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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我想老狐狸真爱多管闲事,每次敷药都非得让护士过来,好像我会把药膏当药片给病人服用一样。

老狐狸站起身,拉起我的胳膊。“这里还轮不到你一个女孩子操心。你这几天也累坏了,去休息一下吧。”

我没动弹,他这么做似乎是不愿意看到我这么关心池春树。

可这事跟他何干?还真拿自己当家长了?

两个女护士带着柔顺温和的表情进来向老狐狸鞠了一躬。“看护妇来了,你出来。”老狐狸将不太情愿的我硬拽了出去。

我扭过头看到池春树大方地趴到床上。一个女护士用戴上橡胶手套的手小心地褪下他的长裤。他的整个背臀都暴露在空气里。

老狐狸的手伸过来捂我的眼睛:“不要看了。”

我挡开他的手,“春树,你需要帮忙就叫我,我就在外面。”说到外面,人早已被老狐狸猛地拽了出去。甩开老狐狸的手,我心里却在想没想到春树的屁屁长的挺好看的,那两个女护士很有眼福啊。

正想着,一眼撞进老狐狸那双小眼睛里——严肃,死板。

  189、人生如寄  ...

一看到这个老鬼子就一肚子气。我一声父亲也没叫过他,他有什么资格管束我?

“井上先生,瞪着我看什么?”我问他。

“你现在是我的女儿,对宫野春树不要这么暧昧。我知道他对你还没死心,刚才你们搂搂抱抱我都看见了。”

我顿时反感得要命。我这人这方面似乎太有福气了,这么多年没爹管,这会儿倒好,硬多了一个老爹管理,还是个东洋出产的爹。我招谁惹谁了,辛老爷那个爹刚摆脱掉,又跳出来这么个狐狸爹来干涉我的自由。

“你们日本人不是连男女混浴都不算有伤风化吗?我和春树隔着衣服抱在一起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他是我哥哥,我不能抱他吗?”

老狐狸严肃地看着我:“下阶层的日本人男女才混浴。我们上层人都是独立洗浴。话说回来,如果你真把春树当哥哥,我会很高兴,就像百合子跟川进之间的关系那样,我一点不反对。”

我懒得跟老狐狸辩论。“我头晕,要休息。”走到一旁的看护房,我拿起一迭报纸捂住脸,躺倒在床上。

老狐狸又补充一句:“如果你跟川进搂搂抱抱我很赞成,无论多过分我都赞成!”

我明白过来——他才是那个不死心的人啊——总想促成我和龙须川进的好事。可龙须川进去了八路军神枪手出没的北方,有没有命回来还不知道呢。唉,阿弥陀佛,我不是咒你啊,龙须川进,只怪你这舅舅太矫情!

“井上先生,我的身心都已属于别人,没指望当龙须中佐的贤妻啦。”我隔着报纸说道,“反正这辈子是别指望了。”

“为什么这样说?请说明白点儿。”老狐狸将报纸从我脸上挪开,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我的心属于我的丈夫。我的身体吗,很不幸,被那个乔天佑霸占过。所以,让您失望了。”[网罗电子书:WRbook]

老狐狸一听这话,反而面色一松,提高嗓门说道:“乔天佑迟早会被捉拿归案,他一定会被处死。我们日本人很开明,女人结婚前有性行为不算什么,照样可以做贤妻良母,只要不是从事低贱的行业就不必深究。川进虽然没能娶你,但是绝不会放弃你,我想他想做到的事情没有办不成的,只是时间的问题。”老狐狸的话里充满对宝贝外甥的肯定。

我哼了一声,难道变态的民族就是容易生出变态的人种?他不在乎,我自己还在乎呢。

外面传来吵杂声,宪兵奔跑的皮靴声响彻在楼道内。

“你在这里不要乱走。”老狐狸嘱咐道,将房门关上,离开了。

我想起川崎医生拜托我的事情,将信从兜里拿出来看。

展开信纸看去,哪来的什么情书,不过是一首七言绝句,可一看到那首诗心立即砰砰急跳起来。

“春来蜂蝶拾花蕊,

树影犹掩伊人面。

伊人流连春花醉,

不觉何时日西归。”

这分明是前日照顾春树、夜不能寐时我随手写的小诗,怎么会被川崎拿了去当情书赠给他心仪的女子,还要我帮忙看?

不对!他显然知道这首诗是我写的,而且如果他看得懂诗意,一定也能发现里面藏着我和春树的名字。他拿我写的东西递给我看却又说那番话究竟是何用意?

再仔细看,这诗并不是我本人的笔迹,是川琦照着我的字体和笔迹誊抄下来的。

我开始对这个川崎医生有了兴趣。他说下午两点钟后来,我要好好问问他居心何在?

再度将信掖好,我来到池春树的病房,却见里面挤满了宪兵,立即紧张起来。本以为这些鬼子是找池春树询问伤兵医院的事情,但看春树正坐在那里看报纸。宪兵只是仔细搜查,根本无意打扰他。

一番折腾后,宪兵将两名看护妇一起带走了。我连忙问池春树是怎么回事?他说是川崎医生出事了。

我立即坐到他床头让他告诉我详细情况。

“我也不太清楚怎么回事,有一个宪兵曾是我的病人告诉我川崎少尉畏罪自杀了。他们奉命逮捕他时,他看似很合作,但是趁他们不备吞了毒药,没来得及抢救就死了,只是一瞬间的事。”

“怎么会这样?”我的大脑一阵纷乱。如今事情变复杂了。他交给我的这封信似乎不只是帮忙看看情书这么简单。他的身份很值得怀疑——他究竟是什么人?

我关上房门,插上插销,疾步走到池春树面前,将早些时候川崎见到我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

“你怎么看这件事?”我向他求助。

“信呢?”他问。

“在我这里,不过………”我迟疑了,万一他看到那首诗,不是又要误会了吗?

“给我看看。”他果然要求看信。

“没什么啦,不过是首诗。”

“日文的?”

“不是,中文的。”

“奇怪,他中文都说不利索,还会写中文诗?”

“嗯,所以奇怪嘛。”我的手摁在信上,很害怕拿出来。

“信给我看看。”他伸出手来。

我犹豫着,慢吞吞将信拿出来。

他拿了去,看了一遍诗,惊讶地看着我。“是你写的?”

好囧啊,我恨不得立即钻到床下去。他轻叹一声,注意力转到信纸上。他举高信纸对着光亮照了照,又仔细看了一遍信封,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只是信封上喷洒了些香味剂。”他把信纸放到鼻子下闻闻。“薄荷和麝香。”

“是啊,好奇怪。他本来说两点会来医院,可惜他死了,没法问清楚怎么一回事。”

“他似乎早就知道他会出事,所以才这么做。至于为什么会选择你我就不知道了。”池春树纳闷地说道。

砰砰砰,有人敲门。“拾伊,快开门!”是老狐狸在外面叫,声音有些不耐烦。

门开了之后,看到满脸怒气的老狐狸。“任何时候不许把门插上。走,你跟我下去一趟。”

“什么事?”我和池春树同时问道。

“有人汇报半个小时前川崎医生跟你接触过,所以你要下去录个口供。”他说完,拉起我的手臂就走。

池春树忍住伤痛下了床,慢慢跟在我身后。

一个个头跟我差不多高、姓岛田的宪佐队长态度和蔼地让我将当时情况跟他说一遍。老狐狸嘱咐我实话实说。于是我又重复了一遍经过,并承认上面的诗是我写的,但不知何时落入川崎手中。

“没有了?”他问道,中文说得还不错。我点点头。“信拿来。”他摊出手。我有些不情愿地将信交给他。他将信反过来掉过去看,还拿打火机放在下面烤了烤。又拿水将信纸浸在里面,往里面滴了一点碘酒般的液体。不久,信纸发生了变化,上面显影一串串竖写的日文。岛田露出得意的笑容,立即拿相机将内容拍了下来。不久,他又拿来一张一模一样的信纸,让我将刚才的诗再写一遍。等我写完,他比照了一下笔迹,随即跟我说可以走人了。

老狐狸将我带回病房。池春树也爬上床躺好,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我问老狐狸。他应该比我更清楚。

“不关你的事情就不用问。看,我就不问。”老狐狸避而不答。

“他们不怀疑我跟那个川崎是同伙吗?”我想起川崎递信给我时郑重地鞠躬的情形。那时候的他还用夹生的中文拜托我帮他看信,转眼,一个生命便消失了。

无论他是什么身份,就冲着他临危不惧,将生死置之度外这点看就值得佩服。但是他为何找上我?明明知道自己已经被监视起来还将情报递到我手里,不是明摆着钻死胡同吗?或者,他是利用我混淆视线,将真正的情报传递出去?这样好像才说得通啊。因为若真情报藏在我身上,除非他事先通知了某人想办法从我这里取走,否则就是死路一条——刚才那个岛田不就拿到了吗?可川崎在自己已经暴露的情况下拉扯我进来是何道理?真正的情报送出去没有?

我的大脑在这方面显然不够用。

“连我都不这么认为,他们怎么会这么认为?”老狐狸拍拍我的肩头,“这件事到此为止,该干什么干什么吧。”他说完起身离开。

本以为这件事会如老狐狸所说到此为止,但一个小时后,又发生了命案——被宪兵带走的两个看护妇被放回来后,一个被人杀死了,另一个离奇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