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说到这里,大牙伸了伸脖子,咧着嘴看了看我,告诉我,小宝被砸死的那天正是今年的10月29号。

虽说这个冬天是冷冬,但是好在小区的供暖还很好,室内可以穿线衣线裤,暖气热的有些烫手,热浪一阵阵的袭来。但是大牙一说完这句话,顿时就感觉室内的温度骤降,如坠冰窟,浑身发凉,我就感觉一股冷风从裤管就钻了上来,像蛇一样的瞬间就游遍了全身,吓的我登时就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整整十九年,一天不差,这个10月29日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晦气,透着这么多的诡异呢?

我感觉脚有点发麻,就站起身来四下走走,突然想到了什么,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周易万年历,好奇的翻到1989年10月29日的这一天。这一天是己巳年,也就是蛇年,阴历十月初一,我仔细的看了看这天的日子,虽说不是什么黄道吉日,可也不是什么诸事勿行的大凶日子。

下意识的又翻到了2008年10月29日这一天,看着看着,我的眼睛就直了,手里的书一下没有拿住,直接就摔到了地板上,把正在喝茶的大牙吓了一大跳。冲我就开始吼道:“整啥玩意儿一惊一乍地,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我的脑袋这时候已经彻底的乱了,只看到大牙的嘴在动个不停,但是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了。这一刻,我似乎与这个空间隔离了出来,听不到一点声音,这个世界是安静的,静的可怕。

大牙估计也意识到了什么,就走了过来,推了推我:“来……来亮,你……你咋地了?别装犊子,没……没事吧?”

大牙这一推我,我这才回过神来,不由地打了一个冷战,深呼吸了两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这才弯腰从地上捡起书,仔细地看了看,对大牙说:“大牙,你听我说,我告诉你一件事。你知道小宝出事那天都是10月29日对吧,可是你知道吗,不仅仅公历是同一天,阴历也是同一天,都是……十月初一。”

阳历上一天不差,农历上也是同一天,这种巧合每隔十九年就会循环一次,可是要知道这样的巧合放在别处还好,单单发生在小宝身上,出事的那天和死亡的那天竟然整整十九年,一天都不差,实在是诡异到了极点,是巧合吗?还是真的是注定的?为什么是砸到头部死去,和当初小宝摔坏了那死人的头骨有关系吗?

房间里陷入了一片寂静,一点声音都没有,静的就连热水壶烧水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呼噜噜”的响个不停,就像是一只凶猛的野兽在黑暗中咆哮着,响的让人心烦意乱。

大牙最终摇了遥头,叹了口气,打破了寂静,带些怨气骂骂咧咧地说道:“他妈的,这究竟是个什么日子,真让人想不明白。”

我的心也是乱到了极点,10月29日,十月初一,这个日子,这些数字,围成了一个大大的圈,不停的在我脑袋里绕来绕去,绕的我头晕目眩。

绕着绕着,突然间我就是一激灵,有些毛骨悚然。大牙看我这又一激灵,冲我骂骂咧咧地说:“你是不是不装犊子能死啊?总他妈的一惊一乍地干啥呢?诈尸哪?”

我这时早就没了和他斗嘴的心思,盯着大牙告诉他,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你记不记得当年咱们出事的那阵,小宝有多大?

大牙一点没犹豫地张口回答:“十岁呗。”

我又问:“小宝今年多大?”

大牙有些不耐烦了,告诉我那还用问,二十九呗!

他自己刚一说完,也意识到了什么,瞪着眼睛看着我:“十,二十九。10月29日?妈了个巴子的,不会这么巧合吧?”

我瞅了一眼大牙:“大牙,我还记得当年我爷对我说过,小宝要是能抗过二十年,基本上就没有事了,我当时也不明白为啥是二十年,现在才弄明白,原来十九年是公历农历的一个轮回,是一个宿命。可这‘十岁’与‘二十九岁’竟然会与出事的日期对应上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了。”

大牙听我说完后,晃了晃脑袋,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偶然也好,巧合也好,这个可能性都会有的,但是仔细一想这么多的偶合和巧然放在一起就感觉不是那么回事了,好像这个倒是必然的。”

晚上这一夜都没有睡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是珠子、黄皮子、小宝、无名的尸骨在脑袋里转来转去,也就越来越相信冥冥中有太多的东西是注定的,是不可逃避的,是躲不过去的。

第一卷  十三副神铠  第10章  砗磲魄珠

第二天吃过了早饭,大牙问我,是不是要潘家园找个行家给看看这珠子,听说那里藏龙卧虎、英雄辈出,估计肯定有人识货,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撇了一下嘴,埋汰大牙小说看多了,现在的潘家园,更像是百货市场,就是流水线上下来的居家必用物品。拿砖头子砸一条街,真到鉴定时,也赔不了几个钱儿,那里的玩意儿,往远了说是八几年的,有的都烫手,那里不是说没有高人,是高人根本就找不到了,有的全是商人。

要说行家,我倒是想起一人,正是于麻子。

于麻子是福建人,50多岁的年纪,做珠宝这行有几十年的时间了,顺带着也卖些风水趋吉用品,偶尔也卖些老物件。我平时给一些朋友看风水,免不了需要一些风水用品,就经常去他店里,去得次数多了,也就熟了。出于礼貌,我一直称他为“于老哥”,他则叫我“胡老弟”。

他的店在北京西单大街北段的一个商场里,商场的一楼是婚庆摄影;二楼以上经营珠宝首饰还有工艺品。商场的人气一直不是很旺,鲜有人来。生意看似惨淡,但这行要的也并不是门庭若市,做这行的都晓得,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道理。于麻子这店也一样,背地里也收些老玩意儿,一个月做上几笔生意,利润应该还是很可观的。

坐公交,倒地铁,我和大牙总算是到了地方,刚一进屋,就看到于麻子正坐在柜台后悠闲地看着报纸,听到动静,抬眼见是我进来了,马上就站了起来,一脸堆笑的迎了出来,边走边打着招呼:“哟,这不是胡老弟嘛,今天怎么有空到老哥这来玩啊?来来来,坐,坐。”忙着去加水沏茶。

我也赶紧寒暄了几句,等于麻子坐下后,我这才开口:“于老哥,老弟一来就给您添麻烦来了,要说也是没招啊,老弟在这片儿人生地不熟的,不找老哥还找谁呢?”


说到这儿,我指了指大牙,给于麻子介绍了一下,这才接着说道:“我朋友拿来一件儿东西,想请您啊代为掌掌眼,我们对这个那是一窍不通,只好有劳您了。”

于麻子听我这么客气,一个劲的摆着手,让我不用这么客气,都是自家人,说这些话就生分了,伸手接过大牙递过来的珠子,看了看,然后用手摸了摸,笑着告诉我,这个珠子是“砗磲”的,品相也算是上乘。

于麻子见我俩不太懂,笑了笑,又说了一大堆,说的头头是道,听得我和大牙是瞠目结舌。

说了好关天,于麻子用手捏着这颗珠子摇了摇头,看着我说:“胡老弟,做这行有做这行的规矩,我不便多问。要说这珠子的品相,实属罕见。只不过,如果是念珠或是手珠,必有穿孔;如果是观赏,却不见雕工;要是把玩,个头还小点。这珠子倒是件老东西,只是看不太好,倒还真有点儿意思。”

我心里也疑惑起来,听这话,这珠子并不是普通的玻璃弹珠,不像是谁无意掉在坟地上的,难道,会是那墓里的东西?是那只黄皮子叼出来的?想到这儿,我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于麻子一直在用手捻着那颗珠子,突然神秘兮兮的告诉我们,这珠子以他的眼力来看应该是件老东西,而且表面似乎有些暗刻的纹饰,但是他手里没有设备,所以现在没法确定,如果我俩要是信得过他,他可以帮我们找个高人,帮着瞧瞧,兴许能弄出来究竟来。

我们一听,巴不得人家肯这样帮忙,赶紧连声道谢,告诉于麻子,珠子就先放他这儿,什么时候有结果了打我电话就行。

于麻子笑了笑:“承蒙你们两兄弟看得起老哥我,这事你们就放心,三五天后便给你们个答复,行或不行,到时候你们莫怪就是了。”

对于这于麻子来讲,肯这样帮我,我倒是并不意外,一是因为我也算是他的老主顾,经常关照他的生意。二是我的这点本事虽说比起我爷爷来不值一提,但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了不得,自然能交就交,有这个机会,正好卖个人情给我,以后万一有事,也好开口。

人就是这样,如果没有了人情往来,久而久之就没有人情了。不管这于麻子是如何心思,我倒是可以和大牙好好的休息一阵了。

第四天上午,于麻子终于打来了电话,告诉我们结果出来了,让我们下午过去后再细说。出乎意料的不是去他的店里,而是在琉璃井那片的一个茶馆,这可与他的店有一段距离,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好在距离我住的地方并不算远,所以也不着急,直到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才拉上大牙,下了楼。

估计一想到就要知道结果了,大牙也明显都有点兴奋,坐在副驾的位子上,自来熟的和司机一起扯上了荤段子,白话的唾沫横飞,和那“的哥”侃的相当投机。一路上,就听他们你一段我一段的说个不停,临下车,大牙还不忘冲人家一个劲的挑大拇指,直夸这“的哥”有见多识广,博学多才,差点没把我给恶心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