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有听到新鲜尸体,个个都会兴奋之极,所以法医科让周围的人骂变态是经常的事。

除死无大事

电话挂了,花小软抬头,看了看太阳,阳光灿烂……天气真好!

除死无大事!

这话也真好!

一一一一

回眸,看到陆离已挂了电话,正在打量着她。

那一双深深黑眸,让花小软有一种莫名的心悸。

走过来,深呼吸。

坐下,花小软直接的问:“能预支二十万吗?”

那明眸,眨啊眨的,好象在说不要借我不要借我不要借我……

陆离觉得好笑,真是个孩子,再沉静,眼睛里都藏不住心事的。

拿了支票,就手一挥,二十万支票推过来,好象那就是一张白纸。

花小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的心情。

也不说废话了,拿了合同过来,提笔,签了自己的名字。

花小软!

非常俊逸的行书,有一种看不出性别的飘逸感。

陆离不动声色的暗笑,真是个孩子,就这样把自己卖了。但嘴上却仍是淡的,“你可以回去收拾行李,晚上搬过来,刚刚带你进来的阿成,身手也不错,可以做你的司机,你以后却哪就让他跟着。”

花小软吓一跳:“你怎么知道谁带我进来的?”

陆离但笑不答。

花小软换了个问题:“我这种小人物,似乎不需要保镖跟着吧。”

陆离轻飘飘的道:“你以后就会需要了。”

“哦!”老实的回答,花小软这种乖巧的样子最最讨人喜欢,大眼睛很迷茫,似乎完全没有主意,听任别人的指派,其实只是她的主意和对方并没有冲突时才这样。

陆离记得她走路的样子,背很直很挺,脚步轻快有力,头微微抬着,很有主见的感觉。

这样年青的少女,有主意,却表现的丝毫不张扬,不是十八年来在家里的极度压抑培养不出这样的性格。

花小软起身离开,没有注意到陆离的眸光,一下子变得冰冷冰冷……

谁是真凶?

花小软看不到陆离眸子里的冷意。

那些由于她的身体而激发的男性的欲望,不会让那一双漂亮的黑眸里出现这样深深深寒!

她不知道,此去陆家,已是将自己坠入万劫不复之中。

一一一一

“请送我去供电大厦。”出了院门,花小软对等候着自己的阿成道。

她的态度那样的自然,语气那样的温柔,可明显,心情却很沉重。

阿成担心的看了看她,一个表情如此透明的女孩子,真的适合呆在那个人的身边吗?

她会被那个人吃得尸骨无存的吧!

这个女孩子,和自己的妹妹差不多大,但……

阿成什么也没说,直接开车走人!

一一一一

供电大厦院里今天真是热闹,人山人海挤得到处都是人。

花小软让车远远的停下来,她坚起衣领,放下长发,尽量掩饰住自己的相貌。

阿成很机警的走在她的前面挡住别人的视线,依旧一声不吭。

人们都在议论纷纷:

“啊呀,那个花天下,人真的是花啊,连这么小的小丫头都不放过,听说前一段时间就闹过,怀孕了啊,真是牲口。”

“是啊,人倒长得好皮相,就是个老流氓,听他们隔壁的说,夫妻二个白天黑夜的叫一床,从来不顾及他们家还有个丫头。真是下作死了。”

“不顾及他们自己家的丫头就算了,人家的孩子还小呢,住在他们家隔壁可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哼,不是不报,时候未倒,这不,这次看他还能怎么样跑,我看开除他都有余。”

“开除公职,我听说不止如此呢,说不定还要做牢的,那孩子没成年呢!”

“作孽哦!”

“听说那家也不是省油的灯,那丫头年纪小,风骚着呢,她妈就没品的,这丫头不止和老花睡,好象还和……”

谁是真凶?(2)

“真下作啊,他家也有丫头,他怎么不让他家丫头陪人家老头子睡的!”

“呵……他夫妻长得都不错的,他家丫头相必也长得极好,想来想睡他家丫头的人也不少的。”

“他家丫头,凶得狠!听说是法医,尸体都敢动刀子,啊个男人敢近身啊!”

“……”

一路闲言碎语,不堪入耳。

花小软似完全没听到,一直走到楼后的案发现场。

一一一一

红白色警戒线拉着,中间有几个人正在工作。

花小软走到入口,出示了下自己的法医助理的证件,走了进去。

水泥地面上躺着那位可怜的少女,她仰卧在靠近墙基的水泥地上,头距墙根三公分左右,两上肢平伸,两下肢伸直,那是一个飞翔的姿态,只是这一段飞行太近,很快,就到了尽头。

头部下方水泥地上有血泊一片,并从她右侧向东流注。与她位置相对的墙上有大量喷溅血迹,最高处达一米六左右,足有一个成年女子的身高相仿。

失去了生命的脸上,看不出美丑,那一双眼睛,大大的努力的睁着,茫然的看着天空……

老李抬头看到她,示意讣她过来替尸体装袋封存,送化验室。

她迅速盘起自己的长发,在工具箱里拿出手套戴上,帮着老李一起抬尸体。

奇怪,失了血变得干瘦的肉体重的让人不敢相信,为什么失了灵魂的肉体还会这样的重。

花小软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忧伤,看,

这个可怜的孩子,她曾经承受了什么?!

尸体被抬走,老李让花小软拿着相机跟着他去楼上继续搜集证据。

一行到了三楼,花小软从别人的嘴里知道,这是自己父亲的办公室。

很优雅的办公室,除了常见的办公设备外,就是让人惊讶的绿意。三十多盆大大小小的植物,让人好奇这到底是办公室,还是悠闲区。

谁是真凶?(3)

一切都那样的干净,干净到看不出主人内心的污浊。

那位少女出事的窗户还大开着,那是一扇落地窗,边上还有些清洁用的拖把,水桶和抹布……

地上水渍似乎是干了,但还是能看出曾经被倾倒过些清洁剂。

看起来很有一些象是她打扫卫生时不慎从三楼上失足坠下,落到水泥地上摔死的。

花小软对着水桶各个方位进行拍照。

她的心里也觉得自己的父亲不可能是杀人的。毕竟今天那个时候,爸爸似乎是在家的。她早上是七点出房门的,比自己早一点就坐在外面和妈妈商量事情。按时间来说,爸爸是不太有可能有作案时间的。

而且,这个少女的事,也基本上处理的差不多了,家里拿出了五万块给对方,对方同意打掉孩子。工作保持,至于两个人以后怎么样,好象自己的妈妈没有过多要求,对方的妈妈也不在乎。看起来也不象是为了这事会自杀的程度。

那么,失足滑落,就是一个很合理的解释了。

老李半跪下去,向外查看,招手,让花小软拍照。

外窗台上有少量擦蹭血迹。窗台下的墙上有块水滴状血迹。

老李拿着棉签取样,封存……

花小软拿着镜头,细细的扫过现场。

窗外离得不远,有颗极为高大的玉兰,早春时节,花还没开,但小片的叶子已挡不信油油的绿意。

镜头晃到一片嫩绿的树叶上,有一点好象是血迹?!!

叶的正面,有血渍……

花小软一呆,快门卡在那里按不下去。

眼睛继续扫过……

好象只有那一片绿叶上有。

怎么回事?!

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问:“死亡时间大概是什么时候?!”

谁是真凶?(4)

老李一边整理着证据一边道:“他们说清洁工作应该是早上六点到七点左右。我看了看大概差不太多。应该是五点半到六点左右的样子。”

五点半……

那个时候,爸爸在做什么?!

妈妈通常是六点半左右起床的,而父亲通常会在七点多才出来。

那么六点之前,父亲到底有没有出过门呢?

花小软知道妈妈肯定会替父亲做伪证,但父亲只要出过门,就肯定有人会看到,这事他们能骗得了自己的女儿,却骗不了法律。骗不了世人的眼睛。

如果没有这一滴血迹的证明……

花小软不敢想象了。

她调整了焦距,将镜头拉得远了一些,然后闭上眼睛,按下快门。

证据,被她不算太清楚的保留了。

、、、、、、

问讯证人的工作交给刑侦一科的,老李做完自己份内事,就拉着花小软一起闪人。

花小软用眼睛示意阿成先闪人,她跟上老李的车去化验室。

进了一幢再平常不过的二层楼,这就是法医科的天下了。

法医有洁癖的怪人多。但洁癖的很有选择性。

法医科很干净,干净的基本上闻不到空气里的肉臭味和血腥气息。

窗户都开着,周边的绿化弄得最好,好到刑侦科的人老说这里用人肉做花肥来着。

两个人进了化验室,开始在解剖床上先验外伤。

死者脸、鼻、颈部及外衣左前襟有擦痕,右眼上睑青肿,右耳出血,口吐白沫。头部有二处挫裂伤。一在右顶枕部呈凡状,一在左额顶呈横行。

老李翻动尸体,一边和花小软指着伤处说明。

花小软一会拍照一会儿速记,跟着老李的节奏,配合得十分顺利。