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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奉直狐疑地看着她,喝完了茶,还是顺从地跟她去了。

两人来到老夫人的院里,于夫人已经到了,看着两人说说笑笑地一起进来,看起来很是般配,不由得相视一笑,似乎一切都在往好处走呢。

凌意可上前行了礼,就笑着说:“孩儿今日前来,有事求老太太和娘同意!”

于夫人不解地说:“可儿今日神神秘秘的,到底有什么事?看你的样子,大概是喜事吧?”

凌意可抿嘴一笑,诚恳地说:“可不是喜事?我知道于氏家规严,嫡妻进门一年方能纳妾,所以才委屈云妹妹做了通房丫头,其实以她的身份,完全可以做个姨娘,现在一年满了,云妹妹又有了身子,我和公子特来求老太太和娘同意升云妹妹为姨娘,将来孩子出生了,地位也高些,免得被人说是通房丫头生的,他是公子的骨肉,我是他的嫡母,舍不得呢。”

奉直不可置信地看着凌意可,老太太和于夫人连连夸赞:“还是可儿贤惠,到底是大家出身,心胸就是宽广。

本来我们想着孩子出生后再升云氏做姨娘,你既说了,我们就允了。不过她现在国公府那边,又有了身子,先给她姨娘的待遇,府里上下改个口就行了,等孩子出生后,升姨娘的仪式就和满月酒一起办吧!”

奉直深深吸了一口气,朝凌意可做了一个大揖,诚恳地说:“谢娘子!奉直得妻如此,实是奉直的福份!以前若有不妥之处,还请娘子多多包涵!”

看着他俩的样子,老太太呵呵一笑,示意李姑姑取出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张纸递过去:“把这个还给云姨娘吧,以后她就算半个主子了。让她不要怪我当初逼她签这个,那也是没法子的事,现在一切都好了,也多亏你媳妇贤惠!”

原来是若水的卖身契,凌意可正待接过,奉直一把接过去,几下就撕得粉碎,转身就走,众人面面相觑,于夫人喊了一声:“奉直,你去做什么?还没吃晚饭呢!今天这么大的喜事,你不敬老太太和你媳妇几杯?”

奉直回过头:“改天吧,我一定好好给你们敬酒。我现在要去告诉若水这个好消息,让她高兴高兴,以后再也不是奴才了!”

凌意可一把拉住他:“公子先别急,还有一件喜事没说呢!”

第四卷  归去来  一百六九、纳妾

众人不解地看着凌意可,还有什么喜事?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正疑惑着,凌意可却跪下了,奉直愕然:“娘子,你这是做什么?”

老夫人和夫人面面相觑:“可儿,你不是说有喜事吗?如何却是这幅模样?奉直,还不快扶你媳妇起来说话!”

奉直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去扶凌意可,她却坚持着不肯起来:“请让意可把话说完!”众人无奈,只得眼看着她跪在地上。

凌意可哽咽着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意可无能,进门一年尚未有孕,幸得云妹妹有喜,赎了意可的罪过,才让我有颜面留在府中。可是除了云妹妹,我们凌家出来的几个丫头至今也都没有身子,即使云妹妹生了,二房子嗣也太单薄。大公子儿女双全不说,一个姨娘即将临盆,一个刚有喜讯,到时儿女满堂,人丁兴旺,岂不更显得二房冷清?”

奉直不解地说:“娘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凌意可泪盈盈地说:“原来公子还有七个屋里人,如今去的去死的死只有五个了,通房丫头就不说了,大房尚有两个出身清白的姨娘,公子只有云妹妹一个正经的姨娘,而且我们这房去年起太不安宁了,是该冲冲喜了,以免孩子出生后沾了晦气!”

老夫人和夫人也听糊涂了:“可儿,你一向是个贤良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们会为你做主的!”

凌意可坚定地看着她们:“可儿想为公子再纳一良家女子为妾!”

三个人都愣在那里,奉直先醒悟过来,指着凌意可说:“你这不是胡闹吗?那院里人还少吗?孩子能有一个就能有两个三个,这么着急做什么?”

老夫人和夫人不解她的意思,她们知道凌意可是个表面贤良,内心厉害的人,今天这么多是真的为奉直考虑,还是另有用意?

凌意可坚决地说:“同样的是庶子,可是正经姨娘生的又比通房丫头生的身份要高出许多,我那几个陪嫁至今没有身子不说,就是有了,将来总被人说是奴才生的,孩子平白矮人一头。

如果公子能纳几个像云妹妹一样清白人家的女子为妾室,虽是不比嫡出,却也差得不多!”

奉直彻底无语,老夫人和夫人听得连连点头,也听明白了她是不服气若水一个人生子独宠而已,不过无论她什么目的,给奉直纳良家女子为妾,却是好事!特别是于夫人,最怕奉直有什么不如奉纯的地方,听了更是喜上眉梢。

凌意可看看他们按人的神色,又说:“给公子纳妾,一为冲喜去去晦气,二为我们这一房人丁兴旺,祖母和娘勿怪意可擅自做主,我已经物色好人选,是个秀才的女儿,算是出身书香门第,人生得端庄清秀不说,也知书达礼,听说还是宜男之相呢,也满心愿意服侍公子,纳为妾室再好不过,意可用心良苦,公子万勿推辞!”

奉直想起以前为了不使若水招人妒忌,他处处把她和别人一样看待,不敢宠她,更不敢对她好,甚至还要送她去外祖家养胎。只有几个通房就争宠成这样,好不容易若水身份高于她们,若纳个身份相当的妾室,再是个厉害有心机的,岂不是又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他叹了一口气,拉凌意可起来,苦苦相劝:“娘子,你正当青春妙龄,现在不生,不等于以后也不生,再说琴音她们虽是通房丫头,但若有子,总是我的骨肉,我心里是一样看待的,哪分什么嫡出庶出?到时再来求了老太太和娘升她们做姨娘,不是一样吗?妾室也好、通房也好,只要是奉直的女人,我就该负责到底,可是我分身无术,顾不了太多的人,院里的女人不少了,不要再添新人了!”

“奉直!你媳妇说的句句在理,人丁兴旺乃家之根本,她的好意就不要辜负了,难得她如此贤惠,肯处处为你着想,你要惜福!我们若大的侯府,你堂堂一个贵公子,难道养不起一房妾室?你是怕她越过云姨娘吗?你放心,我们先晋了云姨娘,晚几天看个好日子再纳她进门,如此她就排在后面,我看云姨娘也是个温顺宽容的性子,不会不容的。此事就这么定了!你勿再相驳!”

于夫人一幅不容反驳的样子,老太太也苦劝:“不就是一房妾室吗?纳了她大家都欢喜,于你更是好事,你为什么要让我和你娘都不痛快?还要驳了你媳妇的好意?此事我做主了,不许推辞,若违背就是不孝!你先去国公府告诉云氏升姨娘的事,让她高兴高兴,回来后我们再找人看个好日子,你媳妇挑的人,我和你娘放心,你就放心吧!”

奉直看着她们态度坚决的样子,回过头,凌意可正眼巴巴地看着他,叹了一口气点点头出去了。

凌意可看着他走了,方才跪下磕头:“意可谢老太太和娘不怪我私自做主!”

于夫人笑吟吟地扶她起来:“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你刚进门一年,就肯为奉直纳妾,打着灯笼也难找这么贤良的人,我和老太太高兴还来不及,我们于家能娶到你这样的媳妇,不仅是奉直的福气,也是我们的福气!”

凌意可不好意思地笑了:“就是不知我物色的人你们可满意!”

于老太太喜得哈哈大笑:“满意!满意!又是书香门第,又知书达礼,还有宜男之相,听着就满意!还能不相信你的眼光?”

凌意可挨着两人坐下:“我托了几个人物色,挑来挑去,就这家最满意,也是机缘巧合,合该服侍公子!这家人姓卢,听说祖上还做过翰林,不过儿孙只知读书不懂经营,家道才慢慢衰落,所以才高不成低不就,误了女儿姻缘,但家教却是极严。他家女儿闺名静娴,年方十六,正值妙龄,不瞒你们说,我私下见过,人如其名,清秀娴雅,言谈举止极规矩,老太太和娘见了保准满意,我看呀,天生就是服侍公子的。”

老太太和夫人喜得连连夸她行事稳妥,当下商议明天就派于管家送去买资,并商议好进府的日子。

凌意可目的达到,高高兴兴地告辞回去。老夫人看着她的背影,脸色一沉问于夫人:“看来她也怀疑只有云氏有孕一事有蹊跷。你派人查得怎么样了?是不是云氏做了什么手脚?”

于夫人摇摇头:“查不出什么。云氏有孕前,每天都由厨房派人送饭,送什么吃什么,厨房也没发现和她有来往的人,而且凌氏常常传她们一起用饭,若她做了手脚,岂不是自己也逃不掉?如果她是家生子,日久根深,做什么手脚还说得过去,她一个外乡女子,带来的丫头又去了瑞王府,在府里无依无靠的,保全自己都困难,何谈做什么手脚?”

老太太点点头:“你说的也是,她就是想做手脚,也没法。”

于夫人看着她,试探着开头:“老太太勿怪,如果真有人做手脚,媳妇倒怀疑是仙儿做的,云氏恰好躲过罢了。不过死者入土为安,这件事就不要提了,即使凌氏主仆不能有孕,难得她肯为奉直纳妾,何况还愁儿女?只可惜只是庶出。”

提起仙儿,老太太一愣,脸上浮起几分痛惜,可很快又变得阴冷起来:“这么说起来,倒真是她的嫌疑最大?若是真的,她也该死!”

于夫人看着她阴狠的脸色,再想仙儿一家的离奇灭门,初夏的季节,却生生的打了个寒颤,面上依然波澜不惊:“那样晦气的人,娘别再提了,凌氏说的也对,那院里是该进新人冲冲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