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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父之痛



父亲的手像港湾但我感觉是蓝天。

        可以让我任意表演最最自由的舞台。

        如今这片夜幕中有难逾越的梦。

        我是你心里的最甜你成了最痛。

        第一次主动抱你。

        所有泪水都藏笑里。

        心中就像下了一场暴雨。

        相片挂在了墙上。

        隔断我们的只是一块玻璃。

        哪怕能够再多陪你几分钟。

        每当窗外吹过一丝丝的微风。

        我就感觉到你在我身边轻唱。

        眼前反复浮现你熟悉的模样。

        我感觉依然在你手掌上跳舞。

        你的世界是否有鲜花和大树。

        是否能看见我为你点的蜡烛。

        忽忽的风起,卷起一地的尘土,抱着父亲的照片,每走一步都是那么的沉重,难以负担。

        那么高大伟岸的父亲,现在只是这骨灰盒中的一点灰烬。

        狂风卷起,似乎是父亲对女儿无尽的不舍,他不舍、他不安,他对人生还有眷恋……他放心不下爱女啊……

        当尘土终于将那个小小的盒子掩盖住的时候,简思挣脱两个大姨,扑向墓碑,双手不停的想将埋进去父亲找出来,她的心好象从中间裂开,手心一阵一阵的剜痛。

        简母的哭声是那么的凄厉,她看着简思突然激动起来,冲上前死命拉扯着简思,根本不管会不会伤到简思,简思挨了几个耳光,鞋子掉在一边,头发挡在眼前,狼狈的任由母亲捶打着她。

        简母终于受不住这刺激眼一闭躺在墓碑前。慢慢的夕阳爬上天空,人渐渐的散去了,简思的大姨哽咽着拍拍她的肩:“你妈现在太激动了,听大姨的话,不要记恨你妈妈……”

        所有的人都走了,她静静的坐在地上,一直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白皙的脚已经被冻得有些发青,她拢拢头发,抱着墓碑大声的放哭,哭得那么的委屈,哭得那样的撕心裂肺。

        可是不会再有一双温暖的大掌将她拢进怀里说,乖女儿,还有爸爸呢。

        沈让就一直静静的站在不远的地方,静静的看着。

        司机看着坐在墓地里哭泣的姑娘,不禁悲从心中来,这时候天空飘起雪花来,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来,抹掉眼泪准备上前给她披上衣服。

        沈让伸出手拦住司机的去路,只是摇摇头,他静静看着那个女人趴在墓碑上,光着脚,单薄的身子不停的颤抖,他想任何人看到这样的一幕都会心酸。

        简思的手指冻得发粗,粗粗红红的指头抚摸上墓碑上的照片,心底一片荒芜,疼痛感竟然让她全身都麻痹了。

        上天似乎是个天生的操控者,对待任何事都运筹帷幄,任何情况下都好整以暇。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是每个女人都奢求的,她简思也不例外,可是这个世上从来就没有完美,她的婚姻输得一败涂地,还搭上她爸爸的一条命。

        她坐在地面上,地上有着淡淡的黄土,就是这一捧黄土掩埋了她还来不及孝敬报答和他说一声我爱你的父亲。

        她的世界支离破碎,她永远忘不掉父亲去世之前闭不上的双眸,是她,是她害死了父亲。

        她趴在地上,死死攥紧的拳头爬起身体,快速转离身体。

        她就这样光着一只脚拦了一辆车,上了车只说了一句:“去万佛寺。”

        然后将单衣的帽子盖上。

        司机从后视镜中看着这个才从墓地出来的女孩,她狼狈极了,身子冻得瑟瑟发抖,隐隐的他听见女孩的哭声,夹杂着哽咽。

        司机叹口气:“姑娘,什么事都会过去的。”

        墓地离寺庙不太远,不到半小时的路程,简思下车的时候,将钱包交给司机,然后没有停留的离开。

        司机着急的在后面大喊,可是前面的身影没有停住,他着急的停下车子正准备开门出去追那个可怜的姑娘,却被一个男子拦住,男子和他说了什么,司机最后还是把简思留下的钱包交到男子的手中。

        宽阔的大堂,里面没有一个人,也许是因为这寒冷的天气,也许是因为无事相求,呼呼瑟瑟的冷风夹卷着寒冰从门口堂而皇之的刮进,简思跪在地上的蒲团上,每磕一下都可以听见回荡在空中的当当声。

        “我从来不求天不求佛,我求你,让爸爸活着,我代替他去死……求你……就让我在陪他几分钟……”

        那一个下午静寂的寺庙里传来属于女儿忏悔的哭声。

        沈让就靠在门板上,看着那个女孩哭的不能自已,他微微将头歪开,指间飘起一抹白雾。

        简思的性子倔,和她爸爸一样的倔。

        她明知道她妈妈现在最恨的恐怕就是她了,可是她不顾两个大姨的劝,还是回家了。

        “你跪下。”简母的嗓子因为哭的太多,犹如破锣一样的嘶哑。

        她依言跪下。

        客厅正中悬挂着父亲的照片。

        简思的妈妈取过一个茶杯照着简思的头就砸了过去,幸亏简思的大姨拦了一下,杯子才没砸在简思的头上。

        简母赤红着双眼,猛身上前,一脚踢在简思的身上,可是她自己也多日没有吃任何的东西,自己也随之倒地,她爬过来,耳光就这么甩下来,拉扯着简思,她手上的戒指在简思的脸上划出一大道的红痕。

        “你这是做什么啊,简思的爸爸要是看见该多么的伤心……”简思的大姨抱住简母。

        简母试着想起身,可是一站起来身子摇晃了一下,捂着胸口倒下去,简思抱住母亲的额腰:“妈,妈……我错了,我错了……”

        简母的目光就像是刀子,一点一点在凌迟着她。

        “你爸从小最疼你,他让你念书你不念,你离婚了有没有和我们说一声?为了什么离,有委屈还有爸爸妈妈给你做主,我问过你没有?你是怎么做的?你就这样让你的爸爸含恨而终啊……这就是他简国政呵护了一辈子,爱了一辈子的女儿……你给我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滚啊……”

        简母的声调尖锐,简思抬起头看着母亲有些趔趄的脚步,手捂向心脏的方向,身体不住的颤抖,起身跑了出去。

        爸,对不起,还有,我爱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