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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关于黄梅戏的所有部分都与小说不协调,太理想化了吧。小镇上的中学能有实力组建起自己的剧团来?居然还能演整出儿的戏。也许我没亲眼看到过,就是感觉不太现实。除去这部分,就是对话太多,缺少人物特点。如果你打算往外寄,还得修改,让我说。”

陈映虹笑眯眯地听着他们谈论却在打着自己的算盘:如果请班亮重新出山,两个人干生活委员应该是最佳的选择与搭配。回想当年刚一进校竟然被谢教师任命为副班长,真的愧对这个称号,实在没做什么工作,在头一学期里。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所以在第二学期的选举中自己只居于第九位,如果不增设文娱委员这一职务,班委会中根本没有自己的位置。也许是自己太自私了,全部业余时间都放在了舞蹈上。班亮的无奈离去后还有谁像自己这么轻闲?如果不是亲口向谢老师主动提出接任生活委员,依当时的情形谢老师已经考虑到自己。从旁处就已经传出了消息。是后悔吗?说不好。而自己也不可能像班亮那样固执地选择退出,至少在面对谢老师时。是否有一种更圆满的局面形成,从而缓冲一下自己面临的压力?真得感谢韩芳李娅喊着自己一块来教室,是班亮让自己有了一种充满希望的面对。

韩芳说:“如果你有下一部小说的写作计划,写写陈虹吧,班里的公主应该是女一号,写出来肯定会是帅哥靓妹之类的,还有那六位。”说到这,韩芳略扭扭头瞄向身后,三人会意一笑。

陈映虹噘起了嘴:“哼!你说着说着就没正文,什么帅哥靓妹,听着就让人恶心,再说跟我也扯不上。”

李娅忙接过话:“女一号肯定是没错,不过我觉得应该是忘年交,更有意思。”李娅不怀好意的笑无法不令陈映虹想起王志坚,而又同着班亮的面,似乎自己的日记本书信本完全暴露在了大庭广众之下。

“你们说是来看电视,却编排起我来,可恶!我走。”陈映虹有些生气地站起身。

班亮其实明白刚才韩李二人所指,只是不漏声色而已,忙说:“别生气,她们说的我根本听不懂。等有机会,我真得向你请教,班里谁也不如你的生活精彩,真的。”韩芳李娅拦住陈映虹,一个劲儿地赔不是,才坐好又听班亮这么说,刚刚现出的笑飞到了云天之外:“我一直很敬重你,你也信她们胡说?”

“不,我的意思是你的生活看着就既紧张又充实,你喜欢的舞蹈刺绣都是为了向大家展示美好的一面,所以我说你的生活最精彩,你千万别误会。”班亮真的怕她误解自己。

陈映虹扑嗤一笑:“就数你能写会说。”其实班亮无论是在学习上还是在工作方面都给予了自己很大的帮助,真的很感激。有时也在想:以他的为人,不可能为了写东西而退出班委会的。

从周二下午课后开始进入了舞蹈的排练阶段。节奏感十足的音乐充斥了整个排练大厅,以至于学生会生活部长广播的通知:各班的生活委员听到广播后马上到学生会开会——都不曾听到。风扇转到了最大速,依然赶不去这夏末的溽热。

教室中正在播放录像片,此时的宿舍楼里异常安静。

当晚自习接到学生会的纸条时,陈映虹才发觉错过了下午的会议,纸条上写明了明天下午要打扫指定的环境区域,为两周后电视台来录制宣传片做准备。对于陈映虹的缺席只是提出了警告。曾经忧虑过的局面没想到这么快就出现了。真的很羡慕分析班的张彤,同样是舞蹈队员也担任着学习委员又身兼广播站播音员的身份,总是协调的这么好总是一副轻松怡然的状态,居然还是上学期特等奖学金的获得者。实在无法达到她那种水平,即使努力地付出全部!

第三十九章  飞针走线

  意外地又收到部队来信,除了王志坚还会是谁?陈映虹的晚自习始终被久违了的他的信左右着。本子已经在他手上,为何还有信寄来?

——想见一面,可否?如果你能在下周三(9月11日)下午来到镇上,还是在那个小瓷器摊前,最好不过。但愿你能抽时间出来。如果不能来就回信告知一声。那天我会等到6点钟。放心吧,不会给你造成太大影响。也许这将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

仅仅为了见一面吗?距离他说的11月份回家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呢,难道又起了变化?也想过不知能否再见面,就收到了他的来信。是否为他赶制一块帕子?总该有点什么给他做纪念吧,毕竟有过这么一段特殊的交往。从课桌里抽出作业纸勾勒起图案来——心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大大的十叉划掉;信,奋,缘,勿忘……汉字好吗?是不是太直白了?名字呢?又毫无内涵。对,选梅花,白绫子上一株旁逸斜出的红梅!与他之间从一开始就因为梅花而温暖起来。还有三天多一点的时间,怎么就一下子紧迫起来?

就在作业纸上写起了日记,这也是最近开始的。只要在自习课上有了想写的冲动便会就地取材,有时临上晚自习前将本子拿到教室中倒写不出什么来。用作业纸写完日记再折叠好粘贴到日记本上,虽说让日记本变得臃肿起来,影响了本子的美观,终究它的读者只有自己,以无所谓的心态去打量,感觉上也就越发顺眼了。

这堂晚自习课陈映虹收获真是不小:信、图案底稿、日记。

周六。

陈映虹下了包车未见李珩在原地守候,估计是落在了后面,心早已飞到家中,匆匆一瞥便拐过街角直奔站牌。车至跟前,她利落地上了车,才站稳,抬眼便看到边道上李珩一脸失落地看着自己这个方向。冲他挥挥手,不知他是否看到了自己的背影还有此时歉意地挥手:原谅我,李珩,不了结这段根本就不曾真实演绎过的仅是自己臆想中的情愫,我就无法真诚地面对你。如果你知道了我的内心这么复杂,还会喜欢我吗?我还会在你心中拥有那么重要的位置吗?我真的没有资格以那么清纯的形象保留在你的记忆中!这么想着,陈映虹竟然没有察觉出已有泪滑过脸颊。

一路颠簸,视野中空濛无物。

进了家门将包往门边一扔,顾不得看一眼餐桌上妈妈准备了什么好饭菜,便直奔妈妈的房间翻出那个大碎布包裹摊在地板上——绫子。白色。奶白、玉白,无论什么白,都行,印象中肯定有。陈映虹像在拣拾珠宝眼都不眨地找寻着。啊,终于在最底下见到一块,一尺见方,起了折皱,四边已破了线。这都不算问题,对陈映虹来说。她插上电熨斗收拾好地上的乱象,方觉出肚子咕咕叫得厉害。

狼吞虎咽,就连酸甜苦辣咸都没感觉出来,完全被那块白绫子占据。估计电熨斗已经热到最好程度,陈映虹离了饭桌。似乎又回到了暑假期间的忙碌状态。平整后的白绫子现出了想象中新鲜的面庞。剪边裁直后挂到了阳台上。坐在桌前反复端详起在学校勾勒出的图案,又从妈妈的花样子中翻找,枝干的倾斜度,整体的尺寸都在重新考虑。终究是比不过出自专业人士之手的花样子,陈映虹毫不犹豫地舍弃了自画的图案。

经风一吹,白绫很快干透。重又支好妈妈已收起的包缝机,转瞬间便没了破边裸线。完成了最基本的布料选裁,陈映虹终于松了口气,等箍好花绷子描出图案轮廓便过了4点钟,足足地伸了个懒腰,才想起厨房里的残局。拿出了军训时夜间集合的速度,三下五除二便恢复了厨房中原本的祥和。

妈妈下班一进门见陈映虹正专注地坐在窗前绣着什么,换衣服的工夫在陈映虹身边站了一会儿:“又弄嘛呢?这么郑重其事的。”

“下星期学校举行才艺展示,我选的是刺绣。”陈映虹早已想好应对妈妈的话。

“这倒是,选自己喜欢的熟悉的,还用我帮忙吗?”妈妈系好了围裙。

“不了,我选的图案不太复杂,线最多三种色儿。用不了两三天就成活。”陈映虹说着话眼睛始终不离白绫子,如果明天一天完不成,后天就要带到学校中。两年来,从未在宿舍中绣过什么,真的不想再给大家制造被议论的话题。

这是属于陈映虹怎样的一个周末啊。

周一。

即使回家的时候可以避开他,返校时可由不得自己了,除非迟到或周日下午回校。陈映虹意识到这点时已在包车上与李珩相对而站。

“看见我就跟看见瘟神似的,我有那么恐怖?”李珩对上周六仅仅见到她匆匆的背影一直耿耿于怀,而此时,如果不找话题打破这尴尬的相对,她就有可能一路无语。

陈映虹笑了:“你想的太复杂。要是没事不急着往家赶,我肯定会等你,这不又见面了吗!”

“你呀,鬼灵精怪的,怎么感觉你比我大三四岁似的。”李珩凝眸痴视。

“说我老,不更直接?”陈映虹不露声色地说。是不是总以这样的造型面对身边的女孩?招蜂引蝶惯了,多早晚才能成熟稳重!

“我是说感觉上。你的皮肤质感可是全校数一数二的,别的女生还不知有多羡慕呢?”李珩真恨不得咬上一口以解欲求不得的焦渴之心,梦中已不知与她耳鬓厮磨地缠mian过多少次了。

“你就胡说八道吧,别的女生跟你说这些,谁信?除非她有企图。”陈映虹几乎想象得出,围在李珩身边的女孩子肯定会格外注意自己,是自己的存在让不知多少个图谋着他的女孩丧失了实施计划的信心。

“对,我身边的女生都有企图,你把我想成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