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派掌门秦寿于心不忍:“盟主,你说句话吧。这姑娘娇滴滴的,总在地上躺着,恐怕会染上风寒。”说着,想要上前扶人,连无赫一记冷眼瞥来,又生生止步。
连无赫不温不火地扶起地上的人,云初君一个踉跄,右脚一转出其不意勾住他的脚,顺势扑倒他身上,连无赫异常狼狈地被压在身下。
众目睽睽之下,一张小小的柔唇稳稳地印在了他的脸颊上!
啊!
画面定格,时间僵止!
无数双眼睛直直地瞪着,个个都直了脖子。只是一眨眼间,连无赫恼羞成怒地推开了身上的少女,迅速从地上站起,从脸到脖子起了可疑的红色,面部肌肉却依旧如常,保持变态的美好风度。
心怒:可恶!
云初君状似娇弱无力地爬起来,一副小媳妇样紧挨在他身边,垂头,嘴角弯着略略的弧度。
窃喜:啧啧!
光明派掌门人杨风乾顶着一头鸡窝,喃喃悟了:“应该是盟主的未婚妻吧,原来如此……”
其余四派掌门人跟着后知后觉地恍然大悟,欣慰:“天造地设,果然是一对璧人呐!”至今孤身的盟主终于有对象了。
那一瞬间,望着中间一对佳偶的少男少女们听见自己的心碎了。
但对于连无赫无疑是个打击,周围一片哀怨和艳羡的眼光,刺得他的心很抓狂。此时,他越发确定,邪战这个魔头的女儿,是个地道的小魔头,坏胚子!
他非常鄙视这个从头到脚、从骨子到血液都邪恶的坏胚子!
“来人!”他忍着怒气喝声,手下甲乙丙丁迅速从人群里挤进,“把云初君关进后院给我好好看着!”
啊!云初君!
那……那方才!谁被谁轻薄了?
人群又一阵骚动,各门派的少男弟子们从她是娇弱动人的天外飞仙的美梦中清醒了。
在众人捧着破碎的心哀愁时,相思门尊主的四大首席弟子正蹲在某个角落里长叹:“可怜的尊主,小姐的毛病又犯上了。”
雨来捏着手中的信,犹豫不决:“你们说,这信要不要给尊主?”
风去很不安:“可是要是让尊主知道,小姐这次看上了连无赫,他会不会从早到晚操.死我们?”
靳曜毫不犹豫地点头:“会。”
雨来哀叹:“其实尊主很可怜啊,夫妻不像夫妻,父女不像父女,江湖上都以为两人是父女。”
“这很正常啊,小姐那么彪悍,尊主那么纯情,两人的差距那么大,”四颗头颅刷刷凑在一起,压低嗓音,“其实,尊主有妻管严的毛病。”
“不,这叫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亦生忽然憋出了一句话:“其实,这次小姐看上连无赫也是有道理的。连无赫美貌排名仅次于尊主,无花名无恶习,标准的正人君子,更重要的是,他今年才二十三岁,比尊主年轻多了——”
雨来立刻捂住他的嘴:“你想找死啊!千万别在相思门提尊主的年龄!”
“想当年,尊主也年轻过啊……”
风去很惆怅:“希望小姐这次喜新厌旧的周期短一点。”
四大首席弟子唉声叹气,为什么小姐总是处在红杏出墙的恶性循环中。
“在聊什么?”
吓!
四人惊恐转头,只见邪战如沐春风地朝这里走来。他们的尊主永远挂着一副菩萨般温暖的笑容,开心也是笑,生气也是笑,伤心也是笑。那张充满温和笑容的脸上似乎从来没见过喜怒哀乐。
可是,他们的尊主确实如外头所说,大魔头的内心真的很复杂,很难懂,很深奥,很恐怖,很傲娇啊!
雨来下意识把信往背后藏,却难以逃过邪战犀利的眼睛。
“手上拿的是什么?”
雨来结结巴巴地回答:“尊……尊主,是……是属下写给小绿的情书!”
其余三人愕然看他:好厉害!
邪战面上依旧带笑,眼睛却微微一亮:“情书?拿来让我看看。”
雨来皱脸了,胆战心惊:“尊主,这……这不大好吧,属下脸皮薄,尊主是在取笑属下。”
邪战笑得十分无害:“我没在取笑你。”接着握拳假咳了一声,扭捏说,“本尊主……只是想学学。”
“学写情书?!”四人高调了嗓音,面面相觑:不会是写给小姐吧?可是,他们的尊主怎么看怎么不像一个不会甜言蜜语哄姑娘开心的男人啊?
下一刻,他们才堪堪记起,他们的尊主,世人眼中的大魔头其实还是一个守身如玉的老童男。
小姐日日红杏出墙,尊主却苦守清白之身,恪守从妻之道。
都已经是三十岁的老男人了,居然还没尝过那种蚀骨**的滋味。可怜的尊主……
“尊主,属下觉得您应该常下山去红湘楼见见世面。”
“对对对,抓住女人的心最快捷的方法,就是用温热滚烫的身体取悦她。”
“是是是,这样初君小姐就能迷恋上尊主您结实有力的身体,再也离不开尊主。”
靳曜面无表情:三个蠢蛋!
邪战皱皱眉,接着笑得春暖花开:“不,本尊主要让小君君迷恋我的心,就从写情书开始吧。”
四人仰天长叹:尊主好纯洁的心……
邪战无声无息飘到雨来的身后,扯过信,笑眯眯地展开。
四大弟子满脸惊恐,全身犯抖,瞥见他们的尊主每看一行字,脸上的笑容就扩大一分,都快笑成菊花了,居然还挂着暖风一样的笑容。
看完,手一捏,信化成了纸沫沫,以极慢的速度飘到地上。
邪战嘴角弯弯,眉眼弯弯。
“你们四个人,今天太阳下山之前,把无空十八式的心法记熟了,晚饭之前,本尊主亲自考核。”
衣袍一揽,邪战负手当空离去,刮过一阵阴风。
四人瑟瑟一抖,眼巴巴地望着,无空十八式,长达三卷书的心法,是相思门最长、最深奥、最无厘头的心法。
他们不约而同地仰头,浓暮当空,天空已呈红霞色,如同上好的织锦丝绸,美丽得像新娘头上的喜盖。
——离太阳下山大概还有半个时辰……
为什么受无妄之灾的总是他们……
八卦流,花冠榜
非满楼,位居洛阳东边的偏远地。江湖八卦的窝点中心。
武林人士去洛阳,但凡要寻人,有仇家的,一般都是冲着非满楼。
论武大会即将到来,这几日,非满楼的人比往常多了两倍,其中女性占了九成。每年这个时候,是女人,一定会去非满楼。
“今天的人好多,不就个论武大会吗?有必要所有的姑娘都来这里瞎凑热闹。”
二楼的厢房里,雨来朝窗外微探着头,往楼下大厅望。
风去咬着手指,偷偷朝邪战瞄去一眼:“只要有饭吃就好。……尊主,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饭?属下好饿……”
其余三名弟子视线唰唰转移到他的身上,就知道吃!没看到尊主笑得想剁肉吗!
风去委屈地低头,真的好饿啊……他昨晚从无空十八式里还没喘上半口气,今天一大早就跟着尊主火燎火急地赶到洛阳救小姐。好饿……
三人又将视线移到邪战的身上,可是,尊主从昨晚开始,笑得像朵菊花,脸不抽么?
楼下忽然一阵喧嚣声,有人在舞剑,唰唰唰唰地响了几声,他们望下去,看见非满楼的老板挥剑振臂,连带着撒了一篮子的花瓣。
“各位姑娘小姐,大妈大娘,大哥大叔,欢迎你们光临非满楼。后天就是每年一度的论武大会,按照老规矩,在此之前,我们先来一段小曲助助兴!欢迎本店的顶台柱——”
小姐不耐烦地打断:“老板,每年都是同一段曲子,能不能换点别的?”
大妈赞同:“老板,前奏太长了。”
非满楼的老板剑锋忽然直指某一个无辜的姑娘,大喝:“好!按照老规矩,押注!押连无赫的在左边,押邪战的在右边!”
话刚落,除了男人,伴随着振聋发聩的尖呼声,一群女人蜂拥而上。
楼上厢房,望着一左一右两堆济济的人头,亦生奇怪:“他们在做什么?”
雨来道:“应该是押胜负买注吧,可能赌尊主和连无赫谁赢。可是为什么都是女人押注?”
靳曜冷哼:“尊主从来都不屑参加什么论武大会。”
风去嘟囔,别说了,我好饿……
“好!注押好的姑娘大妈都站一边去!”老板眯起眼睛,扬剑指着墙上密密麻麻的字,大声,“今年人才济济,比以往多了三倍。能在这上面出现的人个个都是江湖中鼎鼎有名、貌美如花、风华正茂的青年才俊,也不乏年长的如花男人。依然按照老规矩,按淘汰选拔赛制,票数最少的先淘汰,依票数选出今年的三位花样男子!得票最高者为花冠!”
老板忽然声调拔高,异常抑扬顿挫:“一年一度的花样男子选拔大赛即将开始!我数到三!一,二,三——”
雨来恍悟:“原来是美男选拔。”
亦生看看独占一角装深沉的邪战:“尊主一定稳居第一。”
靳曜:无聊!
风去朝邪战轻轻地飘去一眼,好饿……
楼下,众颗头颅挤来挤去,全是女人们乱糟糟的咋呼声。过了一会儿,墙上的名字只剩下两个人:邪战,连无赫。票数持平。
老板搬来一把椅子,一脚踩上,指剑挥上:“第三名已经出来了!莲清公子稳居第三!但,看来,今年的花冠将会出现两个,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