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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陌上深深深几许(16-18)



        陌上深深深几许(16)

        “这位小姐也是来看望伯母的吗?”曾静看到了他身后的黎洛,遂笑着问,忙上前欲接她手里的花束,“快请进。”

        杨振尧笑道:“阿静,你别忙了,这里交给洛洛就行了。”

        黎洛是第一次听他叫自己‘洛洛’,心里禁不住一阵恶寒,但还是面带微笑的冲着面前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的女子点了点头,“曾小姐你好,我是黎洛,经常从电视上看到你,没想到你本人比电视上更为漂亮。”

        “黎小姐太客气了,直到今天见到你我才知道什么叫漂亮呢。”虽然隐约猜出了这个黎小姐和阿尧的关系不同寻常,但多年商场上的经历磨练,曾静早已变得沉着稳重。当下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微笑着应对。

        “妈,”杨振尧上前几步来到病床前,抬手握住杨母露在被子外的右手,“我带洛洛来看你了。”

        黎洛笑着走到他身边,看着病床上的妇人道:“伯母您好,我是黎洛,早先听到伯母得病的消息我就想前来探望,只是没有机会,希望伯母不要见怪。”

        杨母在刚二十岁的时候嫁给了致尧科技的董事长杨奇致,所以到现在看起来也就四十五岁左右的模样,只是由于住院的缘故,脸色看起来比较苍白,神情有些憔悴。

        杨母摇摇手笑了,“不会不会,你能来看我我就很高兴了,怎么会怪你呢?”说到这儿看向另外两人,“阿尧阿静,你们两个先出去,我有些事想和黎小姐谈谈。”

        曾静心里一惊,不由自主地向他看去,只见他一脸平静地起身走向门口,临出门的时候轻轻瞥了那抹身影一眼,然后出去了。

        曾静暗暗压下心中的疑惑,笑着说:“那伯母,我先出去了,有什么事我们就在外面。”

        杨母笑着点头,等他们出去后拉过黎洛的手让她坐在椅子上,和蔼地笑道:“我和阿尧一样唤你洛洛可以吗?”

        黎洛笑笑:“当然可以。”

        察觉出她的紧张,杨母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不用紧张,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听阿尧说你还在上学?”

        黎洛丝毫不敢掉以轻心,谨慎地笑笑算是默认。

        “在哪个学校?”

        “伯母,是X大。”

        “X大好啊,”杨母由衷地夸赞,“X大的会计专业特别好,不知洛洛学的是什么专业啊?”

        “伯母,我学的就是会计。”看到水杯中已经空了,黎洛想起自己的身份,遂起身走到饮水机前接满,折回身递到她的手中。

        “是吗?”杨母惊奇地笑着,“你们学院的林正林教授是我大学时的学长,听说他教的课很好,洛洛认识他吗?”

        “认识,”黎洛轻声笑了,真没想到伯母和林教授竟然是大学同学,“他教的课确实挺好的,只是我都听不太懂。”

        “呵呵是吗?我那个学长啊心比天高,当初在大学的时候他的身后天天跟着一群年轻小姑娘们,可是人家连个正眼都不给,那心傲的呢……”

        黎洛笑了起来,她实在无法想象一大群年轻小姑娘们围在林教授身边的场景,估计当时的林教授很别扭吧,那么严肃的一个人,怎么经得住那种火爆场面?

        杨母也跟着笑了,顿了顿,似是不经意地问:“那洛洛和阿尧是怎么认识的?”

        陌上深深深几许(17)

        终于切入正题了,真是难为伯母了,陪着她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这么想着黎洛笑着回答:“伯母,难道他没告诉您吗?我们X大设有致尧奖金,那次的致尧奖金正好是他颁给我,所以……”

        “洛洛和阿尧还真有缘分啊,”杨母握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又问,“洛洛觉得阿尧怎么样?”

        “他年轻有为,这么大的致尧科技都能治理的井井有条,又是融资又是上市的,很有能力。”致尧科技上下五千多名员工,虽是他的父亲杨奇致任职董事长之位,但真正尽力的还是在他这个总经理。

        “不是这个,”显然是她没有真正明白自己的意思,杨母摇了摇头,“我是问洛洛自己对阿尧的看法,你觉得他是你一生的托付吗?”

        一生的托付?黎洛听后愣了愣,然后在她询问的眼神下镇定地笑了,“当然了伯母,如果不是的话,我们怎么会决定毕业后就结婚呢?”

        杨母轻轻点头,眼神一转看到了搁在橱柜上的花束,那是一小把剑兰,翠绿色的叶子粉嫩色的花苞,周围镶嵌着一簇簇的满天星,很简单素雅的样式,一如她今天的朴素打扮。“这花……是你选的?”

        黎洛一阵汗颜,本来以为花的事可以悄无声息的算了,没想到伯母竟然提了出来。虽然这束花并不是她选的,可名义上却是经她的手送的,所以小心地说:“是的,伯母不喜欢吗?”

        “洛洛送的我怎么会不喜欢呢,洛洛即将就是我们杨家的媳妇,以后阿尧就拜托你照顾了。他那个人,从小随他爸生了一副犟脾气,什么事都想靠自己,”说到这儿杨母轻轻叹了口气,“那么大的公司,凭他一个人还想事必躬亲,这几天又是跑公司又是来医院的,我看着他好像憔悴了很多,劝他不用天天往这跑,医院里又有护工又有医生的,你说哪个不比他强啊?可是那孩子死活不听我的。洛洛,有时间的话你替伯母劝劝他,让他别老是那么拼命……”

        一门之隔的病房外,杨振尧和曾静坐在椅子上,楼道里很安静,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杨振尧无意识地掏出手机看了看,恰好有电话打进来,随手按了接听键。

        “杨总,兴宝隆的林总前来签约,我已经把他请到会客室了。”

        兴宝隆是一家新起的珠宝公司,这几天和致尧科技谈妥了一桩合作方案,打算借致尧科技的知名度推出几款白金项链,前几天约好了于今天签约。

        抬眼看了下紧紧关闭的乳白色房门,他沉声吩咐:“张林,我现在有事回不了公司,你告诉李副总一声,让他去和兴宝隆的林总签约。”

        一旁的曾静颇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平时的他可是个工作狂,大小事务都得经过他的签字授权,今天这是怎么了?

        “可是杨总,李副总根本就没介入这次和兴宝隆的合作方案,这要怎么签约啊?”张林在那边一脸的为难。

        “方案的细节我已经和林总谈好了,这次所谓的签约只是签个字而已。”

        “好的杨总,我明白了。”

        陌上深深深几许(18)

        见他挂了电话,曾静拉着他的胳膊笑说:“公司有事的话你就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呢。”

        “不是什么大事,”杨振尧摇摇头,然后歉意地笑道,“阿静,这几天真是麻烦你了,你现在已经是副总了,伯父那里还需要你,要不你先回公司看看吧?”

        皎白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尴尬,曾静有些自嘲地笑笑,豁然站起身,似是叹息似是不满:“阿尧,你总是这样……”然后不再看他一眼,转身走了,高跟鞋的‘哒哒’声在整个楼道里悠然回响,落寞而凄凉。

        杨振尧双手撑额,低下头无声苦笑。他怎么会不明白她的心意?自从母亲住院后,这么些天她就像个亲生女儿般无微不至的替他照料着,连母亲都暗示过她很满意阿静这样的儿媳妇。可是在他心里,她一直是那个追在他身后喊他‘尧哥哥’的小女孩,他对她始终没有超越友情以外的男女之情,这么多年都没变过。因为他知道自己回应不了她那样的情感,所以就装作对这一切都毫不知情的模样。可是以阿静的聪颖,她又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到?一切不过是他自欺欺人罢了……

        “咔哒”一声门响拽回了遥远的心思,他猛然抬头看去,一身休闲装扮的黎洛站在门口,左手还握在铜色的把手上,清秀的脸上闪过几许愕然。

        “你……”想问他是不是一直等在这里,转念一想他今天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好,还是不要问些不该问的了,反手关上房门走到他面前,低声说:“董事长夫人说不用再进去了,让你先回公司。”

        他低头坐了半晌,起身向电梯走去,黎洛忙跟上他的脚步。

        出了八号楼,迎面走来一个匆忙的身影,黎洛一个侧身避开,抬头毫无意识地看了一眼,这一看不打紧,禁不住停下脚步叫出声来,“林学长?”

        那个身影蓦然站定,然后转过身来,看到是她后笑着走回她身边,“是黎学妹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感觉到身边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疑惑目光,黎洛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现在并不是一个人,后悔已有所不及,她只能打起全身的精力沉着应付。“我是来探望病人的,林学长也是吗?”

        “是啊,前几天一个朋友不小心出了车祸,正赶上系里忙论文的事没时间,这不刚巧今天有空,就随便买了点东西前来探望探望。”林睿朗声笑着,在看到她身后一直默默打量着自己的男子后会意一笑,“男朋友?黎学妹藏的还真是隐蔽,”把右手中的礼品一类全部挪到左手,林睿优雅的向他伸出右手,“你好,我是林睿,黎学妹的本部学长。”

        黎洛急忙解释,“他只是我的朋友,林学长误会了。”

        杨振尧也不出声,只是有些玩味的看着他们两个,黝黑的眼珠眸光暗沉,看的黎洛心里七上八下的吊着。

        “是这样吗?”林睿有些怀疑地看了他一眼,恍然大悟道,“是不是突然被我撞见黎学妹有些不好意思啊?你放心黎学妹,我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看他一脸笃定的样子,黎洛放弃了解释,所谓解释等于掩饰的道理她还是懂的,所以话题一转问道:“怎么没看到陆学姐?”

        陆学姐陆由美是他唯一承认的女朋友,两人在一起三年多了,是会计学院公认的模范情侣。果然一提起陆由美,林睿撑不住满脸的笑意,“在学校呢,那丫头不喜欢医院的消毒水味,死活都能没把她拖来。”

        其实黎洛本来不想问这个的,只是看到他身边少了那抹靓丽的身影,不知怎么的这个问题就脱口而出。听着他毫不掩饰的宠溺,她的心在慢慢下沉,有些麻痹还有些刺痛。难道,她是在期望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