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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你的卖身契在我这里,等找到老爷之后拿到虹儿的卖身契,我就一起平了你们的奴籍!”

田玉莲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他:“这是前天去庵里太太给我的,让我在合适之时转交给小姐,老奴觉得没有比此时更合适的了!”

若水接过一看,竟然是虹儿的卖身契!原来娘看似不问俗世,其实把什么都替她想到了!

田玉莲却又掏了两张纸递给她,慢吞吞地说:“其实这座宅子和街上的绸缎庄是小姐和公子一起离开蜀郡后,老爷才置办的,一为做你的嫁妆,二为怕你以后再侯府呆不下去,又不愿回云府,好在此有个落脚之处,生活上也有个着落,这是地契和绸缎庄的文书,我离开蜀郡时老爷吩咐,若你有一天真的来到此处,就让我交给你!老奴终于不负所托!”

虹儿大喜在即,若水本不想哭,可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爹娘把什么都替她想到了,她在侯府的生活,她的退路,可自己又给他们带来了什么?她相信,爹爹和姑母的弃家远遁,娘的看破红尘,嗖是为她所累。

田玉莲轻轻拉拉她的衣袖,若水醒悟过来,赶紧说:“终于等到你和虹儿的喜事,我高兴得都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着座宅子已是我的私产,我若真的回京,就几乎不可能再回来,到爹爹送的,我不好转送他人,但这座宅子实际上就是你们的了,你们就放心住一辈子吧!成亲后你们就接手绸缎庄的事务,虹儿和我情同姐妹,我一定让你风风光光的娶她!”

说完想起自己在安靖侯府万般凄凉地做了奉直通房丫头的情景,泪水差点夺眶而出。虽然对奉直来说,只是纳了一个通房丫头而已,对她来说,却是嫁了,嫁得无比屈辱和凄凉,甚至还不如仙儿,连一身新衣也没有。幸好奉直关起门来和她拜了天地,给了她一个不敢让人知道的洞房花烛夜。今天她终于可以自己做主,让虹儿嫁给两情相悦的人,虽然经历了太多的磨难,她终于找到真正的幸福。

虹儿面对来裁嫁衣的绣娘却退缩了。

“小姐,我还是怕,怕洞房花烛夜我会逃开,我一想到自己残花败柳之躯要面对纪刚,我就好怕,怕自己反应过激吓着了纪刚,更怕自己不能真正放下过去的事情,安安心心跟纪刚过日子!”

若水想起和虹儿自幼的情分,想起两人相互扶持走过最艰难的岁月,想起她为自己挺身而出受尽侮辱,千言万语说不出来,只是紧紧抱着她安慰着。

“我已经试探过纪刚很多次,他尽知你的过去,却能一如既往,从未有半点 轻视之心,你就坦然面对吧。他是个值得托付终身之人,我相信你们会恩爱一辈子的。关键是你自己要走出来,鼓起勇气面对他,我不敢要求你彻底忘记往事,只求你慢慢地走出去,不要因为过去影响你们的新生活。”

虹儿点点头:“小姐,我会努力的,不让你再为我担心!”

若水环视她的卧室,欣慰地说:“三天之后这里就会成为洞房花烛夜,今晚你就搬过去同我住,让管家带人布置房子,以后你们就长住这里,只要把绸缎庄经营好,会一辈子吃用不愁的,说不定我在京城过不下去,还要来投靠你们。往事都是在京城发生的,这里远离京城,没有什么影响你们,你们好好过吧!”

虹儿终于抬起头害羞地笑了,若水心下慰然,拉起她说:“走吧,绣娘已经来了,快让他们给你量身做衣,得日夜赶工才能做出来,量完衣服我们一起去首饰铺子,好好给你置办几套头面,你和纪刚都不再是奴才,我要让你以我妹妹的身份风风光光地出嫁!”

第五卷  意阑珊  二百四十四去留

“小姐,街上纷纷传言说承宗皇帝毒死先皇,假诏继位,已被仁宗皇帝唯一的嫡子安王爷持真遗诏赶下去,并贬为瑞国公,带着家眷和降为太妃的卢太后一起守皇陵去了,以后世世代代只做守陵人。安王爷已经继承大统,帝号宣宗,以后安靖侯府安然无恙了,小姐尽可放心了!”

纪刚兴奋地告诉大家在街上听来的消息,他看着若水惊喜交加的神情,突然很想告诉她纪公子就是曾经的安王,如今的宣宗皇帝,可是想起主子的叮咛,他还是忍住了。

若水不可置信地看着一脸惊喜的纪刚,没想到安王这么快就夺了位,侯府安宁了,随着瑞王的倒台,凌相也会很快失势,凌意可被休弃再没了娘家可以依靠,也就没法再迫害自己和虹儿了,以后不用再东躲西藏提心吊胆了,终于可以自在的生活了。

关键是奉直,若水现在已经完全可以确定,他早已投靠了安王,要不然老太太和夫人也不会那么坚决地休弃了凌意可。他自从上次送过一封信后就再无音讯,是不是现在该风光无限地现身了?

欢喜兴奋过后,若水很快冷静了下来,他助安王登基有功,即使不要侯府的世子之位,也出入朝堂身份高贵,这样的男子没了嫡妻,该有多少大家闺秀抢着要嫁他?自己即使辛辛苦苦养大了他的儿女又救了他的一家又能怎样,什么也没法改变她做妾的命运。

他会娶一个什么样的女子为妻?是真正的温婉贤淑、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还是像凌意可那样表面贤良、内心狠厉的权势之女?无论她是什么样的女子,一定正当妙龄风华致致,奉直是个多情之人,就是再看重自己,也一定颇为喜爱这样的女子吧?

自己一个拖儿带女、年华逝去的妾室,家世、年华、身份皆不如她,还得卑微地服侍她,称她为姐姐,想着都无奈而悲凉,能在她手里讨得好生活吗?如果她知道自己和奉直的以往,是千方百计夺了奉直的心,还是像凌意可一样使尽手段让自己举步维艰?

千盼万盼,欢欣过后,是无比的凄凉。若水黯然地看着远处的山,到底是什么把她和奉直隔得那么远?奔波无数、辗转数地、折磨数年,为什么他和她之间总是隔着像这山一样的障碍,一生一世无法跨越?

虹儿听几个说瑞王已经倒台,不用再躲着瑞王府的追寻,凌家已经入狱,害惨她的凌意可也受到惩罚,等几个送小姐回京后,就可以返回这里一辈子陪着她,两人在这远离尘世纷扰的地方生活,而小姐也可以带着几位小主子回到公子身边了,没有了凌意可,她定会和公子恩爱一生。

她沉浸着幸福中,没有察觉若水的神色,兴奋地拉住她说:“小姐,我们大仇得报了!你什么时候返回京城?没有了凌意可,她那些张狂的陪嫁丫头也一定被赶出去了,小姐现在又保全了公子的三个孩子,还有恩于侯府,你这次回去,就再也没人敢轻视了!”


若水摇摇头,神色黯然的进了屋,田玉莲示意不明就里的虹儿看着三个孩子,跟进去劝她。

“奶娘,你是来劝我回侯府的吗?”

田玉莲看着若水心灰意冷的样子,装作不解的样子问:“小姐的心愿有三个,一是为虹儿报仇,二是公子平安回京,三是侯府化险为夷,如今这三个心愿都实现了,虽然没有公子平安回京的消息,但老奴相信很快就有喜讯传来,到时小姐带着三位主子回京,可不比当日凄凉,一定是风风光光,阖府望眼欲穿。”

若水慢慢地流下泪来,楚楚可怜地望着她:“奶娘,四百四病我从跟公子私奔的那天起,就注定了终身为妾的命运?无论付出何种代价,无论我为于家做了什么,都无法改变我的命运?”

奶娘愣住,只知道她再回到侯府,定然有了安身立命的资本,就凭她在侯府危难之际为了救他们做出的努力,就凭她千方百计照顾着三个奉直的骨肉,这种恩情谁能比过?冷静下来一想,就是侯府以后再看重她又如何?以妾为妻,要受到御史弹劾世人诟病不说,奉直连功名都保不住,子女都会受到牵连,无论如何,她一生一世是做定妾室了!心痛而又无可奈何,却不知该如何劝她。

若水心灰意冷地说:“没有了凌意可,公子还会娶别的家世妙龄女子为妻,到时我一个姿色渐衰、年华老去的妾室,要和一个出身高贵、青春妙龄的嫡妻争宠,要和我的孩子在她手里讨生活,就是她是一个真正贤良的女子又怎么样?没有一个女子能够容忍自己刚刚新婚就有我横亘在她和公子之间,我和孩子终究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难道我拖儿带女辗转回京就是为了置自己于如此尴尬之境?”

田玉莲半晌无语,她说的全是事实,可是想起奉直那封辗转数人才送到若水手中的信,她又有了些许信心:“小姐,你忘了公子那封信?在那生死当头,他都顾不上侯府的安危,却辗转派人给小姐送信,老奴相信他一定对小姐有妥善的安排,不会让你再那么委屈着!还有他走时处处安排好了小姐的退路,留给凌意可的只有一封休书,还不是怕她待你太过,老夫人和夫人辖治不住她?我就不信,他能为小姐做这么多,还能再弄一个嫡妻让小姐委屈着!”

若水凄然地摇摇头:“我相信公子是真心真意待我好,可他不让我委屈着又能怎样?那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侯府绝不允许你再回府帮我,公子要娶嫡妻不说,肯定还会生下高贵的嫡子嫡女,翼儿和颜儿怎么办?在这里无名无份地孤独一辈子我实在不甘心,让我回去服侍另一个可能比我还小的女人,在她手里讨生活我更不甘心!让我的孩子回去做低贱的庶子我不愿意,可是让他们无根无基地在这里生活我更不愿意!我真的好难!”

田玉莲思索片刻,无奈地说:“小姐一旦回了京,或者让于家人知道小姐的下落,到时就身不由己了,是好是坏都得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