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姐姐，我这套衣服漂不漂亮？”一身鹅蛋黄衣裙的秋菊在子丹面前转了个圈圈，巴巴地等着她夸奖。
“漂亮。”子丹笑答，“小百合给你做的？”
“才不是呢！是城东的李小姐给我做的，做了好几件了呢！” 秋菊亲昵地挽上子丹的手臂，一边正将胭脂水粉往桌上摆的楚雯往两人瞟了几眼。
“哦？那她一定很喜欢你了？”子丹宠溺地摸摸他的头，“稍等一会儿，我将东西拿出来就给你化妆。”
“还早呢，人家早早来了，是想来跟徐姐姐聊天的！”秋菊嘟着嘴，不满道，“还是徐姐姐觉得秋菊很讨厌不想陪人家聊天？”
“好好，我陪你聊。”子丹笑道，对于这个小弟弟一般的男孩子，她还真是无法拒绝，不过，“要聊天，你也先放开我吧，我一边陪你聊，一边还要将东西摆出来呢。”
秋菊不甘愿地放开她，不满道，“你的小厮不是在摆着了吗，干嘛事事都要你亲自动手啊！”
子丹还没说话，楚雯柔柔的声音响起，“徐子丹，我是你的小厮吗？”楚雯挑着眉，虽然表情没多大变化，但子丹硬是从他的眼里看出来她要是敢说是他就灭了她的意思。
“当然不是！”子丹立即狗腿地讨好，“你是我的主子。”
“是吗。”楚雯柔柔地应了一声，继续摆着东西。
子丹转头对秋菊道，“他可不是我的小厮，他是我的空气！”
“空气？”秋菊疑惑地歪着脑袋。
子丹笑笑，“对啊，空气。”
低着头的楚雯暗自心酸，原来一旦两人没了可能，他对她来说，便只是什么都没有的空气……
直到深夜回家，楚雯都在想空气的事，他这么难过，她在旁边却一脸开心……“哎呀！”一时不查踢到个石头，整个人便跌趴在地上。
“楚雯！”子丹连忙将他抱扶起来，“有没有伤到哪里？”黑夜里看不清，她很担心他受伤。
“……没……”他不是空气吗？她干嘛还管他？楚雯别扭地推着她，尽力想自己站稳，奈何双膝痛得站都站不直。
“还说没呢。”没发现他在闹别扭，子丹将装化妆品的包往脖子上一挂，单手扶着他背过去半蹲，“上来。”
“啊？”
“啊什么，上来。”
“我、我自己可以走。”男女授受不亲，虽说他们之间也没有“防”得那么严，但毕竟不好叫她背自己，何况背着的话，他整个前胸便都贴在她的背上了……光想想就让人脸红。
子丹不说话，往后退了点揽了他的双腿往前一带，楚雯一个不稳刚好扑在她背上，惊呼的同时她已经背起他了。
他不安地扭，“你……”
“搂好，你动来动去的往下滑，我可只好抬着你的屁股了。”她坏笑着咂嘴，“美男的屁股，估计很好摸。”
“你……色鬼！”他生气地骂她，却是双手搂紧了她的脖子，不敢再乱动了，他可不想滑下去真的被她摸屁股！
“呵呵。”看来他跌倒也不是什么坏事，近距离接触啊，子丹坏心地唱起了歌，“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坏蛋！”楚雯不满地咕哝，心里的气闷却奇怪地都消失了，他干脆靠在她的背上，听她唱来唱去都是同一句的歌，不时在心里嘀咕一句：坏蛋！
就一次，就让他任性一次，这么近距离地与她接触，留待以后做念想吧。子丹，你知不知道，我真希望，这条路永远都走不完。
感觉到他放松了靠着她，子丹嘴角往上勾了勾，继续唱着得意的笑，突地前面传来一个声音：
“难听死了！”
呃？子丹的歌一下子停住，楚雯也抬起了头，月光下一个身影渐渐走近，待看清了，子丹喜上眉梢，“岳小姐？你又去采药？真是好巧！”
岳秀青也认出了子丹，“怎么你老喜欢在生更半夜鬼叫。”
子丹挨过去，“遇上你真是太好了，他刚才摔了一跤，许是摔到腿了，你去我家给他看看。”
楚雯插嘴，“我没事……”
“什么没事，都站不稳了。”
岳秀青满脸不愿意，“怎么一遇到你就没好事！”上下打量她一下，“半月三更背着个男子还挂着包袱，你在私奔啊？”
楚雯不悦地眯眼瞪她，“这位小姐你胡说什么？我们才从百花楼回来！”
岳秀青眨了两下眼睛，同情地看向子丹，“被捉奸了？”
呃~~~！
子丹满头黑线！耳边同时响起楚雯的声音，“你再胡言乱语，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岳秀青再次同情看向子丹，“你家男人很凶啊！”转而看向楚雯好奇道，“怎么个不客气法？”
楚雯一股火往上冒，“你……”
“楚雯乖啊，我们还要她帮你看腿呢，等她看完我帮你揍她。”
楚雯瘪瘪嘴，趴回子丹肩头，讨厌的女人！
“先去我家。”子丹朝家的方向努努嘴。
“不去，我要回去睡觉。”岳秀青帅气地扭头拒绝，脚却是跟着子丹的方向走。
岳秀青一个爆栗敲过来，“竟敢说我是猪？你还想不想看腿了？”
“君子动口！”子丹哇哇叫，竟然趁她腾不出手来的时候动手，这个女人！
“你的意思我是小人了？”岳秀青伸手又想来一个爆栗，子丹连忙往前几步躲开，失手的岳秀青不满地呲牙咧嘴，躲开的徐子丹呵呵地笑，两个第二次见面的女人如同多年好友一般嬉闹，就此结下了一段深厚友情。
楚雯的膝盖只是擦伤，没有什么大碍，岳秀青给了楚雯一瓶药膏，转身向子丹伸手，“二十两。”
“噗！”子丹一口水喷出来。
楚雯转向子丹，“子丹，这人明明就是在敲诈，我没事，不需要这药膏。”
岳秀青痞痞地笑，“美人，你说对了，我就是敲诈，药膏可以不要，可我出诊一趟，钱是一定要给的，拿来吧。”
怎么会有这种明目张胆敲诈人的？楚雯刚想说话，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看过去是子丹带笑的脸，好吧，女人说话，他不插嘴就是了。
子丹重新给自己倒上一杯茶，笑道，“你上次那什么灵丹也才十两，这次只是一般的药膏吧，怎么这么贵？”
“因为我发现你比上次有钱了。”岳秀青指指她身上的衣服，“料子比上次的好。”
“就这样？”
“就这样。”
“大姐，你很穷吗？”
岳秀青一脸严肃，“实不相瞒，确实很穷。”
两人对视了一阵，子丹叹了口气，摸出十两银子，“先给你十两，剩下十两我明天送到你家，以后不可以敲诈我了。”
“看情况吧。”岳秀青一点自觉性都没有，收了银子揣怀里，临走时还对着子丹凉凉地说了句：“我没看错，你真的越来越有钱了”，让子丹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岳秀青走后，楚雯才问子丹，“你真要送钱去她家？”
“对啊。”
“你明知道她是在敲诈，干什么还给她那么多钱？”
“她人不坏啊。”
“人不坏你就给人家？”
“她上次给你看病，还退了我五两银子来着，说明不是个坏人，大概她确实过得辛苦吧。”
“你自己拼命挣钱就不辛苦？”楚雯的声音闷闷的，她每日睡醒了就出去干活，回家来便是半夜了。
他的话中带的关心让子丹心里暖暖的，“楚雯放心，我这么做是有目的的，我想请她帮忙做一些东西，我这是在设计她呢，她拿了我的钱，等我开口时便不好拒绝了。”
“你要请她帮忙做什么？”
“做一些擦脸的东西，我明日给她送钱，顺便跟她谈。”
“要是她不愿意呢？”
子丹慢饮一口茶，微微笑着，“那我就不给她钱了。”
楚雯在心里鄙视子丹，答应了又不给人家，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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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秀青家很好找，只是，子丹实在不知道该往哪里踩，只好站在门口。
岳秀青家跟她的名字极不相称，一点也不清清秀秀，满屋子都是乱七八糟的草药，四周的木架上全是大大小小的药瓶药罐，中间的桌子上是东倒西歪的器皿，真真和她邻居说的一样，是一科研狂人。
当然科学狂人不是她邻居的原话，她邻居的原话是：“岳秀青？那个败家女！她娘白白送她去学医了，学了回来她根本不给人看病，整日里将那些个草药弄碎了胡乱搅在一起，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她娘都给气得将她赶到偏角的小房子里不管她了，也不让她回家吃饭，她现在呀就是靠卖些草药为生呗，时不时帮人看个病就要敲诈人家许多钱，都没人敢请她去看病，姑娘你要看病就去找其她大夫，可别让姓岳的败家女坑了！”
子丹听了这话心里总算有些平衡，原来岳秀青不是只坑她一个。
“钱拿来了？”岳秀青正往大腕里倒黑漆漆的液体，头也没抬地问她。
“我见过一种东西，有膏状也有蜜状，可以涂在脸上，用来做日常的护肤，还可以加入另外一些东西，涂在脸上可以消除痘痘、或者增白、或者抗皱等等，你会做这样的东西吗？”
“市面上已经有护肤膏卖了。”
“我知道，我看过市面上的，但那只是防裂的，没有其他功效，而且冬天擦擦还可以，夏天擦就太油了。我想要的是、润肤的、补水的、去痘的、增白的、抗皱的、防晒的等等，总之是要有不同功效的，可以针对不同的皮肤来使用。你会做吗？”
虽然没有做过，但一听就知道跟做药膏差不多，岳秀青抬起头，“你问了做什么？”
子丹想叹气，这个黑腹女，明明已经知道她的心思却还要问出来。“如果你会做，可以做了卖给我。”
“我为什么要帮你做？”她只想做她喜欢做的东西。
“因为这也是一种研究，最主要的是，一旦成功了，我会付你很多钱，有了钱呢，你就可以不用为生计发愁，你就可以安安心心实验你的各种草药了。”
安安心心弄药？岳秀青眯眼看她，“好像很诱人哦！”
“确实很诱人，如果你答应了，我再给你三十两做研究资金。”
“这么少？”草药都不够买两颗！
“大姐，我也很穷的！”子丹咬牙，这个女人，上辈子一定是个吸血鬼！
“好吧。”勉为其难答应。
“给你。”子丹将银子丢进去，岳秀青一把接了，“弄好了我会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