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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方才听你哼歌,发现你的声音也很不错。我当时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终于找到最合适的人了!”

我无奈地冲他抿抿嘴。心里断定这是个纯粹的自我主义者。我管你找没找到什么合适的人,我可是一点儿都不乐意。

因被他拦着去路,我只好百无聊赖地伸头望了眼外面,好多他的粉丝正翘首以盼。

我摊了摊手道,“你看上去还蛮出名的嘛!这么多粉丝?”言下之意,怎么不去找她们?

他对那外面的阵仗毫无所动,“他们?跟风而已。其实并不懂我的音乐。”

他唇边的笑容有些阴冷又有些寂寥。“当然,我也没指望人人都能明白。我只希望做自己喜欢的东西。而那些最美好最特别的,往往是最小众的,可遇不可求。”

他说话时眼睛盯着我,我想那一刻我在他那又大又黑的瞳仁里是见到了真诚,可是那真诚背后的几许琢磨却又让我不舒服。

美好,与特别?曾经赵翰墨也说过这两个词语。从赵的口中道来让人满心感动和熨帖,怎么从这小子嘴里吐出,却有种危机四伏的感觉。

我只好敷衍着点点头,侧过身挑眉看他,“我想去洗手间,你能不能先让一让?”

他终于有所反应,给我让出条道来,却又不死心:“好好考虑下,我保证你不会后悔做这档节目的。你可以随时打我电话。”

我几乎有跺脚的冲动,朝他摆了摆手:“好的,好的,我回去后会考虑的。今晚你就别再和我探讨这事了,OK?”

我在洗手间赖了一会儿,看了看时间,估计离赵翰墨结束还有一会儿。本来就没多少的好兴致被那个莫名其妙的人早搅和得半毫不剩,而且拜他所赐,刚才从隔间到盥洗室,我已收获了一路Romeo狂热者的探究性目光。

二楼我估计是再没法待下去,觉得还不如去三楼听赵翰墨“讲道”,想着他们虽避讳我,但我悄悄隐在后面,大概也没有人会注意。

楼上,所谓的讨论会根本不存在,只有赵翰墨一个人侃侃而谈,眉眼间带着一抹知性的浅笑。而围坐在其身周的众人皆听得入了迷。或颔首,或微笑,或疑惑,或大悟。

我不禁感叹,古时候孔子讲学也不过如此吧。

可惜,我的英语日常交流没有问题,要听懂这么有深度的内容还是有些吃力的。太多的专业术语,连底下那些精英们都时不时要交头接耳互相讨问一下句意,别说是我这个孤军奋战的高中未毕业生了。

只隐约听懂一个修女做梦被刺出肠子的故事,有些恶心,之后又听了会儿才知道他此刻在讲的是关于性与梦的联系。我连蒙带猜得听,丝毫没觉出哪里有联系。

“需要免费翻译吗?”正当我听得有些无聊之时,耳边一个声音响,把我骇了一跳。我捂着嘴回头瞪了来人一眼,正是那个罗淼。

“不需要。”我没好气道,暗愁今儿个我是被鬼上身了。

他也不勉强,点了点头,有些自说自话,“恩。其实这些东西说白了挺俗,不听也罢。”

他看向场内众人的目光有些鄙夷,“这些人平时羞于启齿,此刻放到这里来,借个搞哲学的人,在给它戴顶哲学的帽子,便无所顾忌了。就好似在佛堂里扒人裤子就不是耍流氓似的。”

他说话间把赵翰墨也带了进去,让我大为不悦。却因着我自个儿确实一知半解,也没法拿出什么话来有力地反驳他,暗道回去后一定要把佛洛依德好好啃啃。

当下,却只能对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并示意他噤声。

楼下响起了舞曲的声音,有人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小声催喊着“Romeo”,我推了推他,“有人喊你下去跳舞。”

他摇摇头,“这种舞我跳不来的,我喜欢一个人跳。”

随即他也问我,“你不下去玩玩么,就在这里干坐着?你又听不懂。”

干你屁事,我忍住白他一眼的冲动,还是保持涵养地摆摆手,“我也跳不来。”

他若有所悟地咧咧嘴,“你不会跳?我教你好了。”

我心里极度膨胀着爆粗的欲望:XX的刚才是谁先说自己跳不来的啊?

他见着我憋怒的表情,安抚地说道:“别介意。你看,正巧你也跳不来,我也跳不来,说不定两个人一块儿就能跳起来了。正好也趁机会验证一下我们的气场是合拍的。省得你不信。”

“你倒还真挺自信!”我彻底无语了。

楼下又招呼了起来,罗淼一手拉起我,另一手很范儿地向楼下一扬,“别喊了,就来!”

声音不算大,但足以惊动三楼场内安静听讲的众人。全场目光齐刷刷地射向我们,赵翰墨早已打住话头,目光在我和罗淼之间扫了几个来回,最终在罗淼握着我的手上停顿了一下,复又看向我。

“辛澜?”他喊我。

“辛澜?你的名字?”耳边有个讨厌的声音随即响起。我挣了挣,想挣开他的手,却未果。

“罗淼啊?怎么上来了啊?”这回开口的是此间主人张教授。

身边之人不知何时已换上副阳光好少年的模子:“刚有些无聊就上来听听。正要下去呢,辛澜让我教跳舞。张伯伯你们继续吧,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

“没事没事。去跳舞吧!这个小姑娘是伯伯今天的贵客,你帮我好好照顾人家啊。”

“诶,张伯伯,你就放心吧。”他说着也不顾我的反应,拉了我就往楼下走。我边走边回头,只来得及留给赵翰墨一个苦恼加SOS的眼神。

“Hey,  come  on!  ”舞池中有人打了个唿哨催促。

罗淼看了我一眼,二话没说,就拉起我打了几个漂亮的旋儿来到了舞池正中央。

我怎么也没料到,就在这时,音乐却突然切了,换成一首热辣的舞曲。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身边的男女已开始随着节奏肆意地扭摆起来,而且扭得毫无规章,浑然忘我,很快我和罗淼便被周围的人拥到了中心一点,竟是想挪一挪身都不得。

由于两个人靠得太近,罗淼的鼻息免不了地喷在我的脸上,我恼火地偏头避开。狠狠地踹了他一脚,都是这个混蛋,把我陷入了这等窘境。

他无奈道:“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忍忍吧,过会儿就换音乐了。”

我看出,其实对于这样的境况,罗淼的容忍度没比我好过多少,此刻他的表情已阴鸷地发青。也亏得他这样,好歹毫不留情地替我们打去了很多蹭上来的身体。

我哀悼自己的同时还免不了恶毒地腹诽他两句:“自作自受!”

一曲终于尾声,我长舒口气。这时,不祥的前奏却开始响起。

KAO,单曲循环!还有完没完?

我沉默着与罗淼对视,我想要论什么气场相和,大概我俩也就在这时候了,彼此就只剩下相顾喘气的份儿。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吧。

正当我万念俱空的时候,终于灯亮了,灭亡的不是我,而是周遭的嘈杂。

楼梯口站着一群人,张教授带队,他的身后黑压压一片,我却只注意到赵翰墨一个人,或许是因为他总是如此卓尔不群,也或许是因为我在乎的人太少,此时此地便也只有他了。

“呵呵,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不介意我们也加入吧。听你们玩得高兴,我们在楼上也心动了坐不住啊。”张教授双掌一合,乐呵呵地说道。

听他如此说,底下人即便先前有不满,此刻也只能热情欢迎。更有人已把音乐悄然地换成了舒缓的小步舞曲。

赵翰墨不知何时已走到我面前,向我伸出手。

“会么?”他似笑非笑地瞅着我,对我的能力表示怀疑。

我抬了抬下巴,把手掌优雅地合在他的手心里。“当然会,我六岁就学芭蕾了!”

赵翰墨讶异地挑挑眉,随即冲一旁的罗淼点点头,便带走了我。

我早已没有工夫理会罗淼此刻的反应,倒是过了会儿,赵翰墨在我发鬓耳语道:“丫头跳得不错么。那刚才干嘛骗人家说不会跳舞。你看现在把人家小伙子给气得掉冰窖里似的。”

我轻哧了一声,“我只是借口想打发他,谁要他自作多情教我?”

赵翰墨低声笑了起来,胸腔里闷闷的声音震得我也被感染出了几分笑意。却听他边笑着边唏嘘道:“那敢情我也是自作多情了一回,一听你不会跳舞,还巴巴地赶下来想救场,怕你出了丑,一会儿找我闹。”

我一听,心中便漫上甜甜的喜悦,哼哼道:“你不自作多情,我才跟你闹。”

话出,方觉有些不妥,偷眼看了他一下,好在声小,他似乎没有听到。

他的手心触着我的腰,让我觉得不知腰间那一小块,甚至脸颊胸口丢有些烧。很不习惯这样的反应,我有些不自在地没话找话,“对了,我可以问你借几本佛洛依德的东西看吗?”

他并未立即表态,低眉反问我,“是听了刚才的讨论才突发其想的么?”

我吐吐舌头,老实道,“没怎么听懂,所以想看看。”

他颇有沉吟,斟酌着道:“倒不是不能借你,只是那些东西讲起来还行,要自己看却是很枯燥的。我怕你没这个兴趣。而且这种东西研究起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眼下你就要开学了,不如先看下开学后的安排再说。”

听他如此说,我也没有再坚持。

却不知,他虽没借我,但不久之后我便拥有了一整套佛洛依德,而且还是一个不太妥帖之人所赠,在一个不太妥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