轻松,“如果一个女人双脚叉开坐在一个男人身上,所有男人都会有这种反应。”

他太在乎她的情绪,连自己的生理反应都没注意到。

他的话让史嘉蕾回想起双方父母催促他们快生个孩子,让他们可以含饴弄孙,他们在讨论后,决定在这段婚姻里尽彼此该尽的义务,所以该做的都做了,尤其是……

她目光局促的盯着他口中的自然反应,发现在她的注意下,它反应更大,一张小脸羞窘得涨红,匆匆别开目光。

下半身过于诚实并不会造成思绪阻碍,徐秀岩似乎明白她在想什么,把她心里想的说出来,“我想你一定没忘记这玩意儿,毕竟那时候为了我有限的假期,只要一找到时间,随时随地,我们都在做爱。”

没错,他说的事实。

因为两人在时间上要配合非常困难,所以只要找到彼此有空档的时段,他们就会相约见面,因此,无论是厨房、书房、浴室、停车场、车上、电梯里,任何可能不可能的地方,他们都试过。

为什么那时候只认为是义务,从来不曾如此害臊过?

“只可惜时间好像没弄对,尽管每次都是真枪实弹的上,最后却没有成功。”他沉吟。

看一个举止面容都很优雅的男人说出略显粗鲁的话,绝对会令那些对他抱着幻想的女人破灭,可是史嘉蕾因他的话脸色黯淡下来,离开温暖的怀抱,背对着他躺下,抓起被子盖过自己的头。

很奇怪,她低迷的情绪比其他的事情都还能影响他。

徐秀岩也跟着躺下来,纳闷问:“怎么了?”

被子下的史嘉蕾一声未吭。

黑眸闪过一抹不悦,他宁可她大发脾气,也不喜欢她面对自己却无言以对。

“也许你认为我找到你是偶然,不过要查出你家祖谱和最不为人知的秘密,对我而言并不困难。”漾着浅浅的笑,徐秀岩的证据有着明显的威胁。

若不是看在那是困扰她心情的事,他会用更直接的方法逼她就范。

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又冒了出来,史嘉蕾也不晓得自己怎么就失去了对抗的决心,脑袋一片模糊,不自觉吐出--

“有的……”

被子下传来她迟疑的回答。

“什么?”精明如徐秀岩,却没听懂她的话。

“……我曾经怀孕过。”她闭上眼睛,沉重的说出这句话,随即感觉头顶上的被子被掀开。

“你说什么?”徐秀岩这下真的傻了。

史嘉蕾睁开眼,一见到他的表情,差点说不下去。

这个秘密,她要两家父母隐瞒已经有好几年的时间,从来也不觉得愧疚,如今亲口对他说起,怎么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过了好一会儿,她鼓足勇气,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三年前,在你离开后一个半月的某天早上,我从录音室回到家发现自己下半身都是血,到了医院才知道流产。”

徐秀岩蹙紧眉心,莞尔已经从他脸上褪去,十分严肃的看着她。

“就这样?”他问。

她短促的抽了几口气,接着恢复平静,“就这样。”

“医生没说为什么?”她没有怎样?

她的脸色瞬间刷白,声音终于颤抖起来:“你、你不需要知道……”

那正是她逼近双方父母隐瞒徐秀岩的原因--不要他知道她流产的真正原因!

徐秀岩抓住她的左手,表情冷漠的质问:“你对我们未出世就夭折的孩子的感想就是‘你不需要知道’,做的反应就是‘用不着通知你?’”

那是他的孩子,他当然有权利知道一切!

史嘉蕾用力抽回手,“死都死了,能怎么办?”她淡淡反问,好像不在乎一样,藏在被子底下的手握得死紧,指尖都发白了。

“死都死了?”徐秀岩开口重复她的话。

史嘉蕾明白他生气了,但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如果要解释,就得连不想说的一并说出来,所以她选择沉默。

已经忍了这么久,再难过的事她都自己挺了过来,现在也不需要说出来换取别人的同情。

“那是一条生命。”徐秀岩口气冷硬。

史喜嘉蕾听了这句话,脸色瞬间惨白,但她垂下面容,淡漠的开口:“一个月而已,她或他不过就是颗受精卵,连完整的人形都还没有。”

冷酷无情的批判即使是原本同情她失去孩子的人听来都会改观,讶异这个“曾为”母亲的女人如何能说得这么残酷冷漠,事不关己。

徐秀岩抬眼看着她,深邃的眸子里一点感情也没有。

“你知道吗?原本我以为你只是因为车祸受到的打击太大,才会说话尖酸刻薄了些,但现在我认为这就是你原本的个性,你天生就是个无情狠毒的女人。”他用陈述事实的证据平铺直述,却比用怒骂的口气要来得有杀伤力。

史嘉蕾胸口骤缩,呼吸有些困难,可一点也不愿意表现出来。

“我本来就是这样的女人,而这与你无关。”她逼自己看起来冷漠,那会让她好过一些。

……不那么认为自己很可悲。

徐秀岩长腿一跨,下了床,从更衣间里拿了一件不合身的浴袍穿上,去意坚决的步伐在门口处稍作停顿。

“我会查到你隐瞒的事情,所有事情。”

这是威胁,也是宣告,是她惹怒他必须付出的代价。

史嘉蕾没有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你当然可以去查,只是我会恨你。”她傲慢的仰起头,藉以掩饰眼底的水雾,闪闪地补了一句,“不过我想你一点也不会在意。”

如果不在意,他就会去查!

如果在意,他也该去查!

那么他还在等什么?

取下脸上的眼镜,徐秀岩十指交叉,抵在额头前,脸上难得失了笑意,不禁庆幸现在是午餐时间,员工都去用餐了,没有人会发现他的异样--或者他曾经不小心流露出蛛丝马迹?

嗯,这并非没有可能,因为一整天看到他的人都用异样眼光打量他,代表这件事对他的影响非常深,甚至无法隐藏起来。

事实上的确如此。

三年前,他们两个人都有共识,即使有了孩子,彼此的生活也不会改变,他们可能会喜欢上那个受到双方家长期待的孩子,增加相处的时间,但并不会因此对彼此产生感情……最后并没有孩子出世,而随着工作繁忙他也忘了这件事,照那时候的心态来说,这个未出世就夭折的孩子不该让他如此挂记。

偏偏他为此心烦,尤其她最后那一句话,更是烦躁不已。

如果他不在意史嘉蕾会恨他,他应该去查;如果他在意孩子流掉的原因,就更应该去查。

明明结果都是去查,可一想到昨天她说那番话时故作冷静,却隐隐透露凄惶的嗓音,即使没有去查,他都能猜到她心里一定也是惊涛骇浪,激动得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