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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老婆出身书香之家,她父母亲皆是大学教授,她受父母熏陶,从小就是个乖乖女,又读了很好的大学,思想也很传统,可谓贤良淑德。我一直很庆幸有这样一个妻子,出得厅堂,入得厨房,最重要的是我们之间那份难得的信任。而此刻,听到老婆这么信任的语气,我竟有些心虚,我不知道这心虚从何而来,我并没有跟那陪酒的雪儿有过任何不当的行为举措,也不是第一次找女孩陪酒。

跟老婆讲完电话,我掏了根烟点上,并没有马上进去。包厢里其实并没有说明不能抽烟,但我已经习惯了不在室内抽烟,这也是对不吸烟者的一种尊重。

抽完手上的烟,推开包厢门,嘈杂的音乐声和起哄声涌来,角落上我刚坐的位置正发生无耻的一幕。地中海拿着脾酒瓶不停往雪儿的头上倒,雪儿的头发衣服都已经被淋湿,坐在那沙发上也不反抗,而其他人则眼睁睁的看着,竟没有一个出来阻止地中海的行为。

“发生了什么事?陈先生”我来不及多想,冲上去用身子护住雪儿问地中海,老罗曾介绍过地中海姓陈。英雄救美这老套的故事在我的身上开始上演,可我当时真没想过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这臭婊子,老子跟她喝酒她不喝,都他妈出来卖了还装什么矜持啊?”地中海理直气壮的说着一连串的污言秽语。

“陈哥,你先到那边去坐吧,雪儿有什么不对的我待会儿自会教训她”我指了指地中海原来的座位,尽量委婉的说。言下之意是雪儿今晚是坐我的台,要有什么不满也是由我提出来,你没理由欺负她。但因他是老罗的客户,而我又是老罗多年的朋友,自然不想轻易得罪他,免得影响老罗的生意。

“好,哥今天就给你个面子,你给我好好教训那臭丫头。”地中海拿着他的啤酒瓶歪歪斜斜的往另一边走,嘴里还叽里咕噜的吐着脏话。

我拉着默默流泪的雪儿出了包厢,来到楼下的空地里,从钱包里掏了五百块钱塞进她的手里说:“别哭了,快回去换件衣服吧!”

雪儿紧紧捏住手里的钱一直抹眼泪,却站在那里不走。我又哄了几句,她还是一声不吭地抹眼泪。我心想莫不是嫌我给的钱少了不肯走?小姐啊,你果真跟她们一样啊,可你也太贪了吧,我又没把你怎么着,你们部长都说好了陪喝酒唱歌是三百块,我看你被人淋湿了一身可怜兮兮的,已经多给了你两百,你还想怎么样啊?

我没再哄她,因为我没那个义务,转身向里面走,虽说被地中海搞得气氛有点不好,可那么多人在那里,我好歹也不能就这么走掉,连招呼都不打。

站在大堂,等电梯时,我又鬼使神差的走了出去。雪儿还站在那里,已经停止了抹眼泪的动作,只是目光呆滞的看着马路中间的车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怎么不回去换衣服?要我送你回去吗?”我终究是动了恻隐之心。尽管知道欢场女子多做作,尽管知道她们骗人的招数是层出不穷,我初来大陆人生地不熟的竟忘了之前老罗的种种叮嘱,忘了我若送她回去还不知道将要面临的是被敲诈还是被绑架。

“我没地方去”雪儿低着头小声的答。

我犹豫不决,想带她回酒店,对老婆的愧疚感涌上心头,以前也曾干过那种事,但事后往往会愧疚好一阵子。若任由她去,又真怕她无处可去,我真不忍心就这么抛下这楚楚可怜的人儿,事实上,潜在的色心也还是有的,毕竟,雪儿,是为数不多的能够让我产生好感的女孩。

“要不你去我房间洗个澡吧,我在酒店开了房。”说完后突又觉得这话说得太唐突了,她虽是夜总会的陪酒小姐,可未必会跟人去酒店啊,夜总会的小姐也有些是光陪酒唱歌不跟人产生肉体上交易的。遂又补了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雪儿点点头,那一瞬,我心里涌现出的竟不是可以与美人相拥的欣喜,而是一阵失望,小小的失望,这雪一般的纯净的女孩终究跟她们也没什么两样。

酒店就在附近,我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雪儿的身上,领着她徒步前行。进到酒店大堂时,前台一副见怪不怪的神情看得我一阵羞惭。我心情复杂的领着雪儿进了电梯。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白色的节能灯比夜总会那暧昧的昏黄灯光要明亮很多,此时我才算真正看清雪儿的模样。雪儿约一米六五的身高,刚到我耳际,苍白的脸蛋光滑如蛋白,不见半颗斑点暗疮,小巧秀气的鼻头,高而挺的鼻梁,浓黑整齐的眉毛找不到一丝修饰过的痕迹,小巧的嘴巴,唇部线条分明。

我的喉咙一阵干涩,呼吸变得急促,双手圈住雪儿,头部徐徐压向她。雪儿羞涩的低着头,一步步退到角落,两鬓的耳朵通红通红的。

我捧着雪儿的头,她的头发还是湿的,散发出淡淡的啤酒香。我手心里的小脸蛋热乎乎的发烫,低头看着那苍白肌肤上现出的红晕和那迷朦的眼睛,我心旌荡漾。雪儿清丽的模样在我的瞳孔逐渐放大,我压向那娇艳欲滴的薄唇,“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我们的楼层到了。

“对不起,冒犯了”我松开雪儿,尴尬的道歉。那一刻,我忘了,她,只是一个小姐,一个我从夜总会带出来的妓女。我竟害怕自己唐突了佳人。

雪儿低头冲出电梯,边走边用手背贴上自己通红的脸,那娇羞的模样看得我一阵发痴。

第二章迷情

  洗手间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我坐在床上胡乱的按着电视遥控,脑海里全是一墙之隔的一汪春景。我幻想着雪儿围着裕巾洁白的双肩上滴着水珠的情景,着实是一番难得一见的诱人景象,我甚至还幻想像电视里放的那样那裕巾一不小心滑落下来,春光乍泄。

雪儿并没有如我所愿的围着裕巾出来,她轻轻推开玻璃门探出头问我能不能借件衣服给她穿,她说她的衣服得洗掉。

我拉开行李箱,把所有的衣服一股脑倒在床上,翻来翻去,找不到一件合适的给雪儿穿。我所有的衣服都是短款,雪儿虽只到我耳际高,可我的衬衣给她穿在身上大概也盖不到臀部以下的位置。有那么一刻,我着实想看看雪儿穿着我的衬衣,不停拉着衣摆试图挡住春光的窘态,可我是个君子,即便是个伪君子。我也不能把我那下流龌龊的想法流于表面。

我说雪儿我这找不到合适的衣服给你穿,裕袍行吗?我想起了酒店的衣柜里备有裕袍。雪儿说也行。我拉开柜门,一件纯白黑边的棉质裕袍挂在衣架上,虽不知道曾被多少人穿过,也不知道被什么人穿过,但至少表面看起来还挺干净。


雪儿穿着宽大的裕袍出来,腰带处打了漂亮的蝴蝶结,她的腰很细,这原本毫无美感的裕袍穿在她身上立即显得婀娜多姿。她拿着毛巾不停擦拭着头发,发尾上还在滴落着水珠。那原本苍白的脸在热水和暖气的作用下变得红润,像那白里透红的苹果。想到苹果,我觉得我真不是一般的土,N年前就有人把少女的脸蛋比喻成苹果了,我还在捡人家的牙碎,可的确,就像苹果。

我说要不要我打电话给前台问问她们有没有吹风机,你这样擦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干呢!雪儿说别那么麻烦了,一会就干了,她说你还回不回包厢去?我才想起来我出来后连招呼都没给他们打,是该给老罗打个电话。

老罗说**还知道打个电话回来,这么快就办完事了吗?我还以为你小子守着个如花似玉的娇妻早就对外面的女人没兴趣了呢,想不到比我还猴急啊!他说你小子玩归玩,安全措施可得做好,那小妞看起来蛮青纯,可究竟睡过多少人谁知道呢?若是惹一身暗病回去你老婆还不废了你,到时候可别怪兄弟我没提醒你。

我对着电话傻呵呵的敷衍,嘴里连连说“是是是”。

我说我不用回去了,已经跟他们说清楚了,雪儿蹲在椅子上,抱着自己的双腿,嘴角浮起一丝不经意的笑。那一刻,我的心飘到了半空云中,雪儿她喜欢我,她想我留下来陪她。我忘了她是我带回来的小姐,我倒像个鸭子得到了顾客的恩赐,喜上心头。

我将雪儿轻轻拥入怀里,她没有反抗,把头埋进我的胸口,我用下巴在她的头顶蹭了蹭,鼻孔是她头发的清香。我醉心于这甜美温馨的一幕,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的初恋。那一刻,我忘了老婆,忘了我是个结了婚十来年的有妇之夫,我也忘了我怀里抱着的只是一个妓女,一个人尽可夫的妓女,我不知道曾有多少人这样抱着她,我只知道,此刻,我很幸福。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我竟这么莫名其妙的感觉幸福。一个年过而立的中年男人,抱着一个一面之缘的妓女,我居然感觉到幸福。

胸口传来一阵温热,雪儿的头一耸一耸的,我蹲下身子撇开她脸上的头发抚摸她光滑湿润的脸蛋,我说雪儿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雪儿摇头说没事,她把脸往我衣服上蹭了蹭,把眼泪擦在我的衬衣上。

一小会儿后,胸口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温热的气体吹得我的肌肤酥酥痒痒,雪儿靠在我的怀里睡着了。

我扶着她靠在椅子上,想抱她到床上去。“我睡着了?”雪儿揉揉迷朦的眼睛问我。

我说是,要不你到床上去睡吧!雪儿犹豫着说那你呢?我想雪儿问这话肯定是不想我跟她一起睡,作为一个妓女,一个真正的妓女自然明白跟一个男人回酒店意味着什么,自然不会问出这外行的话。我心里说雪儿你终于没让我失望,你果真跟她们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