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杨家这样的军队大家，家里面都配有厨师，本来像是杨恺眉的身份，夜里饿了，完全可以找厨师给自己做些吃的，但她的行动表明，她更愿意自己动手，而不愿意麻烦别人。
这让王珂对这个女孩子的印象分嗖嗖上涨；对于那些把对别人的尊重当做习惯的人，王珂总是打心眼里喜欢的。
不过，真正引起了王珂注意的是，杨恺眉一边照看着砂锅，一边还在读书。
杨恺眉看的是一本看上去有些古旧的线装书，就连书上的文字排版也是竖排，一系可以分辨得出上面印刷的字体也是华夏国早在1956年就已经停止使用的繁体字。
王珂是学历史出身，本身就对这一类古旧的图书十分有感情，看见它们，就像是看到了华夏国数千年的古老文明一样。
他眯着眼睛看着杨恺眉在厨房里来回踱步的身影。心里是越看越喜欢，只觉这个女子的身上带有一种特有的素雅气息，和白日里的那中干练气息截然不同。
这种情感上的波动，演化成一丝淡淡的精神能量波动传播出去，引起了杨恺眉的注意。
她骤然抬头，朝着王珂所在的方向望过来，却没有看到任何人。
微微一皱眉，杨恺眉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感觉出了问题，好在刚刚那股子精神能量波动并没有恶意，而且这股精神能量波动本身的气息还有些熟悉，让她稍稍安心一些。
王珂自然是在她抬头的刹那即刻瞬移离开了。
开玩笑，他和杨恺眉最多只能算作认识，两个人之间没什么特别深的交情，让人家发现自己大半夜的蹲人家外面的墙头上看她，不是流氓也是偷窥狂啊！
与此同时，王珂却是极其口不对心的记下了杨家的地址，想着下一次有时间的时候再来看一看。
继续在京华市区漫无目的瞬移着，王珂看到了很多有趣的事情，有趣的人，他在一个学校附近的社区里面，刚刚看了看一对忘记拉上窗帘的小情侣的漏*点戏码之后，再一次长时间的驻足却是在一个庭院之中。
这是一个古老的庭院，属于标准的大四合院，前后左右加起来，大概有六个小型的四合院组成，梁柱门窗及檐口椽头都有油漆彩画，即便是在夜晚看上去，也是色彩缤纷的。
院落之中一个月亮门，分割出外宅和内宅，外宅部分大概只有门房那里还亮着灯光，其余的地方都已经黑漆漆一片，看不到光了。
内宅绝大部分的地方也已经灭了灯，但是最东头的小院和最西头的小院里却是略有灯光。
其中西院的灯光是在窗内，窗上下了窗帘，看着亮是亮，却也仅仅是个亮，看不到任何的动静人影。
东院亮着光的房间却是门窗洞开，随便一眼，都能够看到房间内地面上跏趺而坐的一个老和尚。
这是一个肤色幽深的老僧，额头后仰，下巴前伸，两片厚厚的红嘴唇看上去像是两条香肠。
老僧的脖子上还挂着一条绿油油的小毒蛇，时不时的吐着芯子，发出嘶嘶的声响。
他不是一个人坐在地面上，在他的面前还有另外一个人与他面对面坐着。
看到这个人，王珂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认识这个人，这个人赫然就是那个来自泰国的降头师贺拉斯！
第132章 泽嚓尔上师的蛇蚀
这是一间看上去古色古香的房间。无论是墙壁上的挂画，还是桌几上摆放的器具，都像是明清时期的风格，尤其是悬挂在窗口一侧的鸟笼，更是带着老京华风味。
房子的会客位置摆放了一张花梨木的圆桌，桌沿上雕刻着浅浅的回形纹，桌面上却是一个大大的红色篆书“福”字。
桌上有景德镇的茶具，但贺拉斯和泽嚓尔上师却是席地而坐，他们的茶杯都在他们的身体一侧。
香炉里燃起檀香，地面上的茶杯里升腾着的却是雾气。
“上师，您盛情挽留了我三天，无非是想我能留下帮助您完成一个邪恶的计划。”
贺拉斯沉静的声音缓缓响起：“说实话，这是一个不为正常人的道德所允许的计划，我们涉及其中的话，将会成为无耻的侵略者，哪怕我们最终得到的好处再多，在我们还有我们的后代子孙们享用的时候，内心深处也将无法获得安宁。”
泽嚓尔上师不温不火的说道：“贺拉斯，东方家的那位大少爷明显就是一个草包，居然在最关键的时候把自己撞晕了，使得我不知道你出门一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无论如何，你现在的转变是我几乎无法接受的。最为最早邀请我来参加这个计划的人之一，也是这个计划最坚定的执行者之一，你现在的转变太奇怪了。的确，我们可能到了最后得不到岛国人与我们商量好的分配配额，但是至少可以让我们在须弥空间之中获得一片永久的土地。我们相信，我们降头师一定能够在须弥空间丰厚的土壤里面扎根成长，发展壮大，这是对我们降头师发展最有力的机会啊！”
他感慨良多的说：“我敢保证，如果我们错过这一次的圣战，以后将在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岛国人本身就对我们东南亚的降头师并不感冒，如果我们还没开始行动，就已经打起了退堂鼓，那么，即便是还有下一次机会，岛国人也不会再拉上我们，我们将永远的失去进驻最适合我们发展的须弥空间的机会。”
贺拉斯却是微微摇头：“上师，我现在信奉的神诋告诉我，神诋的职责乃是护佑信徒们的安危。我想，如果我们进入须弥空间的代价就失去伤害别人的话，神诋也不会原谅我们的。”
泽嚓尔上师皱着眉头说：“贺拉斯，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位神诋究竟是哪一位，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这是一位站着说话不嫌腰疼的神诋。”
“我们的祖国地处险山恶水的边缘地带，在那个地方，气候炎热。天地灵气极其匮乏，压根不适合我们静心修炼。所以千百年来，我们降头师一直都是一种很有局限性的职业，即便是我们的祖国一带，也没有属于我们降头师的神诋。”
他轻轻叹息一声：“协会的首脑们自然十分清楚，岛国人并不是好相与的，份额肯定不会像是约定好的那样，但是好在总有一块属于我们自己的空间。贺拉斯，你想过没有，我们现在在做的乃是造福降头师子孙后代的大事，后世所有的降头师都将因为这一次计划获得实惠。我们应该是积极的参与这个计划，而不是扯这个计划的后腿。难道说，贺拉斯。你想做一个遭人唾弃的降头师败类吗？”
贺拉斯也是叹息一声：“上师，华夏人有句古话，叫做道不同不相为谋，尽管我不想上师跳入火坑，但是既然上师心意已决，看来即便是我多方劝解，也已经不可能挽回上师的心意了。既然如此，明天一早，我将离开华夏京华，回我们的祖国去。”
他这话说的声音不大，语速也不快，但是决然的信心却是明明白白，意思说我们相互无法劝服，那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泽嚓尔上师阴沉着一张脸，说：“贺拉斯，你说这话不后悔？”
贺拉斯轻轻点头：“我行我路，上师，明日一别，您走您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绝不后悔。”
泽嚓尔上师轻哼一声，端起茶杯来，举在面前，说道：“既然真是这样，贺拉斯，我们正当恩断义绝了！敬你一杯茶水，就此永不相见！”
贺拉斯脸色一变，微微躬身，说道：“上师言重了。”
他也举起自己的茶杯。犹豫了一下，终于和泽嚓尔上师的茶杯轻轻一碰。
仰头眼下杯中茶，贺拉斯恭恭敬敬的说道：“天色已晚，还请上师早早休息。”
这话，很明显就是逐客令了。
泽嚓尔上师却是缓缓放下了茶杯，笃定的望着贺拉斯，说道：“贺拉斯，我希望你还是答应我参与这一次的计划。”
贺拉斯沉下脸去，说：“上师，咱们已经恩断义绝，还请您早早回去安歇。”
泽嚓尔上师阴测测的咧开嘴笑了。
他的嘴里牙齿已经不多了，笑起来的时候，嘴巴里闪动着有限的白光，竟像是野兽的獠牙一般。
“贺拉斯，你真的是昏了头了，我泽嚓尔决定的事情怎么可能轻易的改变？”
泽嚓尔上师用一种阴森森的目光望着贺拉斯，说道：“你应该知道，有很多事情是我比你更加高明的，比如说是下盅。”
他的眼神是绿油油的，声音也像是以阴暗山谷里面隐藏的鬼怪一般，略有飘忽，这让贺拉斯的整个人都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整张脸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泽嚓尔上师。你对我做了什么？”
泽嚓尔上师轻抚着从他肩膀上抬起头来那条小蛇的躯体，缓缓说道：“你应该知道，自从40年前，我就在研究一种蛇蚀的盅术。天可怜见，在来到华夏国之前，我对蛇蚀的研究也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只差最后一步的实验，看看究竟回不回达到理想的效果。”
“你很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