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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烟云阁(二)



        “烟云阁……”观自仰头念着,嘴角噙着笑,用力嗅了一下,“真是处处女儿香。”

        “越岩公子?寻益抬起眼,正好看到从里面走出来的越岩。

        越岩面色匆忙,看到他们时缓了缓:“你们来的正好,我有些事儿急着去处理,那人就在二楼的含香阁。”

        “越岩公子要去得快点,不然来不及了。”观自笑笑,眼角刚扫到急匆匆往这边的青影,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越岩顺着观自的眼光看过去眉间一拧,朝两人点点头侧身快速地从门边闪过。

        “哟!这是谁家的公子?把我们这儿的姑娘都看痴了,两位公子快快进来,夜深风重,可别冻着了。”一抹色彩缤纷的花影扑倒两人面前,浓妆艳抹的脸上堆满了笑,“两位公子看上去是第一次来啊?”

        “我随我哥来见世面,他是常客。”观自眨眨眼答地脆响,明眸皓齿端着一副天真烂漫的笑脸。

        “哟!小公子长地真好!”花影瞪大眼,毫不含糊地夸赞道:“余娘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番俊朗剔透的人儿。”

        “不过……这位公子有来过烟云阁?”余娘笑眯眯地看向一边的寻益,虽没小公子长得标志,可浑身的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二楼还有包厢吗?”寻益瞥了眼观自,径自问道。

        “有的,不知公子有没有中意的花名?”余娘掩嘴娇笑,“公子第一次来可能不清楚,我们这儿的包厢可与别的地方不一样,包厢的名字就是姑娘的名字,二楼共有十二个,春情,夏水,秋波……”

        “沉香阁。”寻益打断余娘的话,嘴角掀了掀。

        “呀!沉香姑娘已被人包了,夏水姑娘可是我们烟云阁的头牌……”

        “烟云阁的头牌不是月姬吗?”这次换成了观自,在东厢偷听时曾听燕亦云提起过,“这位……大婶,你可不能忽悠我们,我们也是打听清楚才来的。”

        一声‘大婶’叫地余娘脸皮抖了三抖,声音也淡了几分,“月姬今个身子不舒服,不能见客。”

        “沉香阁旁边是哪位姑娘?”寻益放了一锭金子在余娘手中,“麻烦余娘了。”

        “公子真有心,放心!等沉香姑娘空下来,我立刻安排公子去沉香阁。”余娘接到金锭,立刻热情起来。

        “两位公子,流莺有礼了。”盈盈半垂的螓首,薄纱遮住了半边的容颜,水色的绸衣裹住纤秾合度的身姿,朦胧中透出里面粉色的肚兜。

        “流莺啊,两位公子交给你了。”余娘在门外嚷了一句,转身欲走时顿了下,怎么流莺换了香,闻着与往日的不同。余娘掂量下手中金子,反正钱都到手了楼下还有的是客人,这种小事不管也罢。

        “流莺姑娘请起。”寻益环视了一圈屋内,抬抬手,比起外面艳香横溢,这里倒是清爽了很多,带着几许墨味的檀香让人心神安宁。

        “流莺姑娘可否先弹个曲子听听?”观自绕到桌边坐下,比起刚刚的天真样儿显得沉稳了很多。

        “……好。”流莺站起身,垂着头慢慢绕到屏风后的隔间,面纱下的脸纠结万分。自己不过是找了间好翻的房间翻进来,好死不死就被师兄遇上了!原本的流莺一见她张嘴就叫,得乐情急之下捂着她的嘴,怎知这小姐如此柔弱,两眼一翻就这么晕了过去。得乐瞄了眼床底,慢慢坐到琴边,举着手酝酿了半天,学了这么多法术,偏偏没有能弹琴的。

        “怎么了?”观自侧了眼屏风后的人影,有她在始终不方便,正寻思着找个法子支开她。

        “我手受伤了,不方便……公子请见谅。”得乐磕磕巴巴地道,额角渗出汗,暗自提醒自己千万不能露出马脚。

        “罢了,”观自挥挥手,心不在焉地问道:“那你会什么?”

        “……写字。”得乐斟酌了半天,小心翼翼道。

        “那就是书法,”观自转过头,疑道:“怎么烟云阁会注重这个?”桌上酒菜精致,鼻尖还涌着几分媚香,观自抬起眼,屏风后的人坐地纹丝不动,没有半点出来斟酒的意思。

        寻益停在隔断的墙边,教坊的墙壁故意打薄,为的就是满足客人听墙角的乐趣。微微侧耳,隔壁的动静一清二楚,寻益站了半刻慢慢皱起眉,转身走回桌边。

        “不然呢?”得乐拉了拉身上的薄纱随口应道,听上去带着几分羞恼。

        “流莺姑娘不要介意,家弟初次来,唐突了。”观自的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寻益以为触及了她的自尊。

        观自嘻嘻一笑,摊手道:“流莺姑娘,我第一次来不懂,可我哥常来,他懂的多,要不你们先聊着,我去方便下。”观自手指指了指屋顶又指了指隔壁,朝寻益眨眨眼闪身出了门。

        寻益习惯性地端起杯盏,浓郁的酒气扑鼻而来,“流莺姑娘,可有茶水?”

        得乐一看观自走了更加紧张,师兄的火眼金睛难免不会看出自己的原型,手指不禁一动,‘铮——’清亮的琴声滑了出来,得乐惊地收回手,心跳加快了几分。

        “姑娘手受伤了,不必勉强。”寻益的声音淡淡地带着几分疏离,半垂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屋内安静地只剩下呼吸声,衬地隔壁的娇声浪语越发地响亮。得乐初时没在意,集中精神注视着师兄的背影,可发现他只是坐着时慢慢地松开了心房,隔壁的声音也渐渐地清晰起来。

        原来书上写的不全是杜撰出来的,得乐点着头,脑中回忆着书上的内容,“爷,手下留情……慢点,慢点……嗯啊……”隔壁的声音越发不能入耳,得乐坐了片刻实在忍不住涨红着脸一个箭步冲出隔间,现场版的远比书上来的震撼。

        寻益抬起眼,愣了愣,一双黑地发亮的眸子窘迫地看着自己,脸颊的红晕透过薄纱晕成淡淡的粉色,“怎么了?”寻益一开口顿了下,自己的声音竟不自觉地降了下来。

        “没事……有点热。”得乐被寻益看地发慌,快步走到窗边,以手当扇扇着风。

        寻益眯起眼,刚刚想问题没注意,这个娇娘的行为举止实在不像是教坊的做派,从他们进来后没有主动说过一次话,似乎还在刻意地回避他们。寻益环视了一圈房间,目光定在角落处被盖灭的香檀上,眼眸转向窗边的身影,嘴角抿了抿,沉声道:“流莺姑娘来这儿多久了?”

        “……恩,差不多五年了。”得乐暗自叫苦,怎么突然和自己说起话了。

        “何故到此?”寻益转着手中的酒盏,眸着窗边人的身影僵硬如石。

        “往事已矣,我不想多说。”得乐转转眼,戚戚然地叹了声,不敢瞎掰,瞎掰死地快,这也是她多年对付师兄得出的经验。

        “是在下唐突了,”寻益注意到窗台上握紧成拳的手,眸中掠过一道光,“流莺姑娘不该过来陪在下喝杯酒吗?”

        “……好。”得乐硬着头皮挪到桌边坐下,垂下眼不敢抬头,轻纱微动,下巴一暖,得乐惊地抬起眼,对上寻益巡视的双眸,“公……公子,这是作何?”

        “嗯?”寻益手指磨着得乐尖巧的下巴,微微眯起眼,“这里不是烟云阁吗?流莺姑娘难道忘了这里是伺候男人地方。”

        “公子难道以前经常来这儿被伺候?”得乐本来‘噗通噗通’跳地欢快地小心肝刹住,黑亮的眼睛瞪着寻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